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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鵺撇头,不去看那双毫无情绪的双眼,放下握住她下巴的手。下一刻,他催动法力改变他们眼前场景。
离开翠绿林荫,出现面前的是,这里是一个新奇的地方。
深蓝的海水中,石缝中长着许多深绿色海藻,缠绕在一起,几条热带鱼在海藻间游过。
北冥瞳看向上方,隔着一面超大玻璃,那些景象她从未见过,天空中漂浮着巨大的云朵,仿佛一张大型飞毯,不出一会,已然变了样子。
“冥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是哪?”她抱膝坐在蓝色沙滩,虽然在水下,不过能够呼吸。
“这里是,她带我来过,‘深海一眼’。”
记忆中的女子喜欢微笑,她总摸着他的说,别害怕。
当梦境醒来,他只剩下自己。
北冥瞳看着那张脸,长得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还是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这一世,冥鵺是从苏少琛体内被分裂出来的,因此,他们的相貌相同。
在她看来就变得很奇怪了。
“北冥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冥鵺抬手,那些泡沫从手中而过,思绪随之飘远。
“小孩,你一个人吗?”女子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而且那张脸也是微笑着。
几千年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个女子是天上的神仙,她是万能神的妹妹——瞑神。
从黑暗世界醒来,他决定回来找她。
假若他能知道后来的事情,以前,他一定不会接受那份温暖,使得自己怎么也忘不掉。这个狠心的女人,给了他生命希望,转眼间却离他而去。
真的很残忍,曾经会对他微笑的脸变成他最痛的伤疤。
他尝试过割除记忆,那样就不会再痛。
可惜,他这么做失败了。
苏少琛便是冥鵺的转世,他是冥鵺的另一个意识,真正黑暗存在。
“知道吗,尔菜是怎么死的吗?”他笑了,却笑得难看。
他不用照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笑容有多难看。
“冥鵺……”北冥瞳突然不知该和他怎么说。
“被我杀死的,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幽悠子也被我利用了!”冥鵺眼神扭曲,看了北冥瞳露出惊恐表情,还往后退了几步,他大声一笑,“哈哈哈哈!怎么了,很惊讶吗?”
“冥鵺,你很恨我?”北冥瞳不用想,也可以认定他讨厌她,准确来说,他是恨她。
“对,北冥瞳,我恨你,恨她,为了排解我的恨意,不然,你去死如何?”冥鵺温柔摸着北冥瞳的脸,然而话语却让听到他说话的人浑身剧烈抖着。
北冥瞳挥开冥鵺的手,转身想跑,她来不及反抗,手臂被他牢牢握住。
“瞳儿,你来陪我,看我一个人这么孤单,你来陪我吧!”冥鵺从北冥瞳身后拥着她,刻意忽略她害怕自己,只想这么把她抱在怀里。
“冥鵺,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下辈子也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冥鵺捂住北冥瞳的嘴,不让她再发出声。
“够了,我不想听。”冥鵺就在她耳边说,“北冥瞳,不要让我更恨你。”
北冥瞳没再说话,害怕冥鵺冲动,他可能真的会伤害自己。
时钟上的时针指向数字5,外面天色呈现出一片橙红。
将近傍晚,房间里没开灯,所有事物显得昏暗。
“放开我!让我出去!冥鵺,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你会遭到报应的!”
北冥瞳被吵醒了,睁开眼,感觉这声音是从隔了一块墙壁后传来。
她起身走下床,打开门迈入走廊中,四周没开灯,入夜,漆黑走廊里事物看不清。
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到墙壁,按下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橘黄色水晶灯亮起。
“冥鵺,混蛋!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靠近那个声音,突然,他安静下来,像是察觉到有人走近。
“北冥瞳女士,请问你在做什么?黑暗走廊响起一个低沉声音。
北冥瞳回头,青年黑色西服,打着一个红色领带,绅士做派。这个人是谁,她从来没见过。
“你好,女士,我是这个庄园的执事。”作为执事,对待主人的客人,都会客气招待。
“你,是,冥鵺的执事?”北冥瞳想到青年的身份,肯定和冥鵺脱不了关系。
“是的,北冥瞳女士,请你先用餐。”
北冥瞳没有拒绝执事的邀请,跟着他走下楼梯,来到偌大餐厅。
金色星光印在雪白窗帘,伴随风轻扬,那扇落地窗前摆放一张长桌前,铺着华丽典雅紫色镶金边桌布。冥鵺端坐一头主坐,将白盘一块牛排切开几块,动作考究熟练,一看便知道他经常吃。
餐厅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拖鞋。
有古怪,北冥瞳才看到自己身上,原先的粉色外套不见了,她穿着一件偏大尺寸的白色衬衣,这件衣服是冥鵺的吗?是帮她换的?
