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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意思?!”毛豆豆心大,实在搞不懂这些玩意儿,康娣将毛豆豆拉去床边,轻说:“夫人,陈大夫说,这汤若长久喝下去,那是会出人命的!单凭佳晴与小草儿的小小过节,她何至如此?”
“不是她,还特么会是谁啊?!”毛豆豆大喝,佳晴忙对她摆手:“夫人!您可轻着点儿!”
毛豆豆咬碎一口牙,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却始终没把苗头指向自己。康娣瞧着毛豆豆,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毛豆豆瞧她欲言又止,只能急眼:“哎呀你就说吧!”
康娣上前,蹲在她脚边:“夫人,奴婢想着,怕这按下毒手的人,不是针对芙娘和小草儿……是对您……”
毛豆豆一指自己:“我?”
康娣点头,毛豆豆却轻笑一声:“那就麻烦了!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去了!花明杰!花若清!还有我爹身边那只会咬人的二娘!程家老爷!最近还有阜宁王周汉林!或许还有今儿个没吃成饭的四王爷!还有……”
“夫人……您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康娣实在听不下去了,嘴角一抽就插了一句,毛豆豆爆瞪她一眼:“他们没弄死我,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康娣嘿嘿一笑,随即分析道:“这是您去皇城之后就发生的事儿,怕是与那些王爷无关。要说花家人,即便他们真是容不得您,也会只针对您一个人,何苦南辕北辙,去暗害芙娘和小草儿?再者那程家老爷,程家四少爷都辞世那么久了,要动手也不会等到今日。”
毛豆豆这下拿了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容不下她!看来还真是树敌不少啊!难道活到今天,还真是运气?
康娣看毛豆豆为难,心中不忍,只好低眉说出:“夫人,康娣大胆猜测,却不知是不是如此说,想必……想必只有少大夫人,会有此举动。”
“姐?”毛豆豆一愣:“不可能不可能!纳兰姐是将门之后啊!贤良淑德,从来不争风吃醋!最多也就是让小涵子晚上多哭两声,找机会让死狐狸过去一下罢了!你说她要害死芙娘和小草儿,打死我都不相信!”
康娣不知怎么说,也只能提点道:“夫人,那小少爷,可是少大夫人亲生骨肉,她都舍得的让小少爷白日酣睡,夜晚啼哭,如今小少爷已七个月了,精神都比大小姐差了好多!您不觉得……少大夫人,异常的狠心吗?”
毛豆豆似有察觉,但始终不能确认,康娣却在此时单膝落地,服身说一句:“夫人,奴婢再次领罚,奴婢在您未归来时,已经暗地追查,叮嘱芙娘和小草儿收下酸梅汤,却不许喝下,也无需张扬,待过一段时日,那汤中的草药成分便更重,奴婢借口以芙娘身子不适为由,不许云罗再送来,云罗便依旧送去镖局,给小草儿喝,如今奴婢让小草儿装病,修养在镖局,所以一直未归。待入了秋,想必下药之人看小草儿还活着,以为汤药没了用处,便不再送了。”
毛豆豆思量片刻,又问:“酸梅汤是佳晴煮的吗?”
康娣摇头:“每日都是方莺莺煮好,交给方清清,再给了云罗送去。”
毛豆豆点点头:“看来佳晴和方莺莺确实有猫腻!但是纳兰姐……”
康娣起身,只说:“想知道是不是少大夫人所为,也不难,只是奴婢这等身份,是无法得知的……”
毛豆豆一瞥眼:“那就让我去呗?”
……
叶老夫人把康娣拨给了毛豆豆,手边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了,一边懊悔却不好再要回来,便使唤个不得脸的丫头,心里也不舒坦。
还好佳晴丫头伶俐,招了个慧心的姑娘,那女孩儿聪慧玲珑,不像其他使唤丫头一般懦服,倒是多了几分开朗,年轻嘛,活泼些有什么不好,叶老夫人就十分中意,早早要了来服侍。
佳晴说,姑娘名唤赵颖,在集市上见一面就觉得好,买了来在府上做杂事,但手上勤快,性子也好,不多久便调去前厅服侍,有些上门的宾客,都对她印象颇深。
赵颖相貌清秀,绣得一手好女工,老夫人寿辰当日,她送上一幅金丝寿桃,顿时得了老夫人欢心,第二日就做了老夫人贴身侍婢,一心勤谨奉上,老夫人得心得力。
只是每当入夜,叶老夫人总会问一句:“颖儿,老爷宿在谁哪儿了?”
