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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鸢酒量差,有意不愿碰酒,但是,警员们一杯接着一杯,接踵而来,她招架不住。
每当她举起酒杯时,下一瞬,酒杯便到了玺暮城手中撄。
几轮下来,她没喝几口,剩余的全是玺暮城帮她挡的。
她知道,玺暮城极少喝酒,即使喝也是品酒,除非是避不了的应酬。
他喝酒的样子,着实让人着迷,璀璨的灯光下,透明的酒杯里空了满,满了空,他始终不疾不徐,镇定,绅士。
楚向南偶尔走过来,会和墨初鸢闲聊几句,很快又被其他队长拉走。
这场聚会,持续到夜十点,许多同事都开始醉意阑珊了,又辗转六楼娱乐城。
玺暮城酒量再好,也抵不住一杯又一杯的灌,最后眉间眼底渐有醺意。
期间,墨初鸢酒意上头,脑袋晕晕的,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双手掬起冷水,浇在脸上,清醒不少,刚准备转身,腰上一紧,一双男人的手臂自身后将她抱住,脖颈烫下密密麻麻湿/热的温软偿。
熟悉好闻的茶香,温厚宽阔的怀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的熟悉已到闻香识别的程度,是玺暮城。
“放开。”她胳膊肘往后一顶。
他不仅没放,反而抱的更紧,薄唇在后脖颈磨蹭浅啄。
温柔到极致的摩挲,像一把小刷子在身上挠痒痒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
她呼吸逐渐紊乱,转过身,推他,“疯了?这里是……唔……”
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是六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手间没人,但不代表不会来人,要是被人撞见,她想死的心都有。
她使劲推他,却被他缠的更紧,唇齿里全是浓烈醉人的酒香。
他的吻,霸道又猛烈,有些醉意,大手从她衣摆探进去,由她柔腻的后背绕到软绵的前方,墨初鸢猛然清醒,扣住他的手,声音软如水,“不要……”
玺暮城缓缓地松开她,呼吸浓重,一双眼睛像被红酒泡过似的醉红潋滟,牵住她的手,落在他皮带以下,薄唇含住她耳垂,哑声道,“老婆,y了,我要进去……”
墨初鸢满头黑线,急忙将手从他手中挣脱,脸红如熟透的樱桃,推开他,“你醉了……”
然后,从他怀中钻出来,刚走出一步,又被他缠上。
她浑身火燎燎的,眉眼迷离,看向门外,唯恐谁进来撞见这火热的一幕,转过身体,软声哄他,“别闹了,等回家……”
玺暮城蓦地将脸凑到她面前,对她映红小脸,呵出一口热气,唇角微微勾起,“回家做什么?”
他的气息掺着浓郁的酒香,喷薄她一脸,撩人又性/感,又抱住了她,薄唇再次压下来,“鸢儿,回家做什么?嗯?”
“流/氓!”
她恼火的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一溜烟从他怀里逃离。
回到包厢,她脸上的热度依然未退,刚坐下没几分钟,玺暮城衣冠楚楚的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面冠如玉,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目光。
墨初鸢脑子里蹦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夜深浓郁,霓虹消弭。
人群渐渐散,醉酒又离家远的同事,被安排在酒店客房,大部分人结伴打车回去了。
?
凯丽酒店门口。
楚向南见玺暮城微有醉意,看向墨初鸢,“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墨初鸢刚欲开口,玺暮城一把搂住墨初鸢的肩膀,护小鸡似的将她拎到身后,对楚向南说,“不用了,司机已经来了。”
嘀的一声。
墨初鸢循声望去,却见苏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宾利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酒店门口台阶下。
墨初鸢看向玺暮城,原来他早有准备。
“楚局,那我们先走了。”墨初鸢微笑着跟楚向南打招呼,突然,腰上一紧,玺暮城转身之机,附低头颅,在她耳边浑坏呢喃,“再跟他多说一句,等会儿多要你一次。”
墨初鸢后脊背一紧,瞪他一眼,不忘在他脚上狠狠地剁了一脚。
楚向南看着亲昵似情侣的两人,眸底划过一抹暗色,继而,温和一笑,“回去吧。”
“好……”
未待尾音落下,她立马咬唇,朝楚向南招了下手,被玺暮城拉着上车。
?
