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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喻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裙子来到监狱的门口,今天是孟雪染出狱的大日子。
秦晚喻看了看手机,自己来早了,她便看了看放在车后座的花束,继续在车里等着孟雪染。
因为与孟雪染约定好可,等她出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她去拜祭姚如莲,所以她一早便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秦晚喻想了想,自己也的确很久没有拜祭母亲了,想了想便为自己的疏忽感到了愧疚,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和仇恨太多,多到她一刻都不敢放松,希望她在天之灵不会怪责自己,保佑自己所有事情都顺顺利利。
秦晚喻窝在车座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以至于孟雪染提着不多的行李走到监狱门口也不知道。
“小喻。”孟雪染站在车旁,唤着在发呆的秦晚喻。
“啊,义母,您出来了,不好意思,刚刚我在发呆,没有注意。”秦晚喻被孟雪染唤醒,推开车门,主动接过孟雪染的行李,放在车后箱,然后又给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义母,您小心碰头。”
孟雪染看着如此细心体贴的秦晚喻,心里甚是满意,如果姚如莲现在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得那么好,品行也很端正,一定很欣慰吧。
待孟雪染坐上了副驾驶座后,她也坐上了驾驶座,绑好安全带,转头对着孟雪染说:“义母,我们现在就去看母亲。”
“好好。”孟雪染内心也是激动,她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在监狱的时候,她便时刻看着监狱的天空,心里发誓,待她看到监狱外天空的那一刻,便是她复仇的那一刻,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要与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同归于尽。
秦晚喻一路驾车来到城郊的墓地,孟雪染看着荒凉的墓园,满地的荒草和枯枝,心里更是疑惑,“小喻,如莲葬在这里?”姚如莲怎么说也是亲盖扬的夫人,秦家的少奶奶,怎么就葬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墓地?
秦晚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是王洁琴的主意,秦盖扬对这些也是不管的,所以母亲便被葬在这里了。”当初姚如莲过世,王洁琴在秦盖扬身边吹着枕边风,所以她的母亲才没有与秦家祖先葬在一起。
“可恶!该死的王洁琴。”孟雪染攒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愤怒,心里在感叹,如莲啊如莲,你看当初我拼命阻止你嫁给秦盖扬,你不听,苦了自己,走了以后还不被葬入秦家的祖坟里,还苦了你的宝贝女儿,你看你的选择是多么错啊。
“义母,请随我来,路上碎石多,注意脚下。”秦晚喻说道,想起姚如莲生前生后都受着委屈,她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是不自觉红了。
走着一路的坑坑洼洼的路,两人终于来到了姚如莲的坟前,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地,秦晚喻放下花束,赶忙蹲下清理着墓碑上的杂草。她一手拔起各种杂草,一只手不断擦拭这墓碑上的尘土,一点都不怕脏。
孟雪染也赶紧帮忙,清理过后,她却发现,姚如莲的墓碑,连个秦的夫姓也没有冠上,她不禁低喃,“如莲,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王洁琴为人小气,自己明明才是第三者,但是一直霸占着秦盖扬的疼爱,眼中一点也容不下姚如莲,就连她的墓碑,也让雕刻师傅不要冠上秦家的姓,美名其曰她才是正牌夫人,她姚如莲,什么都不是。
秦晚喻红着双眼,听着孟雪染的低喃,把花束恭敬地放在墓碑旁边,“妈,女儿不孝,您走了那么久,现在才来祭拜您,临走前你还挂念着小雪姨我遇到她了,现在她是我的义母,妈,您放心,我一定替您好好照顾她。”
孟雪染也是眼眶红红的,与姚如莲十多年没见,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如莲在土里安息,她只能站在坟外与她倾诉多年不见的想念。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的阴霾,“如莲,你知道吗?那天吵架后,我十分后悔,但是一直没有拉下脸来找你,没想到现在你便走了,我们相约过,等年老,儿孙满堂的时候一起去旅游,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她顿了一下,忍着眼中的酸意继续说道:“你的女儿小喻很有出息,她帮你报仇了,亲手把王洁琴送进了监狱,我在监狱遇到了她,我没让她好过,当初她给了你多少痛苦,我统统帮你还给了她,现在就算我出狱了,但是监狱里仍有我的人,她们都答应了,替我好好招呼她,你在天之灵就安息吧。”话刚说完,她眼中便落下了一滴泪。
“义母…”看着孟雪染的眼泪,秦晚喻眼眶的泪水也在不断打转。
“母亲在临走前,一直念想着您,今天您能来拜祭她,她在天之灵一定很高兴,您别伤心了。”秦晚喻安慰着孟雪染。
孟雪染吸了一下鼻子,她对着秦晚喻说:“小喻,你是不知道,以前混黑道的时候,被人追砍我也没哭过一下,唯独你母亲,她一哭我便能跟着她一起哭,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便下定决心,等出狱了我一定去找她,若是她还不肯原谅我,我便拉下脸跟她道歉,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我这心,能不遗憾吗?”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过,她错过了与姚如莲道歉的机会。
“义母,母亲早就原谅您了,她生命最后的几天,一直在病床;上喊着您的名字,说着她错了的胡话,她早就不怪您了,您别自责了。”秦晚喻回忆道,她一直不知道姐妹情深能有多深,但是今天她看到了孟雪染的心痛,回忆起姚如莲走前的那些胡话,她明白了,她明白了母亲走的时候的遗憾,那时候她没有怀着对秦盖扬的恨,她一直想着自己的好姐妹,这大概就是姐妹情深。
“好孩子,你这么懂事,如莲也该欣慰了。”孟雪染执起秦晚喻的手,爱怜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她一定会替姚如莲照顾好秦晚喻。
“义母,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秦晚喻吸了吸鼻子,说道。
“好。”孟雪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姚如莲的坟墓,转身离开。
她们离开的那刻,周围卷起了温柔的清风,像是为她们的话而感动,也像是姚如莲在天有灵,给她们送去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