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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霍鹰家楼下,他已经拿着衣服等在那里,看到席慕风一身狼狈地走出来,面色微惊,目光射入车窗内,虽然马上被席慕风挡住,但他还是看到了苏雨晴的身影,撇了撇嘴。
席慕风只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衣服就要走,霍鹰叫住了他:“关于三年前的事情,我了解到一些新的细节。”
“过段时间再说吧。”他答得极快。一则着急给苏雨晴送衣服,二则,知道她听力好,会听到他们的话,不想让她感觉到压力。
霍鹰不再说话,他上车,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将衣服递给苏雨晴。苏雨晴默不作声地换好衣服,因为衣服的领口开得有些大,而霍鹰的老婆比她的要略胖,所以整件衣服就显得空空荡荡,并露出了大片胸部皮肤。
因为她的离去在他心底存在了阴影,席慕风对她的态度一时间淡了不少,也不与她说话,默不作声地开车驶入席家大院。
苏雨晴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始终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发现了自己的离去,又是怎么跟上去的。
她不曾知道,昨晚她小小举动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因为担心而格外关注她,才会在她滑下窗户时就盯上了她。他打电话给她,她明明上了孙浩成的车却告诉他在外面散步,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开车跟了出来,并寻机会超车,等在机场。
没想到,她真的去了那里,而且分明是要登机。
席慕风良好的修养在那一刻崩溃,他甚至失控到粗鲁地对待她。这太不符他的性格,想到这些,他无力地摇头,脸绷得更紧。
他怎么也相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抱着一个女人,边惩罚她边疯狂地吼着:“不准离开!”冷静自持的他向来鄙视这些行为,以前和穆春华在一起,一切平淡如水,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就是爱情,是一个ISO成员处理爱情的方式。
在经历过今天的疯狂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也可以火热。
车子停下,苏雨晴慢慢地推开车门,身上因为他的粗鲁对待而带了不少伤,使她跳下车来时,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背后,一双有力的臂将她撑起,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抱起。她抬头,看到席慕风依然绷着下巴,双目直视,迈着大步走向屋内。
“不要……”她知道刘雅在乎两人的关系,有所顾忌地拉了拉他的袖。他却如没有听到般,一双铁臂半丝不动,继续朝里走。
“哟,这是怎么了?”家政阿姨开门,看到了席慕风抱着苏雨晴,吓了一跳。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紧跟着站起来,一个是刘雅,另一个是蓝若言。
蓝若言脸上迅速变色,一片惨白,身子摇了摇,目光落在苏雨晴露出来的带着特别痕迹的皮肤上,无助地拉了拉刘雅。
刘雅也看到苏雨晴的身体,断喝了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席慕风的身子一停,落在楼梯下,本欲上楼的脚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道:“雨晴身子不舒服,我抱她上楼。”
“不舒服就去医院,你们这样抱来抱去的成何提统!”刘雅的脸胀得特别难看,她今晚叫蓝若言来本是要给苏雨晴一个下马威,让她离开席慕风,没想到最后却碰到了这样的场景。
席慕风已懒得说话,直接踏上了楼梯。
刘雅气得身子歪了几歪,差点倒下,蓝若言及时扶住了她,白着脸劝道:“阿姨,您不要太难过了,慕风哥只是一时想不清楚。”
嘴上说着,目光却一直锁紧在楼梯口,唇咬了又咬。
席慕风将苏雨晴置于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转身走了出去。苏雨晴愣愣地看着关紧的房门,捏紧了几根指。虽然今晚,席慕风阻止了她离去,但她还是不能失言。
她吃力爬起,看到席慕风的手机落在床边,伸手拾起来拨了孙浩成的号码。不过,她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从那头传来无波的声音:“你拨的号码已关机。”
刚放下手机,开门声响起,席慕风去而复返。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眸光暗了暗,并不问话。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了一碗稀饭。他把稀饭放在床头柜,声音淡漠地道:“把这些吃了。”
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苏雨晴早就感到饥饿,听他这么说,捧起稀饭吃了起来。她的手臂酸痛,拿起勺子时不停地发抖,好几次都将粥撒了出去。席慕风站着没有离去,看着她这样,将两道剑眉拧紧,却握紧了拳头硬是不走近。
直到等她吃完,他才收拾东西头走了出去。
“慕风哥。”过道里,传来了怯怯的呼唤声,是蓝若言的声音。苏雨晴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我败了吗?”她的声音轻轻的,悠荡在空气中,颤抖着,让谁听了都会心痛,“可是我不死心,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苏雨晴的手上!慕风哥,败在苏雨晴手上,我不服气啊!”
