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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慕言在这方面是绝对的高手,很多时候,那些捧人的套路都是他开了先河。
夏安筱完全不用担心。
她和夏家,和傅以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一同上了热门,唯一的解释只有幕后有人在推,而至于牵扯上了连慕言,无非是个烟幕弹罢了。
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也不清楚连慕言是否知道了些什么。
这件事情就因为双方的施力而不断给傅以筠退婚时间加热度。
婚礼就在这样高温不下的热度中如期举行。
小洋房做了夏安筱婚前的娘家,当天沈老太很早就带着婚礼的工作人员上门喊醒夏安筱,而连慕言早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早上五点半。
夏安筱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早起,她坐在梳妆前打着瞌睡,任由化妆师给她梳妆打扮,
蒂森在见过她嘴型的那条红色婚纱后,被中国古典红所深深地吸引住了,只嚷嚷着要与设计师会面,他听宁奇提起过,婚礼当天婚纱设计师刘湘被邀请为女方亲眷一同到小洋房送夏安筱出嫁,于是,他也跟着一起来了,为此还专门推了男方的邀请。
婚礼化妆师请的是普城数一数二的,但她习惯了脸谱式的妆容,面对新式的婚纱,难以做出满意的妆发。
她尝试着做了几套,沈老太都不怎么满意,瞧着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化妆师也开始有些紧张了,这一单如果做不好,可是会砸了她的金字招牌的。
夏安筱打着哈欠看着身后有些愁眉苦脸的老太太,笑了笑,“就随随便便编个辫子盘起来就好了。”
化妆师一听,即刻动了手,她为夏安筱梳了两个斜式的鱼骨辫,一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鱼骨辫盘了起来,又用红色的玫瑰花作为发饰穿插在了上面,使得整个发型看起来落落大方而不失俏皮。
沈老太瞧着总算是满意了。
龙凤镯是沈老太带过来的,款式很久,上面还能看出些许岁月的痕迹,当她亲手给夏安筱戴上去的时候,眼眶里溢满着泪,说起这龙凤镯的由来,不免有些感慨,“这六对龙凤镯是你太奶奶传给我的,我又送给你母亲,可惜她看起来文静,可是性子和你一样的倔,她不肯收,和那个姓夏的混球结婚的时候也没有戴。”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借此缓解心中的难过,她慈爱的眼眸里有些微微泛红,望着夏安筱的眼眸里有了寻找她女儿的目光,她郑重地拍了拍夏安筱的手背,缓缓地道:“这镯子就放在我这里,陪了我十年又十年,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你可不要一不高兴,就和你母亲一样,还给我,又不见了人影。”
夏安筱没有敢去看沈老太的眼睛,她一直垂着眸,视线落在自己安放在大腿上的手,不期然地,一滴泪意外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才刚刚觉得那泪珠的热度有些灼人,在她一呼一吸的时候,那泪滴就变得冰凉了。
沈老太说了很多,夏安筱只记住了这么一句话,“外婆老了,陪不了你多久,护不了你一世,看到你能和连家那小子在一起,我已经很欣慰了。”
人活着,为爱情,为亲情,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执念,而活到了沈老太这个岁数,她看着夏安筱已经得到了她心中所希望安筱得到幸福的样子,已经没有了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那些年,她所亏欠自己女儿的,全数在她外孙女身上还了过去。
夏安筱笑着抬手捧着脸,顺势将眼泪擦去,这才抬头看向了沈老太,她看着老太太脸上扬着如释重负的笑颜,第一次察觉到,以往沈老太的笑容里藏匿着太多的悲哀和愧疚。
在小洋楼里,连慕言和夏安筱给沈老太敬茶后,才乘上了婚车。
一排的婚车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宾士,整齐地开在马路上,尤其的拉风。
外面的媒体没有婚礼邀请函,只得在大街上抢拍照片,得到最新的现场直播。
婚礼场地有一个私密的地下车道,车子开进去后,直接进入婚礼场地,这也更好地控制组了外来车辆,尤其是媒体的。
连慕言先行下了车,随后站在车门旁,一手举在车顶,护着夏安筱下车。
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一身红色婚服的夏安筱身旁,干净俊朗,他将手搭在夏安筱的纤细的腰间,对着场内已经安排妥当的媒体微笑着。
这天的阳光很好,室外草坪上到处都是用鲜花攀枝成的拱门,粉色的氢气球随风飘扬着。
阳光洒在夏安筱的身上,半点没有冷意,初春季节能有这样的天气真的非常的难得。
场内的传媒都是连家的,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后,和连慕言夏安筱说了祝福,就纷纷散开。
这也是连慕言事先安排的,而负责拍摄婚礼记录的,是连慕言专门从美国请来的摄影大师杰克。
连慕言正举着红酒杯正和在场的媒体记者道谢,夏安筱则站在一旁看着,连公子昨晚就说她酒量不行,酒品不好,不让她多喝。
她温静地站在一旁笑着,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场地正门处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夏安筱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里。
连慕言和身旁的人谈笑风生着,抬手抿酒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安静了很久的夏安筱,却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口被人保全禁止入内的傅以筠。
微风将他的短发吹乱了些许,他俊美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黑眸却是敛着令人深思的光芒,“你没有把请帖给他吗?”