冥鵺看出她不解,说:“衣服是女仆换的,不要再穿以前的衣服,我会给你买新的。”
这个男人!
北冥瞳好想拒绝,看他那么绅士的样子,性格相差太多,她对他无言。
她在餐桌另一头坐下,吃了几口牛排,就没有胃口。
“我吃饱了。”刚想起身,听到他说话。
“怎么,这么快吃好了,想听我说说话吗?”冥鵺放下银制刀叉,推开白瓷盘,交叉双手放在桌面。
所有器皿都选用高级材质做成,不乏有各种华丽,镀金酒杯,看样子德国进口骨瓷餐具,居然还有一个材质高档紫砂壶。
看到黑色西服的执事拿起那个紫砂壶,沏了一杯茶,套上白色手套,双手端着茶杯送到冥鵺手里。
冥鵺一口喝光茶杯的茶水,用桌边干净的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
“冥鵺,你想和我说什么?”北冥瞳不想继续欣赏他的优雅,对于她来说碍眼。
冥鵺不再迟疑,坐正身子:“那你听好了,只是你没有权利阻止。”
北冥瞳没答话,等着他继续说。
“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有什么东西,可以发掘很好力用。”他看她的表情平静,有些许惊讶,没在脸上表现。
“因此,不少学着想找到他们,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很大,那些家伙也很愚蠢,他们一心想找到财宝,最后还是葬送性命。”
“冥鵺,你很想哭吧,你想要哭就哭吧。”北冥瞳从这些话中听出很多伤心来,看着他的脸,她告诉自己,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然,这种只是她自己对自己催眠,没有任何用。
冥鵺不会悔改,还是按照原计划走,会破坏他们的世界,就是他生存定义。
“北冥瞳,我刚才带你去的地方是你还是瞑神千年前带我去的地方。”他的话被她抢先说。
“我知道,那里是‘深海一眼’。”北冥瞳用两只手盖住自己的双眼,不想别人看到她流泪。
滚烫泪水冲刷过她的眼睛,独自一个人走在时空缝隙中,没有别人。张口说话,没有人回应,这个空间里只有她自己。
终于,在万千年后的今天,她想起了很多。
遗忘了很多,那些回忆并不重要,她选择性忘记了。
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在黢黑无边的世界里,他们兄妹相互依偎,哥哥陪着她,一直陪着。
“哥哥,别离开小宁,我只有哥哥了,为什么,哥哥也要离开我?”
白色心脏一点点变成黑色,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纯洁。
她是已经黑了的事物,她是什么?神仙?人类?亦或者什么也不是。
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本身为人类,却和人类不同,不属于任何一类。
只是自己,她作为一个人类活着,不在意别的,只要活着就够了。
“花不明,从今天起,你叫花不明。”仙子抚摸她的头发,很轻柔,很温暖。
她不在是自己……
“小宁。”她看见他向自己走来,还是从前的样子。
只是,她不再是她了,完全改变了!
“冥鵺,我杀了你!”
北冥瞳的思绪被拉进另一地方,男孩子微笑的脸,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她跑近他,却见眼前的人消失。
回到“深海一眼”,她是花不明,带那个小男孩去过这里,那个男孩是……他就是后来的冥鵺!
“冥鵺,你去死,为什么不杀死我,为什么杀了她?她是无辜的,我杀了你!”
北冥瞳猛地被冥鵺的推开,少年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那张脸都腐烂了,狰狞的脸上血管暴起。他挥舞着一把刀,目标是冥鵺,不断攻击。
少年毫无章法的挥刀,行动速度又慢,不久,便被冥鵺单手制服。
“冥鵺,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少年一想起爱人惨死的画面,更加憎恶对方这张脸。
“你想错了,她是自己来找我的。她没有爱过你,为了能让我爱她,不惜成为实验品,而你才是我真正需要的实验品,也可以说你们融合会产生不了估计的效果。”冥鵺按住少年的头,他疯狂乱叫,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刺耳叫声传出,在她耳边回荡,北冥瞳才回过神,想去阻止冥鵺行动,紧接着,情况变得太快了。她只能看着事情发展,赶不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