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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离开内室后,阿竹才从床上起身,正准备梳洗的时候却感觉到亵裤湿湿黏黏的,他忍不住呆愣了一下。
这样的情况对少年来说,或许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但是昨晚他才梦到了绵绵(其他人无视),今早起床却发生了这种事,一时之间,阿竹有些手足无措。
对阿竹来说,他对绵绵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
当他还是小狼孩的时候,绵绵不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类孩子,但是却是第一个完全不惧怕他,不嫌弃他脏兮兮的人。
对年幼的阿竹来说,他模糊地知道自己和头狼、母狼它们是不一样的,但是和他一样的同类对他从来只有驱赶和惧怕,不曾接纳过他。
因此绵绵的出现,就像是一缕阳光,注入他黑暗的人生中,让他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缕光。
为了这第一缕光,时隔多年,阿竹重逢绵绵,留在了她的身边,为了她,他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阿竹对绵绵的感情,依赖有之,保护有之,隐隐有种想要与她相依为命的感觉,但是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他会在梦到绵绵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在梦里,他和绵绵根本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难道就因为绵绵喊了他一声阿竹?
阿竹不是不知道交欢是什么意思,但是就他现在的理解来说,交欢等同于交配,而阿竹只见过公狼和母狼之间是如何交配的。
头狼和母狼告诉过他,这样的事情是为了繁衍后代,对野兽来说,它们没有什么可耻心。
年幼的阿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耻的,可是当他融入了人类的社会之后,他隐隐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有些羞耻的,因此当他梦到绵绵又梦遗之后,觉得可耻之余,又有些觉得对不起绵绵。
想到绵绵还在外面等着他,阿竹不敢想太多,迅速地换好亵裤,梳洗一番之后便走了出去。
*
“梳洗好了?”绵绵见阿竹走了出来,便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见阿竹点头之后,绵绵才开口道,“那我们走吧。”
阿竹看到绵绵,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了那个着大红嫁衣,含苞待放的少女绵绵,她朝他柔柔一笑,吐气如兰道:“阿竹……”
阿竹脸上腾地一声浮现了两朵红晕,不过因为肤色是古铜色的,因此不太明显。
“阿竹,阿竹?阿竹!”
绵绵走了几步,察觉到阿竹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阿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熟悉阿竹的绵绵却觉得此时的阿竹似是有些……羞涩(?什么鬼)。
绵绵微微挑了挑眉头,一连喊了阿竹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唔?”阿竹回过神来,看到绵绵一脸略带几分好奇地看向自己,阿竹的耳朵可耻地红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绵绵,“绵绵?”
“阿竹,你没事吧?”绵绵开口问道。
“没。”阿竹摇了摇头,在绵绵的视线看过来时,忍不住默默地移开了。
今早的事情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只是一个梦罢了,但是现在又如何解释?
绵绵疑惑地看了一眼阿竹,虽然他已经说了没事,但是绵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唔,阿竹大概从今早一起床开始,她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
先是警惕心降低,再是莫名其妙地走神……
绵绵默默地看了一眼阿竹,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样子和往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仔细一瞧,绵绵却能够发现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这点简直让绵绵觉得出乎意料。
在绵绵的记忆里,阿竹每次与她说话,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也会落在她的身上的,可是今天他却接二连三地回避她的目光……
难道和他做的梦有关?
绵绵收回了视线,慢悠悠地在前边走着,心里头却对阿竹所做的噩梦分外地好奇,究竟是什么噩梦,能让阿竹对她屡屡闪躲?
阿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异常已经引起绵绵的注意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抬眸看了一眼走在他前边的绵绵,明明和往日里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仅仅只是一个背影,阿竹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梦中少女绵绵的背影……
她就这么走着,然后回头,笑意盈盈地喊了他一声阿竹……
打住!
打住!
阿竹忍不住在心里头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眼前的绵绵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他却因为一个梦而对她有这样龌蹉的念头,这样他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阿竹的脸色骤然一白,他年幼时与野狼一同生活,虽然他本质是一个人类,但是……难道因为他与野狼一同生活那么多年,导致他骨子里也残留了几分畜生的本性吗?
