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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宫洺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竟不知自己居然可以睡到这个时辰,再看看身旁的人,撩人的双腿纤细而笔直,衣袍早已被翻卷到大腿根部,酥/胸半露,睡相诱人。
欣赏了许久,宫洺嘴角早已弯到了深处,大手在她的细腰上轻柔,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嘴角、红唇,最后落向她的耳垂,“好舍不得你。”
唐欢欢喃哝了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细小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你要走了吗?”
闻声,宫洺楞了一下,随后一笑道:“小东西,居然在装睡。”
“不是装睡,是被你弄醒了,我困得很。”
见她半天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看来真的是很困,宫洺翻身将人压下,细细的蹂躏了一番她吐纳若兰的红唇,而后不舍的说:“晚上我再来,现在要走了。”
一翻动作下来,唐欢欢始终都未睁眼,她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嘟嘟囔囔的说:“今天晚上别来了,我不在。”
闻言,宫洺眉心一皱,不满道:“你又要出门?你可是昨天才回来。”
唐欢欢闭着眼,看不见他的不满,她哼哼着说:“嗯,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不过处理好了之后恐怕就更没有时间了。”
没处理好没有时间,处理好了更没有时间?如此,宫洺怎么肯?
覆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不着痕迹的向下移去,蓦地,宫洺一把捏住她的小腿,猛地一抬,立在了身侧,唐欢欢皱了下眉,艰难的睁开眼,“你干嘛?”
裸睡是养生之道,昨晚因为他住在这,她已经很没天理的穿着一件衣服了,可是他现在这个动作却有点……
“反正你往后也没时间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该做的事做了,也断了我心里的一个念想。”宫洺说这话本是意在威胁,可是他忘了,唐欢欢又岂会是一般女子,稍微听一些污言秽语便满面通红?
闻言,唐欢欢眼一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原来你的要求这么低啊,一次就满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请便吧,不过你要想好,仅此一次,终身再无。”
这般不矜持的话居然让她说的这样傲然,并且让他完全没有反驳和继续的机会,宫洺暗自磨牙,心中不甘,低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唔!”
一声闷哼似乎是在提醒宫洺真的咬疼了她,宫洺抬起头,看着她紧蹙的眉,伸手剥开她的衣领,看了看他咬过的痕迹,“记号已经给你留下了,你逃不了了,今天先饶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你回来那天不管多晚必须来我王府,倘若让我知道你回来却不去找我,我就将你锁在我的府里,日日夜夜的要你。”
“噗!”闻言,唐欢欢闭着眼失笑出声,而后她赶紧抿嘴咬唇,不让自己再发出更加疯狂的笑声。
“很好笑?”宫洺口气不善。
唐欢欢费力的睁开眼,看着他点点头,“嗯,好笑,你好淫/荡。”
淫/荡?说他?宫洺面部一抽,竟是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欢,欢。”宫洺狠狠磨牙,嘎吱嘎吱的声音那般明显。
蓦地,唐欢欢一窜而起,架着两条白皙的大腿横跨在宫洺腰间,衣领微敞,香肩半露,她嘴角一勾,魅惑轻笑。
小手在宫洺的颊间轻轻掠过,最后纤指在他下巴上一提,“好,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一定去找你,不让你知道什么是老虎发威,你真当我是门口的石狮子?友情提示,备好粮,做好三天下不了床的准备,嗯?”
唐欢欢眉一挑,尽是挑/逗,话落,没给宫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翻身而下,她将床/上的纱帐一拉,便毫不避忌的褪去了身上仅有的衣物。
片刻,当穿戴好之后再次回到床边,撩开纱帐,见床/上的人一双厉眸死瞪着她,她端了端肩膀,咧嘴一笑,两指在他胸前一点,随后宫洺蹭的一下窜了起来,吼道:“唐欢欢——”
唐欢欢站在床边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说:“我没聋,你小点声我也听的见。”
宫洺快要被她气死了,可她却仍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性子,见他气得不行,唐欢欢讪讪的上前,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口,“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屋子就这么大,我不点你穴,我怎么换衣服?”
