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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屋顺了几本老医术,把老吴头心疼的胡子乱翘,鸡毛掸子几次都差点打在她身上,被她躲了过去。
一溜烟就站在巷子口冲他嬉皮笑脸,无奈的嘱咐两句就回了院子,刚刚的精神气好像被鸡毛掸子都吸干了一样,靠坐在椅子里。
喃喃自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宫鲤看着老吴头关了院门,揣好怀里的书,就又开始往回走,回去也差不多就是晚膳时间,因为实在吃不下那味同爵蜡的食物,还特意买了包子回去。
阿七看着拎着包子的宫鲤大步的走了进来,正要作揖问安,就被宫鲤打断了,眼瞧着她风风火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了门,才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小骷髅见到她进来,蹬蹬跑过来,抬着大脑袋看了她好半天,直到宫鲤忍不住拖住了它后仰的大脑袋,才反应过来喀喀喀的张合了大嘴巴。
宫鲤掏出包子给了它一个,自己就坐在桌上就着热乎乎的茶水吃了起来,三个大包子下肚,看着小骷髅还在盯着手里的包子看得出神,便坏心眼的想要伸手拿过来,谁知道那大脑袋这次反应迅速,一下子就把包子揣到了怀里。
盯着宫鲤伸出的手,直到这个无良主人缩了回去。
“小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还有千年修成的女妖精,待会儿有危险你要保护我。”小呆似乎适应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听到宫鲤说要保护,瞬间抽出了平时藏起来的大刀片,来证明自己的战斗力。
“真孝顺……”宫鲤摸着那光秃秃的大脑壳,念叨了一句。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上“笃笃笃”三声后门自己开启。外面站着一个提着灯的姑娘,大晚上一身白衣,垂手站在外面。
不是王婶,不是初九,面生的很。
宫鲤扭头打量了一眼,见她只是像个木偶一样垂手站着,拍拍衣服,便领着雄赳赳的小骷髅出了门。
一路上,越走越深,而且七拐八拐。
前面出现一道花墙,上面缠着蔓藤,散发出一股香味。
那白衣女依旧平板的敲了三声,那些花就跟活了一样,退开露出了一条小路。
宫鲤吃惊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花妖的家。随处可见的鲜花,甚至还有草药,五颜六色有的竟然还能发光。
她被领着往里走,门口站着王婶,但是一直低垂着眼,见她过来一句话都没说。
大家都规规矩矩的站着,看样子是里面有什么大人物在坐镇,宫鲤握紧了手暗暗的呼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里面那个人身量不高,正在摆弄一个什么花,听到身后动静缓缓的回过身。
“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了,鲤姐姐?”
宫鲤来之前曾有过千百种猜测,想过这位夫人的样貌,想过她如果打算要发作自己该如何避免,也想过要怎么去问到爷爷的信息。可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人时,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直到掌心传来痛楚,她又凝神看了好半天,才终于承认自己没有眼瞎。
这个人确实是她以为被王胜吃掉的丫丫……
但是外貌确实没变,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天壤之别,那双曾经阴沉沉的眼睛,如今流光溢彩顾盼生辉。干瘪的神采也多了些风韵。但是毕竟底子一般,再怎么增光添彩,也只是比之前强了。
宫鲤看着她从花丛里走过来,站到自己面前几步远,为了自己看的清楚还转了一圈方便她打量。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漂亮了许多。”
“丫丫你不是被王胜……吃了?”
“这么傻的名字,你可别用来喊我,唤我夭桃,灼灼其华之意。至于那个王胜,我不过是赶得巧,给他了一个幻觉罢了……”
这夭桃听着丫丫的名字,嫌恶的挥了挥手,颇为自恋的念着自己的名字,一边还摆出了颠倒众生的姿态,只是配上丫丫那个平淡无奇的五官和身板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脸上快速闪过一抹阴鸷。
“这丫头的身体虽然皮相一般,但是却天生是个阴人体质,我一进来竟然说不出的合适。倒是这丫头的意念挺强,里面除了些花花草草,就只有一个人的样子,那就是你。你的笑,你说的话。看来你对她不错,只可惜了,这个身子对于我来说太难得了。”
“夺舍她人身体,你都不怕五雷轰顶么!”夺舍之说也是听墨崖之前提起过一点,也是那些邪气的人爱干的事,想要保存自己的精神不变。
“哈哈哈,五雷轰顶,啧啧你以为老天爷管得过来吗?况且何来夺舍,这丫头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给了我,我替她活着,她就可以待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对面那个披着丫丫皮囊的夭桃,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笑的花枝乱颤,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宫鲤咬紧牙,真怕自己失控用白练抽花她的脸。
“那你杀那么多人呢?也是为了替别人活?”