缭乱的灯火让黑夜也变得色彩斑斓。
偌大车厢,隔板悄然降落。
玺暮城将她抵在座椅上,低头,吻住了她。
墨初鸢觉得今晚他是真的醉了,像一头随时会将她吞噬殆尽的魔兽。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他意犹未尽,覆在她颈窝,呼吸粗重。
被他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动了动身体。
他收紧怀抱,哑声道,“别动……”
他身体强烈的变化,灼着她小腹,她悄然别过一张红透的脸。
她一喝酒,最容易犯困,此刻,靠在他温暖的怀抱,慵懒又舒适,昏昏欲睡。
?
墨初鸢做梦了。
梦中被玺暮城困在床上亲吻,太过真实的感觉,让她不禁地抱住他,热情回吻。
渐渐地,他的唇,由她唇角下移,落在她耳蜗,下巴,双肩,辗转一路落下,最后在她平滑的肚脐打转。
像一股电流自小腹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像高空爆开的烟花,星火泠泠而下。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撞进一双灼热如炎的墨瞳。
玺暮城望着身下处在迷蒙混沌中的墨初鸢,轻唤,“鸢儿。”
她抬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原来不是梦。
她眼眸流转,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玺家。
玺暮城撑在她脑袋两侧的手臂,弯曲,高大的身体将她小小的她覆盖,耳边他暗哑的嗓音响起,“鸢儿,是老公不好,别生气了,嗯?”
他温软,她心中苦涩缠绕。
这些天,压抑的委屈纷然而至,她幽怨的瞪着他,“是你凶我……”说到这里,她眼中一润,哽咽,“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玺暮城一颗心像被硫酸腐蚀般的难受,收紧怀抱,在她唇角轻吻,“鸢儿,娶你,是我最大的意外和惊喜,老公舍不得不要你。”
“玺暮城……你喜欢我吗……”
她脑袋发热,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她明明知道,他和她的婚姻是利益的延续。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心了?
玺暮城显然也没有想到墨初鸢会这么问,怔忪几秒,低头,吻开了她的唇,由浅入深。
一个屏气的努力,融入她。
湮没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但他确定,他疯魔似得眷恋她的身体。
墨初鸢心中隐隐失落,很快,这点失落,在他掀起的风雨中被一点点冲散。
她像一叶浮萍,在山海浪尖中沉浮摇曳,又像一叶扁舟,从万丈倾泻的瀑布跌落,由疾风骤雨到小雨如斯,由徜徉逐浪到涟漪微回,再到浅滩宁息。
最后,卷在他温厚的怀中,安然宁静,鬓角的长发黏在脖颈和脸上,脸上染着桃粉,眉间娇媚含羞,我见犹怜,春/色撩人。
玺暮城燥热的大手一遍又一遍抚着她柔滑的后背,像对待一件稀世臻品,心中转着刚才墨初鸢的问题,这些年,他活的麻木,喜怒哀乐也需调节和自控,谈何感情?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又是什么样?
突然,感觉怀里的墨初鸢身体一僵。
他收紧手臂,嗓音暗哑,“怎么了?”
她脸红似血,收紧双腿,就要坐起来。
以往欢好之后,都是他抱她去浴室冲洗,今夜大概两人精疲力尽,谁都懒得动弹,此刻,一股温热自她腿间淌落。
他见她不语,神色紧张,“怎么了?”
墨初鸢卷着身体,不说话。
他见她如此,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大手在她身上乱摸,直到触到熟悉的湿热,瞬间了然,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抱歉……”
她钻进他脖颈,嗔道,“禽/兽!”
他雅痞一笑,将她抱起,去了浴室。
?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她还要去局里,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裹了一件浴袍,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双脚站地,一双纤白长腿像枝茎一样直直打颤,随时可折。
这个禽兽,她心里骂道。
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玺暮城,沉着脸,按了接通键。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她一边埋怨,一边颓坐床上,浑身酸疼的快要散架。
玺暮城难得温润的笑出声,“你确定你还能下床?”
“你还说!还不是怪你!”她掀开浴袍衣襟,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紫痕,以及还在打颤的双腿,昨夜火热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气恼地骂道:“玺暮城,你简直不是人!”
“你这是在夸我吗?”
“无赖!”
玺暮城淳厚的嗓音带着宠溺传来,“是,我无赖,下次轻点,嗯?”