闻言,宫洺仍是什么都话不说,恨恨的瞪着她,唐欢欢撇了撇嘴,突然俯身在他唇上重重一吻,而后转身就跑,“等我回来给你补偿,别生气了,我先走了,拜拜。”
见她就这么离开,宫洺愣怔不急,他本也不是生气,只是他就想不通,这丫头到底下限如何?忌讳如何?能力如何?身份如何?这么多如何加起来,他是真的不了解她吗,像她这么大的年纪,为何会有这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她的身份是什么,又或者说,她到底是谁?……
——
接连两天,唐欢欢都没有离开过妙草间一步,苏子辰在客栈退了房,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知他是离开了还是刻意躲着她,但不管怎样都好,这是他唯一能来找她的地方,她除了等,别无选择。
苏子辰虽然人消失了,但却仍是把她交代的事做的很好,妙草间重开的消息已被传扬的超过她的想象,这两天就连那些有点小病小灾的人也都会找上门,当然,最后他们全都被她那超高的诊金给吓跑了。
“姑娘,有人来求诊。”
闻声,横躺在榻上的人懒懒的睁开眼,透过纱帐,浅淡的声音缓缓传出,“请进来吧!”
红纱轻帐,隐约间可以看见走进来的是一个妇人,那人身姿高傲,站在红帐前扬声开口:“听闻你是神医,是不是不管什么病都能治?”
这语气……好熟!
红纱下的唇轻扯,唐欢欢半眯着眼,看着那帐外的人,眼底嗜笑而邪妄,幽柔的声线如慵懒的猫儿般,轻轻弱弱,“我若说不能,你会走吗?”
帐外的妇人闻言一噎,她探着头,试图看清里面的人,这人果真跟传言一样,高傲的不可一世,她本是不信邪才想着绰绰她的锐气,可谁知竟是没讨到好。
“还请神医跟我走一趟,我家中女儿病了,不方便前来。”
红帐之后的人始终都为从榻上起来,她动了动身子,用手支着头,眸光流转却不含丝笑,“你来之前应该打听好才是,我妙毒仙从不出诊,若想医病请自行登门。”
一听这话,账外的人顿时不悦,“可是我女儿病重,根本无法前来。”
闻言半晌,唐欢欢懒懒的动了动身子,坐起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既然病重,依我看也不用医了,准备副棺材还能省下不少钱。”
“你……”
都说医者父母心,没想到这个神医竟是这般的恶毒,可是她忘了,妙毒仙即被称作神医,又被唤作毒医,她连杀人都不眨眼,更何况是见死不救。
妇人咬了咬牙说:“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好,不管你要多少我都给的起,只要你去帮我女儿医治。”
提到钱,唐欢欢不由的低眸一笑,“我妙毒仙不出诊是规矩,就算你把大辽的国库搬到我面前,我仍是不会出诊去救你的女儿,所以,你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请吧!”
看着账外的人气的有些发颤,唐欢欢笑意逐渐深邃,想让她登门去救唐梦之,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巴不得她早点死,又岂会去救她,更何况是拿她唐家的钱。
陈氏紧攥着手极力隐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无功而返,更没想过自己会被这样驱赶。
家里有个烦人的唐欢欢,一身傲气,她触不得惹不得,女儿不争气,被折磨到全身溃烂呆傻疯癫,没想到现在就连找个大夫都要受这等闲气,她简直快要疯了。
陈氏带着气恼转身而出,见此,唐欢欢低声一笑,她没将那唐梦之弄死,已经是她仁慈了,让她苟延残喘这些日子,也是看在她同样姓唐的份上,想让她救人,恐怕她要先重新投一次胎才行。
下午,又是一阵脚步声,而后就见陈氏带着几个下人,抬着唐梦之走了进来。
唐欢欢眼眸厌烦的一摆,越过红帐,轻步走出,看了一眼连手指和脖子都开始溃烂的人,她淡漠转身,幽幽的说:“不治。”
闻言,陈氏愣了半晌,而后急切追上前,脚下正欲越过红帐,嗖的,两根银针飞出,直逼她的脚下。
陈氏一惊,脚步倏地顿住,脸上的惊恐甚明,“神医,你这是为何?是你说将人抬来你就治的。”
唐欢欢脚步缓缓停住,回头惊讶道:“哦?我竟说过这话?”
