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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鸢飞看到了林旭眼中的酸楚和痛苦,林旭这人在镇上倒也没有什么恶名,品行如何她不敢保证,但是苏可……她顿了顿道:“这样吧,既然你们喊冤,那就写诉状,击鼓鸣冤,让知府大人调查此事,这样就可以从婚法上升为刑法,大人便可以插手接管此事了,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这是在你确实含冤的情况下才可以申辩的,如果查证无实,你欺上瞒下,那就是罪加一等!明白了?”
林旭感激的点点头,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司徒君的脚下,望着他,言辞恳切道:“大人,我要伸冤!”
司徒君站在县衙的大门正中,炎炎夏日下,他穿着宽袍大袖站得笔直,看到任鸢飞焦灼的眼神后,他总算丢掉了一直以来的闲适和悠哉,他望着她薄唇轻启,吩咐师爷道:“带苏可过来。”
说完他转身进入内堂,换官袍去了,任鸢飞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光晕四射下他的背影染了一层浓深,看起来异常冷硬和萧肃。
林旭起身感激的看了一眼任鸢飞,道:“大恩大德,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任鸢飞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看着司徒君的脸色,她估摸着这个案子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六子得了令带了几个兄弟就往府衙外面冲,正好撞见任鸢飞,两人匆匆一瞥,任鸢飞忽然叫住他:“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六子点头,为了照顾自己老大,他支会其他衙役道:“你们先走,千万别让原告淹死了,我随后就到。”
几个人点头快速奔跑走了。
六子和任鸢飞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六子不解的问:“你跟着去做什么?”
任鸢飞加快脚步跟上六子,有些气喘的道:“我……我就是不放心。”
“啧,说实话,你就是菩萨心肠,但凡和你有点关系,你就寝食难安的。”六子揶揄她。
任鸢飞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步伐。
六子时不时扭头同她说着话,也没留神前方,一个急急忙忙正在赶路的姑娘,一头便扎进了六子的胸膛!
把六子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快速稳住怀里的姑娘。
这还是六子头一回是和陌生姑娘这么近距离接触,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六子眼疾手快,再次将脱离怀中的姑娘一把搂在怀里,马车擦着姑娘的衣袖飞奔而过,吓坏了围观的人群。
就连任鸢飞也看得傻眼了。
这时晕乎了一会儿的姑娘才抬起头看着六子的面庞,只见他剑眉星目,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虽算不上十分英挺,却透出一股童真,魁梧的身材更是显出一副很能干的样。
不知为何,姑娘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欢喜。她学着素日自家小姐的样子,努力将惊吓的面部表情调整成楚楚动人的样子,弯了弯双膝道:“感谢公子相救,不过此刻我急着赶路无法答谢,还望公子留个姓名,日后定等登门致谢。”
咦,怎么没有反应?姑娘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抱着她的男人已然红了脸,目光更是游离在外,一副害羞的样子。
任鸢飞站在一旁,将六子的神情看得真真切切,相识至今,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震惊之余,竟不知作何反应。抬眼再去看那个姑娘,确实是个妙龄少女,仔细瞧着还长得有些清纯,清纯少女见六子愣愣的望着自己,只好尴尬的嫣然一笑。
这一笑,直接把六子看呆了,刚才要说的话,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约太过震撼,情窦初开的六子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清纯的女子,她的皮肤白皙带着少女的粉嫩,柳眉弯弯,眸若点漆,眼睫煽动间流露出无限情意,看得六子杵在原地,差点流出口水了。
直到任鸢飞捅了捅他,他涨红了脸,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礼,局促的道:“姑娘此番如此着急是要作甚?可我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六子神采奕奕的看着她,不时滚动一下喉结,显得有些紧张。
任鸢飞呆呆的看着他,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六子了,难道他……难道他对这个姑娘动心了?
她来不及多想,伸手捅了捅六子的蛮腰,小声道:“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正说着,那个姑娘却猛地一步上前来,看着任鸢飞,不确信的问道:“你……你可是任官媒?”
