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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生活有时会令人心生倦意,不知道生命有何意义。突如其来的厄运却会让人发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在地铁隧道里神秘失踪的后半截地铁车厢里,被时光凝固的人群仿佛被妖魔控制。有些人摇身变成猎杀者,更多的人变成了血食。
瓦刺大师从未这么狼狈过,他比常人更敏锐的精神力触及了庞大到没有边际的邪恶与黑暗。
邪恶这个词汇在不同的文明典籍里有着不同的发音和记载,却有着极其类似的涵义。它就像是某种阴郁的闪电,从异域而来,潜伏在你的身边,然后猝不及防地吞噬你。
而黑暗在此时此刻笼罩着宿雾和魏漫,阴郁的街道没有一个活人,手机没有信号,而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明亮如天堂的脱轨地铁车厢里,厮杀已经进入尾声。那些变异成地狱怪物的猎杀者即将打破车窗。
宿雾拉着魏漫的手腕狂奔,她极度不安。街道两侧那些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并非没有人。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门上的猫眼后面有人在偷窥着,画面在脑海里闪烁,那是瞳仁上布满白膜的盲人的眼。
这条在城市里陌生平常的街道,从他们坐着公共车进入路口的时候,就变得诡异可怕,仿佛飘浮在了另一个黑暗世界。宿雾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对瓦刺大师并不信任,因为她亲眼看到瓦刺大师在地铁站里触碰一个胖子之后,那人就心脏病发死亡。
瓦刺大师叫住了宿雾和魏漫,“我们必须藏起来。”
魏漫问:“藏在哪里?”他无法像宿雾一样看到那些诡异的画面,却也直觉自己身处险境,无处躲藏。
瓦刺大师闭眼感应,他的面容似乎在瞬间苍老了几岁,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DG超市,“那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他原本只是想利用秘门的威力吸收异能量,却没想到秘门附近的异能量庞大到不可思议。难道这里已经盘踞了一个级别超高的王虫,地铁修建不小心吵醒了它?
宿雾盯着DG超市,看到超市的上空有诡异的极光闪耀,她跟着瓦刺大师跑向了DG超市。照理说,此时的超市应该开着,如今超市的玻璃门却静静打开,里面没有一丝灯光和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宿雾的耳边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她回过头,视线仿佛跨越了黑暗的街,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地铁车厢里的情景。流淌着黏稠人血的地板上,有着惨白发青皮肤的三只怪物正一次次撞击着车窗。它们在前一刻还只是普通的人,而如今就像是地狱里诞生的食人妖魔,它们的脊椎尾部延伸,化为锋利的尾刺,如玉石一般的脸上只有杀戮的快意。宿雾看到了薛琪,她锋利的爪子握着尚在微弱跳动的心脏。轰然巨响里,车窗玻璃碎裂,食人妖魔们跃出了地铁,在这暗沉之夜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
宿雾捂住了耳朵,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被这可怕的声音撕裂了。
魏漫对这声音一无所觉,他焦急地握着宿雾的手,“你怎么了?”