唐欢欢的话再次将陈氏梗住,没错,她的确是没说过这样的话,但难道她的话里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到底怎样才肯救我女儿?你若是要钱,你要多少我都会筹给你,只要你肯救她。”陈氏此时的语气早已不敢再有之前的高傲,祈求的口吻明显,可唐欢欢仍是不屑一顾。
她冷冷的瞥了陈氏一眼,道:“本毒仙有三不救,不知道这位夫人可否听过?”
陈氏愣愣摇头,她哪里知道这神医这么多怪癖。
红纱下的唇轻轻一扯,料想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世上根本没这事。
唐欢欢脚步轻提,徐徐走去,幽柔的声调淡淡传出,“天气不好不救,心情不还不救,病人不好也不救。”
陈氏闻言一愣,这明显就是在胡搅蛮缠,“神医的心情不好吗?”
“好。”唐欢欢回答的利落。
闻言,陈氏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阳光充足,晴空万里,“神医且看看外面的天气,应该不算差。”
唐欢欢转头看了看窗外,“嗯,的确是个艳阳天。”
说到这,陈氏吞了吞口水,她的三不箴言有两不都排出了,那么唯一让她不肯相救的原因就是第三条了?
“既然神医心情不错,外面的天气你也觉得很好,那为何还是不肯救我的女儿?”
唐欢欢缓缓转身,轻坐于榻上,隔着红帐看了陈氏一眼,“因为第三条。”
这话陈氏真的不懂了,病人不好不救,可是凡是上门求医的病人,又有几个是好的?好好的人,又有谁会无端来求医?
“神医的话我听不懂,可否请神医直言?”
闻言,唐欢欢淡淡一叹,“令女之病是如何得得,我想夫人心中应该有数,我妙毒仙什么人都救,不管是强盗匪类还是正义侠士,但唯独不救下作之人,你的女儿得的是花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花病,单凭这一点我便不会救她。”
“可是她是被奸人所害才会……”
陈氏闻言急切叫嚷,可是唐欢欢却没耐性再听下去,“随便她是被人所害或是自己情愿,这都跟我没有关系,总之我说不救就不救,你还是把人抬走吧!”
“你……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这个神医徒有虚名,竟是如此恶毒。”陈氏恼怒至极,便开始口不择言。
然,唐欢欢听到这话却是爽朗一笑,“恶毒?本人名称妙毒仙,意就在这个‘毒’字,江湖中人看得起我,称我为神医,可实际上我更喜欢大家叫我毒医,毒之所归,医无人道,我医病救人为的是钱,并不是为了什么父母心,这位夫人,你即来找我,为何不事先打听好我的为人呢!”
此言一出,陈氏便是无话好说,她差着下人将人抬走,愤恨之余又满是心疼,如今就连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想要救活她的女儿,那便是再也无望了。
陈氏的离开换来了原有的平静,日落,静夜,清晨,又是一日的到来,可却仍是不见苏子辰的身影。
皇宫
三日不见唐欢欢出现,可宫洺却出奇的淡定,他相信她会去找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洺,你说我要去看妙姑娘,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这几天,曹佑总是一脸喜色的想着什么,有的时候会发着呆喃哝,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
宫洺看了他一眼,见他又在傻笑,他眉一皱,奇怪道:“妙姑娘?妙毒仙不过是一个称呼,你就知道她姓妙?”
“怎么不姓妙,你没听那日她身边的男人唤她妙儿?妙儿,真是好听。”说着,曹佑又开始沉寂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说道那个叫苏浅的男人,宫洺不由的抖了下眉,他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奇怪,从在聊城开始他似乎就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你是怎么认识妙毒仙的?”妙毒仙多年来一直长居聊城,可他也没听说曹佑去过聊城,他们怎么会认识?
