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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灭了他!以身赴死地灭了他!
不觉间便是中秋节,夏桐急匆匆地回了老家;海南岛也回了青岛,说是探望穆老爷子和他爹地穆大官。
胡冬朵很八卦地说,天涯,你说,他俩不会是私定终身,回家拜见父母双亲了吧?
我摇头,说,不会吧,怎么着也不能瞒着咱吧,那太不够朋友了。
胡冬朵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还不是学你啊。你和江寒,还不是没事儿人似的瞒了我们一年多。
我一时气结。
中秋节晚上,胡巴和他老娘吴红梅被老欧载去谢媒恩了;而康天桥也回家陪他老妈过团圆节了,原本康天桥邀了胡冬朵,但是因为上次与康母见面,胡冬朵被她含沙射影地奚落为贪慕虚荣,所以哪肯再去受辱。于是,直接拒绝了,说,我这贪慕虚荣的女人参加不起你们高贵冷艳的家宴。
胡冬朵实在太无聊,就把我从窝里拖出门,去堕落街吃“帅哥饼”,她的意思是,中秋节,总得吃点儿“圆溜溜”的东西。
当时我正在码字,恰逢微博上“有人喊我小星星”,也就是江寒,在寻衅我,于是,我就和他围绕着“离婚”一事,舌战到底,私信一封一封的,我被气到恨不能抓破他那张好看到可憎的脸!
胡冬朵将我捞出门的时候,我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
大学四年,胡冬朵一直有这么个爱好,就是去堕落街买“帅哥饼”,顺带看上那卖饼的帅哥几眼。
堕落街,官方名称叫做桃子湖文明街,但是我们民间一般称之为堕落街。其实,它就是一条小吃街,间杂着其他经营项目的店子。
堕落街上卖烧饼的帅哥的小摊,据说是长沙每个进入大学的女生,大学一日游的必到之地。自从我认识胡冬朵,她就开始对我推荐此款帅哥,当然,她最为推介的还是唐绘的小黑哥,也就是当时我们未曾相认的顾朗。
不过,她的经济账算得特别好,她说,我们去堕落街看烧饼帅哥可以不必花钱,要近距离观看只需要花两块五毛钱,买个烧饼就是;可是唐绘的那个,虽然更极致,却需要花至少几百元,而且还不一定能看到。
所以很长一段日子,我都会陪胡冬朵看烧饼帅哥,顺便中饱一下自己的眼瘾。
夏桐一直说我们俩没出息,我就和胡冬朵一起反抗,我说,虽然胡冬朵审美观很烂,但那烧饼王子确实还是不负盛名的。
夏桐早慧,当时就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她说,再帅,他也只是卖烧饼的!
我和胡冬朵当时的思想还处于清纯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所以特别鄙视夏桐的这种观点。
胡冬朵要了个烧饼之后,我刚想随口问问她海南岛和马小卓公司关于股份分配的事情怎么样了,江寒就打电话过来,他情致很高的模样,说,“好生养”,你干吗去了?该不会中秋节会你的顾情郎去了吧?
胡冬朵一看我话都说不齐整了,就在旁边悄悄地问,又是江寒?
我挂断电话,冲胡冬朵认命地点点头。
胡冬朵拍拍我的肩膀,说,他这行为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完,她发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立刻加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你是茅坑。
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方式,没关系的,我忍。
挂断江寒的电话,并关机,心情居然美好得如同自由自在的鸟儿,就这样,我和胡冬朵手牵着手度过了美好的中秋之夜。
怀着无比美好的心情,我和胡冬朵就晃悠悠地步行着回公寓。
刚走到楼下,就见江寒玉树临风地站在路灯下,斜着小身板依着车门,时明时暗的车灯,让他如同复仇的影魅——一定是我刚才不客气地挂电话,弄碎了这少爷的玻璃心。所以,他不辞辛苦,前来超度我了。
在我心里,江寒就是超级玻璃心的杰出代表,想当年,他小气到能被我一句话刺激得横飞半个地球,从美国回到中国,就只为了收拾我,当然,为了表彰他的此等行为之荣光,我老娘钦赐了他一结婚证作为颁奖证书。
惨了!
