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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说的严肃,冷酷,我则听的发抖,震惊,先是前面被那句婴儿肉吓着,后又被那句开膛破肚吓着,于是,好半天的沉寂里,才抓着鹿白的衣袖——
“鹿白,你知道的,我不能死,所以,你是有办法救我对不对……”
说时,感觉自己怂爆了。
前几日还要跟人家分道扬镳现在又乞尾讨饶。
而我说完,脑海里下意识想的是他那玉蝉。
他说那玉能辟邪,却被我给……
常在“河边”走,一直不撞鬼事儿,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这会儿又后悔我没带着玉蝉,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鹿白在我这小心思一堆的时候,好半天才拍拍我的肩:“过程可能会有点痛,因为……它在你体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地方,现在……就如同你的孩儿,且三四月成型,须得引产出来,再进行封印和杀戮。”
不知为什么,听鹿白说的那句孩儿,我忽的手一松。
大概是琪姐才说让我生个大胖小子,莫名的,就想到——
这或许,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付妖艳的阴夫鬼胎。
然而……人跟鬼,能有孩子么?
这般想的时候,听鹿白道:“今夜你不能再去阴间了,你的孩子还会迅速成型,如果要保命,我们必须去茅山,因为只有那里,才能杀死鬼婴……”
鹿白说时,我感觉小腹里的冰冷好像颤了一颤,而大概是因为我脑子里那个阴夫鬼胎的想法,我居然幻听了——
“妈妈,不要杀我。”
稚嫩的声音从肚里传来时,我直接浑身抖了一个激灵,猛然抓住了鹿白的胳膊:“鹿白,你……你听到了吗?!”
鹿白眸色一沉,看着我,起初要说什么,却又下一秒,低头,居然拿回来了玉蝉!
“你别信她,它只是不想你杀它!”
说话间,那丢失的玉蝉再次挂在我脖子上!
说来也奇,那一瞬间,我的身体陡然间就不冷了,像是有一大桶温水从头到脚的冲刷,陡然间就所有冰寒消失……
我这讶异身体的变化,而鹿白则抓住我的手,“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他说时,我直接被抓下床,但是——
“鞋!鞋!”
鹿白转身给我捡起来,直接给我套脚上,然后拉着我往楼下,而翘龙的表情却很奇怪,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在我看他时候,转过头……
我极度不安的跟鹿白走,下楼,然后到车里,到机场,心里……特别挣扎,因为经过一系列案件,我对鹿白有一种距离感,尤其是陈媛媛和陈佳佳的案子牵扯出的冷家,冷家又是之前两起案的始作俑者。
这一切都让我不能像开始那种死心塌地,什么都信他的任由他去操办,尤其牵扯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越想越觉得这很可能就是我和付妖艳的孩子。
手,摸上小腹。
这时候,已经没有寒冷,大概因为我带着玉蝉,能感觉出阳光的淡淡温暖。
然而!
刚才身体的变化我还记得清楚。
那种凉寒,那种几乎濒死血液都要冻住,被阳光晒着却更加冰冷的感觉……我很怕,可是这种怕在脑海里浮现出“男孩像我,女孩像他,翻版的付妖艳”等词时,又有那么些动摇,而最终让我喊停车的,是我脑海里那句——
妈妈,不要杀我。
如果真是迷惑我,倒还好,可如果她不是……
我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直接道:“停车!鹿白!停车!”
车子并未停下,反而更快,但鹿白从后视镜里看我:“一会儿就到了。”
我咽了咽唾沫,摇头:“不,我有话问你!”
鹿白抿唇,看我,“我听得到。”
我这因为心里的想法而急促的呼吸,嘴唇干涩喉咙也发干,咬了咬牙道:“你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鬼婴附身?而不是……付墨蚺的孩子?”
说的时候,我已经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准备一言不合我就……转方向盘!
鹿白这时,把车缓缓的停下路边。
翘龙叔并没有跟来,我自己坐的后排,鹿白回头看我:“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它继续生长,你会死。而你死了,会出什么事,还要我说么?”
那一刻,有阳光,有玉蝉。
那一刻,仍冰冷,甚至寒!
他,他这意思……分明是,变相默认了,也在告诉我,这孩子留不得,不管是什么,都留不得!
“还有问题么?”
他冷冰冰问时,我则猜测着答案,一屁股坐在后排,眼泪忽然就出来。
“所以它……”
“没有就走了。”
鹿白转身,没有看我,打断我。
车继续行驶,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冷漠的眉眼,从清楚到模糊,从模糊又掉清楚,就像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她/他肯定是付墨蚺的!
眼泪珠子掉下时,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手再伸过去,却脑海里倏地冒出来那一句“妈妈不要杀我”,腾的一下,又收回手,死死的捏紧了拳!
而后好半天,在鹿白掰开我的手,让我“下车”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机场。
鹿白买好了票来找我。
可是——
“我不想失去我和付墨蚺的孩子!”
我蹬蹬蹬的后退,鹿白也没追,就那么坐下来,点头,“现在是三点五十分,飞机是四点四十五起飞,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但别超过,不然,我怕阴气升起,你的身孕就瞒不住了,而且……”
他说道这里,抬起头看我。
日光洒在他身上,他好像还是那个鹿白,那个说自己是玩鬼怪的鹿先生——
温润一笑:“会有鬼抓你吃掉哦,阴胎是大鬼头们最喜欢的补品,尤其你这样的肉体凡阴胎,大补。”
他说完就低头,而我——
差点腿软的倒下!
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他追我拦着我,他恶狠狠地告诉我,他就是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是他都没有,他很理智,他一如既往的理智告诉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选择权——
在我自己的手里!
……
我又跑了很远,鹿白依旧没追。
机场的阳光洒在身上,身体在玉蝉的帮助下很暖了,可我觉得心冷,因为我跑的时候,咯噔咯噔的行人旅人从我身边走过,也是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到清晰,可他们无一不是行色匆匆,神色冷漠,哪怕我哭着,也只是看我又路过!
哪怕我摔倒——
“妈妈,那边有位大姐姐摔倒了哦~我先去看看!”
趴在地上,我想着我不会有人扶起时,忽然就听到稚嫩的童声。
那小丫头说时,我趴在地上愣了两三秒,才抬起头,然后就见一个穿着非常可爱的小丫头朝我走,小小的手就那样摸着我的脑袋:“大姐姐不哭哦……妈妈说,摸摸头就不疼了哦!”
头顶的手掌特别特别温暖,让我原本已经快止住的泪水又忽然出来……
尤其看到她纯洁无瑕单纯无辜的眼眸,我更是想到了我的付小白兔——
“夫人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