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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听到这个消息,恍如晴天霹雳。
连连倒退了几步,歇斯底里的吼道:“不,你说谎,珍儿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寒冰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她的反应似乎太有违常理,当真忘记是谁害死她的吗?竟然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
可看她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也许她也是带着一些真情的吧,有些时候,你至亲至爱之人,却是阻挡你利益之人,逼得你不得不对付她,可当你真正伤害了她之后,心里会比她更痛,更难过,想必如妃的心里也不好受。
如妃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倚着门框,缓缓的滑落在地,泪如涌泉,波涛汹涌。
“将珍妃追封为懿德皇后,皇儿封为翼王,葬在皇陵!”北寒墨拭去了泪水,声音颇为平静的说。
天下男儿皆薄幸,这个一点也不假,也许他也为珍妃的死流过眼泪,伤心过,可这丝毫不会打击到他。
“不,不要!”如妃突然大喊了一声,悠的一声站了起来,向里间奔去。
她几步奔置床前,将众人推开,掀开了盖在珍妃身上的白布,珍妃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毫无生气。泪眼朦胧的望着她,俱声泪下:“珍儿,你起来,你不要睡了,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呢?珍儿是姐姐错了,姐姐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活过来,姐姐再也不与你争皇后的位置了,你活过来啊!”她拼命的摇晃着珍妃的遗体,试图唤醒她。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如妃她自己也不曾知道,肖珍儿在她心里会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也许人都是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回想起儿时二人的情谊,她此刻真的只想要换回珍儿的命,宁愿什么都不去争了,不去要了,这虽然不一定是她心灵深处所想,但确实她脆弱时,情绪所致。
“娘娘,您要保重啊,珍妃娘娘她已经去了,您为了肚里的孩子也要保重自己啊。”一旁的莲香赶忙拉开如妃,低声劝道。
可如妃就向没听到一般,仍旧不停的摇晃着珍妃,自己也是哭的悲天悯人,上气不接下气。
寒冰冷眼望着这一切,肚里的孩子,真不愧是主仆二人啊!演技都是超棒的。
“莲香,将你家主子扶回寝宫,好生照料,千万不可让她出事!”北寒墨黑眸微眯,低沉的吩咐道。
“是,皇上。”莲香应声,硬生生的将如妃架走了。
如妃一边走,一边哭,凄惨的声音回荡在恋珍阁四周,寒冰微微紧握双手,怕自己克制不住像上前去给她两巴掌,人都死了,你即便是真的后悔又有什么用?有些事做错了,可以挽回,可有些事情是挽回不了的,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她会不明白吗?何如雅,你这般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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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哭的这般伤心,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莲香奉上一杯茶,有些心疼的劝说。她看到自家小姐,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即便是演戏也不必这样逼真啊。
如妃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并没有接她手中的茶杯,呆呆的坐在软椅上,低喃:“莲香,你当真不懂我的心吗?我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后悔了,为了权利我把自己唯一的妹妹害死了,你从小就跟着我,应该很清楚我很珍儿的感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虽虚长她半岁,从小她都极为让着我,我犯了错,她每次都会挡在我前面,替我受罚,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很好,入了宫以后,我们也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呢?我为何会如此残忍,将她害死了呢?珍儿,你回来吧,姐姐知道错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如妃的声音很悲凉,眼中带着深深的悔恨。
“小姐,奴婢知道你的心啊,可这也不能够全怪您啊,若不是珍小姐处处与你争锋,你们姐妹也不会走到如斯地步啊!”莲香抱着她,哽咽的说。自从珍妃怀孕后,似乎像变了一个人,处处与她为难,让她难堪,如妃岂有是甘心受辱之人,这才迫使这对姐妹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一切是谁的错呢?恐怕,没有人会知道?
珍妃就这样死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但在这座无情的宫殿却没有任何人的重视,因为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女人生子,难产致死的人有何其多?而且其中没有任何的纰漏,珍妃的贴身侍女也守在床前,她对珍妃可谓是绝对的衷心,所以并没有任何疑点的显示,根本没有人想到她的死是一场认为的阴谋。
而寒冰呢?虽看到不平,却不可以说出来,其实想想很可笑,自己在这场阴谋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是始作俑者,帮凶,或者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彻底的完结了。
最应该内疚的人是北寒墨,但他却仅仅追封了一个皇后的封号,便觉得已是天大的恩赐,难道这些年的夫妻情分,真的就这样淡漠吗?对于珍妃的家人,也只是进行权利钱财上的安抚,他的父亲,当朝的宰相,也没有任何的悲伤之色,难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这一切都太过于无情,真是残酷到让人无法接受。
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亦如当初寒冰进宫掀起的一阵热潮,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被人所忘记。
寒冰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因为有人会不甘心,一定会借此机会找她的麻烦,那一晚,是她将北寒墨从恋珍阁里唤走的,她会善罢甘休吗?
