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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曲子健之间注定了会有一场长聊,只是我没想到来的那么突然。
那天吃完饭之后,曲子健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还笑盈盈的对我说,“苏桐,好好准备,过几天电影可就要开拍了。”
他说完,露出会心的笑就走了。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见到曲子健,电影开拍前一晚,他突然约我一起喝茶。明月茶楼是他收购的一家店,我去过一次,等我到的时候,曲子健正和几个小姑娘有说有笑,见到我,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去里间。
我以为,他要跟我交代拍电影的事情,却没想到,为的竟然是他的私人目的。
“曲总。”我毕恭毕敬的叫了他一声,随之跟着他朝里走,到了房间里,他靠在沙发上摆出一副悠闲的姿态。
他看着我,许久不说话,却是点燃了一支雪茄,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气味。这样突然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曲总,您找我有事儿?”我努力挤出一抹笑来,观察着曲子健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做声,就那么靠在那里。
“坐。”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不一会儿有服务员端来茶水,一遍一遍的冲泡。我们都沉默着,我便意识到,该来的时刻还是到了。
我有些紧张,甚至在心底盘算着,待会儿曲子健问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该如何回答。
等茶水泡好,曲子健一挥手,便让那服务员出去了。房门关闭,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做声,也不敢喝茶水,心底乱乱的。
曲子健轻笑了一声,“苏桐,喝茶啊,这茶叶可是今天刚到的,专门带你过来尝尝。”
所谓专门,不过是暗藏了玄机罢了。
我便端起茶杯缓缓地喝茶,也不多说话,等着他自己主动开口。
果然,曲子健一会儿就笑了,“诺,给你看看这个东西吧。”他说着,从一旁的桌面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曲总,这个……”
我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了,曲子健笑了笑,“你先看看,我可是信任你啊,这东西涉及商业机密,你可不要泄露出去了。”
曲子健的坑是处处都在,只是我防不胜防。
“曲总,既然是商业机密,我还是不要看了。”我想要推辞,但曲子健不给我推辞的机会。
他的面色微微的沉凝了几分,他拦住了我,“我让你看你就看,我说过的,我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他的陈词让我拒绝不了,我打开那个文件夹,看到的是地皮竞标的内部文参。我爸之前就是城建局的一把手,这些东西我多少了解一点。
曲子健让我看这样机密的东西,无非就是要拉我下水。
我心里清楚,但是我身不由己。从一开始我就走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我以为那是各取所需,直到后来他步步为营,我才发现自己无法脱离。
“这个……是什么啊?”我假装不懂询问了一句,可我这么拙劣的撒谎技能很快就被曲子健给戳穿了。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一支吞云吐雾,但是脸上带着那抹笑,却让人感到畏惧。“苏桐,这个东西你不会没有见过吧?”
他在试探我,这样赤果果的试探让我防不胜防。
我不做声,将文件夹放置在桌面上。那一刻,我无比的清楚,我和曲子健到了该要摊牌的地步了。
他的声音突然和缓了几分,“苏桐,电影明天就要开拍了,我知道你很想出演这个女一号,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力保你的。”
他是要给我吃定心丸,我心里清楚。
可是吃了这颗定心丸,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会因此付出什么代价。
曲子健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的事情呢我已经都知晓了,苏桐,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本来该有大好前程的,你不该为任何人的行为买单。你是你自己的,你的人生只有这么一回,没有复制,也不可能有粘贴。”
他可真是会蛊惑人心啊。
没有戳破的那层纸,不代表真相已经被掩盖了。
我沉默着,思忖着曲子健的话。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不该为任何人的行为买单,我爸苏锦江就算是贪官,这个黑锅也不该由我来背。
可,人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苦笑了一声,只是露出那抹苦笑。
曲子健像是读懂了我所有的心事一般,“苏桐,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翻身呢?你想不想抓住?”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我,迎上他的目光,我便知道,我已经心不由己的跌入到他的旋涡里了。
我没做声,他再次仰靠在沙发上,“我坐了十年牢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人啊,要是什么都不为自己着想,就真的是把自己给玩完了。”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得有远虑,好运不常来,但是霉运要是来了,那可是挡都挡不住。”
他的每句话都有深意,是他的人生感悟,但更多的是对我的启迪。
见我一直不做声,曲子健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了,“这块地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苏桐,只要你肯帮我,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可以安心地拍你想拍的电影,我绝对力捧你,你弟弟不是还躺在医院里吗?有了这笔钱,他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
这样的诱惑,对于我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开了口,心底却是忐忑的。
我没有选择,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曲子健满意了,他脸上堆满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我,“来,我们喝杯茶,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那天的茶很好,可是喝在嘴里,却苦在了心里。曲子健仿若姜太翁钓鱼一般,悠哉乐哉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你只需要将这份文件交给蒋守冬就行,你知道,我不方便跟他直接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