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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空猛地怒喝一声,震得几人气血翻涌,筋脉几欲断裂,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仇决心中愤恨手掌猛地一拍桌子荡起五只木筷,右掌抄掠剑气纵横,五只木筷纷纷钻进麻脸大汉五人手握刀剑的手腕中,那五人顿时疼痛钻心宛如万剑绞心,个个惨呼大叫涕泪横流抱着手腕满地打滚。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不分先后。
仇决为李寒空斟上一杯,举杯道:“李兄请。”
李寒空呵呵笑道:“我敬仇兄一杯,多谢方才仗义相助。”
仇决笑道:“这些角色就算再来百十个也不是李兄一剑之敌,方才不过是看不惯而已。”说罢又为李寒空斟上一杯。
李寒空一楞,明白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露了气机被仇决发现了真实修为,索性气机全开再不做丝毫隐藏,举杯一饮而尽道:“看着这几人雅兴全无。”手掌一挥摄起麻脸大汉五人向窗外丢去,麻脸大汉五人摔得七荤八素心力交瘁惨叫迭起甚至有一人直接就昏了过去。
李寒空笑道:“我见仇兄自峨眉山下来,方才剑气激荡睥睨,仇兄应该是蜀山弟子吧。”
李寒空此时虽放开罡煞修为却没能引发仇决一丝波动,仇决从容自饮道:“李兄所料不错,小弟确是师承蜀山,倒是李兄一身修为严谨已到达罡煞修为,我瞧了许久也瞧不出你师承何处。”
李寒空见仇决丝毫不为所动,心中自然又高看了他几分,直言道“不过是有幸得到上古传承道统,无师无派散修一名。”
仇决心中忖道,这李寒空果真天资绝艳,这般年纪无人引导指点竟然到达这般修为。
仇决见李寒空毫不隐瞒为人更是侠义豪爽心中大快道:“不说这些,李兄请。”
两人不一会儿就将五斤老酒喝尽,但还是觉得不够痛快,李寒空大叫道:“掌柜子。”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华服满脸浮肉的胖子一拽一晃的跑了上来,那掌柜子看见二楼一片狼藉桌椅破碎没几张完整的心都在滴血,但又强挤出一脸笑容生怕得罪了这两位爷,一把火烧了他的客栈,活像一朵老菊花开在脸上,道:“两位客官有何吩咐?”
李寒空摸着下巴道:“掌柜子,你们店中不是珍藏了几坛百年杜康嘛,拿出来于我兄弟品尝品尝。”
掌柜子尴尬地看了看老菊花的脸上开满了艰难,仇决见状丢了一块足量的马蹄金过去,问道:“可够?”
掌柜子一脸欢喜的摸着怀中的比亲爹还亲的马蹄金,连连说道:“够了够了。”言罢立即转身向楼下奔去。
不一会儿,两个小厮上来送了些菜食及一坛子酒。
“二位客官,这可是咱们四海客栈珍藏百年的杜康酒,可是镇店之宝哩!”送酒的小厮一脸自豪地说道。
开封之后酒香四溢,清香诱人,绕梁三日。
仇决李寒空二人伊始还是一杯一杯的细品,谁知二人越聊越投机,越喝话越多最后干脆封住了修为抱着酒坛开始鲸吞牛饮。
仇决儿时就常常偷老爹的酒喝,随无尘子学艺后又无人管束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李寒空就更不用说了,一开喝就刹不住了,客栈里珍藏的十几坛百年杜康陈酿被二人喝得一干二净,客栈掌柜子的老菊花脸都给喝绿了,原本他还想藏起几坛的,结果被李寒空鼻子一嗅就给闻出来了,手一招藏起的几坛立即自动飞了出来。
这百年陈酿本就是喝一坛少一坛,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了,那手一招酒便自动飞到眼前,料想必定是动些法术得了,若是再是个什么恶人,胖掌柜想到这不寒而栗,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两人相见恨晚各自说了些自己的见闻,仇决的自然是在无尘子那里听说的,李寒空则是说了些自己所经历的趣事。
