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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抱得太紧,我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他的唇就贴在我耳畔,似有似无的轻轻吻着,我被他弄的浑身发麻,咬着牙说,“你放手。”
“是你自己来找我。”
我挣扎得浑身是汗,“我是来说话的,你和别人说话也会抱着吗。”
他嗤嗤的笑了一声,“如果你不会嫉妒,我就抱。”
我狠狠用手肘顶住他的胸口位置,向后推搡,他仍旧纹丝不动,反而贴得更加紧密。
“我嫉妒你抱着程敏,嫉妒你带她骑马,那你不也做了,这个反问是不现实的,所以我拒绝回答。”
他抬起一条腿分开我的两条腿,挤进来隔住,这个姿势太难堪了,我气得脸红,他反而笑得更开心。
“古桦似乎去找你了,我没有授意他这样做,但他应该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从没有动过心,不管我是吻她脸颊还是拥着她的身体,都没有动过心。”
他这句话让我觉得心里一直堵着的高墙顷刻间便崩塌下来,我挣扎的动作减小了些,“那又怎样,还不是都吻了抱了。”
“如果不是那样,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你。男人做大事不拘小节,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也可以不择手段,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可思议的事,就是竟然利用一个女人去保护你。我对程敏有愧,很大的愧,她只有二十多岁,出了这样的事,我无法置之不理,不只是现在,以后,我都要养着她,直到她愿意走出去忘掉这些开始她新的生活。”
他察觉到我的身体有些僵硬,忽然更加用力的抱住我说,“但我可以以我的生命保证,我从没有碰过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除去责任,无关任何。”
他说完后,滚烫的唇渐渐游移到我的脖颈的位置,用力吮着,我的双脚微微发软,根本站不稳,如果他不是环住我的腰,我一定倒了下去。
我是来质问的,不是来陪他云雨。
他一点没有停止动作,他笑着吻住我的唇,“你这样质问我,我其实很高兴,我承认我不该替你做主,如果你愿意的话。”
空调还开着冷风,虽然温度不低,可我仍旧觉得浑身发凉,他将我护在怀里,望着我的脸,我怎么觉得那一刻恍惚灵魂出窍,说不出话来。
“宛宛,为我生个孩子。最好是女儿,很像你的女儿。”
他低低的笑着,下一刻天旋地转之间,我被他压住,他这句话在我耳畔炸开,每一个字都非常深刻的落下来,一笔一划的写清,我眼前重叠了无数景象,有他满身鲜血倒在我怀中,苍白的脸色对我说,“薛宛,我记住了。”有他将我从杜老板手中救下,靠着卫生间光洁的墙壁似笑非笑说,“需要我送吗。”有他坐在车里,半遮掩的车窗透出他那张冷峻的脸,“薛宛,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像我这样无条件的纵容你。”还有他在瓢泼大雨中,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将我温柔护在胸口。
我半睁着眼睛,每一章面孔,或发怒或温柔或深情或无奈,全都是他,每一次大雨,都好像是老天在帮我们重温初见的画面,可他再没有那样狼狈过,他好像从不会输,唯一一次的失败,就是眼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却说不出口挽留。
极致的疯狂中,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搭上他汗意涔涔的后背,我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喊我的名字,比之前哪一次都更加用力和旖旎,他终于停下,似乎熬了很久,他沉沉的睡了过去,安静的睡颜没有醒着时那样冷酷,他枕在我胸口,疲惫的眉宇那样浓重,我却毫无困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着,他微微动了一下,我捂住嘴不敢喘气,直到他又睡得沉了些,我才轻轻从他身下钻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为他身上盖了一条毛毯。
我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厨房,收拾得很干净,地上纤尘不染,角落处的冰箱门上贴着一张字条,似乎是保姆留下的,大约写着有什么食物可以热来吃。
我掀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锅,里面安静摆放着两份熟菜,一份是切成了薄片的水晶肘子,另外一份是海参西兰花,我想了一下,将燃气灶拧开,找出鸡蛋和火腿,煎了一个饼,蒋华东不爱吃葱花,他对葱姜蒜这些东西格外的挑剔,炝锅也不行,一律不沾,他厌恶这种味道,尤其是过了油的。
所以我选择了一点芝麻油和汤宝羹,又做了一份蔬菜汤,味道…勉强可以下咽,我想他这样累,胃口一定是空的,吃什么都会觉得很香。
我弄好后,将那两道菜统一放进微波炉内,加热后连着我做的一起放在大托盘上端出去,他仍旧在睡着,有微微的鼾声,胸膛裸露出,精壮凸起的锁骨泛着汗水洗涤后晶莹的光芒,我刚想过去替他再盖一下毯子,忽然有人按了门铃,我立刻跑过去,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蒋华东。
打开门时,看到裴岸南提着一个非常结实的黑色塑料袋,他见到我下意识的往身后背了背,那里面的东西似乎非常坚硬,支出一个很大的鼓包。
我装作没有看到,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自然明白聪明女人该怎样做可以让男人没有后顾之忧,我笑着侧身请他进来,在他挪动步子后,我这才发现他身后竟然还跟着薛茜妤。
她见到我时,微微一愣,眼底闪过怀疑和震惊的神采,我同样也是一凛,下意识的看向裴岸南,薛茜妤丧心病狂的找了一群匪徒糟蹋了程敏,只因为她的嫉妒,如果被她看到蒋华东的样子…
我不寒而栗。
裴岸南显然没有想到我两个小时前还气势汹汹的冲来,一副要和蒋华东你死我活的架势,转眼竟然还在别墅做起了饭菜,他的目光从客厅内的餐桌上收回,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头,然后对我说,“听闻华哥委托古助理找了一个非常细心而且和程小姐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来做家庭保姆,打算等程小姐出院后,照顾她饮食起居,以免她想起这件事心情不佳,不知是你吗。”
他说完背对着薛茜妤朝我眯了眯眼睛,我恍然大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自然的说,“是我,月薪刚和蒋总谈好,不过他非常疲惫,刚刚睡下了。我去叫他起来?”