“你还说!”她欲哭无泪,一会儿揉着酸疼的双腿,一会儿捶着快要折断的小腰,幽怨道,“你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还要去上班,迟到半天了。”
“我给你请假了。”玺暮城缓慢地说。
“请假?你怎么给我请的假?”她惊讶不已,严重怀疑他在唬弄她。
“替你发了一条请假信息。”
那端,总裁办公室里坐在板椅上的玺暮城五官微沉,一手把玩着金色派克钢笔,一手握着手机,想起上午十点多,楚向南打给墨初鸢的那通电话,不禁地皱眉。
那时,他已经醒来,靠坐床头,拿着手机查询邮件,墨初鸢像一只猫似得缠在他身上呼呼酣睡,他只想起身,只要一动,缠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越紧,而且,一条腿还不优雅地压着他的腿,撩的他浑身热燎燎的,甚至想不去公司,一直陪着她。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怕吵醒她,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瞬黑脸,备注是:楚大哥。
楚大哥?称呼这么亲热?
那一刻,他很想把怀里的人揪起来,狠狠地惩戒一番。
他虽然霸道,但基本修养还在,没有擅自接她的电话,选择挂断,最后,想了想,替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楚向南,请假一天。
这端,墨初鸢翻看玺暮城发的信息内容,果然符合他寡言少语的风格,简短一句话:身体欠佳,需请假。
他做事未欠妥当,她无可挑剔。
玺暮城清越的嗓音又传来,“鸢儿,我刚才给云姨打了电话,她一会儿会把饭菜送楼上。”
“……”她心底一暖,他倒是细心,她的确懒得下楼。
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被玺暮城唤住,“鸢儿。”
“嗯?”
那端,好像是思索着什么,顿了几秒,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鸢儿,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会对你好。”
他冷不丁冒出的一字一句,不似承诺胜似承诺,每一个音符字节,扣击着她的心脏。
原来,她心血来潮的问题,他有认真考虑过。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他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吗?
一句‘我会对你好’朴实无华,却比绵绵情词更让她悸动。
她的心湖再次被撩了下,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微咬唇瓣,摸着发烫晕红的脸,眼底泛起丝雨般的笑意,却傲娇的不饶人,“你说会对我好,是吗?”
“嗯。”他认真答道。
“夜夜对我体罚是对我好?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哼!”
说完,她挂了电话,咬紧唇瓣,也抑制不住唇角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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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霓虹斑斓。
一辆宾利汇入拥挤的车道。
正逢高峰期,车速缓慢。
坐在副驾驶的岳麓翰转眸,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玺暮城,问道,“确定不带上那丫头?老爷子点名你们一起回去。”
玺暮城扫他一眼,“老爷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想鸢儿受我牵累,我觉得,祖宅那里她还是少去的好,她虽机灵聪慧,但我不愿意她跟着我面对那些人。”
岳麓翰咂了下嘴,“啧啧,你倒是心疼媳妇。”
玺暮城眉宇微蹙,“我娶她,等于是拖她进了这个漩涡,我必须护她周全,而且……我怀疑鸢儿婚前那夜对她下手的人就是玺家人。”
岳麓翰长眸微眯,“你有怀疑的对象?”
他摇头,“暂且不知,但我觉得和我周边人脱不了关系,玺家与墨家联姻,只图利,也是我为以后得计划打下的基础,怕是有些人看不过。”
岳麓翰摁了摁眉心,“这几年,斗来斗去,真够疲累。”
“有时候我在想,去争去斗去抢,到头换来不过一身铜臭,满心空虚,真的累了,也倦了,大不了扔给他们撕去,但是,既然坐到这个位置,进退维谷。”说完,撇了一眼身旁的岳麓翰,“对了,乔菲呢?”
岳麓翰挑眉,“怎么?想她了?”
“滚,还嫌我不够麻烦?我和她只是朋友之谊。”
岳麓翰道,“我知道,你是怕那丫头误会你和乔菲的关系,但你又无法解释。”
自从上次揭穿乔菲恶意破坏玺暮城和墨初鸢关系之后,岳麓翰觉得玺暮城确实应该和乔菲保持距离,但是,病人又怎么离开了医生。
玺暮城微微蹙眉,几许无奈,“我跟鸢儿解释过和乔菲没什么,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太敏感。”
岳麓翰睨他一眼,“好意思说别人?你不也是?”
“我?”
