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交锋

软小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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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分明是在指责连玥没有教养,若果真过几日齐皇后指了教养嬷嬷去了太子府,连玥这张脸也就不用要了。

    连玥便想起身辩解,却被欧阳铎给按住了。

    “哎呀,太子妃可别劳动了。”常太医眯着眼,摇头晃脑地说道,“太子妃虽然未曾有身孕,但福王这一下子可撞得不轻呀,太子妃回去之后还是好生歇着。这至于葵水一事,恕老臣直言,太子妃是不是平日就葵水不准?”

    诚和帝和福王已经回避了出去,连玥便脸色羞红,不停地冲着欧阳铎使眼色,示意欧阳铎出去,可欧阳铎硬是当做没看见,连玥便只好咬着唇,轻声道:“太子爷,劳动您出去把重阳叫进来吧。”

    齐皇后却板着脸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子妃要太子叫了重阳进来,是想将这件事情闹大吗?难道太子妃还嫌不够丢人吗?”

    “母后,”欧阳铎忽然正色道,“此事并不怪太子妃……”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齐皇后立即尖声打断了欧阳铎,“不怪太子妃,难道太子的意思是要怪福王了?”

    “咳咳咳……”常太医忽然咳嗽了起来,“皇后娘娘,老臣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齐皇后压抑着怒气,沉声道:“常太医有话直说便是。”

    连玥就禁不住想,要是日后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后,遇到了常太医这种人,会不会还会像齐皇后这样保持这么好的涵养呢?该不会是早就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吧?

    “皇后娘娘,恕老臣直言啊,太子妃这一下子可真的是被福王撞得不轻呀……这福王殿下……”

    “常太医!”常太医的一番话顺利地把齐皇后的怒气转了一个方向,“医者仁心,你说话要过过脑子!福王是个糊涂人,难不成你也是个糊涂人?今日之事,能怪那帮狗奴才,能怪庆城,能怪太子妃,单单不能怪福王!庆城明知道福王是个糊涂的,为什么还要来招惹福王?太子妃心里也明白,怎么就不知道躲着福王一些?你一个做弟妹的,对自己的大伯子拉拉扯扯的,这像话吗?现放着连大人和连夫人就在外头儿,本宫要不要请了他们进来评评理,看看你这个女儿是怎么做人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他弱他有理”之“熊孩子父母”升级版么?

    欧阳铎就要开口,被连玥一把给攥住了。

    连玥忍着小腹处的阵痛爬起来跪在了贵妃榻上:“母后训斥的是,儿臣今日的确是莽撞了,不该眼睁睁地看着福王争抢庆城的生辰礼,也不该让庆城将生辰礼收起来,就应该把那支尖利的簪子让给福王,让福王拿着玩儿去,让福王划伤自己去,更不该拉福王起来,就应该让福王躺在冰冷的地上不顾体面地嚎哭……”

    “太子妃!你说话可要仔细了!”

    齐皇后怒不可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不是成心想要气死本宫!”

    “哎呀,母后,这个罪名儿臣可不敢当!”连玥连忙诚惶诚恐地道,“母后明鉴,方才可是母后指责儿臣行为不检点的啊,儿臣身为弟妹,的确不应该去拉大皇兄起来,小满一个人也拉不动,当时兰章也在哭,大皇兄身边也没有跟着伺候的人,母后指责儿臣不应该碰大皇兄,这可不是在教儿臣要眼睁睁地看着大皇兄躺在冰冷的地上打滚么?”

    齐皇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还顾及着身份和体面,连玥相信,齐皇后当场就想掐死她。

    恰在此时,福王在门外听见里头的动静,忽然就冲了进来,一下子抱住了猝不及防的齐皇后,嚎啕大哭,将齐皇后撞了个趔趄:“母后!呜呜呜!太子妃坏!太子妃欺负我!妹妹坏!妹妹也欺负我!”

    齐皇后立时就软了下来,抱着福王就开始“心肝儿肉”地乱叫,又一个劲儿地问福王,到底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玥是真的害怕福王把连珏踹他的事情说出来,立马道:“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吗?兰章还是个小孩子呢,能把大皇兄怎么着?您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兰章哭得眼睛都肿了,就是兄妹两个人吵嘴,能怎么着?”

    “你闭嘴!”齐皇后怒道,“我儿从来不说谎,若不是你们真的欺负了他,他又怎么能委屈成这个样子!”

    连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知子莫若母,看来人家齐皇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真的了解得彻彻底底的了。

    “乖儿,你告诉母后,到底太子妃和庆城有没有欺负你?”

    “是妹妹!”福王哭道,“是妹妹欺负我!母后,妹妹坏!我不要妹妹了!把妹妹抓起来打一顿!狠狠地打她的板子!”

    出乎连玥的意料,福王竟然轻轻松松地放过了罪魁祸首连珏,反而把事情都推到了清白无辜的庆城公主身上。看来这个福王的脑子真的是不清醒了。

    齐皇后瞪着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厉声问道:“太子妃!福王所言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包庇庆城,帮着庆城一起欺负福王!”