“蓝小姐,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席慕风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紧接着,传来了抽泣声,蓝若言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就是因为她舍命救了你,还为你做联系人的缘故吗?可你忘了吗?她也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啊,而且,如果没有她,你的身份也不会曝光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席慕风的声音一时提高,“这些东西都是机密,不可能被人轻易知道!”
“我……”蓝若言的声音一时滞住,苏雨晴滑下床,拉开门缝,看到她白着一张脸,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好久,才虚弱地道:“我猜的。”
看到席慕风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样子,索性闭眼道:“我去夜不寐,看到了她,也认出了你,你带着假面,分明就是在进行什么行动。而她却守在那里,按正常来讲,ISO一定不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呆在那里,所以我想,她一定是你们工作的联系人!至于身份曝光,你经过那么多的训练,是ISO里最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只除非她暴露,并且供出你啊。”
蓝若言分析得条条是道,好似一点破绽都没有。但席慕风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不对劲,低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问完抿唇,眼光变得幽暗。
蓝若言更显局促,眼神不安地闪动,唇咬来咬去,脸色已经带上了灰败,半天都不能吐出一个字来。
“是谁告诉你我和苏雨晴在那里的?”席慕风追问,没打算放过她。因为她的出现,他们的计划几乎流产,席慕风敏锐地感觉到,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更何况,以蓝若言的修养,是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
蓝若言更显得紧张,口齿不清地道:“没……没谁……”
“你要明白,这件事情已经立案侦察,迟早会查到你身上,如果你现在不说实话,到时谁都保不了你。”席慕风说得很直,没有半丝玩笑的意思。蓝彩若言虚弱地靠在了墙上,她没想到一紧张会把这些说出来,给自己找来这么大的麻烦。
席慕风的目光锐利,几乎可以将她扎透,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似乎在消化他的话来来的震撼,好久,她才惊颤着道:“是……是孙浩成……他和苏雨晴订婚……苏雨晴离开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找他帮忙,他知道她在那里,却没办法劝她回来,于是把这事告诉了我。我只是想去……劝她,没想到会碰上你和那些人……对不起,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执行任务……我错了。”
席慕风这才缓下了身子,苏雨晴听到蓝若言提到孙浩成,心又扭了扭。想来,她利用了太多次孙浩成,到最后,却把他伤得伤痕累累。心里的愧疚感深了起来,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他的住所找他。
“既然事情说清楚了,蓝小姐该离开了。”席慕风冷着嗓音道,转身,想要离开。蓝若言不情愿地扑了上来,用力揪紧了他的臂:“慕风哥,就算你真的喜欢上了苏雨晴,也得不到她的!她已经向孙浩成做出了承诺,一定会和他回美国。孙浩成说了,烛雨晴是一个把信义看得重于一切的人,只要同意了就不会改变想法!就算你强留,也是没用的!”
空气一时沉寂,苏雨晴慢慢捏紧了指,她没想到孙浩成会把这些告诉苏雨晴,更不敢相信她会在此时说出来。
席慕风的脸再次一绷,目光灼灼地盯上了蓝若言。蓝若言已经豁出去了,闭着眼喊:“是,我是比不了苏雨晴,为了给你弄解药,她把自己都卖了。但慕风哥,她以后不是你的了,你听到了没有,她是一定要跟孙浩成走的!她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够了。”席慕风缓缓地呼断了蓝若言的声音,却转身,拉开了门把。
苏雨晴没想到他会这样,愣愣地站在门后,接受着他灼灼目光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