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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吧。”墨天昶大手一挥,身旁的太监得到了命令便下去安排了。
皇后神色有些犹豫,“皇上……这……不等惜月了吗?”
墨天昶轻哼了一声,冷然道,“爱来不来,朕这南储国的颜面,还不需要一个公主来撑。”
皇后抿了抿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她平日里看着墨祁煜极为疼爱墨惜月,便想着多在皇上面前表现得自己很喜欢墨惜月的样子,兴许会为自己加分。本以为这次皇上是一时高兴了,忘了墨惜月还没有到,所以她便特意提醒,谁知道效果却不理想。
皇后和皇上都是特意压低了音量说的,可是公仪心圆离得和他们二人比较近,隐隐约约听到墨惜月的名字,便也笑着插嘴道,“听闻南储国也有一位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公主,今日怎么没来?心圆也想见识见识呢。”
皇上笑了两声,“想不到心圆公主竟然也听说过朕那劣女。”
“皇上可别这么说。心圆这一路走来,听说的可尽是民间百姓说惜月公主的好,可见还是皇上教导有方。”公仪心圆的这话说出来每词每句都是在通过墨惜月来称赞皇上,却没有让人觉得有丝毫的谄媚之意。
墨天昶听到这话顿时乐了,他没事儿骂骂墨惜月可以,可是却还是希望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当真?那心圆公主可得好好说说,民间那些人是如何称赞朕那劣女的?这些年来忙于国事,许久没有出宫体会民间疾苦了,这些事情,朕可一点也不曾听说过。”
公仪心圆一笑,“皇上自然与心圆比不了,闲散的公主一个,每日散散步看看书就是最大的任务了。不过这一次心圆来到南储国之后,经常听那些人提起,说惜月公主长相貌美,性格大方,不如一般女子一样小家子气,颇有皇上的风范。其实,心圆也自命不凡,今日可是特别想看看惜月公主,比一比,我们谁更胜一筹。”
公仪心圆眉飞色舞,说话又直,毫不避讳自己的骄傲和好胜心。兴许寻常女子争强好胜会被厌恶,可是见到她这样,却让人觉得分外明朗。
墨天昶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公仪心圆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本以为她是夸赞墨惜月恭维自己,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这不是变相的也在夸赞自己嘛!墨天昶哭笑不得,这个公仪心圆,还真是有点意思,说她是女中豪杰也不为过!
墨天昶大笑几声,开怀道,“好,高德全,你快去凤栖梧请公主前来,让她别磨蹭!”
“是。”
公仪心圆看着高德全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又对着墨天昶道,“其实,心圆一路上听到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哦?”墨天昶有些讶异和小期待,她本以为公仪心圆达到目的就算是完事了,没有想到还有后文,那他就看看,公仪心圆到底是想要搞什么名堂。“心圆公主说说,还听到了什么,与朕分享分享。”
“心圆听说了南储的王爷也是个传奇人物。”公仪心圆歪着头,冲坐在一旁的墨祁煜眨眼笑了笑。
后者一愣,仿佛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不是在说墨惜月吗?怎么又说到他身上来了?
“南储的子民说,湘王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公仪心圆的目光又转向了他身边的杨鸢洛,笑道,“不过……现如今是用情专一。”
墨祁煜哭笑不得,风流倜傥这词语用在之前的他身上,“风流”是有了,“倜傥”还是算了吧。玉树临风什么的,他不反驳。
墨天昶笑了笑,无奈的摇头,道,“这话是说对了,王爷现如今可谓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公仪心圆勾着嘴角,看着杨鸢洛道,“这一切还不是王妃的功劳?若没有王妃,恐怕王爷还是那个风流王爷了,哪有如今的好名声?”