曹佑神色一正,奇怪的说:“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爹的病就是她治好的,之前我刚回京不久她就找上门说能为我爹治病,不过几日的时间,我爹就可以开口说话了,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宫洺的确记得曹佑曾经说过,他从外面找了一个大夫治好了舅父的病,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这个人居然会是妙毒仙。
“你的意思是,几个月之前妙毒仙就已经来到京城了?”
曹佑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是啊,算算日子,是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
几个月前妙毒仙还在聊城,为什么突然间又会出现在京城?难道她是跟他同一时间回京的?
说话的同时,两人已来到校场,看着那荒寥的几人,曹佑不禁蹙眉疑惑,他朝着一旁仅剩的人招了招手问:“人都哪去了?”
“王爷,曹大人,是淑妃娘娘将人调走了。”
“淑妃?”曹佑一声惊讶,转而看了宫洺一眼。
宫洺眉心轻皱,淡淡问道:“为何?”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好像是为了找什么神医。”
一听这话,曹佑差点气的蹦起来,“一群饭桶,找神医居然带禁卫军去找,这是请人还是打算押人?”
看着曹佑愤怒离开,那名禁卫兵半天都没缓过神,宫洺眉心轻皱,明显也是觉得这件事办的荒唐,那妙毒仙性子冷傲,派一批禁卫军去请人,怕是这事不好收场了。
……
城外十里,一批精兵踏过,闯进妙草间吓坏了那些打杂的佣人,动静不小,屋内的人自然也是听见了,红衣飘飘,人缓缓走出,羸弱的身子站在竹屋前,看着那大批肆意的禁卫军,她神色平缓,淡淡道:“这么大的阵仗,想来应该不是瞧病或买药的吧!”
“你就是妙毒仙?”带头的统领是新提拔上来的,因跟着单雷久了,自然也学会了那番不善的口气。
唐欢欢静静的看着那人,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小女正是妙毒仙,不知这位军爷有何指教?”
“淑妃娘娘有令,请医仙大人进宫为四皇子诊病。”
闻言,唐欢欢眼睫一低,似乎闪过一抹笑意,“还请这位军爷回去告诉你们娘娘,小女向来不蹬门会诊,如果有人想看病,请自己上门求诊。”
唐欢欢转身欲走,又闻那人再次开口,“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淑妃娘娘请的是圣旨,我们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即便是押,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红纱下的嘴角轻轻一扯,清明的眼底闪过一抹邪肆,她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人,不禁一笑,“押我回去难道你们皇子的病就会好了?你们即便是将我绑了去,治不治病,救不救人,最终还是要看我的心情。”
“你不治,宫里自然有的是法子让你治,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带回去,至于其他的,等你进宫之后再去跟他们说吧!”
忽的,百十个禁卫军在她的院子里全数散开,见此,唐欢欢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妙毒仙,居然动用这么多人来请我,不过,我妙毒仙说一不二,说不出诊就是不出诊,你们若是有本事就来抓我好了。”
带头的统领一个眼神,一众禁卫军正想上前,嗖的,几只银针飞出,打乱了那严密的布局,唐欢欢脚下一瞪,红纱飘扬,若尘如仙,转眼间便纠缠于禁卫军之中。
仅仅一瞬,院子里就变的七零八落,她虽不想伤人,但他们人多,未免纠缠她还是用毒针放倒了几个。
突然,一道白衣飘进,一掌震开了袭向唐欢欢的几人,那力度丝毫没有手软,被他直接打中的人当场毙命。
“你终于回来了?”看着面前的人,唐欢欢眉眼一弯,甚是欢愉。
见此,苏子辰眉心一拧,揽过她的腰,再次踢飞了从她身旁袭来的人,“我不在,你就是这么让人欺负的?”
唐欢欢扬着头,完全不去再故周遭,清润的眼眸半眯含笑,“既然知道我被欺负了,那你就帮我欺负回去。”
对于唐欢欢,苏子辰除了无奈还能做什么?这两天他的确是想过放弃,也打算离开,可是离开两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她的喜,她的怒,甚至是在他的面前说自己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不到将她放下,他不想放弃,更不甘心放弃,他喜欢她多年,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飞身一跃,苏子辰将她带离出围攻的人群,屋檐下,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我会守着你,即便一辈子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