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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一章 质变
深秋的夜，清冷而孤寂，最近一段时间来，城市里时局动荡，枪击事件发生不久紧接着就是华阳大厦倒塌，接连的不寻常事情发生让整个城市里充满一种萧瑟的气息，大多数人们早早结束了一天的喧嚣躲进了家里，享受家中的温暖。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理工大学的老校长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近市内发生的几件大事，其中不为人知的内幕，他是少数几个知情者之一，尤其华阳大厦事件说起来还多少还与他有一点联系，但老校长并不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他早已经想的很清楚，凭他现在的资力，就算出了再大的问题，最多也不过是回家养老罢了，更别说他手中还有一笔2亿元的巨款，足够的潇洒自在的过完后半辈子了。而真正让他感到不放心的是赵东阳。
一想到赵东阳，老校长内心就不由的一阵激动，虽然是自己的学生，可老校长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内心中早已经把赵东阳看的比自己的导师还要重。
就在赵东阳出现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赵东阳神奇的相术本领给老校长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几次将老校长从生死存亡的边缘拉回，而且那笔2亿元的巨款也是赵东阳送的。一系列的惊喜让老校长感到自己甚至年轻了几岁，觉得没什么事情能挡得住自己，已过花甲的他本准备干完最后一年退休回家，可现在因为赵东阳的出现好好拼他一把。可就在这时候，赵东阳却出事了。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老校长不过笑笑而已，他太相信赵东阳的本事了，天下的事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但这次不同，据老校长了解，这次是一名市级领导要对付他，而且这名市领导的背后还有来自中央高层的支持。
老校长犹豫了，他不知道在这张巨大权势大网之下，赵东阳靠他神奇的相术究竟还能支持多久，更为关键的是，老校长担心赵东阳没有和权贵对抗的决心。
老校长真恨他自己，这个紧要关头居然一点忙也帮不上，不过老校长在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念头：就算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证这个学生的安全。
就在老校长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难道是地震？”老校长一想到这个可能，马上从床上翻身爬起，可他奇怪的发现，这震动的来源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窗外，临街的玻璃窗“嗡嗡”作响，房门上的玻璃却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半梦半醒的老校长刚想下地看个究竟，就在这时，临街的玻璃窗终于受不了剧烈的震动，“滑落”一声裂成碎片，从缺口涌进来的夜风，一下把窗帘吹的老高，一片红光立刻从窗外射进来。
老校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借着从窗帘的缝隙中，就在对面的天空上，一片火红将半个城市都映的通红，但这决不是哪里发生火灾冒出的火焰，因为老校长看的清清楚楚，在天空的红色分明是一条冲天而起的“龙”。
当晚，不光老校长一个人，全市至少半数以上的市民都看到这样的奇观，有人甚至还用小型DV拍摄下来。一时间报警电话和电视台热线几乎被打爆，可就在闻讯赶来的记者和警察的混合队伍想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物时，天空中的火龙就和出现时一样突然，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看着夜空中还残留的几丝绯红，一直紧缩眉头的老校长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慌乱，而是突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普通人可能不明白，但粗通相术的老校长已经从那刚才空中稍纵即逝的火龙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而他更是知道，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发生在这里，十有八九就和他担心的那个人有关。