宿雾的视线失去了焦距,她看着魏漫的脸,却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眩晕与痛苦令她无法站稳,她跌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瓦刺大师若有所觉,他吩咐魏漫,“你抱着她跟着我进去,地铁里的东西跑出来了。”
魏漫抱着宿雾紧跟在瓦刺大师的身后,他觉得臂弯里的宿雾轻盈得仿佛一团雾气,随时会在他怀里消逝。
瓦刺大师和魏漫走进超市玻璃门的那一瞬间,异变发生。
魏漫被光的瀑布笼罩了一瞬,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超市里,他回过头,玻璃门外黑暗得仿佛已经沉入另一个世界。
魏漫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柔和的灯光,推着推车选购商品的人们。这看似平常普通的情景比黑暗的街景更让人恐惧不安。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他看着不远处的DQ超市,线条优美的唇角微抿。
他的头发黑如鸦羽,双眼柔和静谧,身材修长略显单薄,穿着风衣的样子并不逊于T型台上的亚裔名模。
他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虚按向身前的黑夜,白手套居然开始冒出淡淡的烟雾,仿佛正在被空气中看不见的毒素腐蚀。
风衣男子的声音清澈柔和,“果然……秘门已经被打开……”命运无法改变,即使做再多的手脚,他没能将宿雾拖离秘门的旋涡。他蒙蔽天机,以死逃脱命运的枷锁,却无法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半年前,他去了雪山下的那个村子,将那片坟场里所有墓穴上的杂草亲手清理干净。那夜,他躺在守墓人的小屋里那张逼仄的木板床上,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宿雾的死。
他深深地喜欢着的女孩躺在堆积着成百上千干尸的地下洞穴的中央——诡异的黑棺里,没有呼吸。
他从噩梦里醒来,听到木屋外有野兽抓挠着门板。梦里的一切那么诡异,却触目惊心。
这个梦并没有就此终结,之后的半年里,他反复地梦到宿雾的死。他不知道这是否源于薛家数百年前残留的那丝疯狂鬼魅的血脉。薛家每一代的男子里都会有一人继承这样的血脉,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世界,梦到别人梦不到的命运,然后疯狂死去。
雅原停止了回忆,他施施然走向DQ超市。所谓的命运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DQ超市。
瓦刺大师神色凝重,“不要和任何人说话,跟着我。”
魏漫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所有人似乎对他和宿雾以及瓦刺大师视若不见。魏漫抱着宿雾,跟着瓦刺大师匆匆奔向楼梯间。
与此同时,超市的感应门在雅原的面前打开,他走了进来,若有所觉,看向右侧,却只看到货架和人群。
雅原环顾四周,他能看到透明的空气里有一些极光一般绚烂的气雾。它们就像悬浮在半空中的河流,流向异域。雅原知道自己跟着这河流可以进入秘门里。宿雾就在秘门里。他不希望秘门里的可怕遭遇会唤醒宿雾的另一面。
雅原看了看手表,略大的表盘上显示的并不是时间。他在美国开的公司表面上是生物科技公司,实际上公司有一个独立的实验室项目,涉及边缘科学领域。手表能感应到虚粒子的能量反应,凡是虚粒子能量反应强烈的地方,往往会发生超自然事件。
不远处,年轻的母亲正在仔细地查看商品标签,顽皮的幼童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雅原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发现男童的身体变成虚影穿过了他的手,一种无法形容的阴寒气息令他颤抖了起来。
雅原的眼睫毛和眉毛在瞬间有白霜凝结。他僵立在原地,宛如雕像,良久之后,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动了动,恢复了活动能力。雅原避让人群,闪身往地下负一楼走去。
地下负一楼。
瓦刺大师带着魏漫和宿雾离开了超市购物区,走进了灯光黯淡的停车场,他在柱子和柱子之间踱步,念念有词,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魏漫没有打扰瓦刺大师,对于他陌生的领域,他能够做的是不打断专业人士的思路。他专注地看着怀中昏迷的宿雾。时光如河流,高中时的那段相处镂刻在记忆深处,她和他却再也回不到河的上游。
今夜,他和她陷入诡异的死局,他虽然也恐惧,却无法忽视心底的那丝甜蜜。此时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
宿雾的睫毛轻颤,魏漫屏住了呼吸。他看着她睁开双眼,眼中没有迷惘,只有令人心生寒意的冷漠。
宿雾眨了眨眼,陌生的神色瞬间消失在她的眼底。她困惑地看着魏漫,记忆复苏,“魏漫,我们在哪里?”
