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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七月抿着嘴唇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姜斌显然不理解她的顾虑：“顾总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了？你如果不肯留在这边工作，合作的事儿肯定也没办法达成。话说，你不会是跟顾总有什么关系吧？”
说话间，姜斌饱含深意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了宋七月身上。
其实早在陈故让宋七月作为代表过来洽谈时他就觉得不对了，酒店里那么多人才，陈故怎么就派了个大堂经理过来呢？况且，他一个酒店里的老人，居然还被指派过来给宋七月做助理，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怪异。
于女人而言，美貌在职场上可以说是通行牌。就算对方再怎么难搞，气氛再怎么尴尬，美女撒撒娇，说说软话都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联想上次陈故带宋七月去应酬顾铭衍的事儿，姜斌的目光中平添了两分打量。之前还以为宋七月是与陈故有关系呢，现在看来，或许这男主角是顾铭衍才对。
宋七月转眸溜了眼姜斌，沉声说：“我并不认为我的私事需要拿出来同旁人分享。就算我跟顾总真的有关系，也不会牵扯到公事上来。”
对于姜斌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宋七月已经觉得有些厌烦了。
可偏偏姜斌不知趣，继续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么多人想贴顾总还贴不上呢！你要真能跟顾总搭上线哪儿还用得着在酒店里受罪？等你们感情到了位，说不定他还愿意拿钱养你呢！女人的青春可没两年，你……诶，你怎么走了？”
眼见宋七月转身离开，姜斌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站在原地嘀咕了两句，才缓缓离开会议室……
宋七月其实并没有离开顾氏，而是直接上楼去了顾铭衍的办公室。
当初宋七月飞上枝头变总经理夫人的事儿大家记忆犹新，虽然三年未见，可大家仍然记得她。眼下见她踩着高跟鞋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当然没人阻拦。
一路畅行的宋七月却在总经理办公司门口顿住了脚步。右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反复复3分钟，手指都没触及近在眼前的木门。
瞧她这副状态，张鸣在心里膜拜了顾铭衍一番后，便按照上司之前的吩咐帮忙敲响了办公室门，而后还没忘记嘱咐宋七月两句：“宋小姐，你好好跟顾总说，他会理解你的。”
“谢谢。”宋七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了声谢后，才推门而入。
顾铭衍自散会后便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很确定，宋七月一定会过来找他。不出所料，这才十分钟，熟悉的身影依然站立在了自己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木质办公桌，发出低沉浑厚的响声，像是在为顾铭衍的话语伴奏那般：“现在不过10点半，宋小姐这么早就来找我吃午饭是不是有点心急了？”
“顾铭衍，你能不能别玩了？”
“我玩什么了？”
“我根本就胜任不了你指派的工作，你就算将我留在公司也没用啊，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宋七月抬手揉了揉眉心，接着说：“你早上不也说了，你是生意人，重利益，所以何必做这种自损利益的事儿？”
“我的工作时间是上午9点，9点之前属于私人时间。难不成，宋小姐平日里都这样公私不分？”
公私不分的人真不是她，好吗？
不得不说，顾铭衍这倒打一耙的水平，还真是甩她宋七月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无语的努了努嘴巴，宋七月自觉这场谈判所耗时间不会太短，主动指了指面前的座椅，低声问：“我可以坐下谈吗？”
“你想用什么身份跟我谈？”
“你也说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当然是以对方公司代表的身份跟你谈。”
“那就不用坐了。”顾铭衍抬手将钢笔拿在手中，随手抽了本文件夹出来翻阅着：“出去跟我的助理预约，若真是想跟我谈公事，怕是要让你们总经理亲自过来才够格。”
这话说的宋七月窘迫不已，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话很真实。
也是，日理万机的顾总哪有时间接待她这样一个酒店的大堂酒店？别说是她，就算陈故亲自来，也得老老实实预约，最后还不一定能见得到他。
深吸了口气，宋七月鼓起勇气说：“那你介意谈私事吗？”
“我并没有同旁人倾诉私事的习惯，不过若你是以我妻子的身份来谈，那自然你想说什么我都听。”
“……”宋七月扶额：“顾铭衍，你就不能将你那路人皆知的想法稍微隐藏一下？”
“既然路人都知道，那你肯定也知道。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了，还隐藏什么？”
“……”宋七月表示心累，段位不同，无法愉快的聊天。