阿竹现在一看到绵绵,就会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情,一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情,就会羞愧地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如此循环下来,让阿竹一个早上的训练接连出错,和绵绵互相喂招的时候,不是险些被绵绵误伤,就是险些误伤了绵绵。
这样的状态,别说是人了,就连在一旁当观众的狼牙和虎爷也看得出来了阿竹的魂不守舍。
在第十九次险些误伤了绵绵的时候,阿竹羞愧地收回了武器,他把头低了下来,不敢抬头看向绵绵,他怕绵绵追问到底。
不过好在绵绵十分体贴,并未追问他任何事情,只是对他道:“阿竹,我也累了,我们先去用早膳吧。”
面对绵绵的善解人意,阿竹既松了一口气,又增添了几分对绵绵的羞愧感。
阿竹偷偷扫了一眼绵绵,随即下定决心,如果他对绵绵再有类似于这样龌蹉,令人可耻的念头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离绵绵离得远远的。
阿竹不愿意将自己龌蹉的念头施加在绵绵的身上,即便他自己真的成了公狼,也绝对不会让绵绵成为母狼的。
*
有了这样的决心之后,阿竹发现接下来他面对绵绵的时候,不会再像刚刚那样胡思乱想了,心里觉得自己还是有救的,至少还不到畜生不如的地步。
绵绵自然是不知道阿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的了,不过看他不再像刚刚那般魂不守舍,心里头便松了一口气。
早膳过后,绵绵便起身到自己的书房练字,原本绵绵练字,阿竹在一旁研磨的,可是今日阿竹却借故有事要离开,让半夏在一旁研磨。
绵绵微微挑了挑眉头,知道阿竹肯定是有事发生的,但是他不说,她也没办法,点头让阿竹离开之后,便静静地立于书案前挥毫泼墨。
因为自幼习武的原因,绵绵的手腕比一般同龄女孩要有劲儿,写出来的字自然多了几分力度和刚劲。
绵绵的性子淡然,平日里让她呆在书房里静静地写上一天字,她也无所谓,但是今日她却有些心神不宁。
当最后一笔写完之后,绵绵收回了笔,她看了一眼雪白的宣纸上写着的字,神色微微一怔。
只见满张宣纸上竟写满了一个竹字。
“小姐?”
半夏研好磨之后便立于一旁,静静地站在,忽然见绵绵停了下来,忍不住疑问出声。
“没事。”绵绵见半夏要走上前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脱口而出就道没事,然后在半夏惊讶的目光中,快速地将书案上的宣纸拿了起来,揉成团,丢到了一旁的竹篓里。
只是丢了宣纸之后,绵绵再也静不下心来练字了,她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找不出原因,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她抿了抿唇,对半夏道:“拿些话本过来。”
既然练字不成,那她看书总可以了吧?
半夏应了一声,从书房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从里边的书架上抽出了几本话本。
趁着半夏去取书的时候,绵绵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伸手将丢进了竹篓里的宣纸重新取了出来,然后展开摊平,用镇纸将其压好,怕被人看到,便再用其他无用的宣纸压在上面。
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之后,绵绵暗暗点了点头,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才觉得自己的烦躁似是少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到半夏将话本交到绵绵的手中时,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和淡然了。
绵绵接过话本的时候,扫了一眼话本的封面,看到什么冰山王爷,什么俏王妃的,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绵绵抬头看了一眼半夏,后者无辜地道:“小姐,书架上只有这些话本了。”
绵绵的表情微囧,这些话本皆是从凤祥楼买入,封面上除了话本的名字之外,下面还标注了三个字——
傻白甜!
刚开始众人还不明所以,但是当看了之后才发现——
真的是好傻好白又好甜啊!
除了知情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些傻白甜的话本全都是由凤祥楼的凤掌柜九九写出来的,嗯,绵绵觉得,这里面她娘亲肯定也插一脚。
这么傻白甜的画风,分明就和卿姑娘一毛一样,又怎么可能和她无关?
绵绵原本看话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哪知道当她真的看了之后……简直就是深陷其中,爱不释手啊!
直到绵绵将整本《冰山王爷俏王妃》看完之后,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糙(su)是糙(su)了点,但是还是挺有趣的。
“绵绵,你终于看完了?”在一边等着花儿都谢了的壮壮见绵绵终于把话本放下来,顿时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没办法,他已经在这里干坐了一个时辰了,他原本就不是能够静得下来的性子,让他这么干坐了一个时辰,如果对方不是绵绵的话,只怕他早就甩脸走人了。
“大哥?”绵绵还沉浸在话本的情节里头,抬头见到壮壮还在这里坐着,忍不住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干坐着?”