李寒空哪里能喝的过仇决这个酒鬼,头昏脑胀的舌头一大不自觉的说出了这次他在北海巧遇北冥世家刁蛮公主北冥雪儿一事,当时那北冥雪儿女扮男装听闻李寒空洗劫北海富商李霸王自后前来追讨,李寒空也不是好惹的主就顺便顺了件她的私物。
北冥世家为中原九大道门之一,也称北冥派,只是北冥世家与他派不同,只收本姓子弟的嫡系传承,而北冥雪儿更是北冥派宗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北冥世家的掌上明珠。
北冥雪儿丢了私物百般掩饰还来不及更加不敢声张,要是传了出去她哪里还有脸面出现在人前,只能哑巴吃黄连,但她本就刁蛮任性惯了,心中更咽下这口气,自北海一路追缉李寒空到蜀中成都,若不是李寒空身法高明无双早被北冥雪儿捉回北海填海眼了。
李寒空自饮自说,说罢还“嘎嘎”一阵狂笑,仇决当时就后悔了交友不善,怎么交到还有这种癖好的人!
成都夜市(我中华五千年辉煌谁说宋朝才有夜市,哈哈)繁华,彩灯勾角,人流接蹴比起白昼有过之而无不及,仇决两人醉醺醺地勾肩搭背闲逛着。
李寒空比仇决略高三四指,身子也比仇决壮硕许多,浓眉大耳,充满彪悍男子气概;眼神灵动,神态不恭,使人一见便知道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仇决宽膀蜂腰,面目红润俊秀,一袭雪白长袍加之七八分书卷气息更显儒雅脱尘,两人本就十分英俊,醉酒后更显风流,引来少女们频频秋波,李寒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借着酒劲不断地回应着。
“美人儿,芳龄几何?”
“我兄弟二人为人正派,至今未婚。”
“嗨,美人夜晚多有不平,不如我送你回家。”
李寒空言辞直接露骨,惹得周围的少女各各脸红掩面,低头速速离去,但刚走几步又觉不舍不断回头张望。
在异样的眼光下有些微醉的仇决终于酒醒,耳根红烫,立时拖着李寒空走出人群。
李寒空死活不肯,还说道:“别呀,我在为幸福奋……奋斗。”边说边打着酒嗝。
没走两步,李寒空低着头手指前方陡然大叫道:“看,美人,这就是弟媳吧?果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弟媳,弟媳!”
仇决顺势看去,喉头剧动险些将三年前吃的饭菜吐出来。方才还喊着美人儿的李寒空正弯腰吐着酸水。
只见李寒空所指的那人宽膀熊背,嘴歪鼻斜,一眼大一眼小,两条浓眉一条直插九霄,一条直入幽冥,一手扣着大小各异的鼻孔,一手摸着胸前如同垒了两坨山石做着媚态,闻言不断地向着仇决眨着眼。
仇决退后两步一脚踹在李寒空撅起的屁股上极快的向那人踢去,说时急那时快眼见就要撞个满怀,李寒空手掌轻抚地面冲天而起,抄掠而去。
眨眼间仇决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人心中气恼娇哼一声,声音如同破锣,道:“人家天生丽质,哪里是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懂得欣赏的。”说罢扭着夸张的臀部转身而去。
李寒空经此后醉意大醒,再也不如方才一般放荡言行。只是与仇决有说有笑的观看成都夜景。
街道旁小摊店铺鳞次,其中就属各式小吃最多,叫卖声不绝于耳。
忽然前方叫骂不迭,仇决二人驱步上前,见人群中站立一身着崭新华丽的少年和三名仆人正对着跪在地上的小乞丐儿叫骂,那小乞丐儿约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华丽身装的少年冲着小乞丐儿吼道:“你个卑贱的乞儿竟弄脏我的新袍。”随从们脸色狰狞作势欲扑。
小乞丐儿抖若筛糠不住地磕头颤声道:“公子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只想向公子讨点吃的,小人已经两日不曾吃饭了,公子饶命啊。”