我试探着说完后,堵住了门口,薛茜妤的视线被我堵住后,她有些更加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程总的秘书吗,怎么现在又来这里做事。”
我点头,“是这样,我工作方面出了一些纰漏,程总让我停职一段时间,我总要找收入来源养活自己,恰好之前因为程总和蒋总的一些公事来往,和蒋总助理古先生有些口缘,他便介绍了这份工作给我,蒋总也愿意帮我一个忙,大抵觉得我和程小姐年纪相仿,非常适合沟通。”
裴岸南点头,“不错,华哥非常在意程小姐,不要说找一个,十个八个他也会花功夫,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他说这番话时我本能的看向薛茜妤,她的脸色愈发难看,却仍旧抿唇克制着,裴岸南说完后,故意回头看向她询问道,“薛小姐也是因为华哥重情重义才这样喜欢他吧。”
薛茜妤的笑容异常牵强,“是,他的确非常讨女人喜欢,也不只是我。”
正在这时,门内忽然传来蒋华东带着几分醒后倦意的疏懒声音,我暗自舒了口气,裴岸南将门完全推开,率先一步进去,他用伟岸的身影挡住了正在穿裤子的蒋华东,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和薛茜妤再进来时,蒋华东已经穿好了裤子,上身赤/裸着,坐在沙发上非常的神清气爽,他刚要朝我伸手,我向后退了一步,他看到了我身后的薛茜妤,动作微微一僵,便收了回去。
裴岸南将那个黑袋子递给他,他接过后打开查验了一下,并没有拿出来看,粗略的过目后,将东西放在茶几下面一层,然后抬头看向薛茜妤,“我并没有让你过来。”
薛茜妤绕过我们朝他走过去,轻轻用手覆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脸怎么这样红,我以为你不舒服。”
蒋华东轻轻将头别开一些,“你还没有回答我。”
薛茜妤似乎有些尴尬,她回头看了裴岸南一眼,“裴先生恰好到我住的地方附近办事,我昨晚给他打过电话,说很不放心你,怕你陪着程小姐忽略了自己身体,想来看看,为你熬点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样着急也无济于事,我很担心你。”
蒋华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餐桌摆着的食物上,裴岸南似乎怕他会出错话,便先一步走过去闻了闻味道,然后笑着夸奖说,“古助理办事非常牢靠,华哥眼力也好,没想到想着给程小姐找一位年岁相仿的女孩开解她,却连带着别墅内的保姆都省了,这么年轻厨艺倒是不错,想来和程小姐一定聊得来,华哥也不必太牵挂。”
蒋华东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然后站起来将衬衣拿好穿上,走到餐桌旁落座,薛茜妤自动坐在他旁边,裴岸南站在他右侧,我去厨房拿了碗筷摆好,薛茜妤抬手夹了一片肘子尝了尝,然后笑着对蒋华东说,“非常好吃,薛小姐怎么有这样好的厨艺,是曾经跟在程总身边,为照顾他的起居特意学的吗。”
我非常尴尬的说,“这是保姆做好备在厨房的,我只是煎了饼熬了汤。”
她微微一愣,“这样啊。”
她夹起一块饼尝后,蹙了蹙眉,便放下了筷子,没有说什么,蒋华东也夹了非常大的一块,塞进嘴里,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还很好吃。
薛茜妤看后非常不解,“你最近口味似乎变了很多。”
他没有停下筷子,又舀了一勺汤盛在碗内,“曾经口味是怎样。”
她托着腮想了一下说,“比较清淡,我记得你也很注重身材。”
蒋华东一边喝汤一边看了看她,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明的笑意,“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刚认识你时,非常的胆小温和,但这么多年过去,你未必还是那样的女人。”
薛茜妤的脸色忽然白了白,蒋华东仔细望着她几秒钟,便低下头继续用餐,她咬着嘴唇,带着几分慌张,随意的咬着肘子,仿佛食不下咽。
“小敏那里还会做恶梦吗。”
裴岸南点头说,“偶尔会,昨晚后半夜您离开后,她睡得比较安稳,食欲也涨了些。”
“我吩咐你的事情怎样。”
