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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灵没想到盛业琛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无心和林晓风继续辩下去,本能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声音也渐渐温和了下去。
“叶清不放心你一个女孩一个人走,我是男人脚程又比较快,就追上了。”他看了一眼林晓风的车又看了一眼陆则灵,问道:“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
陆则灵摇了摇头,“我没事,没撞到我。”她微微抬起看着盛业琛,他立体的五官在月影的笼罩下越发显得英气逼人,紧蹙的眉头给他平添了几分男性持重的韵味,她早已神魂颠倒,把林晓风对她的恶言恶语抛于脑后。
而一直在车里的林晓风自是看清了这一幕,盛业琛她也是认得的,从前她和陆则灵交好,自然也知道陆则灵对盛业琛的心思,她见陆则灵无心恋战也就不再纠缠,发动了车子走了。只是走了几米又倒退了回来,停在陆则灵面前,按下车窗,林晓风先是看了一眼盛业琛,随后又轻蔑地看了一眼陆则灵,说:“早就知道你会有今天,你再怎么嚣张,也还是掩饰不了你是loser灵。”
说完,她哈哈笑了两声,离开了。陆则灵视线里只剩她离去的车影,陆则灵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了盛业琛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不明所以的盛业琛和她并肩走着,探寻地问着:“你们认识?”
“嗯。”
见陆则灵不愿多说,盛业琛也没有多问。
陆则灵自然是认识林晓风,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两人从高中开始便是闺蜜,相约一起来了这所大学,从前心思单纯,两人又专心学习,从来没有什么矛盾,直到进了大学,漂亮的陆则灵一进大学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追她的男生多不胜数,常常等在寝室楼下的一棵琵琶树下,成为一道风景,以至于后来那棵树被人戏称为“候灵树”。那时候的林晓风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还经常在陆则灵面前把那些追求者分个三六九等拿来取笑,陆则灵对她很是纵容。
女人的友谊其实是最不坚固的,尤其牵扯情之一字。林晓风情窦初开,却连最亲密的姐妹也不愿意说,而她喜欢的男生又喜欢着陆则灵,不仅是喜欢,还喜欢得十分轰动,曾用后车厢载了99朵玫瑰等在寝室楼下,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那时的陆则灵已经对盛业琛芳心暗许,自然对这些人毫无感觉,再怎么热烈的追求也不能打动她,她对谁都是淡淡的。家境优渥的林晓风看着这一切心里头不舒坦也不愿意说,嫉妒让她不再如从前,她总是对陆则灵冷嘲热讽挑刺指责,陆则灵不明所以,只当是自己做得不好,直到林晓风陷害她偷东西事情败露,陆则灵才惊诧恍悟,原来自己视若姐妹的人,已经是如此的讨厌自己。
那天,两人坐在天台的水泥桩子上,最后一次以姐妹的关系聊天,陆则灵已经决意不再原谅林晓风,而林晓风也不想挽回什么,她第一次说起心里的感情,指责陆则灵侮辱别人的心意,自以为是。陆则灵震惊又难过,一时意气,讽刺了她一句:“说到底你不过是嫉妒,你做再多,不过是暴露了你是个loser。”
一句话,彻底斩断了两人多年的姐妹情。只是没想到,这一句话,不到一年的时间,林晓风还了回来,用那样轻蔑的语气。陆则灵心中有些难受,轻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这个世界就是奇怪的,从来都不是对的人赢,而是赢的人对。”
盛业琛复杂地看了陆则灵一眼,良好的修养让他不再多问,只是把陆则灵送到寝室后,他又唤了陆则灵一声:“陆则灵。”
陆则灵心中难受,回过头也不做声。
盛业琛怜惜地看了她一眼,鼓励地拍了怕她的肩膀,说道:“别因为对一些人失望而连坐这个世界,好好看看自己的周围,最好的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一句不含任何暧昧的话,却很适时地温暖了陆则灵的心,一时各种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悄无声息就到了眼眶,她拼命地忍着,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她想努力看清盛业琛,此刻他的温柔只对她,她想看得更清一些。
“谢谢。”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盛业琛见她这倔强模样不由笑了:“真是个孩子,上去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陆则灵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盛业琛站在月光下那样清朗的身影。他一直笑着,一时给了她无限的力量。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哪怕只是这样,她已经很高兴了。
一年多了,她也曾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放不下,盛业琛这样好的人,一旦喜欢上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抽身的?