“那丫头和别的男人同框,你差点没酸死在醋缸里。”
“……”
?
墨初鸢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临近傍晚,来到一楼。
正准备去餐厅,在客厅遇上罗美丝。
罗美丝每次见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已习以为常,所以,当罗美丝厌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选择无视,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唤道,“婆婆。”
罗美丝坐在沙发上,斜她一眼,阴阳怪调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对暮城施展了什么媚术,暮城处处护着你,还跟我这个妈作对。”
墨初鸢不想在这些事上与她计较长短,有心缓和和她的关系,于是,亲自奉茶,端给罗美丝。
罗美丝虽贪婪,但性子直又急,心里想的事情都搁在脸上,所以,墨初鸢并不怕这样的罗美丝。
用俗话或是不好听的话作比喻,最怕的不是被恶狗咬,而是被从来不叫蔫蔫巴巴的狗咬,防不胜防。
罗美丝有一个优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她虽盛气凌人,但若对她软一点,也不至于那么难以相处。
罗美丝见墨初鸢如此乖顺,别扭地横她一眼,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坐下。”
“是,婆婆。”墨初鸢微微弯唇,却没有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而是坐在了她身边,“婆婆,我还是离你近一些。”
“离这么近干什么?”罗美丝睨了她一眼。
墨初鸢想了想,突然朝她趴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婆婆,你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罗美丝对打扮一向注重,不管在家还是出门,打扮的都跟盛装出席宴会似的。
墨初鸢看似并不直白的夸赞,让罗美丝虚荣心得到满足,俾你的眼神看她一眼,“跟你似的,一天天没有一个玺夫人该有的端庄模样。”末了,捏起她身上休闲长款一体裙,一脸嫌弃,“居然穿这么没有品味的衣服,难看死了。”
“……”
墨初鸢无语,她并非不会打扮,只是在家里喜欢越舒适越简洁,如果像罗美丝和简舒文那么讲究,她一天天要疯,女人何苦折磨自己?
罗美丝说完,从手包掏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像恩赐给她似得,丢给她,“这是我定制衣服的地方的贵宾卡,挑一些上档次的衣服,省的出门给玺家丢脸,好像玺家跟亏待你似得。”
墨初鸢扫了下贵宾卡上的log。
听简舒文提及,这地方是国际著名设计师组成的一个团队,专门给富家小姐和豪门太太量身定做衣服的高级门面。
一般富贵,想进去都困难。
罗美丝能给她这张贵宾卡,可见,她这是把罗美丝哄开心了?
她立马盈盈一笑,附和道,“婆婆,您眼光独特,哪像我什么都不懂的粗野丫头一个,以后还需您多多教诲。”
她快要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先把和罗美丝的关系拉近一些再说,总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罗美丝哼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但还是对她颇有不满,“你说你,市警局进不了,又跑去当交警,害得暮城为救你受伤,这就算了,昨天就因为你要参加什么局里的聚会,暮城推了回玺家祖宅他爷爷的饭局邀请,昨晚所有亲戚都在等暮城,而暮城却在陪你,你到底懂不懂事?那老爷子是轻易能得罪的?再加上那些对玺氏总裁位置虎视眈眈的亲戚,暮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我看你,早晚会害死暮城!”
墨初鸢瞬间冰冻。
原来,他昨天是准备带她回玺家祖宅……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婆婆,是我不对……”
这是出于真心的道歉,就算罗美丝再打她一嘴巴子,她心甘情愿受着。
而罗美丝难得没动手,但是语气又开始尖锐了,“玺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刻清楚,不要仗着暮城宠你,你就无法无天!如果你真的做不到以丈夫为重,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面!月城想进玺家门的女人可是多如牛毛!但凡你对暮城多用一些心思!就不该给他添麻烦!你做警察的事情,他差点和老爷子撕破脸!你呢,居然还去参加什么破聚会?”
墨初鸢低着脑袋,沉默。
罗美丝虽然言语激愤,但的确都说到点子上了,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玺夫人。
一个合格的玺夫人,应该事事以夫为先,以夫为天,而她,这些天,还总和他闹别扭……
罗美丝淡漠瞥她一眼,一边起身一边嘟哝,“也不知道暮城今晚去祖宅那里会不会出事。”
墨初鸢一听,站起来,急忙抓住罗美丝的胳膊,“婆婆,你是说,今晚暮城回了祖宅?”
