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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新字体
“但总觉这样真的白白便宜了那个李大人,以李铨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夏江也能落个武举三甲。”瑾瑜瘪瘪嘴,有些不服气地说。
“李大人本就是二品大元,李铨虽说是他的次子,但也是嫡出,他若想在朝中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真不难。”魏子渊喝了一口茶,轻淡地说。
“那……就只能这样了?”瑾瑜狐疑地看向魏子渊。
“嗯。”魏子渊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将桌子上的镇纸移开,“将你方才写的字拿过来。”
“哦。”瑾瑜应了一声,赶紧去取自己方才写的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魏子渊面前,一脸期待地盯着魏子渊说:“王爷,我的字是不是大有进步了?”
魏子渊淡淡一笑,没有理会瑾瑜,而是认真看起瑾瑜写的这首词来。
“这词你写的?”魏子渊轻声问。
“不是,也是那老头读给我听我记住的。”瑾瑜连忙摇头,方才千字文默完,见魏子渊还没有来,便随手拿了一张宣纸,默了一首《一剪梅》。
“词风略悲。”魏子渊轻轻摇了摇头,这词里的悲哀和瑾瑜一点也不像,“瞧着便不像是你写的。”
“原来王爷是个乐观之人!”瑾瑜脸上一喜,方才这词不过是她无聊,所以随意捡了一首立马能想起来的,并没有思虑情绪,“那倒是另外想到一首好的,我去写来!”
“不急!本王先教你一种字体。”魏子渊却轻声叫住了她,慢慢起身,令取了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好,随即挑了一支中号的毛笔,轻点墨汁,便在纸上落了笔,写的是方才瑾瑜写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字体十分的细腻,却又棱角分明,单看一个字到不觉得有什么,等一句写完,瑾瑜才惊奇地发现在上下两个字之间,竟有一丝浅浅的墨迹,仿佛一根线将所有的字都串起来了一般。
“这是怎么做到的!”瑾瑜在一旁惊呼道。
“不难,本王教你。”魏子渊停了笔,抬头朝着瑾瑜淡淡一笑。
瑾瑜立马兴奋地点点头,直接伸手接了魏子渊手上的毛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魏子渊轻轻勾一下嘴角,往一旁挪了两步,随即将地方让了出来。
瑾瑜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到魏子渊先前站的位置,轻蘸了一点墨汁,随即就在魏子渊方才写的纸上落了笔,写了下一句。
方才她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又依着一旁魏子渊写的,有些依葫芦画瓢的架势,魏子渊单手负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言打断她。
虽说写字不是画画,但是瑾瑜的架势倒还是蛮像的,毕竟练出一种字体也不是一日之功,魏子渊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瑾瑜练。
“不好!”瑾瑜写完那一句,自己端着笔摇了摇头,略显失落地说:“王爷写的倒像是丝线串着珍珠,我这写出来就好像军营里晾晒的鱼干串!”
“噗……”魏子渊不及笑,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笑声,瑾瑜和魏子渊连忙都抬头看去。
画语一身碧色罗裙,正站在书苑门口,脸上带笑,手里拽着一块粉色的丝帕捂着嘴角。
其实她来了有些时候了,特意让老总管没有通传,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瑾瑜在写字,魏子渊在一旁看着,脸上还带着些淡笑,不禁看得有些走神了。
自己似乎从未见王爷这般笑过,笑得极其淡然,所以便一直没有出声打扰,不想却被瑾瑜一句话逗得笑出了声。
见二人都看了过来,画语赶紧收了笑,微微提了提裙摆,抬脚入门,朝着魏子渊福了福身子,“画语见过王爷。”
“嗯。”魏子渊看着她轻点了一下头,脸上也挂着笑容,却与方才的完全不同,画语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瑾瑜也连忙放了手里的笔,从书桌里面走出来,像画语行了礼。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魏子渊轻声问。
画语轻轻看了一眼瑾瑜,随即淡笑着说:“画语奉了太后的令,来请王爷去宫里陪太后用膳。”
“好,本王这就随你去。”魏子渊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侧头看向瑾瑜。
瑾瑜也连忙拱手说:“既然王爷有事,那末将便先告辞,明日再来。”
“明日你便不用来了。”魏子渊轻声说了一句。
正准备回身的瑾瑜一怔,抬头愣愣地看着魏子渊。
“皇上命你全权主持武状元考举一事,你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吧,等忙完了再往本王府里来。”魏子渊淡然地说。
瑾瑜明白过来,轻轻点了点头,又朝着画语点头示意一下,便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了书苑。
魏子渊目送她出去,随后转头对画语说:“本王去更衣,让老总管带你去正厅歇息一下。”
“是。”画语轻声回答着。
魏子渊出了书苑,他心里明白,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太后突然请自己进宫用膳多半又是因为婚事。
而且,用膳而已,打发个小太监来请自己就可以,却巴巴地叫了画语过来,国语毕竟是封了公主的,这出宫总得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嬷嬷跟着,这番劳神,恐怕也只是为了让画语来王府瞧瞧。
武状元考核之事,如今风波未平,瑾瑜自然要多操些心,但是魏子渊让她近日内不要来却是打着另一番盘算。
画语年纪大了,太后自然就会越发的着急,赐婚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定然是要和太后抵抗的,太后心狠,能容下自己已经是无奈,心里未必能容下自己周身的人,所以,还是趁此机会让瑾瑜躲开才好。
画语跟着老总管到了大厅,虽安安分分地品着茶,心里却是十分雀跃。
如果说太后前几日在马车上说的话只能算作自己的猜测话,今日的主动便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己是未出阁的公主,王爷府里却没有女主人,太后打发自己来,传令怕只是个幌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后是做的什么打算。
但画语并不急,喜不形于色,这是在宫里学到的生存法则,她只安静喝茶,就连一旁跟来的嬷嬷都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