刚进大学的时候,因着夏鸢敬花痴,两人一同进了学生会,林晓风对课外活动没什么兴趣,没有参加。那时陆则灵也是情窦初开,日久的相处,渐渐开始对盛业琛有些特殊的情愫,那时情浅,她正准备抽身,想着找个男生开始她的初恋转移视线,却不想经历了那件事,让她就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他。
那是学生会里的一次私人聚会,一行人吃完饭后一起去玩“密室逃脱”,正是时下新兴的真人游戏,大家都很兴奋,她们选的是最高难度的一款。十几个人交出手机,交换了四个手电筒,就进了关卡。里面黑漆漆的,到处都是门,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一些零星的线索,大家凭着线索找钥匙,一关一关地通关,直到打开全部的门。从一开始猜魔方数字,到后来从化学方程式中找线索,再到最后铁笼逃脱,她们一步一步走向了终点,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由于太兴奋,走在最前面的陆则灵拿到钥匙就冲向了通关的门。
几个男生包括盛业琛,见她要去开门,立刻着急地喊了一声:“别开!”
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兴奋过度的陆则灵已经一把把门拉开了。
等待她的,并不是通关的奖品,而是一大簇的鲜花和蛋糕,还有一个真人一般高的玩具熊。大大的背板上上写着:DEAR清,生日快乐。
眼前的鲜花是那样娇艳,刺红了陆则灵的脸颊,她终于知道大家喊出别开的理由。原来这一切都是盛业琛的安排,这么多拐弯抹角,不过是为了给叶清一个生日惊喜。当大家把真正的主角推过来时,陆则灵悄悄地退到了人群之外。她安静地看着盛业琛拥抱着叶清,也看着叶清感动得流眼泪的幸福模样,心底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异样。
那一刻,陆则灵是那样的悸动,对待盛业琛的情愫,也逐渐清明,成为了爱慕。后来的后来,夏鸢敬总爱问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盛业琛的,她总是回答不上来,她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也许是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爱着他对叶清一往情深的样子,时时刻刻想着,如果这个幸运的人是她该有多好。她总是想,为什么世界上只有一个盛业琛?因为爱着叶清,所以旁的任何风景都看不见,那么笃定,让人羡慕。
那一次的密室逃脱游戏,所有人都逃了出来,唯独她,从此深锁其中,再也没能出来。
艺术节圆满落幕,盛业琛起头,大家到海边玩以示庆祝,这座城市没有海,大家为了亲海,租了车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到了很有名的一个小海岛,男孩们一见到海撒了丫子就跑进去了,女孩们没地方换衣服,只是矜持地在海边踩了踩水。
他们提前在海边的旅馆定好了房间,男女分开三人一间,陆则灵被分配和两个大一的新人住在一起。三人一同进去,各自整理着行李,大一的姑娘比她更兴奋,一直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其中一个整理到一半,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另一个:“诶,你说,会长把会长夫人也带上了,他们是不是住一间房啊。”她说着,突然捂嘴笑起来:“哎呀,这旅馆隔音效果好不好啊!我晚上会不会听到不该听的啊?”
陆则灵听到这里,后背不自然地一僵,握着衣服的手也不觉地攥紧。心里像有个搅拌机,五味杂陈搅得乱七八糟。
“胡说八道什么啊?脑子里全是黄赌毒。”另一个姑娘白了一眼说:“房间分配的单子是我弄的,会长和男生住的。别搞不清楚就乱说。”她也压低了声音:“听秦学姐说,叶学姐不仅是学霸,而且非常保守自持,和会长至今都很纯洁。”
“切,我不信,都什么时代了,你没看学校门口的酒店旅馆一到星期六都满了吗?”
“行了行了,也不是满世界都这样,也有像咱们叶学姐这么冰清玉洁的人。”
“我看啊,假正经还差不多。”那小姑娘口无遮拦,笑眯眯的,突然扬了扬下巴,对陆则灵说:“陆学姐,你说是不是?”
陆则灵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
两个小丫头觉得无趣,换好了衣服就去吃饭了,临走了还不忘提醒陆则灵:“学姐,一会儿沙滩上有游戏啊,记得参加啊,别忘了换泳衣!”