魏漫微笑着回答:“我们在超市负一楼的停车场里。”
宿雾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我来过这里,就在刚刚的梦里。魏漫,我们不能待在这一层,我们会死在这里。”她的视线落在拐角处那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上。在刚刚的梦里,魏漫被变成怪物的薛琪甩在了车的后窗,巨大的力量将车窗撞出了可怕的蜘蛛网裂痕,魏漫就像是破败的玩具娃娃,毫无生气。她也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她被埋进了荒草地里,那些草的根须长进了她的身体和眼睛里。面目模糊的穿校服的女生就这么站在墓园前看着被埋的她。
魏漫困惑地看着宿雾,“你梦到你来过这里?”
宿雾点头,她伸手握住魏漫的手腕,“跟我走。”梦里的记忆清晰无比,她记得她和魏漫是如何死去的,而瓦刺大师……逃进了地下负二楼。
她轻捷如猫,带着魏漫熟门熟路地来到角落里锁着的小门前。她伸手拧了拧门锁,小门居然开了!
宿雾招呼瓦刺大师,“走这里。”然后拖着魏漫走进了小门。小门里是一个狭小的检修通道,窄窄的楼梯通往地下更深处。
瓦刺大师看着宿雾和魏漫走在前面,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越发觉得宿雾是可造之材。如果他能将宿雾收为弟子,宿雾一定能成为比他还厉害的虫师。对于异虫来说,最高的追求是成为王虫。但对人类来说,不再单纯是异虫的皮囊或寄主,控制异虫的人是奇迹中的奇迹。
空气带着淡淡的霉味和铁锈味,墙壁上有细碎的刮痕。宿雾和魏漫摸索着穿过黑暗的楼梯,仿佛穿过时光的长廊,然后,他们推开了另一扇门。
地下负二楼。
空气中的霉味越发明显,灯光黯淡,没有一辆车。
魏漫在宿雾耳边低声说:“这里不对劲儿,不像超市地下停车场,倒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地下防空洞。”
宿雾皱眉,“DQ超市所在地以前的确有过一段防空洞,后来发生了事故。”这是她以前和雅原来超市逛的时候,雅原告诉她的。想到雅原,宿雾的心变得苦涩。她很担心,担心自己即使死了,也被这诡异之地束缚,无法去寻找雅原……
瓦刺大师问:“什么事故?”
宿雾顿了顿,“十九年前,三个去防空洞探险的京城大学的大学生失踪了,尸骨无存。”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了拐角处的手电筒的光,听到了喧哗的人声。
瓦刺大师的声音低沉而诡异,“十九年前失踪的大学生?”毫无疑问,失踪的大学生多半是被秘门吞噬了。时间和空间在这里交错紊乱,形成彼此牵绊的断层。没想到宿雾能找到断层和断层之间时隐时现的通道。他看着宿雾,心中默默打算。
宿雾看着由远及近走来的人,脸上露出极其震惊的神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三个大学生里,有一个人的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雅原!
眼泪从宿雾的眼角滑落,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穿着老式校服的男生,心中渴望而悲伤。
魏漫握紧了宿雾的手,“他不是雅原。”自从宿雾和雅原在一起,他的案头就有了一份详细的雅原的资料。雅原的母亲是薛家的长女,强势聪明,而雅原的父亲却是一个谜,无人提及。谣言在极小的范围内流传,雅原的容貌酷似他母亲就读京城大学时的同学原野。
宿雾看着站在人群里清秀优雅的男生,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悲伤。这个人很像雅原,却不是雅原。
三个大学生没想到防空洞里居然有人,为首的男生问:“你们也是来探险的?”
魏漫回答:“是啊,我们迷路了。”
为首的男生热情开朗,“我们是京城大学的学生,我叫阿班,这是我好友谢莉,还有原野。”谢莉看着魏漫,双眼发光,没想到在昏暗的防空洞里居然可以遇到这么美的男生。
魏漫微笑在黑暗里宛如血色玫瑰一样妖艳,“我叫魏漫,她是宿雾。”
瓦刺大师似笑非笑,“我叫刺瓦,是魏漫和宿雾的叔叔。”
阿班好奇地问:“你们说你们迷路了,可是,那边不是出口吗?只有10分钟的路程。”
宿雾的视线落在阿班穿着的球鞋上,那个牌子的球鞋已经停产超过十年,“我们想继续往里走。”
阿班热情地邀请:“那我们一起吧。
瓦刺大师点头:“好啊,我们一起。”眼前的三个人气息晦涩,他不知道他和宿雾以及魏漫遇到的到底是十九年前还未死去的人,还是在防空洞里徘徊十九年的幽魂?