可纵然再不愉快，她也不得不应承着面前这位爷：“顾铭衍，你如果同意我们就好好谈，如果不同意，那我中午再说。”
“你以为中午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中午是私人时间。”
“可惜，除了夫妻关系外，我们并没有其他关系。”顾铭衍哂笑着说：“你觉得，我会将自己的私人时间分给一个没有关系的人？总不能因为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就得对你特殊吧？这世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可不少。”
宋七月无语的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顾先生，那我想以你妻子的身份同你谈谈。”
“恩。”顾铭衍笑着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和钢笔，主动将之前泡好的咖啡递到宋七月面前：“想谈什么？”
“离婚的事儿。”
“……”顾铭衍十指交握，深邃的瞳仁中盛放着满满的认真：“理由。”
“性格不合。”很官方。
“性格哪里不合？”
“层次差异太大导致我心里自卑难耐，长时间的压抑导致我性情淡漠，脾气怪异。所以为了顾先生的名声和以后的幸福，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动提出离婚。”
“我胸襟宽广包容性强，无妨。”
“我们分居三年且没有夫妻-生活，已经可以算是感情破裂了。”
“这倒是个问题。”顾铭衍唇角微扬：“既然你委婉的提出了要求，作为在丈夫的我有义务满足你。之前的确是我不够体贴，没考虑到你的需要，所以今晚我会好好努力弥补，还有问题吗？”
所以，这算是光明正大耍流-氓？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七月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仿佛喝进口中的不是咖啡，而是顾铭衍那般：“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达到离婚条件了，离婚只是早晚的事儿。”
“因为达到了离婚条件，所以就要离婚？”
“不然呢？”
“七月，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亡。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来讲，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是不是刚刚新生就该选择死亡？”
“……”
宋七月被顾铭衍问了个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能双手撑着脑袋懊悔，她闲着没事和老司机争论什么啊？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觉得顾铭衍说得还有点道理？
顾铭衍起身绕到宋七月身后，温热的手掌力道适中的帮她揉按着头上的穴位，柔声问：“头痛？”
“我脑子没直接炸掉，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累了就去休息室里躺会儿，中午吃饭我叫你。”
“顾铭衍！”宋七月就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拿开，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玩我了？那项目我真的做不好，换个专业的人过来不好吗？这样对顾氏也好，对酒店也好，不是吗？”
“酒店可以多派人过来，但你一定要在。不然，我为什么要同酒店合作？”
“看来我们的价值观还真不一样，所以，离婚吧。”
“……”这次顾铭衍蒙了，这样无缝衔接真的好吗？
轻咳了两声调整情绪，顾铭衍状似随意的问：“这些年就没想过回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宋七月的小手紧握成拳：“我整天都忙着赚钱生活呢，哪儿有时间？再说了，我连回来看霖琛都没有，又怎么会回来看你？”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宋七月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些，可在顾铭衍面前，就算她再怎么逞强也只是枉然。
顾铭衍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嘴唇附在她耳畔低声说：“我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墅附近都有摄像头？”
“什么？”宋七月惊得合不拢嘴：“你没有告诉我啊！”
“恩，没事，我现在告诉你了。”
“你，应该不会无聊到去看监控吧？”
“当然不会。”顾铭衍轻咬了下她莹白的耳廓：“监控有专人看。”
“我那只是迷路了才会去到你别墅附近。”宋七月信口胡诌，谁会一周迷路一次？
别墅可是在半山腰呢，这路迷的，还真有特色。
“所以，你真的回来过？”顾铭衍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宋七月的侧脸坐等回答。
宋七月惊觉不对：“你骗我！”
“没有。”顾铭衍坦然的很：“别墅附近的确有摄像头，监控也的确有安保人员看管。只是我只有在别墅出事时，才会去查看情况。拖你的福，别墅这些年从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