“姑娘,夜深了,您就寝吧,福公公来过了,说皇上今夜在寝宫就寝,就不过来了。”青依柔声说道。
“嗯。”正半卧在软踏上的寒冰淡淡的应道,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不曾移动过,经过上次的事情,她还会该青依好脸色吗?只是她从没有提过,寒冰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看一个惊恐的度日如年,比一刀杀了她来的痛苦多了。
青依见寒冰并不理她,自觉无趣,便走开了。
她这几日,都处于惶恐不安的态度,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到这般地步,她竟还不完全信任自己,那日的事情,她已露出马脚,想必她是不会在信任自己了,自己与紫依精心安排的那场戏,算是白费了。这女人的心机太过于深沉了,就算她们七姐妹联手,也未必斗得过她,倒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断了王爷的念想,到时推到紫依身上,橙依已经失宠,现在最有能力坐上王妃之位的人,就只有她了。想到这里,青依柔美的脸上,浮上一抹阴狠的神色,这也是温柔可人的她从没有展现在人前的一面。
寒冰看了一会书,觉得阵阵倦意袭来,也懒得起身,又是初夏,就躺在软塌上睡着了。
青依自刚才想通了,就一直守在门前不曾离开过,静静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看到寒冰似乎真的睡着了,便悄悄的启开门栓,一纵身闪了进来,来到寒冰面前。
此刻她换了一身夜行黑衣,蒙着黑纱,眼中目露凶光,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向寒冰刺下去!
眼看匕首就要刺进寒冰的心脏,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青依突然被一阵强烈的掌风所震倒在地,匕首也随之飞到了墙角。
“噗!”一口鲜血涌了出来,青依趴落在地上。面纱也被震落了。一脸的痛苦之色。
寒冰微微的张开了眼睛,一脸淡笑的望着她,朱唇轻启:“怎么样?我所料之事丝毫不差吧?”嘴角勾勒起一丝绝美的笑容,略带讽意。
正在这时,一抹黑衣自房梁上,潇洒的落地。
“王爷!”青依又吐了一口血,惊呼。
“贱婢,你还有何解释!”蓝夜臣妖冶的黑眸森冷的望着青依,冷冷的问道。声音鬼魅的如来自于地狱,让人感觉身处冰天雪地一般。
“请王爷责罚!”青依抚着胸口,吃力的爬起来,跪在地上,说道。
“责罚!”蓝夜臣邪魅的勾起唇角,眸中的冷厉更甚,“那你就去死吧!”说着掌心凝聚起一股真气,一脸的杀气。
青依微笑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丝的惧意,反而很坦然的接受这一掌。
寒冰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臣,可否饶了她呢?”寒冰柔柔的声音及时的响起。
蓝夜臣闻声,心中为之一震,这是第一次,冰儿这样唤自己,所以连忙收了掌风!
转过身,有些愕然的盯着寒冰,开口问道:“为何要饶她,这个贱婢,差点害死你!”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妖冶的眸中却是一片浓化不开的温柔。
面对蓝夜臣的关切,寒冰温软一笑,尔后莲步轻移来到青依面前,淡淡的问道:“那日,我听到你与紫玉的对话,你说,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这些不值得?为何?你自己不也是这般的执迷不悟吗?”寒冰的语气有些惆怅,潜意识里她始终不想与她为敌。
青依抚着胸口,凄婉一笑,笑容蕴含着无限的悲凉,“何为值得,何为不值,我们七姐妹自小便在赤血盟,接受老盟主得到训练,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保护王爷,如何服从王爷,如何取悦王爷,我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我们七姐妹完全不同性格的人,无论是从长相气质,都各有千秋,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动王爷的心,可我们七姐妹全部情系与王爷,二十年,怎么能忘?怎么会忘!”
寒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该怪谁呢?蓝夜臣,还是她们七姐妹,又或者应该怪蓝夜臣的外公,这能说这是一段孽缘,要怪,就怪命运吧,不该这样作弄她们七姐妹。
“青依,是你太不知轻重,竟然还在这谈论起感情来,赤血盟的盟规,第一章第一条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蓝夜臣不悦的望着她,丝毫没有半分心软,神情反而更加的阴冷。
“呵呵。”青依嘴角勾起一抹苦味的笑,深望了一眼寒冰,“你说的对,真的不值得,我的爱,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廉价的,是微不足道的,可我们七姐妹全都沉沦在这份毫无希望的爱里,不能自拔,可悲啊,甚至是可笑!蓝夜臣,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男人,亦是最残忍的男人!”
她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自己的爱,他看不到,自己的好,他从不曾放在心上,自己的温柔,他从不曾留恋,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甚至随意的一句话,都可以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这究竟是为什么?她甚至连爱都不曾给过他,为了她,王爷他毫不犹豫将橙依紫依送到他人床榻,真的好残忍!
“青依,你不该怪他,这不是他的错,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与爱无关的人,永远只能在对面观望,亦如我不爱他,而他也走不进我的心扉,他不爱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枉然的!这个道理只有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寒冰望着她,凄婉一笑,在这份无望的爱情里,相信在善良的人也会被逼疯的,面对自己二人年的爱,没有谁是可以放得下的,自己不也是如此,知道现在还是忘不了他吗?
她此番的用意有二,想要点醒青依不要在迷失在这一段无望的感情中,二是想要告诉蓝夜臣她不爱他,亦如他不爱青依它们姐妹,也想让他清醒一下。希望二人都不要辜负自己的心意才好。
“谢谢你,到现在还能跟我说这一番话,不过太晚了,爱,不是想要它停止,它就可以停止的,当你爱的已经连自尊都可以弃之不顾之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青依眼中含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此刻的神态却是无比的平静。
寒冰大感不妙,忙疾奔到她身边,可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她的大脑顿时觉得一片混乱,只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