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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意见。”欧阳钊笑眯眯的回道。
岳连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懂过欧阳钊。
从前欧阳钊脸上也常常带着笑容,看起来温和亲切,不知他以此俘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但他现在看来,却感觉欧阳钊高深莫测,令人完全看不懂。
此地地方开阔,空气也清新怡人,但岳连总觉得这里气氛压抑,他不禁开口问道:“景王殿下,你叫属下来到底有什么事?”
“很简单。”欧阳钊起身俯视着他,“我要你做内奸。”
“内奸?”岳连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已十分不善。
原本他以为欧阳钊是个良善之人,没想到他们都被欧阳钊的表象给欺骗了,他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
“是,”欧阳钊很爽快的承认了,“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对你没有半点要欺瞒的意思,所以你如果跟我合作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助我当上皇帝,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岳连只觉得荒谬:“景王殿下,你太高看小的了,小的只是一个奴才,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您的青睐呢?”
岳连咬牙切齿,欧阳钊却浑然不觉,只当是她的谦词:“你太谦虚了,就凭二哥对你的态度,他定然十分重视你。”
自然,如果岳连背叛了欧阳铎,欧阳铎肯定会大受打击。
只是想想欧阳铎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岳连感觉后背一凉,他必须得承认,欧阳钊看人的眼光的确不一般,他从欧阳钊脸上没有看出说谎的迹象,欧阳钊说的是真话。
“景王殿下看到的只是假象。”岳连深深的叹了口气,状似不甘道,“其实太子真正重视的人景王殿下你也很清楚是谁,齐程比属下跟在太子身边的时间长,又十分忠心,他才是太子最信任的人,景王殿下你找错人了。”
说罢他不想再与欧阳钊纠缠下去,起身便想走,却被欧阳钊给拦了下来。
“你不愿意?”欧阳钊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最根本的问题,说到底岳连只是不愿意,这些都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
欧阳钊既然都戳破了,岳连也懒得再演下去,索性爽快的承认了:“是,我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太子的,殿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越过欧阳钊便走,这回欧阳钊没拦他,却突然凉飕飕的来了句:“你确定不会后悔?”
岳连侧身看向他,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
欧阳钊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岳连斩钉截铁道。
从来天启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和欧阳铎绑定了,欧阳铎好他就好,欧阳铎如果败落了,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岳连是绝不会做这种损人还不利己的事的。
“是么。”欧阳钊垂下眼帘,睫毛投下的阴影笼罩在他俊美的脸上,“但愿如此。”
岳连只觉得如今的欧阳钊十分陌生,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
他转身只想离开,这时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他身前,吓他一跳。
岳连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之前那个男子,欧阳钊口中的施绪杰。
岳连冷静下来,一旦他死了欧阳铎肯定会派人大肆搜查,他还没有到对欧阳钊致命的地步,欧阳钊完全没必要除去他徒留下一个把柄。
果然,施绪杰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从这走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到太子府,岳连便欣然答应了,施绪杰将他又送回到之前的那个小巷,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岳连慢慢走回了太子府,一路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欧阳钊的真面目告诉欧阳铎。
从欧阳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欧阳钊的真面目,才会一直对他那么友善。
他知道欧阳铎一直很珍惜自己的兄弟,他倒不担心如果他告诉欧阳铎,欧阳铎会不会相信。
但这势必会引起欧阳铎对欧阳钊的猜疑,他们俩的关系也势必无法回到当初。
岳连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欧阳铎。
接下来的几日,岳连都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但日子十分平静,欧阳钊的话仿佛只是那一日他的错觉。
“我拆了。”岳连说罢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欧阳铎胸膛上的纱布。
“嘶。”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欧阳铎忽然吃痛的嘶了一声。
岳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神色不安道:“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没有。”欧阳铎双手枕在脑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带笑意的看着他,“看着你就不痛了。”
岳连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脸颊悄然红了起来。
欧阳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学坏了,现在居然也会调戏人了。
他低下头不再看欧阳铎的眼睛,迅速而小心的拆开了纱布,仔细看了看欧阳铎的伤口,欣慰的笑道:“伤口恢复得很好,再过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了。”
欧阳铎的恢复能力比平常人要好得多,现在看到欧阳铎的伤口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这时齐程道:“太子爷,敏答应传了消息过来。”
“等一下。”欧阳铎立刻站起身,岳连帮着他穿好了衣裳,两人一块走到了齐程面前。
看齐程的神情此事似乎有些不妙,见欧阳铎出来,他便拉着人到那头悄悄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岳连疑惑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欧阳铎才返回来。
“怎么了?”岳连神色不解的问道。
欧阳铎挑了挑眉,道:“听闻宫里最近闹鬼。”
闹鬼?