“赵先生，你终于爆发了啊！”
老校长一边想着，一边回身躺在了床上，连窗外吹进的夜风都毫不在意，不到几分钟时间已经沉沉的睡去。
正在城市西郊树林里盘膝而坐的赵东阳，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更不知道，因为一时的愤怒，竟误打误撞激发出了自己的“本位真火”。
就在刚才，从僵尸骑将口中得知李琳四女被害的消息后，赵东阳瞬间心中的怒火爆发到顶点，几乎不计后果的催动可以运用的每一丝玄相功，他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要把杀害四女的凶手，也就是那个神秘的主上大人，用风水相术把他活活算死。
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在赵东阳全力催动下，玄相功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自参透“地卦”境界之后，赵东阳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使出全力，如此高强度的催动下，玄相功竟好似潺潺流水，没有一丝匮乏的感觉。赵东阳不由暗暗高兴，有充足的玄相功，赵东阳就可以在算出仇人的位置同时，第一时间布下阵法。
赵东阳没有犹豫，左手掐动“勘命局”手决同时，右手已经紧握算筹，随时准备布下一道目前最强的攻击阵法——“离魂阵”。
就在赵东阳沾沾自喜，正准备启动“勘命局”正要的瞬间，突然他感觉全身一热，紧跟着身边周围听话的玄相功就如脱缰野马一样四下乱窜，可没等赵东阳反映过来，磅礴的玄相功就好像有某种力量驱使一般，全部一起冲进了他的身体，更是全力向他的脑海集中流去。
“这是怎么回事？”赵东阳不由大骇，和身体泾渭分明的玄相功还是第一进入自己身体，如果让玄相功任何在体内流动，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想到这，赵东阳连忙试图将玄相功控制下来，可是无形的玄相功流速飞快，一瞬间已经有不少玄相功冲进了脑中的“泥丸宫”，一旦有外力介入，脆弱的泥丸宫立刻传来一阵剧痛，赵东阳不由“哎呀”一声捂着头跌倒在地。
越来越多的玄相功涌入，剧痛越发加剧，但赵东阳却努力保持着大脑清醒，他知道在这样的危机时刻，稍有不慎都可能落个万劫不复的结果。
开始的时候他认为这一定是遭了主上大人的袭击，眼见玄相功已经完全失控，赵东阳马上用起微弱的真气来压制到处流窜的玄相功。
可他很快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相对于失控下汹涌、暴虐的玄相功，那点微薄的内功修为实在太渺小。到后来，聚集在脑海的玄相功越来越多，很快把泥丸宫挤得就好像要积攒足够的力量要将他的头顶掀开一样。
这时赵东阳真有点恨自己的玄相功为什么这么深厚，他现在能作的也仅仅是守住头顶最后的防线，不让玄相功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出个洞来。
可是随着内功真气的衰竭，赵东阳发现这点也无法做到了，看着越聚越多的玄相功，赵东阳无奈的放弃了挣扎，而与此同时，就听到脑海中“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绯红过后，赵东阳发现自己眼前除了红色什么也看不到了。
赵东阳闭着眼没有动，可发现那红色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赵东阳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灵魂出窍，很快随着红色渐渐褪去，赵东阳想：自己应该很快就要变成鬼了吧。
果然随着满天的红色消失，赵东阳出现的第一个事物竟然是传说中的龙。狰狞的面容，半张的巨口，不断挥舞的利爪，还有布满全身的鳞片，都在证明眼前的这头怪兽是一条传说中才有的龙。
不过现在的赵东阳只想笑，因为这条龙实在太小了，估计最小的老鼠也能一巴掌把它摁死，米粒大的眼睛，火柴一样的爪子，无论再怎么和自己呲牙咧嘴，赵东阳都觉得是在对自己撒娇。尤其最奇怪的是，这头微型龙居然全身都是红色，而且身体处于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就飘浮在赵东阳的眼前。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可爱了，赵东阳觉得如果是田雅丽在这里，第一个反映一定是把它搂在怀里。
一想到田雅丽，赵东阳心里不由一阵的难过，两人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人鬼殊途，说不定这头不起眼的小龙就是什么阴界派来接自己的。
赵东阳脑中胡思乱想着，却发现面前的小龙好像无动于衷，而且现在冷静下来，他总觉得这条小龙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想到这，赵东阳就像凑近一些看看清楚，念头刚起，红色的小龙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可还没等赵东阳有时间惊叹灵魂的神奇，心里猛地一动。