傅以筠应该算是这场婚礼里最大牌的一个嘉宾,连慕言当着他的面前亲自写的婚帖被他撕掉,并且如果连慕言没有记错的话,夏安筱是单独把给傅以筠的请帖抽出来的,说要亲自给他。
婚礼是必须要请帖才能入内的,傅以筠这样情况,只能说是他或许又把夏安筱给的请帖撕掉了。
夏安筱微微蹙眉,“我给了,但是他没有接,我料到他不来的。”
连慕言站在一旁只是笑着,并没有附和女人的话,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康助理,康助理即刻会意过来,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正走过来的服务员的托盘上,随后小跑着到了门口。
夏安筱站在那里,看着康助理对着保全说了几句话,随后傅以筠就被请了进来。
傅以筠远远地就看见了夏安筱,一路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他冷峻淡漠的气场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纷纷侧目关注着。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他绅士地弯下腰,凑到夏安筱的耳畔,“连夫人,他似乎是来抢亲的。”
说罢,夏安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腰间一紧。她抬眸对着连慕言眨了眨眼睛,眉目弯弯,“连公子就这么不自信吗?”
低低的笑声从连慕言性感的喉间溢出,他用极其蛊惑人心的气声覆在夏安筱的耳畔,“今天还不改口叫老公?”
夏安筱娇羞地将脑袋歪向了另外一边,嘴角上扬出甜蜜的弧度,随后强行哼哼了两声,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笑意,“还没交换戒指呢,不叫。”
连慕言看着她顿了顿,随后又听到女人软绵绵的声音融合在风里,一下子就吹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可是很挑的,你与其担心傅以筠会抢走我,不如担心你保密了很久的婚纱得不到我的喜欢,如果我不喜欢,当场毁婚的事情,我也是可能做得出来的。”
很狐狸式的威胁方式,听着利欲熏心颇重,实际上不过是向他撒娇的一种方式。
傅以筠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正相视一笑。
男人挺拔清隽,而夏安筱一身红色礼服将她的身段更是衬托得曼妙,她手中的捧花以粉色系为主,由风信子,牡丹,厄瓜多尔玫瑰搭配而成,与她的婚服相配。
清风拂过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随风而去的清淡的花香,他看着新人欢笑,心中徒然升起一种难以呼吸的疼痛之感,五味杂陈,随风逝去的,只是那个他以为会永远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当他停下脚步,想等等那个小女孩的时候,那小女孩已经被人拐走了。
“连公子,我可以和你的新娘单独聊聊吗?”
闻言,连慕言只是淡淡一笑,绅士地抬起手示意了一下他后,退开了几步。
其实这种场景,哪里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单独聊的。
在场的传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三人的照片如果流传出去,就是一个大新闻,可显然,连慕言是不允许的,所以他们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子去做。
但出乎意料的是,连公子举着酒杯和他们碰杯以后,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们,嗓音低醇温润,“我的新娘这么美,你们可以多拍点。”
这无疑就是变相的首肯。
连公子都出了声,他们自然是即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举起相机对着站在粉色氢气球旁的两人就是一顿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