“正是,你是……”不等任鸢飞说话,那姑娘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求官媒救救我家小姐……”
一番细谈之后,任鸢飞才弄清楚,事有凑巧,原来这姑娘便是苏可的陪嫁丫头,苏可向来重情重义,看这丫头的扮相,怕是早已收了这丫头做义妹,身份地位不是一般丫头可以比的,也鲜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若不是因缘际会,撞上六子她可能已经去了县衙。
三人也都不敢耽误,纷纷朝着十里荷赶去。
等任鸳飞一行人赶到十里荷时,苏可已经被赶过去的衙役捞了起来,她全身都湿透了,头上还挂着几根水草,冷的瑟瑟发抖。
辰婢惊慌失措的跑过去,一把抱住自己小姐,将身上的外杉脱下来给她盖上,紧抱着给她一丝温暖。苏可脸色发白,似乎已然有些神志不清。
看着抱在一起姐妹情深,又楚楚可怜的两个女人,六子横着眉毛走上前大喝一声,
“奉知府大人手令,此案有疑,不得草菅人命,所有人都带走审问!”
林老爷原配林氏十分激动的站在林家队伍里怒吼,“凭什么把她带走?”
“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朝三暮四,做出有辱林家的事情,现在林老爷卧病在床,无法处理此事,理应由我主持大局,按照婚法让她浸毙!就算是大人要拿人,也得给个心服口服的说法,否则恐怕难以服众,毕竟这是林家的家事!”
六子一张脸涨的通红,一时之间竟找不出道理来质对。
看着围观人群全都一边倒,朝着林家说话,议论纷纷,局势俨然十分不利,任鸳飞走出队伍来到苏可身边道:“林夫人说的不错,按照大禹载入礼记的婚法,凡是红杏出墻者当浸猪笼,以正婚法典范,妇女皆应遵守,洁身自好。不过……”
她狡黠的笑了笑道:“一般惩罚红杏出墻之人,皆是妇女,男子可以免刑,但现在男人自请立案刑法,击鼓鸣冤,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即便两人被当场抓到,有人证,但没有物证,这个案子就成立了,那么就必须经过司法侦查才能判决了。”
“什么……,难道林旭自立案调查”,?林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后是悲愤,“二叔怎么那么傻啊!此事已成定局,还把自己搭进去做什么?”
林夫人叹声叹气的扶着头,自怨自艾。
六子也站出来道,“若是真有此事,大人也会协助婚法立即处置,若是真有冤屈定然也不会屈打成招,一切是非公断,大人自会定夺,带走!”
“哎,冤孽啊,我这林家是糟了什么孽啊,自从这个狐貍精来到府上,府里就没有一日消停过,祸不单行啊……林府迟早毁在你们手上,妾身无用,死后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一路上林夫人都哭哭啼啼的,到了县衙时,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发不出声响了。
司徒君换了官袍,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一脸严肃的端坐在堂上,敲了惊堂木后,林旭和苏可被带了上来。
林旭见苏可湿漉漉的,俨然一副被水淹过,死里逃生的样子感到一阵心疼,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立刻脱了自己的外衣搭递给她,不料他这个怜香惜玉的举动却在围审的人眼里成了另一番用意。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看吧,还说没有奸情,你看他们的眼神,那赤裸的爱意,多明显啊,说是冤枉的,谁相信啊。”
“就是,就是,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看着郎才女貌的,很是登对,只可惜啊,乱了伦理,你说林老爷天天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能不气死?”
“东窗事发,不就气病了?听说命不久矣。”
“可怜了林老爷,辛辛苦苦攒下家业,老了吧还无人送终,听说他纳这房小妾就是为了生个儿子,现在儿子没生出来,帽子倒是戴的挺高,你们说可怜不可怜?”
“哎,作孽啊,作孽啊……”
“这林府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颜面扫地……”
众人七嘴八舌,看着苏可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恶心。
任鸳飞叹了口气,古往今来,男子施暴惩欲,便流放关押,罪不至死,女子失德,便口诛笔伐,罪责当诛。她不得不感叹这个朝代的残忍与悲凉。
司徒君皱了皱眉,一副严明的神态,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民众他再次敲了惊堂木,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紧抿着的唇才渐渐吐出几个字,“林旭,你击鼓鸣冤,冤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