今晚,又要被奚落了!
想到这里,我的腿就开始软了。
胡冬朵直接跺了我一脚,说,收起你那副比李弯弯还小受的模样!给老娘我挺直腰板!灭了他!
说到这里,她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好死不埋”的样子,说,我先上楼了,亲,你自行珍重自求多福哟。
……
果然,他在今夜对我进行了“三从四德”的教育。
果然,他无情地奚落了我不恪守妇德,动辄就挂断他电话的行为很显然是不尊重他这位英明的亲夫。
甚至,他还威胁我,就你这觉悟这水平,不懂取悦亲夫,活该离不了婚。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取悦亲夫是为了离婚的!
……
终于,我被他刺激了,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死我吧!
他抱着胳膊冷笑,说了一句,怎么?屁股大了不起了?还不准别人批评指正了?
我几乎是嚎叫着冲上楼,推开门对胡冬朵说,给我一把刀!
胡冬朵说,你要干吗?
我说,我要去杀了他!
胡冬朵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却见江寒已经跟到了门口,他笑,说,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弄死我啊,就为了那顾朗?
说完,不请自进,转身入屋内。
我并不理他,而是躲在客厅里,和胡冬朵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爆米花——一口一口地嚼着,幻想着这是在吃江寒的肉!
江寒就自行在屋里溜达,最初他还挑衅几句,我懒得理他,后来,他自觉无趣,干脆就没了声音。
江寒离开客厅后,胡冬朵从茶几上堆着的一打资料里找出了老欧的照片,看着我,问,你七夕节那天就跟这人相亲了?
我点点头,说,没办法,胡巴……唉,被江寒抱着小童搅和了,没成功。
胡冬朵砸吧砸吧嘴,很是怜惜地看着我,说,就这种牛粪货,都敢嫌弃你是已婚货啊?好歹你也是水灵灵的花儿一样的年纪啊!唉,看着吧,再不离婚,将来年龄大了,你可真嫁不出去了。
我情绪无比低落,真想冲进厨房里弄把菜刀把江寒砍死算完,这方法都比跟他离婚要简单得多。
突然,我发现怎么好久都没听到江寒这只蟋蟀叫唤了,于是,我私下瞅,却见我的卧室门半掩着,里面闪烁着诡异的光。
直觉告诉我,坏事了!
我连忙跳过茶几,冲进卧室,一看,两眼直接冒火,江寒不知道从哪里泡来一杯咖啡,端在手里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我最近偷偷写的一篇带点儿小H性质的BL小说。
我“啪——”将电脑合上,恨不得以身赴死,冲他吼,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尊重别人的隐私你懂不懂!
江寒耸耸肩,笑,说,我只不过恰好坐过来,而电脑恰好是开着的,又恰好这个文档你本来就是打开的,可不是我翻出来的哟……
我黑着脸,眼冒火光,可又心虚地不敢声张。
江寒小抿了一口咖啡,继续笑,说,哎,艾天涯同学,看不出来啊,我以为我的小妻子只写写清纯的校园小说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写这么邪恶的。啧啧,那么多花样啊。啧啧……你说我都没来得及真实体会一把,怎么舍得将你让给顾朗啊!
未等我对他的调戏进行反击,他就挑挑眉毛,轻薄至极地捏了一把我的脸,天涯,我们俩这天赐孽缘,你就从了吧!
说完,大笑,扬长而去。
胡冬朵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瞧你那小受样!
然后,她望着江寒离去的身影,又嘟哝,说,怪了,好歹你们俩也是法定夫妻啊,怎么搞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像奸夫淫妇啊。
末了,她眼珠子扫过电脑,说,有功夫写BL玩,不给老子写稿子,活该江寒不跟你离婚!
那个夜晚,我辗转反侧,痛定思痛!
实在受不了江寒整日挑衅的我,终于,终于决定顺应了胡冬朵的建议,对江大爷这混球进行绝地反击!
是的,灭了他!
以身赴死地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