罗美丝拨开她的手,睐她一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为人妻的?老爷子发话,要你们两个人回去,暮城怕你受到牵累,所以一下班,开车直接回了祖宅。”
墨初鸢心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似得,闷痛的难受,一边往楼上跑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然而,却是关机。
她急急忙忙跑回二楼卧室,直奔衣帽间,挑选一套米兰高端定制版洋装,整理了下发型,又画了个妆,挑选了一个包,慌慌张张下楼。
一楼,罗美丝看见不过半个小时大变身的墨初鸢,忍不住说道,“还知道聆听教诲,这么打扮还有点玺夫人的样子……”
“婆婆,我出去了下。”
墨初鸢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风似得走出门外,去车库取车,开车去玺家祖宅。
具体路线,她不知,点开导航,输入大概位置,定位之后,开车驶离。
夜幕降临,初冬的冷风自车窗徐徐灌进来,刮在脸上,有些疼。
开夜车,她有些害怕,只有时刻保持脑袋清醒才能减少一丝恐惧。
玺家祖宅在城郊较偏远的地方,要走山道,她跟着导航的位置走,车下山道的时候,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山道蜿蜒曲折,车要经过一段泥泞之地。
她开车技术不错,但夜晚可视度有限,在一个路口转弯时,迎面而来一辆卡车。
她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做不出一丝反应,脑子里不禁地想象哥哥当年出车祸的惨烈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她啊的一声大叫,猛打方向盘,朝一侧山坡冲去,脑袋磕在方向盘上,痛到麻木,血,沿着额角缓缓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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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家祖宅。
玺国忠一身剪裁合体的对襟中山套装,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端起茶具上的茶盅,吹开袅袅上浮的热气,轻啄一口。
玺暮城走进装饰中式的堂屋,两边坐着玺盛天和玺盛天,以及一些玺家宗亲。
“爷爷。”玺暮城走过去,淡定唤道。
玺国忠五官端肃,脸上横布的皱纹,紧拧一起,加上严肃的表情,有些狰狞,嗓音肃冷,“暮城,让你和初鸢一起回爷爷这里吃顿饭,还需三请四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抱歉,昨天有事缠身,误了您的请,是孙儿不对。”玺暮城五官沉静,说话不疾不徐。
两边的亲戚都在看好戏。
“哼!那我问你,初鸢呢?她也有事缠身?”玺国忠瞪着玺暮城。
“昨天鸢儿身体不适。”
玺暮城敷衍,因为他知道说什么理由都是无用,如果一个人想杀你,不管你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些年,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在他们面前,假面顺从好过一切,甚至玺国忠让他在第一次带墨初鸢回宅那天跪下,他权当走过场,他们愿意看戏,他就给他们搭戏台子。
一旁的玺盛天开口,“呦!这么不凑巧?是不适,还是不愿意来?”
玺暮城眉目安静的像一潭冰湖,缓缓地开口,“大伯,凡事都有巧合,比如,您就莫名其妙的就卷入恒天集团的漩涡中,我收购恒天集团的股份,却不想把您注入恒天集团的股份一同收了,您说这巧不巧?”
哪壶不开提哪壶,玺盛天脸色骤然间煞白,一旁几位玺家宗亲,无不交头接耳。
睿智如玺暮城,他一向沉稳,不会轻易与人正面反唇相讥,更何况,玺盛天是他的大伯。
他此举,也是为了惊醒四座,眼睛都放雪亮点,压在别人身上的宝,到底是亏损还是双赢。
但,从这些宗亲的反应中来看,果然,玺国忠有意压下此事,庇护玺盛天兄弟俩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惊讶。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天,而后,脸色难看的看向玺暮城,“暮城,坐下吧。”
“是,爷爷。”
玺暮城淡然沉坐,端起圆桌上的茶,慢条斯理轻酌。
这时,玺盛超开口,“大侄子,据我所知,昨晚你可是陪着媳妇出现在凯丽酒店。”
玺暮城放下茶杯,缓缓地抬眸,唇角缓缓地展露一缕笑,“二叔,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消息还是这么灵通,您说的没错,昨夜我和鸢儿是在凯丽酒店,她们局里有个聚会,我借机认识下各个分局领导不是坏事,本想走个过场,便回这里,但鸢儿身体不适,就在酒店客房休息了。”
末了,玺暮城眉色突然锋锐,看着玺盛超,“交通局最近设卡的线路可是遍布各个路口,走私的车不知道被吃掉多少……”
玺盛超脸色一瞬青白,额头瞬间冒汗,急忙道,“我这也是关心侄媳妇……”
玺暮城轻蔑一笑,他一直知道,玺盛超在外私自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走货渠道,以及涉嫌走私,牟取暴利。
刚才仅仅试探,鱼儿便上钩了。
这些话,也是间接说于玺国忠听,他笃定,玺盛超这些烂事,玺国忠并不知情。
玺国忠瞪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脸色难看至极。
玺暮城不过三言两语便把他们老底揭穿,让他在宗亲面前简直颜面扫地。
“盛天,盛超,跟我来趟书房,暮城,你招呼客人。”
玺国忠哼一声,拂袖而去。
玺盛天和玺盛超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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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玺国忠看着身旁立着的玺盛超,气恨的一拐杖抡到他身上,“混账东西!暮城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玺盛超疼的咬牙切齿,“父亲,您别相信他,他是诬陷。”
“诬陷?非要等到暮城拿到证据,然后把你送到牢里,你才悔悟?”
