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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意识与身体分离一般,她拼命告诉自己的东西,阻止不了身体刺激得战栗,趴伏在他胸膛,她像个任由他掌控的玩偶。
她已经做好了被他粗暴对待的准备,甚至,那些羞辱的话,她也准备好了受着,可他……
在她瑟瑟的神思里,却没了她想象中的粗暴直接。
触摸,碾转,手指像有了魔力,她身子颤得厉害,也软得厉害……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江廷东。
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关于爱情和那些亲密接触的记忆,几乎都是江廷东给予他的。
她记得他吻她的时候总是温柔的,轻轻含她的唇瓣。偶尔他跟几个哥们喝多了酒揽着她,那时候的吻是浓烈的,酒气里她每每招架不住,江廷东却比她更难受一般,他总是越抱她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血肉里,他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小羡,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啊……”
她对这个吃字,懵懂又具体的概念,红了耳根热了脸。
他始终没突破最后一道线,她那时并不知他的隐忍有多深,反恶意的诱惑作弄他,看着他幽深的眉眼有种隐隐的满足感,她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给这个男人……
身下的手指力道大起来,“嗯……”她身子软倒在他怀里,耳边的声音冰冷里似有不同以往的情绪,沈白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的气息撒在她细软的耳垂,“走神?又想到野男人了吗,怎么,他也这样碰过你?”
“你……”她话说地艰难,身体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发出那种声音,这比赤身在他身前还要让她耻辱……
然这份倔强并无几分意义,因为她的身体软在了他怀里,他一只手就掌控了她,让她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被拨动,温热的水淹没了双腿和腰腹,他的手在水下肆意,让她从未有过的厌恶自己的身体。
“说,他这么,碰过你么……”
他的唇瓣几乎挨到了她的耳垂,声音磁哑里低了许多。
她摇头,又一口咬在他肩膀,声音含糊不清,“沈白你……混蛋……”
“嗯。”他眸色暗深,“莫羡,这个世上,只我一个能对你这么混蛋。”
“混蛋!”她咬牙切齿,但声音里丝丝的颤意却出卖了身体真实的感觉。
“是。你不是早知道我不是好人么……”
“莫羡,这样的事再有下次,我就默认成,你想让我更混蛋的对你。”
断裂的神思里,她听到他声音刺入脑中一般不容忽略,他说:“但那时候,我就不会碰你了,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不会给别人,我只会……毁了她。”
身子狠狠颤了下,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因他突然增加的手指。
她身子战栗得更厉害,他声音似对她的反应有了满意,低低的,在她耳朵边说,“这样就受不了了……看来,确实没人碰过……”
“混蛋……”
愤怒超过了羞耻,但她却只会骂这一个词一般。
第一次的,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只是那个在阴郁里暗自恨着的人,他,是她的丈夫,是个极骄傲的男人,他容不得她的身体,有任何意义上的,脏。
体内像暮色下的潮水,一波一波积聚着什么东西,她害怕,抵抗,却只如潮水一只无力的鱼,只能随着这力涌起落下。
每一次的涨落都让她身子更战栗更厉害,她胸腔起伏剧烈,细白的肌肤摩擦着他黑色的衬衫也不觉,喉咙里溢出的声音越来越多,感觉身体蒸腾了热,这热带着她往上飘,不断的飘……
潮水汹涌漫过天际的巨浪,热气带飞了半片心魂,她在一片战栗和压抑的吟喃里,终于软倒在他怀中。
“莫羡,记住这种感觉,只有我能给你的感觉……”
意识飘离又被拉回,她在一片白茫茫里,听到这句话不断的重复。
身体经过一场奇妙的洗礼,每一个部位都知晓了一般,心脏剧烈的跳动,血液拼了命的回转,气力偷了懒,悄无声息的化在满缸的水中。
她怔怔的,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胸膛。
他抬手,把她身前的头发拂到脑后,看到她额头隐隐沁出了血,眼神里极快闪过什么。
浴缸中的水被放掉,又被新鲜的温热的水填充,这水温柔的包裹着她,等待着她的平复和回神,她却怔怔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没了知觉似的。
“迟早要经历的事,是你把它提前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哑意,撩水在她身上每一寸,把她洗过一次,他抬手径直把她抱起,拿过柔软干燥的浴巾把她包裹其中。
她只在离水的一瞬身子颤了下,其余的时间都像无知无觉似的由他摆布。
身上的水被他擦干,浴巾扔掉,他把她整个人放到了被子里,身体无力,她垂了眼,始终不去看他。
他用毛巾裹了她的头发给她擦了半干,从房间出去了一会,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个吹风机。暖风吹在头皮像温柔的按摩,他手指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每每碰到她的脖颈或是后背,都能让她身子战栗一下。
干了头发,拉过被子把她盖好,他才起身换衣服。
衣柜就在这间卧室,他并不避讳,她在他黑衣落下的瞬间,略带狼狈的避开了眼。
做不到,她做不到他的从容,更做不到他这般的……一如平常。
他如今带了体贴的动作,也只能让她联想起方才他步步侵入的果决。
换过了衣服的他,跟她在廊道里遇到他时一样。
抬脚走近,他看着她避开了的眼,“且休息下,衣服待会带进来给你。”
声音里,少了几分的淡意,他似抬手想触一下她的脸,但他的手一抬起,她就跟着抖了下,顿了下,他到底放下了手。
“我会给你一个接受的时间。但莫羡,我们是夫妻,在你答应嫁我的时候,就该做好了准备,就该知晓你的人,完完全全的人,都是我的。”
“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亲密的事,也只有我可以做。”
“不必觉得羞耻,我们在做的,是世上正常夫妻都会做的。更不要抗拒这种感觉,你不知道,你方才的样子……有多惑人。”
他声音很低,低到只两人可闻,有温热和暧昧的气息流转。
这样的他,是她所不熟悉的。
仿佛今天里,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打破了,直觉的,她感觉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没有反应,被子里的手却掐破了手心。
他看着她的额角,微眯了眼,没在说什么,只把被角给她掖了下。
她躺在床上,听着关门声响起,僵直的身子才蓦地松了下来,但这份松懈又是不明显的,因为她依旧绵软的手脚和身体,仍旧记得方才经历的一切,记忆会作假,但身体却记得那种感觉。
睫毛狠狠颤了下,她侧过身子面朝里侧把自己蜷缩起来。
肩膀战栗抖动,半晌,压抑的哭声传来。
回不去了。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他碾碎的何止她的尊严,他要她面对着他,靠在他怀里受着他给予的一切,逃不开,他也绝不容许她的避逃,他用最直接的动作宣誓着她身体的所有权。
可她,得受着。
便有下一次,也得受着。
她一次次挂在嘴边的要为他生个孩子的话,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可笑起来,连这样的亲密触碰都让她这般……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真的能……做得下去吗?
脑子里乱七八糟,好些人的脸轮番出现,她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告诉自己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可眼泪就是忍不住。
她哭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小会,肿胀的眼睛酸涩难受。
时间在这间休息室被夺了存在感,她头疼得厉害,不只是额角,还有脑中昏沉,被捶子一直在砸脑仁一样的疼,身上阵阵的发冷,胳膊上蛇牙咬出的血口子又渗出了血,她眼睛红肿,只觉身体一阵发冷一阵燥热……
沈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上身的被子裹得紧紧,被角盖住了大半的脸,但小腿却是伸在被子外,在暗色的床上显得越发细白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