华服少年怒道:“就你也配向本少爷讨东西,你这不长狗眼的狗东西。”言罢一脚踢在小乞丐儿的头上,小乞丐儿身子异常瘦弱哪里经得住这一脚,倒地疼哭惨叫。
华服少年指着小乞丐儿喝斥道:“污了我的新衣还敢向我要钱?给我打,往死里打。”
五名随从皆是雄壮大汉,围着如同待宰的羔羊的小乞丐儿,小乞丐儿手脚并用的往后退,边退边哭喊道:“公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少年不为所动,毫无怜悯之色,冷眼睥睨着围观的百姓,目光所及百姓纷纷后退低头不敢平视。
仇决看着小乞丐儿绝望的眼神,不禁想搭救一把,却被李寒空拉住了。
仇决见李寒空满眼戏谑神情,立即会意有人要倒霉了,不由得一笑。
少年随从就要动手,李寒空陡然喝道:“慢着。”
随从闻声回头见李寒空翩然地走出人群,其中一名随从喝道:“你是谁?胆敢妨碍我家公子办事。”
李寒空无视那人笑道:“主子还没说话,狗倒是先吠了,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狗奴才哩。”
那随从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沉声道:“你吃了熊心……。”“住嘴。”还不待说完那少年怒喝道。
扈从慌忙后退低着头再不敢说话了。
李寒空看着那少年道:“向他道歉,我就考虑放过你。”
华服少年哪里曾听过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怒极反笑道:“笑话,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吗?即便是你在这成都城里也要给我盘着。”
李寒空施然地拿出一袋沉淀的钱袋,钱袋的布料和华服少年的新衣极为相似,直看得仇决汗颜。李寒空在伊始走出的时候就已把华服少年的钱袋顺了过来。
少年见李寒空欲用钱解决,以为李寒空胆怯,更是嚣张到不可一世,冷声道:“钱?这件衣服你有钱也买不到,告诉你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李寒空眉头微皱,颇有几分忍痛割爱道:“既已如此,我便赔你件好了。”言罢只见李寒空右手凌空一抖手中便多了件衣服,竟和少年身着的一般摸样。
少年昂首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般,道:“你赔得起吗?这可是当今皇上……。”还不待说完竟看见李寒空手拿一件竟和自己所穿的一样的衣服,分毫不差。
“哈哈”围观百姓捧腹大笑,四仰八叉极为解气欢喜,地上的小乞丐儿也是忍俊非常,想笑却不敢笑。
秋风一阵,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光溜溜的一般,低头一看,脸色登时涨的赤红赤黑,此时全身上下竟只穿了一条大红裤衩,双手慌乱的遮挡着坦露在外的白嫩胸脯。李寒空手中的衣服正是自那少年身上剥下来的,
少年又羞又怒,竟不知不觉中被剥去了衣物,只余一条大红裤衩,此辱不报从此他还怎么在成都厮混,还怎么抬得起头。
少年怒指李寒空口中唾沫飞了八丈远,哭道:“你给我等着。”少年眼中喷火,他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哪怕一点也没有。
少年转身向内城深处走去,李寒空大嘴巴道:“小子,小心你的红裤衩了,可千万别被人扯去了。”言罢哈哈大笑,使眼色给仇决。围观的百姓个个更是肆意大笑,一副很解气的摸样,由此可见这少年平时没少祸害他们。
仇决会意屈指一弹剑气迸射,登时少年的大红裤衩犹如天女散花般纷纷解体破碎散落一地。
李寒空笑音刚落少年的大红裤衩便紧接着解体,众人皆是一顿,静的连落根针都能听到,而后笑声犹如洪水决堤,惊雷炸响,有些人甚至在地上打滚,连眼泪都乐出来了,而有些少女颊上羞得通红,若天边彩霞,连忙掩面转身。