“玄相功，是玄相功！”赵东阳放声叫了出来，虽然小龙身上的玄相功比他任何一次见过的都要精纯百倍，可那种熟悉的感觉赵东阳绝不会认错，他发现这头红色小龙竟然是由玄相功的能量构成的。
“难道……我没死，难道刚才的那些玄相功暴走不是要杀死我，而是为了聚集成这条小龙？”
赵东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虽然他不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可他却知道有了这条小龙，今后布阵之前再不用聚气、运功这么麻烦，只要从小龙身上拿来用就可以，这不就相当于身上随时都带了一个巨大的玄相功宝藏？这简直太方便了。
其实赵东阳还是小看了那条不起眼的小龙，如果他要是知道这条小龙就是很多相士毕生都在追求的“本位真火”，他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了。
“本位真火”一直就是“相士”与“天师”之间一道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没有真火，你就算相术多么纯熟也不过是在看相，靠的是理论和经验以及各种工具去捕捉自然界的规律。
而一旦炼出真火，拥有它的相士就会和自然完全融为一体，就好像知道自己手上有几根指头一样，单凭感觉已经对周围自然中的一切了然胸中，这就是天师和相士的区别。更不要说天师还有相术无法拥有的真火，完全由精纯的玄功构成的真火，如果全力运转，一瞬间爆发出的玄功绝对是恐怖的力量。
古往今来，太多的风水师穷其一生也无法探究到天师的奥秘，而极个别玄功深厚的风水高人几乎就要成功，可最后关头却偏偏因为功力深厚，炼出的真火太过猛烈，活活将自己的心神烧死，成了一具徒有肉体的活死人。
而在前八卦缺失的今天，能靠着残缺的心法还能成功炼出真火的，决不超过2位数。
赵东阳无疑是幸运的，他手中的《参神通赞》恰好就是一本详细的修行天师的心法，可他偏偏什么也不知道。按照他这样的参悟速度，在参悟到“荒卦”时候，真火也会自行炼成，可那是却正是他“天卦”大成，玄相功到达一个巅峰的时候，如果没有高手相助，或用专门的的法器压制真火，赵东阳最终难逃心神被烧掉的后果。
而现在他不过是在“地卦”初成的时期，愤怒之下的大量聚集的玄相功恰好达到真火炼成的临界点，于是赵东阳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度过了这个最危险的关口。
看着由不断吞吐着玄相功能量的小龙，现在已经占据了原先本来属于泥丸宫的位置，赵东阳终于明白了玄相功的来源，原先虽然模模糊糊的知道，玄相功区别与真气、内功，是来源于身体之外的一种神奇力量，至于来源于什么地方赵东阳就搞不清楚了，原来竟然是这条小龙。
以前对于玄相功这种虚幻的东西，赵东阳根本无从把握，而现在只要入定之后，就可以从小龙颜色深浅以及大小判断出自己的玄功境界。
和所有刚刚步入天师境界的风水师一样，赵东阳仍处在炼成真火后短暂的兴奋状态之中，他现在除了庆幸自己还活在人世外，就像一个得到好玩的玩具的小孩，不断试验着小龙的各种玩法。
突然他想：“既然小龙就是玄相功，那它和阵法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想到这，赵东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掏出算筹，本想通过小龙，指挥这算筹布下一个简单的“七星阵”，哪知念头刚起，就感觉小龙似乎微微动了一动，紧跟着手中的算筹猛地一翻，竟然齐刷刷的飞了出去，而这个时候赵东阳的手决才刚刚成型。
没等赵东阳反映过来，一阵光华闪耀，一个七星阵已然临空出现在眼前，比他任何一次布下的七星阵都要完美。
看着每个算筹在阵法之中都隐隐闪动着光华，赵东阳这才发现看似简单的七星阵竟然可以如此壮观。
“天啊，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赵东阳情不自禁叫了出来，虽然之前同样的阵法他也不难布出，可他知道两者却有天壤之别，平时看风水，看阳宅看好说，时间比较充足，可如果是对敌之时，匆忙之下要想布一个阵法，倒有一半心思花在了口诀和手诀上，最后布出的阵法，无论是位置还是五行朝向的准确程度，连平时的一半都达不到。
可现在有了小龙的帮助，完全脱离了手诀的困扰，仅仅是念头动了一下，布出的阵法就是最完美状态，这是什么概念，不等于凭空多了一倍的功力？
赵东阳越想越激动，连报仇的事也忘记了，收回算筹，几分钟之内把所有会用的阵法统统布了一次，结果让赵东阳大吃一惊，他发现即便复杂如“离魂阵”之列的阵法，现在需要做的仅仅也只是动一下念头而已。
连续不断的布阵之下，赵东阳感到聚集玄相功的小龙有一丝变淡的迹象，但仅仅是一刹那，小龙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原来这小龙竟还有自我修复功能。