夭桃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紧接着又道出了那番普度众生的邪门歪理。
“那些愚蠢的姑娘们,柔柔弱弱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还那么的贪心,想要倾国之貌青春永驻、想要如意郎君独宠一人、想要长身不老无病无灾,你看她们就是这么的爱异想天开,所以就得拿命来换。她们的血真香,那纯净的处子香气不仅让人永葆青春,还能给我的花儿们当化肥,你说她们死的值不值?”
说着一挥手,就从门外进来一堆姑娘,齐刷刷的白衣服,低眉顺目垂手站成一排。夭桃像是将军阅兵一般,拉着宫鲤的手走到她们面前,指着其中的几个说:
“你看看,这张脸是不是美极了,哪个男人不动心,这身子哪个男人不喜欢,我这是救她们呀……”
宫鲤看着夭桃伸出尖尖的指甲,划开那几个姑娘的脸,贪婪的吮吸血液,一双手又摸到她们身上狠狠的揉捏,那些人都似没有知觉一般,一声不吭。
“你今天让我过来到底是干什么?”
宫鲤绝对不相信她真是来顶着丫丫的脸和自己攀交情的,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恶毒的念头。
“前两天有只不听话的狗擅自行动,差点害得你出了意外,这倒是让我没法和知县还有你爷爷交代,幸好你身边有高人……,我得给你出这口恶气,把那个贱人带上来。”
一个血淋林的身子便被人丢到了地上,宫鲤看了老半天才看出来是初九。
她慢慢的爬起来,跪坐着然后抬头看向宫鲤,眼睛里闪过去一道光彩,让她常年挂在脸上的面具多了一道裂缝,里面窜出了一些人气。
宫鲤刚要开口,就见一旁的夭桃忽然动作,扬手就用一根挂满倒刺的蔓藤刺穿了初九的肩膀,血顺着伤口汩汩往外流。
“啊……真香。这丫头是要翻天了,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敢对你下手,我这里一定要好好治治她。”
话音刚过,就从夭桃的袖子里伸出两条植物的蔓藤,顶端冒着尖,噗一下,钻到了初九的身体里,一会功夫就见那细小的蔓藤都涨红了,而初九面色苍白。
这哪里是惩罚,这简直就是做给她看的,怕是一会儿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了吧,血淋淋的下马威。
宫鲤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小骷髅伸出手,手里一沉她手起刀落,就把那些蠕动的枝蔓砍断。
“你个臭丫头不知好歹,连你爷爷都还不是乖乖的替我移魂,就凭你想掀起多高的浪。”
宫鲤一把托起了地上的初九,往门口退去,刀尖指着夭桃。什么恩人的鬼话,怕是自己爷爷得罪了她吧,多少年了不见寻仇,这节骨眼儿上倒来欺负她一个小辈。
她刚刚吸了血,面色红润,枝蔓的切口迅速的愈合,铺在地上。她就像是一只树妖,站在中间。
“老妖婆,本姑娘忍你半天了,杀那么多人还满嘴仁义道德,你看看自己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迟早都得五雷轰顶,吸多少血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是个被人抛弃的老妖妇。”
宫鲤一手拉着初九,一手端着刀,把自己憋了好几天的怨气,一口气发泄了出来,虽然言辞匮乏,但好在都骂到了点上,依然起到了激怒别人的作用,果然夭桃听了以后,脸色狰狞。
“不人不鬼!那不是拜你那假仁假义的爷爷所赐,你不是想知道他去哪儿了?怕是现在自己被恶灵反噬不敢见人了吧,本来还想对你客气一点,现在瞧你这样子,我还真不该和你浪费时间。你身上的血可比别人的好太多了……”
紧接着比刚才还密集的枝蔓都缠了过来,宫鲤把刀扔给小骷髅,自己抽出白练就冲了上去。小骷髅化作一团黑雾直击夭桃的面门,宫鲤则拉着初九回身躲避从外面进来的那些白衣姑娘。
她们身上没了刚刚的样貌,反而一个个像是腐烂的尸体一样,伸长了铁钩似的爪子,冲着她们扑了过来。
初九之前看来是有些底子,勉强能招架,左躲右闪还是被那些腐烂的女尸伤了,但还是一直护着宮鲤免费被抓到,一会儿工夫两人都挂了彩。
两边人正打作一团乱。
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咋咋呼呼。
“哎呦呦,这怎么打起来,魏小妇人手下留情,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