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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杨鸢洛的意料,弄玉梳竟然也收到了太子府的请柬。
想也不用想,定然是杨霁月搞的鬼。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杨鸢洛的心情不错。
墨祈煜则十分头疼。
因为杨鸢洛到底没有履行身为湘王府女主人的职责,心安理得的做了甩手掌柜。
所以他们湘王府的人是空着手来的。
好在墨祈煜那么些年的绣花王爷不是白当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对着厘陌道了句:“我家王妃小气得很,没有给本王准备礼物,还望殿下见谅哈。”
杨鸢洛脸一红,面对厘陌探究的眼神,也只得硬着头皮赔不是:“都是妾身的不是。若日后有机会,定会备下宴席,届时还请太子殿下千万要上门喝杯水酒才是。”
厘陌也是个惯会场面话的人,哈哈笑道:“王妃客气了,这点小事,孤还不会放在心上。”
偏墨舒阳唯恐天下不乱,高声叫道:“厘陌太子可不要错怪了人,定然是皇叔小气,又推到杨……皇婶身上去了。”
叫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孩子“皇婶”,墨舒阳也觉得颇为尴尬,成功添了乱后,笑嘻嘻摸了摸鼻子,就转过身自己玩乐去了。
杨鸢洛眼尖,何况一进来就时不时地盯着墨西决看,自然察觉到了墨西决眼底的杀意。
饶是她曾经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杀手,也被墨西决这深刻的杀意惊了一身的冷汗。
这不是第一次了,到底墨舒阳与墨西决之间有什么恩怨?即使说错了什么话,何至于让墨西决的恨意这么明显?
“爱妃的眼睛都黏在那人身上了呢。”冷不丁地,墨祈煜轻附在杨鸢洛耳边,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看在外人眼中,却是小两口之间的情意绵绵。
墨西决眼中的杀意更盛。
杨鸢洛忽地就起了一股子捉弄人的心思,也转过身,对着墨祈煜笑靥如花:“王爷说的是,是妾身的不是。”
再转过身,墨西决已经穿过人群,不知所踪。
杨鸢洛有些小小的报复后的快感。
有人来请了墨祈煜去前院吃酒,女眷们自有太子妃来招待。
杨鸢洛分神间,杨晓棠已经站在了身边。拉着她的手极其热情:“可把姐姐给盼来了。今儿个有些冷,姐姐身子素来弱,站在这风口里小心着凉。回头病了,皇叔定然会怪罪我的。”
“哟,姐姐还真是八面玲珑呢,这‘皇叔’啊‘姐姐’啊的叫得还真是顺口,可妹妹我听着却十分地刺耳,如姐姐这般称呼,岂不是乱了辈分了?”
说话的是杨霁月,多日不见,杨霁月即使已经嫁为人妇,还是不改那一脸的尖酸刻薄。
仿若还生怕杨鸢洛听不见似的,杨霁月又加了一句:“皇婶觉得呢?”
虽然三姐妹已经嫁人,且杨鸢洛嫁的是太子的皇叔,但亲姐妹相见,私底下不以姐妹相称,却走的是夫家的辈分,可见杨霁月并没有把杨鸢洛当做是姐妹。
正好,杨鸢洛也从来没有承认有过杨霁月这样一个妹妹。
“你说的倒有那么几分在理,但本妃与太子妃说话,何曾轮得到杨侧妃你多嘴呢?”
你叫我皇婶,我还不承认呢。区区一个侧妃,身份又能够高贵到哪里去?
果然,杨霁月被杨鸢洛激怒,但到底还是知道两个人身份悬殊,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咬着牙:“姐姐可不要欺负妹妹。”
杨鸢洛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才懒得理杨霁月,只对着杨晓棠说话:“不是说为了款待西秦太子而设下的宴席么?为何不将宴席凑在一处?”
杨晓棠还未说话,杨霁月就抢着说道:“难不成姐姐还想再解一次九连环?”说罢还用帕子捂着嘴轻蔑地笑了笑,嘲讽意味十足。
“那样的东西解过一次便没有什么意思了。你要是感兴趣,尽管去跟西秦太子要去。想必西秦太子念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也会赏给你一个九连环,让你解着玩玩儿的。只是……”杨鸢洛话锋一转,冷声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开那九连环呢?”