“那几个人都找到了,但是他们说,直接联系他们的只有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连人都没有见到,至于款项,是用一个海外帐号转入他们账户,我派人查了,但我们的势力扩及不到海外,非常繁琐,不过我在国外有银行工作的朋友,打算这几天让他帮忙看看这个号来自哪个区域。缩小范围后再查下去。”
蒋华东已经吃完,他放下筷子用方帕擦了擦指尖,“无论如何把人找出来,否则小敏那里,我无法面对。”
薛茜妤的手背突出的青筋忽然白了白,她也跟着放下筷子,裴岸南忽然看向她说,“薛小姐父亲不是省政厅长吗,用公事和海外部门交涉一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一定很有效果,薛小姐不愿意为华哥做点事吗。”
蒋华东闻言也将目光投过去,定定的看着她,她有些局促,“我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只是因为培养新人的缘故,还偶尔在军区指导,恐怕不能帮上什么,如果是国内还好,国外的话,恐怕他拿不到厅长公章。”
蒋华东忽然笑了笑,“也许就在国内,不过是以这样一个账户来转移视线,你父亲非常擅长研究兵法和作战策略,大抵你也明白,调虎离山怎样用。”
薛茜妤的眼睛蓦然睁大,“华东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
他说完后没等她回答什么,就直接站起来,“我去洗澡。”
他离开客厅后,裴岸南也不再说话,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手机,我走到阳台上去侍弄那盆开得苍翠的君子兰,薛茜妤倒被冷落下,她又坐了一会儿,见浴室内的水声始终不停,便起身说,“我先走了,裴先生一会儿和华东说一声,我这两天晚上再来。”
裴岸南站起身说了声好,目送她出门后,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头的水声骤然停下,蒋华东穿戴整齐走出来,裴岸南说,“她虽然心理素质非常好,可毕竟是女人,潜意识非常害怕您,所以她急忙离开,华哥的意思,这件事还追究下去吗。”
“不用。”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补偿一下程敏就够了,薛茜妤这里不能动,我还用得到她和她父亲,暂时先留着。”
裴岸南说,“我想她暂时应该也不会怎样,她还不清楚薛宛小姐的存在,或者说,有怀疑但并不明朗。”
蒋华东看向阳台,朝我伸出手,我走过去,他将我轻轻拥住,“饿不饿。”
我摇头,“不饿不困,好像上了马达一样。”
他笑了一声,朝裴岸南使了个眼色,后者走进厨房内,从储藏门内拿出一个塑料盒,放入温水中浸泡了一会儿,然后拿给我,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双皮奶新出的蔓越莓蛋糕。还有戏些凉,入口像冰淇淋一样,非常解热好吃。
这家蔓越莓蛋糕,每天只卖十份,常常还没到开门营业时,顾客就排得水泄不通,我一边满足的吃着一边对蒋华东说,“你也爱吃甜食吗。”
他非常温柔的看着我,用手指轻轻梳理我的长发,“给你准备的,猜你很馋,一定喜欢吃,用食物把你拴住,就不怕你不经常来陪我。”
裴岸南轻轻笑了一声,蒋华东一剂目光投去,他迅速转过身,朝着二楼走去。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啊。”
他在我唇边吻了一下,舔了舔沾上的奶油,“我掐指一算。猜你会来。”
我愣怔片刻,觉得非常好笑,“才不信。”
他抱着我坐在他腿上,又给我夹了一块黑亮剔透的海参喂进我口中,“我每天都会让古桦买来,放在冰箱内储藏门里,只要你过来,就可以给你吃,大约保持了一个多星期。”
忽然觉得心口烫烫的涩涩的,我大口塞了蛋糕,将我喉咙堵着的难受咽回去。
他的大手缓慢移到我小腹位置,笑得非常温和,“我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非要逼着我和她生孩子,很有意思。”
我含糊不清的咬着勺子,“谁逼你了。”
他将脸埋在我肩头,“嗯,没有。刚才跑进来跟我大吵大闹的女人,是我的幻觉,做梦而已。”
他说完忽然闷声笑出来,胸膛内都是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