屋里留下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而陆则灵则深深沉入了方才她们讨论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酸涩极了,这感觉极其揪心。诚如学妹说的,情到浓时,有这种事也很正常。可是盛业琛……于她而言,他始终是不同的啊……
换好了衣服,陆则灵锁好了门便出去了。一个人往海滩走去,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路两边是成片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遮挡了视线,陆则灵正准备往前走,就听见绿丛中有两道低低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又往前走了两步,便看见两个并靠在一起的背影。她一眼便认出,两人正是盛业琛和叶清。
盛业琛亲昵地搂着叶清,时不时就情浓地吻吻她,那画面,就如同诗中所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盛业琛怀中的叶清气息有些不稳,羞涩地嗔怪:“你怎么这么色啊,这还有人呢!”
盛业琛笑着:“谁让你憋着我啊?”此刻的盛业琛不再是平常正经八百又稳重安静的样子,倒像是这个年纪猴急的小伙子,傻傻地说:“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吧!”
“你想干嘛?”
“洞房花烛。”
“流氓!”
“那到底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我妈说了,得留到结婚以后!”
盛业琛被拒绝了,也并不生气,只是打趣地说:“丈母娘这可是要憋坏了女婿啊!”
“不正经!”
“……”
陆则灵再也听不下去,顾自往海边去了。明明是这样美丽的风景,只是来的人不对,心情更不对,陆则灵一点也不觉得赏心悦目,反倒觉得这海孤寂得让人害怕。耳畔里响起盛业琛和叶清之间那些情侣之间让人耳热的絮絮之语,只觉心如刀割。
“陆则灵!”一个学生会很闹腾的干事朝她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啊!都到海边了还穿这么多啊!”他走近了,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噤了声,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陆则灵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陆则灵下意识地擦了擦脸庞,才发现自己竟是流了一脸的泪水。看着手背上的湿润,陆则灵有些恍惚地想,原来是心脏在抗议了,这样无望的爱情什么时候是尽头?一年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坚守这份心情到底是想得到什么,也许是什么都得不到。
无数次想要放弃,却怎么都放不下,每次自己想一想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好不容易修整好自己,一看到他还是对自己的心投降了。她不明白,暗恋一个人怎么也会这么痛呢?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我妈了。”
陆则灵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家里只有父女俩相依为命,大家都知道,那干事怕戳到她伤处,不敢再问,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走开了。陆则灵抱歉在这样的时刻需要拿妈妈出来当挡箭牌,垂着头,心情更加低沉。看着那干事走远,她终于独得一份安宁,坐在沙滩上休息了很久,直到大家开始水上排球她才脱了T恤下水。
陆则灵只要不上场,就一直在水里把自己压得很低,她身上穿的泳衣是夏鸢敬选的系带式比基尼,夏鸢敬说让她“艳压群芳”,这样盛业琛也会多看她几眼,只是这款式和她的性格是很不符合的,遭到她强烈反对,夏鸢敬嘲笑她:“人家张爱玲说,爱一个人是低到尘埃,开出花来。你呢?低到下水道去了,连老鼠都瞧不上!”说完强迫她买了这件比基尼。
虽然同行的姑娘们都穿了很暴露的泳衣,她在里面并不算太夸张,但太多皮肤裸露在外,她还是感到很不安,所以一直躲在水下。
不知是不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不过打了两场排球,一时和人说话说得有些忘形,陆则灵发现泳衣的前面开了,大概是动作舒展太大,缝合的线断了,幸好是在水下发现的,没有走光,只是她这下算是不敢起来了,一直窝在水下。大家轮流着上场打球,也没发现异样,水里人多,下饺子一样的,她混在其中也不显眼,她想着就这么待着,走一会儿人走光了她就能自己偷偷起来了。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盛业琛身上,他和叶清在一起,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他的手扶着叶清的腰,姿态很是亲昵。阳光落在他湿漉漉的短发上,一派安然,水光粼粼,蓝得如同画卷一般,像为他们而生的背景。
陆则灵有些心酸地想,夏鸢敬的小主意算是彻底泡汤了,不管她穿得再怎么显眼,盛业琛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他的视线早就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满了,连余光都吝啬于分给她。更何况她此时如此狼狈,连动都不敢动,何谈去吸引他呢?
她正一个人想得入神,连眼前有人挡了她的阳光都没发现,等她再次抬头,盛业琛那张英俊的脸孔已经近在咫尺,吓得她怔怔往后退了一步。
她捂紧了胸口,咬着嘴唇,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盛业琛已经脱下了他身上的T恤,盛业琛当时还在给大家分队,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推了下来,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下水穿了T恤的人,他什么也没说,将湿嗒嗒的衣服放在了她露在水面的肩膀上,然后转了个身,用宽厚的背替她挡住了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