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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出,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穆念亭身上,各个睁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以及深深的思索。
刚进监狱的女人,一来就对狱警大呼小叫,胆子太大还是压根不要命?得罪狱警,以后少不了苦头。
狱警紧紧盯着穆念亭,很快从容以乐所在牢房出来,“你们这一片,都是老子管。你刚进来,胆子不小!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在这里谁说了算!”
尾音落下,啪嗒——,锁链被打开,随即吱嘎——,牢门被打了开来。
狱警手指头一边转着钥匙一边走向穆念亭,上下打量着她,“哟,长的不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凶狠起来,“呸!别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能威风。老子不怜香惜玉,就算你是个天仙,在我眼里也是任人践踏的蝼蚁!”
说罢,手里的粗长鞭子挥打而出,直朝面门。
穆念亭脚步微转接连躲过,鞭子每次都落空,狱警急躁起来,抽的越发狠辣。
牢房不大,几转之下她就被逼到角落,鞭子来势汹汹,旋身间手臂被抽到。刺啦——,衣服破了一个口子,火辣辣的疼。
不是一般的鞭子,上面洒了辣椒水。
“被抽的滋味如何?叫你反抗老子!”见她终于被鞭打,狱警甚为得意,动作越发快,每一下都朝她破裂的伤口招呼。
穆念亭秀眉拧起,她必须近身,对付挥鞭的最好方法就是近身!远攻对她而言,毫无用处,只会令她处于被动。
思及此,她趁鞭子挥起抬空的那刻直往狱警而去,待鞭子落下时她已经到了狱警身边,手利落抬起,硬生生接住鞭子。
瞬间,狱警的手无法抬起,狠狠的瞪着她,“小娘们想抢鞭,没门!”
手腕连动,力气极大,穆念亭死死咬唇,一手堪堪抵住狱警的攻势。与此同时,她的脚斜侧而出,狱警的注意力全在鞭子上,压根没看到她突然抬起的腿。
直到……
“嗷!臭娘们!”膝盖受痛,正中麻穴,狱警整个人倒退几步,手上力气一松,鞭子落下,顺势被穆念亭接住。
“仗着自己管理女牢,无法无天!反正我是打架斗殴入狱,痛打你一顿又何妨?”
清亮的女子声溢满囚牢,所有人再次睁大眼睛,就连寡淡的容以乐都睁了眸子。
“嗷……!”
狱警为了躲避鞭子,毫无形象的在地上翻滚起来,头不小心撞在坚硬的墙上,额头起了好大一个红包。
即便如此,穆念亭也不手下留情,鞭起鞭落,打的狱警皮开肉绽。涂抹的辣椒水恰到好处,伤口处混着血水已经红了一片。
很多女犯人在狱警手下吃过苦,看到如今模样,不免暗自冷笑。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大声叫好。她们知道,监狱成千狱警,打倒一个而已。
她们是囚犯,犯了事想出去没人赎,难于登天。她们只有被打的份,看到成天欺负她们的人现在被打,一时爽快而已。
想到这,有些犯人不禁同情起穆念亭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严厉酷刑。
“殴打狱警,你的罪行会更重!嗷……!”
一鞭下去直接抽在他的脸上,辣椒水的灼热感砰然而出。
“精神气这么好,看来还能挨好几鞭。”穆念亭轻声而道,挥起鞭子又是一记。
就在这时,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犯人容以乐速押刑场!”
慷锵有力,带着警队该有的威严。然而,一声落下,他们却看到一女犯正在鞭打专管女牢的狱警,手里的鞭子也是牢房专用,何时入了女犯的手?
为首的人眉头一竖,身为警察的脸面被人死死踩在地上。
“放肆!作为狱警,却被犯人制住!”
被打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狱警连滚带爬起来,“老大,你要为我做主,这个女人趁我不备偷袭我!”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迅速进入牢房,飞起一脚踹向他,“没用的东西,被女人打!”
“老大,我……”
“闭嘴,拖下去关黑屋!”
一声令下,两旁警员迅速出动,一把逮住狱警,将他硬生生拖出牢房。
“老大,听我解释,这女人太狡猾……唔!”