这话虽然有贬低墨祁煜的意思,可是却又抬高了杨鸢洛的功劳,杨鸢洛低头含目,“心圆公主过誉了,其实王爷骨子里本就是个好人,我不过是起了一个促进作用罢了。”
“什么过誉不过誉的,心圆知道王妃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行了。以后呢,心圆还是想跟王妃学一学,万一以后心圆也出嫁了,肯定也要把驸马管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天真烂漫,惹得屋内一群人跟着发笑。
在南储,一直是教育女子以夫为天,若真有女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都当做童言无忌了,若是成年女子说的,那可是有了无德的罪名的。
偏偏公仪心圆是北疆人,不懂这些,大殿内的人虽然在心里唏嘘,可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像是听到了孩童的笑言一般。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一道清润伶仃的嗓音突然闯入大殿内,所有人都停止了笑意,往门口看去……
自从何昭仪唯唯诺诺、被杨霁月几句话给哄骗得不敢轻举妄动之后,杨霁月与何夏反倒是越发放肆了起来,真当是旁若无人了。
何昭仪看着何夏与杨霁月越来越大的动作,自己咬着银牙暗暗着急。
杨霁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和杨家老小,可何夏却是御史大夫的嫡子,若是照这样下去,杨霁月倒是无所谓了,何夏却会连累整个何家,当然也包括她何昭仪。别再提什么储君的宠爱了,墨陵城盛怒之下,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两说。
这几日墨陵城隔三差五就会到她的院子里,偶尔还会施恩留下用膳,毕竟太子妃怀着孕呢,不能伺候太子。
而杨霁月如今败落了,她就成了太子后院里除了两位有品量的妃子之外地位最高的妾了。加上太子看在何夏的面子上,对她多加照顾,其他的女子现在也就是唯她马首是瞻了,何昭仪一时之间风光无限,这却让平日里一直低调处事的她颇有几分不习惯呢。
可是太子的宠爱本是好事,何昭仪心里却有鬼,与墨陵城独处总是心不在焉的,惹得墨陵城恼火,暗叹这个何昭仪真是麻木冷漠,竟然连讨好别人都不会,他白白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别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呢,何昭仪却不识抬举。
何昭仪的心不在焉,主要是因为怕杨霁月和何夏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说不准她还会落个知情不报,徇私舞弊的罪名。
何昭仪再三考虑,也觉得这件事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她应该去提醒杨霁月,即便杨霁月是真的爱慕何夏,也要小心行事,切莫败露。
已经是冬日了,虽然接近晌午,可是太阳却并非如看上去那么暖和,依旧驱散不了这天气的干寒。
何昭仪裹了裹身上披着的菱花小袄,孤身一人朝着那角落里废弃的破院子走去。做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带上侍女的,少一人知道,也就表示她、杨霁月和何夏,还有整个何家都安全了一分。
朱红色的铁门门被推开,甚至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相比上次她来这里,似乎更加荒凉凄寒。
何昭仪一直走到里屋,四处瞧了瞧,却没有看见时候杨霁月的两个小丫鬟,何昭仪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上一次杨霁月为了和何夏行“那种”事,便故意将丫鬟们赶了出去。恐怕这一次也是刚才何夏来过,那几个丫鬟才被杨霁月遣走了。
“何昭仪怎么来了?”杨霁月正在将弄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挽起,见她来了,动作加快,面露疑色。
她似乎是忘了自己上次告诉过何昭仪,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到这里陪她聊聊天。
何昭仪却避而不答,微笑道,“几日不见,侧妃越发美丽动人了。”她这话可不是瞎说,相比于杨霁月刚刚被禁足的那些日子,她现在可谓是极其滋润。
杨霁月一怔,接着娇羞地抚上自己的面颊,手指的确触及一片细滑,“昭仪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坐吧。”
“妾身的大哥刚才可是来过了?”何昭仪看了杨霁月示意自己坐下的凳子一眼,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何夏。
“嗯,”杨霁月心知何昭仪此次来这看自己的目的,觉得她这话问的多余,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关心地问道,“何公子没去看你?”
何昭仪的脸色微微一变,即便是很细微,却还是被察言观色的能手杨霁月博捉到了。
嫡庶有别,何昭仪从小只能生活在何夏的光环之下,很多次,她都躲在大树后面,看着何夏跟着父亲在府里进进出出,那个时候,她看着能够离父亲那样近的何夏,都十分欣羡。然后就被自己的奶娘硬生生牵走。
她很向往能在父亲身边的生活。
她跟何夏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府邸,却根本没什么交集。但即使没有交集,她也能感觉到何夏经过自己时,眼神中偶尔露出的不屑。
所以她对这个大哥一直就有些畏惧。
杨霁月是如太子殿下一样,以为何夏与自己是极为亲密的兄妹了?
何昭仪阖了阖眸,轻摇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要活在何夏的影子下面。太子的宠爱也好,现在与杨霁月共处一室也罢。
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