黑夜似乎永无尽头。
薛琪和她的两个伙伴嗅着风里的气息,四肢着地飞奔。她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快乐,赤裸裸的兽性的杀戮令她陷入初恋般的甜蜜里。
薛琪尾椎上长出的骨刺动了动,指向了黑沉沉的DQ超市,她发出欢快的吼叫声,冲了过去。她闻到了新鲜甜美的血肉的气味。
雅原走在负一楼的停车场里,从背包里拿出了银白色金属筒状物。银筒在铸造的时候掺入了少量的秘银,也就是金属钛。雅原的手套编织纤维里也含有一些钛丝。
银筒里有着32根锋利的微型银箭,箭杆中空,里面的粉末混合物能够杀死所有含有虚粒子的生物。为了测试银箭的特殊杀伤力,实践小组拜访了散布在美国高速公路网附近的三十三栋赫赫有名的鬼宅。经过银箭的清理,其中三十栋鬼宅不再发生任何灵异事件,另外三栋则被证明是房东为赚取鬼怪爱好者的房租编造了鬼故事。
雅原握紧银筒,独自一人走在停车场里,他跟随着宛如极光一般的河流前行。进入秘门寻找宿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宿雾和黑棺里藏着的东西有着一种近乎命运的牵连。即使今晚她不陷落在这里,总有一天,她也会被黑棺里的东西捕获。那个东西蛰伏在京城地底深处,沉睡不醒。两百多年前,薛家用薛陈氏的心脏安抚住了那个东西。它的贪婪却没有彻底消失。
手表发出轻微的“嘀”声,雅原神色一变。表上有一个数字正在快速地从321不断往下减,很快就跳到了155,那是危险生物距离他的距离。155米。
数字还在不断减少。雅原环顾四周,躲在了墙角一辆沃尔沃轿车的后面。危险生物的出现,也说明了他距离秘门中心的黑棺越来越近。
一道白影在停车场的墙壁和立柱间跳跃着,然后轰然落在了沃尔沃轿车的车顶,坚固的轿车发出咯吱声,如同垂死者在夏夜里骨架散落之音。
它锋利的犬牙上带着血腥之气,尾刺在身后扬起,足以刺穿猎物坚硬的颅骨。
雅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薛琪?”
薛琪发红的眼底有人类的情绪闪过,她呆呆地看着雅原,狩猎的姿态在瞬间消失。雅原,薛家的嫡子,优雅谦和的薛雅原。她心中崇拜的偶像。雅原不是死了吗?
两道白影落在了薛琪身边的地上,它们不明白同伴为什么不冲上去撕裂美味的血食。
雅原扣动了银筒,两道寒光精准地射中了薛琪两个同伴的眉心。它们露出了极其恐惧的神色,从眉心开始化为红色火星,在燃烧后彻底化为了飞灰。银箭坠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的轻响。
薛琪吓得瑟瑟发抖,她的犬牙缩回了嘴里,全身颤抖着趴在轿车顶上,“……雅原哥,不要杀我……”
雅原的声音轻柔如故:“薛琪,这不是你的错。是薛家的一丝血让你变成了这样。”
薛琪的骨刺缩回了尾椎里,她的皮肤依然是可怕的青白色,冰冻的尸体的颜色。
雅原脱下风衣,盖在瑟瑟发抖的薛琪的身上。
薛琪抽泣着问雅原:“雅原哥,我该怎么办?”理智重新回到了她的脑子里,她想起了莫名其妙出事的地铁,想起了她看到地铁外的宿雾,想起了在地铁车厢里的那场杀戮盛宴。
雅原叹息:“你待在车的后面,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就来这里找你。”
薛琪泪眼迷蒙,“不……雅原哥,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雅原安慰薛琪:“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乖乖听话。”
薛琪穿着风衣,光着脚,楚楚可怜地看着雅原,“雅原哥,你不是死了吗?”