狂喜过后，赵东阳渐渐的平静下来，四女悲惨的遭遇又闯进了自己的思绪。她们不过是因为帮助了自己，就惨遭毒手，赵东阳不知道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是“主上大人”干不出来的。既然被自己碰到，就决不能留他在世上。
想到这，赵东阳念动一动，蓄势已久的“勘命局”放了出去。
出于风水师的忌讳，以往的赵东阳是从不为自己卜卦的，可这次，赵东阳刚布出的“勘命局”的阵眼位置正是对准了他自己。
“勘命局”作为《参神通赞》中最初级的阵法，原理就是通过自然界事物关联法则，由一个已知物体推算出与他相关联物体的特性，道理虽然简单，可在独特的玄相功支持下，往往可以发挥极大的功效，所以赵东阳如今虽然已步入“地卦”境界，仍乐此不疲。
而这次在赵东阳看来，算得上和“主上大人”有一些联系的也只有他自己本身了。
磅礴的玄相功从小龙上源源不断传来，赵东阳进入一种亦真亦幻的境界中，就像回放电影胶片，以往有关主上大人的点点滴滴全部在脑海中重复、扩大，直到完全清晰的重现在赵东阳的思路中，片刻时间，赵东阳已经从掌握的信息中推算出“主上大人”的大概情况。
赵东阳睁开眼睛，冷冷的一笑，挥手在地面上写下一串数字，如果是一个本市居民看到，一定会马上认出这是一个本市的电话号码，如果程焘看到更是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电话号码正是他和主上大人那天通话的号码。
赵东阳没有迟疑，随手在号码周围点了七点，布下一个“七星指南决”。现如今在磅礴的玄相功支持下，像这样简单的阵法，现在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道具。
紧跟着赵东阳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同时右手临空虚按，55枚算筹同时飞起，一个完美的“离魂阵”出现在右手周围。
就在这时，电话猛然接通了，沙哑的声音传来。“喂，你是谁？”
赵东阳心头一紧，他立刻判断出此人就是那天和程焘通过话的“主上大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赵东阳轻声对着话筒说道：“再见！”，同时猛地催动玄相功，已在手边缓缓转动的阵法刹那发挥到最佳状态，55枚算筹就像55盏明灯，一下放出耀眼的光芒，赵东阳挥手将阵法全部射向了话筒。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就在手机爆裂的同时，55枚算筹构成的巨大阵法带着磅礴的玄相功也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而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指南决”也升腾起一道幻影，在赵东阳面前的空中生成一幅北斗七星图案，勺柄部位摆动几下，终于对准了一个位置不再移动。
“就是这里！”赵东阳眼前一亮，和装了弹簧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毫不留力的运起功法向“指南决”所指方向疾驰而去。
眨眼的时间，方才呆过的树林已在赵东阳背后成了一个小黑点，赵东阳不知道自己跑的有多快，只知道迎面的风刮的脸上生疼。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破声。赵东阳心头就是一喜，他马上判断出是他刚才发出的“离魂阵”特有的爆裂声。
刚才赵东阳也是灵机一动想到通过电话来传送“离魂阵”，即便不成功还可以在通话时用“指南决”来推算出“主上大人”的位置。可没想到竟然运气这么好，这个办法居然奏效了。
赵东阳不由加快脚步，倒不是他担心“主上大人”逃掉，而是赵东阳想亲眼看看自己改良版的“离魂阵”有多大的威力。因为他知道刚才的爆炸声只不过是阵法本身的攻击，而附着在阵法之上的纯玄相功攻击很快就要发作了。
等赵东阳赶到的时候，最后一声爆破刚刚结束，虽然赵东阳知道自己功力大增下，阵法的威力一定很惊人，可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个地方他很熟悉的，原本应该是本市一座历史悠久的基督教堂，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赵东阳还和寝室里几条光棍还曾经来这里企图猎取几个孤身MM，所以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当时还对气势恢弘的欧式圆顶建筑赞叹不已。
而现在，眼前一片尘土飞扬的废墟之中，除了一个尖尖的圆顶还有旁边躺着的一个巨大十字架之外，再没有什么让赵东阳感到眼熟的。如果不是废墟中还有算筹熟悉的气息，赵东阳真有心拨个报警电话：“警察叔叔，萨达姆的‘飞毛腿导弹’打过来啦。”
可现在赵东阳只能在胸前猛画十字。“主啊，宽恕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而就在这时，纯粹的玄相功攻击也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