狱警被拖出的那刻,一直在不停解释,最后被一块粗布堵上嘴巴。
牢房内,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男人笔挺而立,放在腰间的短枪在昏黄的灯光中闪现道道光芒,密集的视线巡视着穆念亭,最后落在她手中的鞭子上。
“打架斗殴,孙队亲自捉拿的女犯,来人,带去审讯室!”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响彻周遭,其他女犯变了脸色,陈铛铛面色也已惨白。在这里的人,最怕听到审讯室三个字。比行刑枪杀更令人害怕,在那里,你不会死,但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穆念亭放下鞭子,略看领队一眼,片刻后手往前一伸淡定出声,“麻烦带路。”
平静的口吻,毫不在意的面色,仿佛她不是犯人,而是来做客。
领队不免多看她一眼,随即快步而出,穆念亭跟着他走了出去。经过容以乐的牢房前,步子稍稍停留,“芭蕾舞跳的很好看,至今为止,我欣赏过的最美舞姿。”
嘴角跟着缓缓勾起,穆念亭微微一笑,然后跟着领队走了出去。
容以乐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慢慢变了。她活了二十几年,被关押长达半年,见过不少人,可从未见过这般女子。
半年时间,一百八十多天,很多人都拿她当笑话看。
“容以乐,去刑场!枪毙,一颗子弹瞬间要了人命,还是全尸。”
吱嘎——,牢房门被再次打开,容以乐表情淡淡,每走出一步都极尽优雅。
她不后悔杀了英国外务使者,那人斯文败类,该死!姆妈和她说过,乐乐,你是舞者世家出生,不是不入流的舞者。芭蕾舞是世界上最优雅的舞蹈,即便遇到再大困难,哪怕是死,也要优雅的走。
容以乐眉眼微扬,嘴角也跟着勾起。
此刻,穆念亭已被带到审讯室,大约三十平,除了一张桌子和凳子外,满室以及墙上全部挂满刑具,更有电椅,倒刺板。
她以为是领队审问,但他带她来后便转身走了。几分钟后,她看到了孙明远。
他站在她面前,手往椅子上一指,“坐。”
一声过后,他坐在了桌前的大椅上。
穆念亭依言坐下,直视孙明远,“孙队,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孙明远冷声一笑,双手交叠靠在脑后,“关了你好几个小时,本以为左傲会来赎你。不曾想,他现在正和两江总督家的小姐,打的火热。”
若这话对别人说兴许有用,但对她而言,零效果。左傲对齐小姐的狠绝,她看的一清二楚,冰冷的眸子里,别说火热,一丁点火苗都没。
“怎么,你不信?齐小姐生病住院,左傲亲自探望,就连左督军都去了。今日报纸立马加送一版,头条就是。”
话音落下,啪——,一份报纸落在桌上。
穆念亭稍稍看去,黑体大字加粗占据整个版面,左齐两家疑似好事将近,更是配图,三人背影,左督军,左傲和两江总督。地点正是军区医院,齐小姐住院的地点。
八卦之心自古以来都有,这里也是。可她什么没见过,不就八卦?孙明远到底想观察什么?
带着疑惑,穆念亭抬头道,“孙队,你想做什么可否直接告诉,若你想看我伤心,我可以演给你看。毕竟是孙队,江陵城孙局的弟弟。”
话落,她发现孙明远的手指明显收紧,几秒后就已经恢复常色。但这几秒让她看出,孙明远和孙局关系不好。
“既然不是左傲在乎的人,调查过后,你也没什么家世背景。打架斗殴,进入大牢也不安分,殴打狱警,即便不是死罪,但苦头嘛,就要多吃点。”
说罢,孙明远嘴角扬起,啪啪——,掌声过后,站在审讯室外的领队进入。
不需要孙明远吩咐,只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做什么。
“殴打狱警,第一个惩罚就是鞭刑,打!”
“是,孙队!”
一声落下,长鞭挥落,穆念亭转身跳起,瞬间躲了过去。现在面对的人再也不是刚才的狱警,而是领队,身手极为了得,从他抽鞭的姿势,她就能看出。
她不能用同种手段对付,近身已不可能,远攻更不可能。
“孙队真是好手段,狱警做错在先,你却不惩罚手下。如此管制,比起你哥哥孙局,差远了!”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孙明远的脸色再一次变了。
不多时,他摆手朝手下示意,领队心领神会,连忙收了鞭子站在一旁。
孙明远一步步走近穆念亭,低低出声,“厉害的小嘴若不会说话,怎样?”
话落,他看向一旁木桶。
穆念亭跟着看过去,一桶水,但不是一般的水,里面全是辣椒。如果强行灌太多,嗓子受不了,硬生生被辣哑。
“孙队,辣椒水看上去真新鲜。”
“想试试?”
穆念亭嘴角微咧,笑道,“不想。”
话落,她极快的伸出右手,以雷霆之势控住孙明远的手,紧接着顺势而出,拔出他的腰间短枪。
一旁领队看的目瞪口呆,而孙明远却不为所动,“上次已经上了你的当,这一次还会如你所愿?那把枪,货真价实,却少了子弹,空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