岳连愣住了。
欧阳铎微微颔首,他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听说最近宫里一直在传闻闹鬼,经常有宫人看到许多不干净的东西,闹得人心惶惶,诚和帝知道此事怒斥了许多人,但仍然无法阻止流言越传越广。
就连李荣华都被吓到了,众人顿时更加恐慌,毕竟就连贵人身上的贵气都没办法驱赶这些东西,那他们做宫人的岂不是更容易碰到?
敏答应倒是还保持着先前的冷静,她敏锐的发觉其中有些东西不对,便派了人悄悄向欧阳铎传话。
岳连第一反应就觉得很可能是欧阳钊搞的鬼。
欧阳钊曾经放话说要让他尝到后悔的滋味,现在看来这一切和欧阳钊脱不了干系。
岳连抬头,不经意的对上了欧阳铎的视线。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闹鬼这件事都已经在宫里掀起轩然大波了,如果诚和帝不处理,只怕会引起更多的非议。
欧阳铎远远眺望着皇宫的方向,缓缓道:“父皇请了法师。”
岳连愣了愣,这是要在宫里做法?
“嗯。”欧阳铎微微颔首,“我们也得去。”
岳连蹙眉,越发怀疑这是欧阳钊的陷阱,欧阳钊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但说归说,他们还是得去皇宫的。
皇宫里众人都围到了平日专门用来做法的宫殿,虽然人多,但众人碍于诚和帝在这,也不敢多说什么,简直安静诡异到了极点。
岳连好奇的看着摆好的祭台,很快,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把桃木剑走到了诚和帝面前,朝他行了行礼道:“草民参见皇上。”
“请起。”诚和帝神色严肃。
中年男子也正色的走到了祭台前,嘴里念叨着奇怪的类似于咒语的东西,犹如跳大神一般挥舞着桃木剑跳来跳去。
然而气氛却变得严肃了起来,众人都紧张的看着中年男子,一心希望他将这宫里的冤魂都驱除掉。
宫里这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的人太多了,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那么一点不干净,谁都不希望有冤魂来找自己。
气氛被渲染得十分诡异,这时中年男子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瞪向了一个方向。
“怎么?”诚和帝沉声问道。
男子在诚和帝面前跪了下来,神色惶恐:“草民……不敢多言。”
“说!”诚和帝神色不耐,这可是关系到皇宫安宁的事,哪还容得他不说?
“草民刚才施法,发现……发现宫中鬼怪作祟,是因为太子府内有股邪气……”男子说着额头上滴下了几滴冷汗,身子也有些瑟缩。
“铎儿?”诚和帝转头望向欧阳铎,神色难以置信,“道长,你是不是弄错了?”
岳连注意到男子眼底划过了一抹精光:“不,皇上您误会了,草民虽然指的是太子府,但不是说太子殿下就是邪气的来源,太子府内还有其他许多人。”
说罢他意有所指的望向了岳连,像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灾星似的。
诚和帝怀疑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岳连身上。
岳连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如果真的是他身上带有邪气,这些日子来他和欧阳铎都没有进宫,又是如何将邪气带进皇宫的?
只是诚和帝现在神色都隐约透着紧张,他自然是害怕这股邪气的。
人一旦被自己的主观影响,就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夏懿琨!”他转头便道。
先前一直在诚和帝身边的老太监立刻站了出来,毕恭毕敬道:“老奴在。”
“去!”诚和帝吩咐道,“去把太子府的人都叫到宫里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身上带着邪气一直侵扰铎儿的安宁。
“皇上,不必如此麻烦。”这时那名所谓的道士又开口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岳连身上,“依草民来看,这位大人身上像是有邪气存在的痕迹。”
“哦?”众人齐齐望向岳连,岳连神色镇定的望向了道士,果然他还留着后招,“不知这位大人可否让草民检验一下?”
欧阳铎转头看着岳连,拳头握了又紧,最后还是将想护着岳连的欲望给压了下去。
“嗯。”岳连微微点了点头,道士眼底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紧接着便叫人端了一盆水来,又拿了一根针在岳连中指指腹上狠狠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