壮壮……给跪了!
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是他白等了?
“咳!”绵绵自知理亏,轻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壮壮道,“大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什么事?”壮壮一秒钟就被绵绵用话题给拐走了。
半夏听到绵绵这么说,便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而绵绵先给壮壮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开口道:“你不问问怎么不是白芍在我身边伺候,而是半夏?”
壮壮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脑袋,傻笑道:“哈哈,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绵绵的手一顿:“……”
她怎么不记得半夏和白芍长得很像?不然的话壮壮怎么会没发现?
绵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开口道,“我听说,白芍这段时间常去你的荣院?”
“是啊。”壮壮点了点头,然后大喇喇地说道,“连明庆都说了,你的侍女都快成了我们荣院的常客了。”
绵绵……给跪了!
意思是说连明庆都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开口暗示了,结果她大哥还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种好为哥哥的智商捉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芍为什么会经常去你的荣院,难道你都不怀疑吗?”绵绵问道。
壮壮一脸疑惑地看着绵绵,问道:“怀疑什么?她不是帮你送东西过来的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壮壮听到绵绵这么问,看到她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反问道:“你的意思是白芍经常来我的荣院,不是帮你送东西,而是有目的的?”
听到壮壮这么说,绵绵顿时间在心里默默地给他点了一个赞,点头道:“没错。”
得到绵绵的肯定回答之后,壮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难不成白芍看上了明庆?”
绵绵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
“难怪了。”壮壮摇了摇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之前我就说嘛,你要派人送东西来,怎么不一次性送完,而是分几次来送,原来是白芍看上了明庆?”
绵绵:“……”
壮壮摸了摸下巴,然后继续道:“明庆之前这么说,难道是想让我跟娘亲他们提一下,好让他们成亲?”
明庆今年十六,而白芍今年十五,两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难怪壮壮会这么想。
绵绵真的给跪了,她见壮壮还想再说什么,连忙打断道:“大哥,白芍想嫁的人不是明庆,而是你。”
“我?!”
壮壮听到绵绵的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受惊过度的样子,“开开开开开开什么玩笑?”
他今年才十二好吗?白芍怎么会想要嫁给他?
“谁跟你开开开开开开玩笑了?”绵绵学着壮壮的结巴,神色多了几分笑意,道,“你还有半年就十三了,在其他人家,十三岁就可以安排侍寝的女人了。”
“你的意思是……”
壮壮虽然是小子,和其他同龄的小子说荤话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绵绵是他的妹妹,而且长得那么像言昭华,他怎么敢放肆?
只是他的话没有全都说出口,但是绵绵却已经知道了,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原本我想直接把这事告诉娘亲,让她来处置白芍的,但是我又改变了主意。”
“大哥,我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可以随便让娘亲来处置白芍,是因为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背主的侍女,那你呢?你会让娘亲随便处置白芍吗?”
“我我我我我对白芍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绵绵。”壮壮连忙把自己摘出来,他对白芍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印象。
在阿竹还没来之前,绵绵因为经常跟希希一起,因此没有让侍女跟身,后来阿竹来了,绵绵更加少接触这四个贴身侍女了。
她们是贴身侍女不假,但是却很少近绵绵的身,顶多就是顶着这个名号的侍女罢了。
“那就好。”听到壮壮这么说,绵绵笑道,“这样我就可以直接让娘亲来处置了白芍了。”
壮壮飞快地点了点头,唯恐自己点慢了,会让绵绵误以为他对白芍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正事儿说完了,壮壮摸了摸脑袋,忍不住问道:“绵绵,你怎么知道白芍有这样的想法的?难道她亲口说的?”
“不是。”绵绵摇了摇头,然后将白芍劝她离阿竹远一点的事情告诉了壮壮,最后才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哪知道壮壮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问道,“绵绵,你竟然这么大剌剌地跑到阿竹的屋子里去?”
绵绵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壮壮,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阿竹又不是别人。”
“这和是不是别人没有关系啊。”
“?”
绵绵一脸疑惑,既然不是别人,那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在绵绵的心里,阿竹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难得看到绵绵有如此蠢萌的表情,壮壮忍不住默默地捂脸,擦!血槽已空,杀伤力好强啊!
完全被绵绵这副样子给萌翻了的壮壮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反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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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阿竹这样的想法——就是给他一本小黄书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