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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主是个手眼通天的人,昨日晚上他们不过刚刚进城,一早就有城主的仆人过来请他们几个到府上做客。
宴无好宴,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主意,还特地严明了要带着宫鲤和黄氏姐妹。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去是什么道理,一不是皇亲贵族,而不是官家女眷。”
“谁让你沾上了那两个不安生的主。”
老爷子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瞅着墨崖和严柏卿对宫鲤扬了扬下巴。
宫鲤虽然也有些眼馋鸡腿,但是又想着去城主府上必然会有更好吃食,就忍了忍作罢,斜瞥了从后院走出来的那两姐妹,云初的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被雨初托着,看到宫鲤的时候眼神更是沉的厉害。
“哼,怕你!”
也不甘示弱的回瞪,把雨初气的够呛,正打算过来教训她,就被云初拉住了衣袖,附在耳朵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宫鲤听了一听只是隐约的听到了城主府字眼。
这黄氏姐妹莫非想在城主府对她出手?真是没完没了,要不然就面对面的来了较量,藏在背后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你要小心了……”
老爷子嚼着鸡腿往那两姐妹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正色的对宫鲤嘱咐,“那丫头眼神阴沉,眼角带煞,怕是自小就是个恶毒性子,身上背了不少的命债,不要碰她拿过的东西,也别和她离得太近,指不定身上带着什么东西,该是个厉害角色。”
宫鲤皱着眉头,又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了一个瓷瓶。
小心的藏到了怀里,老爷子说若是感觉到不对就喝了,能保上一命,而且这个气味只要是还在阳间,他就能找到她。
车马准备好了,宫鲤挥手和老爷子道了别,便走到了墨崖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墨崖见她今日如此小心谨慎也是有些诧异,之前警告过她好几回,她都能当耳旁风,这次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当然不知道,老爷子给她说了一堆那种自小练毒的人的可怕之处,连自己的身体都能拿出来给那些毒虫吃,还有什么怕的,像云初这般的毒女,外表越是正常光线,修为越是高,她的身上估计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带毒的。
宫鲤自是知道各种毒虫的霸道,一口就是噬心挫骨之痛,想她小小年纪能熬过去千万种毒虫的啃食,这人得有多可怕,至少现在的她是自叹弗如。惹不起,还是躲着点为好!
想通了,自然也没觉得好丢脸,就紧紧的跟着墨崖,乖乖的寸步不离,就连严柏卿都好奇的看了她好几眼。
“真是难得这般乖巧。”
“这是怎么说的,墨崖哥哥,我不是一直都很乖巧吗?”
听听,连墨崖哥哥这么肉麻的称呼都喊了出来,看来是被吓得不轻,这样也好,无双城里妖魔混杂到时候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城主府坐落于无双城城南,坐北朝南的大宅子,与平民据说通过一条河给隔开,所以想过去需要过一座石桥。宫鲤眼尖的在桥身上看到了几个小字“黄泉碧落”。
这么不吉利的词怎么刻在石桥上?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没注意,便满心疑问的往里面走去。
河的两岸是垂到水里的柳树,过了石桥,正对着的就是朱红的大门,门口立着两个一身灰衣打扮的仆人,恭敬的弯着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要站在那里直到死。
“恭迎严世子,令主还有三位姑娘,城主和各位贵客已经到了,就等几位了。”这老管家是个人物,虽然没曾见过他们,但是上来就准确的叫出了名字,不卑不亢谦和有礼,想必这城主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而且,听他的意思,来的还不止他们一行?
随着老管家,进入宴客大厅后才发现,岂止不是他们,这里面满满当当的有三十多人,有一些还是之前与他们同时下榻有缘客栈的人。
她还在里面看到了……曲流,他正在与旁边的人攀谈,听到动静后看过来,眼神落到墨崖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笑容,继而发现宫鲤在盯着他看,才笑了笑收回视线。
这个人也古怪。
“城主到……”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宫鲤猛一回头正好看到走进来的无双城主。
与想象中有些差别,这个城主身形与刘知南很是相似,浑身有股书卷气,有些文弱书生的气质。
从外表看不过四十,眉毛较浅,却又一双深深的双眼皮,瞳孔又黑又大,所以看人的时候很是深邃,但是宫鲤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从宫里身边路过的时候,她又是一惊,这城主为何听不到呼吸声。
转头看向墨崖,发现他也在看城主的背影,大概是也在怀疑些什么。
“感谢诸位应邀前来,正巧今日是在下的寿辰,也不想太过于铺张,就借着这个机会把大家伙儿请过来玩乐一下,还请诸位不要怪罪,没有提前说明缘由。”
这位城主说话的腔调也有些干硬,明明是个好听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却像是在嗓子里遇到什么阻碍,愣是压着声说话。
此话一出,又有谁会真的抱怨被忽悠来的,只能是和和气气的祝贺城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现在还只是早上,也不是开宴的时间,城主就招招手,唤来十几个模样相当的小厮,带着这些客人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里去。宫鲤拽了拽墨崖的衣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这是软禁么。”
“还没那个胆子。”
也对,他作为一城城主犯不着去得罪这么多人,想来是想把这些人拘在这儿了解点儿事情,又或者是阻挠他们去做其他的事。
“无碍,反正到时候别乱走就行。”
刚说完这话就听着有个婢女走到身边,轻声道:“姑娘请随奴婢来吧,有女眷单独的院落。”
“不用了,她和我一起。”
“我们主子专门给姑娘准备了房间,还是随奴婢去吧。”说着还要伸手过来扶宫鲤的胳膊,被墨崖一甩袖子摔了老远。
“我说不用。”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女婢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着该死,却也不寻死,倒是让宫鲤看了眼,背着手看起了热闹。
“哎呦,宫妹妹何必去欺负一个小婢女,城主也是好心,想着这男女大防,怕失了体统,你倒好,还不承这个情,啧啧怪不得是山里冒出了的野丫头,怕是养你的人也没什么教养……”
说着还捂着嘴长吁短叹,好像宫鲤没教养是丢了她的脸一般。
宫鲤看看雨初的这番作态,很显然是云初挑唆过来的,想让她得罪人,但是她们都忘了,宫鲤本来就是山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教养?
好似爷爷倒是说过,“别人敬你一尺你就敬他人一丈,别人如果辱你骂你,必要十倍百倍偿还。”
所以,众人就见宫鲤推开墨崖的手臂,几步走到雨初面前。
歪着头,甜甜一笑。
“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