“我自然是可以的!”杨霁月自觉不能够被杨鸢洛在这样的场合比下去,连忙挺直了水蛇腰。
“不过可惜啊,杨侧妃没有资格出席宫宴呢。”
杨霁月的一张俏脸顿时就黑了。
许是因为杨霁月被杨鸢洛给教训了一番,杨晓棠对杨霁月更加热情,柔柔地笑道:“是太子殿下说,他们男人有些事情要商议,若是咱们女眷在场,倒有些不方便。”
想到昨日的那个紫兰,杨鸢洛就止不住冷笑。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到,他们男人要商议的事情是什么。不知道这个西秦太子安的什么心思,难道要用他们西秦的美人来征服整个南储国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而且,杨鸢洛直觉上觉得那些个舞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身上似乎有夜寒阁的影子……
还有,这个厘陌跟墨西决,或者说,跟夜寒阁的沧流殇有关系吗?
“姐姐想什么呢?”杨晓棠适时地出声,叫回了出神的杨鸢洛:“问了姐姐好几遍了,姐姐怎么不理人。”
杨鸢洛有些抱歉地说道:“在想情呢,妹妹问什么呢?”
杨晓棠冲着远处低头轻笑的弄玉梳扬了扬精致小巧的下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可还老实?”
原来是为了这事!
杨鸢洛看了看仍旧黑着脸的杨霁月,想必杨晓棠在太子府里没少受杨霁月的欺压,才故意问她弄玉梳的事情。
“我与她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她不来惹我,我也不想理会她。”
杨鸢洛轻描淡写,但心里对这位曾经红袖招的头牌,又是棋艺高手的弄玉梳十分感兴趣。从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各种情报来看,这个弄玉梳一定不简单,若是想要彻底扳倒墨西决,说不定以后还有用着弄玉梳的地方。
杨晓棠轻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苦,语气却真诚了许多,大有跟杨鸢洛推心置腹的架势:“不瞒姐姐说,棠儿过的着实苦闷。月儿她……她竟从未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你觉得她把谁放在眼里过?”杨鸢洛冷笑道:“你既然如此信我,我与你就不藏着瞒着了,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杜三娘母子三人是什么德行,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她既然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成了侧妃,你便不该姑息才是。如今,你既是杨霁月的姐姐,身份上又是太子妃,一味地装柔弱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何不抓紧机会,狠狠地教训她一次?”
杨晓棠倒也放下了那些歪歪绕绕,不在杨鸢洛面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姐姐当我不想这么做吗?只是她着实可恶,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狐媚子手段,惹得太子对她十分地痴迷,任我使出百般手段,也不能够撼动她半分。”
“自然是跟杜三娘学的呗。”
带着前主人记忆的杨鸢洛,十分痛恨杜三娘母子,也许帮着杨晓棠教训教训杨霁月,也能够稍稍平息那个可怜的相府大小姐的怨气吧。
说起杜三娘,杨晓棠自然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姨娘托人捎了信来,说杜姨娘在府里横行霸道,母亲过得很不好呢。姨娘又是那样的身份,管也管不了,只能够去暗地里帮帮母亲。可又没什么用。”
万氏还是受欺负了么?
杨鸢洛紧抿双唇,万氏老这么软弱可不行,得想个法子,让杜三娘再也不敢欺负万氏。
“说起来,自从三朝回门,姐姐再也没回娘家瞧瞧去。”杨晓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杨鸢洛最受不了的就是绕来绕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杨晓棠脸红了红,讪笑道:“哥哥他……要了母亲的丫头做了通房……”
小妾的儿子要了主母的丫头,分明是在侮辱主母!
若是杨鸢洛没有记错的话,万氏身边似乎只剩下了那么一个可用的丫头了,如今被杨仲庭要了去,谁来伺候她?
“我知道了,过几日我便回去瞧瞧。”
看来杨晓棠是故意将这个消息告诉杨鸢洛的,也是卖杨鸢洛一个人情。
杨鸢洛也不是那乏味的人,自然知道该还这个人情:“妹妹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打发人去湘王府告诉我一声就是了,如果能够帮忙的,我自然会帮。帮不到你的,你也莫要怪我。”
杨晓棠浅笑道:“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妹妹烦恼的事情也无其他,只是那一个人罢了。”
杨鸢洛顺着杨晓棠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杨霁月正拉着弄玉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而弄玉梳却一脸无奈。
想必是杨霁月羞辱她不成,将主意打到了弄玉梳的头上了。只可惜,依着弄玉梳的性子,杨霁月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呢。弄玉梳那样的人,即使真的要与杨鸢洛过不去,也不至于会听从杨霁月的安排。
正与杨晓棠说着话,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跪倒在杨晓棠面前:“娘娘,太子殿下吩咐了,说既然都是一家人,便不分席次了,嘱咐娘娘将后院的水榭收拾出来,太子殿下即刻就要领着西秦太子、湘王爷并几位皇子到水榭去,也请娘娘与几位贵人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