玺盛超一听蹲牢,便怂了,“父亲,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玺国忠又一拐杖打过去,怒道,“在外成立公司,还不走正道,居然涉嫌走私,你是想毁了玺氏还是想让我早点咽气?”
玺盛超急忙道,“我也是被他打压的死死的,想自己拼一把。”
“滚!”玺国忠一刻都不想看到玺盛超。
玺盛超急忙退下。
玺盛天见玺盛超走了,立马道,“父亲,暮城昨晚敢拒您的约,太不把您老放在眼里了!”
“性急,浮躁,目光短浅,难怪在玺氏这么久无所作为!连自己的侄子都抵不过,还好意思在我这里嚼舌根?一天到晚就知道往自己腰包敛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兄弟二人和恒天集团那档子事若不是我压着,就凭暮城在董事会的地位和威信,联合董事会,将你们踢出玺氏不是难事,也就是他还对我有所忌惮,才放你们一马!”
玺盛天微躬身躯,“是,父亲,这事我们知错。”
“哼!”玺国忠端起的茶盅扔在一旁的圆桌上,发出清脆一声,茶水沿着桌缘流淌而下,“没出息的东西!既然做了就把狐狸尾巴给我藏好!这点伎俩对付他,真当他是傻子?他可比他父亲玺盛林阴沉多了,别看他现在对我顺从,鸟儿翅膀硬了,早晚要飞的。”
“当初还不是您将从国外归来的他推到那个位置的?如今埋下这么大的雷,轻不得重不得,整个玺家都快成他囊中之物了。”
“混账!”玺国忠瞪着玺盛天,“你懂什么?当年他父亲玺盛林死之前,留了一手,遗嘱由律政检公证,由玺暮城继承玺氏,如果期间玺暮城出现任何意外事故或是死亡,玺氏所有资产捐献公益,况且,他还掌控着一份对我来说事关重要的文件,那时候,董事局一些股东多数跟随玺盛林,我能保住在玺家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玺盛天走上前一步,殷勤的给玺国忠倒了一杯茶,“父亲,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这么重要?”
玺国忠双目蕴怒,“不该问的别问,虽然我现在掌控玺家和玺氏大部分权利,但你们兄弟俩一再给我添乱,早晚会被踢出玺氏,到时候,我想保你们都保不住,平时都给我收敛着,暮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且,你们争斗,若是使玺氏受到重创,第一个不放过你们的不是他!是我!”
玺盛天连连点头,又道,“不过,他好像对墨初鸢好像挺上心的,以前,借助应酬,明里暗里给他安排过不少女人,他小心谨慎从来不沾,现在好像对这位倒是不同,而且……”玺盛天笑了下,“昨晚暮城的确是为了她才推了回祖宅的约,可见,他对墨初鸢非同一般。”
玺国忠烟白的眉毛紧皱,握住茶盅的手紧了几分,“再厉害的人,一旦有了牵绊,便是弱点。”
“墨氏并非大公司,但暮城当初非要娶墨家千金,也不知道其中对他有什么好处?”
玺国忠看着玺盛天,“你们连这个都没弄清楚,我倒是很庆幸这些年玺氏没交到你们手里,早晚给你们败光。”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