李寒空更是指着少年的屁股上的一大块紫青胎记哈哈笑道:“哦,小小年纪不学好,定是学他老爹偷看隔壁邻家姑娘洗澡被捉住了,打出了一块青斑。”纵是以仇决定力此时也忍不住了,附和人群大轻笑起来。
少年双眼血红如同嗜血禽兽一般,血气陡然一沉,蓦地上涌口中不断的呕血,随后仰面倒地昏厥了,但口中还是不断的往外冒血。
少年的扈从顿时吓傻了,硬生生的看着自家主子昏厥倒地,五名扈从亡魂皆冒地把少主人背起向内城深处走去。
李寒空心胸大畅,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和着围观的少女们眉目传情。
此时一名老者向李寒空和仇决走来,道:“两位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明日一早城门一开便快快离去,刚刚那少年是当朝礼部李侍郎之子,自古民不与官斗,还是快些走吧。”
笑声渐止,有些人附和道劝仇决李寒空快快离去,有些直接掩面低首迅速离去生怕引火烧身。
仇决扶起小乞丐儿,“老人家不必担心,我俩自有办法。”对着老人家微笑道。
李寒空将手中的钱袋送给了小乞丐儿,愤恨不平道:“好一个礼部侍郎,连自家儿子都教不好,还如何教化万民。”
老人家一惊道:“这等话休要再言,若是被官家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最后众人劝说不得只能快快离去,免得遭来无妄之灾。
仇决李寒空二人又在城中转悠了半个时辰后,一人提壶酒到城中最高的地方去饮酒赏月去了。
这城中最高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李侍郎家供奉祖先的佛塔。
李侍郎平行倒也端正为人十分孝顺,但连生九女终晚来得子,所以对家中这根独苗自是万般宠爱,谁知今天却被他人气个半死还光着屁股让扈从给背了回来。
李侍郎家登时沸腾了,接住整个成都城也沸腾了,全城名医汇集李侍郎府邸,掌剑执戈的一对对士兵满城张贴缉拿仇李二人的告示。
李寒空看着李侍郎府邸忙碌的幢幢身影,及城内士兵警戒,笑道:“我正在他老子祖宗的头上,也不见他来抓我,哈哈。”边笑边喝着酒。
冷月半掩,疏星点点。仇决举头望月仿佛在那里有着他想看却看不见的什么。
李寒空看着仇决道:“你这是下山历练吧。”
仇决苦笑道:“算是吧,满天下寻找灵珠。”
李寒空诧异道:“寻它们做什么,自盘古开天以来除女娲一脉也就碧水散人懂些运用之法,对于其他人来说从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收藏品而已。”
见仇决依旧看着高悬冷月,道:“有什么线索吗?”
仇决道:“驾驭之法我已知晓,我现在只寻得一颗雷灵珠,据蜀山得悉海外灵墟台有一颗,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言罢喝了口酒。
李寒空皱着眉头道:“六界之大想寻找几颗珠子不啻于大海捞针,去鬼市看看吧,兴许可以得到其他灵珠的下落。”
仇决精神一震,道:“鬼市?”
李寒空点点头道:“鬼市位于洛阳,是汉代宫殿坍塌沉于地下之后,在地下形成终年不见阳光,暗黑一片,其中牛鬼蛇神鱼目混杂,所以称为‘鬼市’,在鬼市里只要你能拿出好东西,几乎什么都可以得到。”
仇决叹道:“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李寒空调笑道:“就你这种深山野人哪里知道,以后跟着本少爷混,本少爷教你。”
仇决笑给李寒空一拳,一阵神往直恨不得肋下插上一对翅膀立即飞往洛阳鬼市。
李寒空见仇决迫切想查到灵珠下落,道:“我正好要去鬼市,明日一早咱们便启程。”
仇决无言,举起酒壶与李寒空相碰,一饮而尽后,两人齐齐消失在朦胧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