    连玥委屈极了,要说刚刚谁没有欺负过福王,那也就是她连玥了啊!

    “皇后娘娘!”欧阳铎忽地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慎言!”

    “你叫本宫什么?”齐皇后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捂着自己的胸口,“太子,你叫本宫什么?”

    “母后!”眼看着欧阳铎就要张口说话,连玥立马拉住了欧阳铎。我的乖乖啊,这个时候可不能让欧阳铎说话啊。

    本来不过是兄妹之间的争吵,要是欧阳铎和齐皇后之间也发生了争执,这事儿就要闹大了。外头还有那么多权贵大臣们呢,尤其是那些御史们,逮着这个机会肯定要大做文章,到时候欧阳铎这个好不容易重新入朝的太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作为欧阳铎的合作伙伴,连玥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后息怒,太子不过一时口误罢了。太子心直口快,为人耿直,这么多年,难道母后还不知道太子的为人吗?此事千错万错,都在儿臣的错,还请母后息怒。”

    连玥咬咬牙,将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断的。不是她来背锅,就得是欧阳铎或者庆城公主来背锅,这两个人连玥都惹不起,算来算去,连玥发现自己谁都惹不起,那只好自己扛起这个大黑锅了。

    可惜齐皇后偏偏就不让连玥如愿:“太子,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本宫对你如何?你卧病在床,本宫每日督促常太医为你治病配药,又恐你身边伺候的人不周到,将本宫的左膀右臂吴氏送了你。你虽非本宫亲生子,但本宫待你胜过亲生!太子,你今日这般对待本宫,实在是太让本宫寒心了!”说罢便掩面而泣。

    福王好像也感觉到了齐皇后的哀伤,一改方才嚎啕大哭的样子,抱着齐皇后便一个劲儿地追问:“母后,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母后,你为什么哭呀?”

    齐皇后悲伤不已,抱着福王,期期艾艾地道:“钟儿,你弟弟不要咱们了?以后……若是你父皇有个万一……你我母子二人可怎么是好啊!”

    连玥皱了皱眉头,齐皇后此话真是字字诛心!这是把欧阳铎架到了火上啊!她不禁看向欧阳铎,只见欧阳铎满脸煞气,明显是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连玥心里这个急啊,欧阳多啊欧阳铎,你今儿个要是忍不住了,咱俩可都没有好下场!

    “母后,您这是怎么话说的?”连玥脸上就笑吟吟的,忍着小腹的疼痛下得贵妃榻,掺住了齐皇后,齐皇后满脸不情愿,想要甩了连玥,还没动作,一旁的福王忽然一拳将连玥给打倒在地,他跺着脚,狠狠地等着连玥,道:“下贱的小娼妇!让你来招惹我母后!”

    一室寂静。

    “你骂谁是小娼妇呢!”珠帘一阵乱晃,去而复返的庆城公主上来就冲到了福王跟前,紧紧地盯着福王冷笑,“大皇兄这规矩学得真是好!”

    转头逼问齐皇后:“齐娘娘,这就是您所谓的老实巴交的大皇兄?一个将弟妹推倒在地恶言中伤的大皇兄?真是笑话!这样的大皇兄也能称之为老实巴交的糊涂人!”

    齐皇后想来也没有料到福王会忽然暴起,顿时就有些语塞:“这……这钟儿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啊!这一定是那些天杀的奴才!”

    欧阳铎早就冲过来将连玥抱了起来。

    连玥受宠若惊,伏在了欧阳铎怀中,伸出手拉了拉庆城公主:“你怎么回来了?”

    庆城公主冷冷地道:“都给本宫滚进来!”

    珠帘一撩,莲房姑姑带着霜降和重阳进来了,重阳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还不快去给二皇嫂更衣!”

    连玥便看到重阳怀中抱着她此次进宫备用的礼服,霜降怀里也抱着一套细布里衣,心里便有一股子暖流缓缓流过。

    欧阳铎二话不说,抱起连玥就往暖阁后头走,莲房姑姑忙带着霜降和重阳跟上去。

    走过庆诚公主身边的时候,庆城公主忽然道:“重阳,你给本宫记好了,日后,若是再让本宫知道你进得宫来,竟然丢下了皇嫂,往雍和宫里去,或者还和雍和宫里的人来往,就别怪本宫不记从前的情分!”她面无表情,眼底的纯真荡然无存,“你最好牢牢地记住了!”

    重阳低了头,吓得身子都哆嗦了。

    庆城公主转了头又吩咐小满:“跟进去伺候着!”

    暖阁里就剩下齐皇后和常太医、福王几人,庆城公主又眯起眼睛笑:“方才大皇兄那话是跟着谁学的呀?大皇兄,你不要害怕,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一会儿齐娘娘一定将大皇兄身边的那些个奴才都拔了舌头,打断了腿去!再让他们教坏大皇兄!”

    齐皇后眼睛红通通的:“钟儿,你不要怕,讲给母后听,母后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庆城公主低了头,嘴角带出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