雅原微微一笑,“你要为我保守秘密。”
薛琪欲言又止,“宿雾的前男友回国了,天天都等在宿舍楼下。”
雅原沉默了几秒,转身离开。他知道魏漫回国了,也知道魏漫守在宿雾的身边,他藏在黑暗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三个月前,他就策划了他的“死亡”,甚至让宿雾发现他对她的“背叛”。他比所有人——包括宿雾本人——都要了解她。
雅原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薛琪捂住嘴,压抑着嗜血的欲望,犬牙在她的牙床里蠢蠢欲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宿雾的身影。
防空洞里,宿雾沉默地走在魏漫的身边,视线不时落在大学生原野的身上。原野的背影和雅原的背影一模一样,那是一种温和如玉的气质,却让她的心刺痛不已。
瓦刺大师笑眯眯地和大学生们聊天。谢莉哀伤地讨论着张国荣的去世给他带来的影响,阿班却对香港回归后的近况更有兴趣。
魏漫在一旁越听越心惊,阿班说的话题都是在1998年热夏前发生的事情。难道自己已经穿越了时空,来到了1998年的地下防空洞?
谢莉好奇地打量着魏漫,魏漫慵懒而贵气,衣着低调而奢华,“魏漫,你在哪所学校读书?”
魏漫笑笑,“一个三流大学。谢莉,你们三个人怎么会想起来防空洞探险?”
谢莉的脸微微发红,魏漫的微笑有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魔力,“我们是和人打赌。”
魏漫扬眉,“和谁打赌?”
谢莉回答:“和薛美心的哥哥打赌。”
宿雾错愕地看着谢莉,“薛美心?”薛夫人的名字就叫薛美心。薛美心为什么会和这三个大学生打赌?
谢莉看着宿雾,“你认识薛美心?”
宿雾说:“我只是听说过她是薛家的人,那个很有钱的薛家。”
原野回过头,看着宿雾的眼神复杂难懂,“是的,就是那个很有钱的薛家。”他的双眼沉静,声音和雅原一样清澈柔和。
谢莉耸耸肩,“我们必须去防空洞尽头,拿到放在指挥室里的防毒面具作为证据。薛美心的哥哥说我们不敢晚上来这里,这里有很多鬼故事流传。”
魏漫追问:“这个防空洞有很多鬼故事?”
谢莉看了看昏暗灯光在墙壁上留下的重重鬼影,有些不寒而栗,“有人说,七几年建造这个防空洞的时候挖出了许多骨骸,这里早在解放前就是万人坑。薛美心还说,明朝的时候,这一整块地都属于一个富豪,他的妻子是苗人,因此,他最喜欢用虫蛇折磨买下来的奴隶。”
阿班把手电筒对着自己的下巴,故意鬼气森森地对着谢莉说:“我死得好惨啊!有好多的虫子咬我!”
谢莉尖叫了起来,声音在防空洞里回荡,她死命地拧着阿班的胳膊,“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阿班笑嘻嘻地躲着谢莉,“就你这么小的胆子,还一定要和薛美心的哥哥打赌——”
瓦刺大师意味深长地笑了,“苗人?有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防空洞的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成群结队的老鼠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它们红色的小眼在黑暗里仿佛火星,邪恶而热烈。而一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正悬挂在老鼠们的头顶,它居然长着一张女人的脸!一双眼睛宛如闪耀的火钻。这是一只巨大的人头蜘蛛!
瓦刺大师的瞳孔收缩,他居然在这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里遇到了罕有的人头蜘蛛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