赵颖浅笑不语,只顾给老夫人铺床:“夫人总问这个,叫颖儿为难。”
老夫人喜欢她自称颖儿,倒跟自家闺女一般,洗了脸接过棉巾,又问:“都这么些年了,听了听惯了,有什么的。”
赵颖将水倒了,给老夫人端了杯安睡茶,只说:“今儿个十六。”
“哦。”老夫人应一声,眸中染上一丝不悦,叮嘱道:“你明日给容妹送一碗虾仁粥,念她服侍老爷的好。”
赵颖瞧着老夫人喝过茶,再把茶碗收好:“每月十七,颖儿都记得给五夫人送粥,自然不会忘的。”
说完服身,赵颖吹了烛火,便退出房门。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中叶老爷都会在老夫人处过夜,但唯独每月十六,月亮最圆的时候,叶老爷都会到五夫人那里,陪她望月谈心,每每十七都起的晚。
老夫人每到十七,都会端一碗海味粥给五夫人,其中言语也不必多说。
五夫人每每饮下粥,总会睡个回笼觉,起身后换了裹裤和床单,都会到“迎风来”去瞧瞧叶无尘,反复下来便是几十年,从未间断。
然,叶老夫人最近心里可不踏实,如今叶家的宾客中,络绎来了些请贤的人,大多是冲着叶无尘来的,一个厨神的头衔,足矣让叶无尘风光无限。
老夫人以叶无尘不喜经商为由,将人都打发了。
不受人关注就相安无事,一旦有人把心思放在叶无尘身上,那叶家的闲话,就又多了起来。
“叶家老夫人好像不喜欢四少爷耶!”
“当然了!叶老爷与五夫人如此恩爱,老夫人也难免吃味啊!”
“四少爷有如此貌美的娘亲,怪不得也生的俊朗!”
“俊朗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夫人管制,到现在只有一家破酒馆,都没敢放手做生意的。”
“谁说的!叶家四少爷是以叶家的名分参赛啊!厨神呀!定是有打算的!”
外人越是这么说,老夫人就越打压,凡事来求生意的,一律不见。
商户愁苦,想打叶无尘的算盘却敲不响,想找叶无落又不敢,怎么说寻了大少爷,却要跟四少爷合作,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于是乎,卖女儿的风气又起,多少商家以结亲为由,开始寻媒婆将女儿的画像送上,要与叶无尘攀个亲事。
老夫人不能不让叶无尘娶妻,便将这事儿推给了五夫人。
五夫人将画像给了叶无尘,却也知道结果如何,不出所料,叶无尘从未看上一眼,视若无睹,只留两个字:“不见。”
五夫人不急,自己的儿子自己不清楚吗?只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实在是不好。
“尘儿,如今在粥坊,还做的惯吗?”五夫人搭理着梅花树,减去多余残枝。
叶无尘看着梅花盛开,答一句:“惯不惯都是一样,开了春飞扬要做甜品坊。”
五夫人手顿了顿,却笑起说:“尘儿总是恁般唤嫂嫂,怕是不妥。”
叶无尘没多想,却说:“甜品坊是用我的名义,大哥已经应允了。”
五夫人这下怔了美眸,转过身满脸兴奋:“当真?”
叶无尘替她拉了拉斗篷,点头说:“当真。”
五夫人高兴极了,美眸中也染起水雾,当即不知如何是好,好似这样的日子,她盼了好久好久。
叶无尘本不以为意,可瞧见母亲这般期盼,只觉自己做的太晚,母亲这样的笑颜,为何没能早些瞧见。
……
老冷的天儿,打个喷嚏喷出无数冰碴子。
毛豆豆一早带着康娣,和纳兰合莉一起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见叶子涵就开心!嫡子长孙,那眼珠子一刻都不愿挪开,真真喜欢到心眼儿里!
然,一到早上,叶子涵就困!七个月的娃都认人儿了,一个劲儿的在老夫人怀里挣扎,哭着闹着找奶娘。
奶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微胖的身子也是养得好,奶/水也好,自己奶过的孩子,那都是当自己孩子养着的,这些日子看小少爷白天酣睡,夜里闹腾,心里总是埋怨纳兰合莉心狠,但敢怒不敢言。现在看叶子涵又闹困,只能咬牙接过小少爷,给老夫人服了身:“夫人,奴婢哄小少爷睡下吧。”
老夫人小心递过孩子,却怒炎道:“你这个奶娘怎么做的!小少爷都七个月了,怎么还是睡反觉?”
奶娘不敢多话,颤巍巍的说:“娃子小,睡反也是常有的,奴婢日后必定尽心伺候。”
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打发了奶娘,毛豆豆在一旁转了眼珠,给康娣递了个眼神,便跳脚来到老夫人身边,将两碗羊肉粥奉上:“娘!飞扬刚研制出热乎乎的羊肉粥,温补!冬天吃最好!还去了疝气,可好吃啦!”
老夫人这才笑起:“还是你懂事!”
毛豆豆端过一碗给老夫人,却又端了一碗给纳兰合莉:“姐姐夜晚带孩子,辛苦!”
纳兰合莉笑颜接过粥,还没言谢,却听毛豆豆又道一声:“姐姐每晚都跟宝贝儿玩儿一夜!就算辛苦也是开心的吧?哈哈!小少爷半夜可欢实了!姐姐可高兴呢!”
纳兰合莉的手顿时打晃,差点儿没把粥撒出些许,一双眸子惊恐的瞧着毛豆豆,也理应听到大夫人疑惑一句:“嗯?莉儿夜半与小少爷嬉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