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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祁煊来到魔界,避开守在蛊牢的魔兵,直接潜入蛊牢,穿越围墙,旋即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树林当中,放眼看去,是没有路径的幽深丛林。
他猜,自己进入了蛊牢的幻境,当然,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蛊牢与夔燮术都是域魔所创,蛊牢坚不可摧,而河东妖的白骨承载着夔燮术大部分的邪恶力量,唯有将它置于蛊牢里的摄魂珠内施法摧毁,才能免于灾祸。
他在丛林深处走了一阵子,便察觉了端倪,下意识停下脚步,微闭眼睛感受拂面的清风。
他发现,无论自己走到何处,风向始终朝着一个地方,而且,这“风”并不寻常,拂在脸上有怪异的感觉。
不,这并非是清风,而是摄魂珠的气流。
“风”之所向,就是摄魂珠之所在。
陌祁煊触电般睁开犀利的眸子,顷刻间顺着“风向”转移另一处树林,穿过迷雾,便看见悬浮在半空中的碧绿珠子。
他轻敛眸色,稍微抬手,不一会儿,一根白骨出现在他的掌心,掌心逐渐汇聚仙气,借助仙气将白骨推送到摄魂珠里头。
蛊牢外,察觉到摄魂珠的异动,修驰狱阴翳的眸底浮上半分得逞的亮色,唇畔轻勾娟狂的笑弧。
两千年前,他闯入灵鹫山,试图向灵鹫山的主人探查阎七的身世,然并未来得及问到她的信息,意外得知自己乃域魔的转世,并且知道了有关河东妖与夔燮术的关系。
花了一千年,才寻到河东妖,将他斩杀,并把他的白骨藏于寝殿之中。
为的就是等待夔燮术重合之日,将他蕴藏着玦光石力量的白骨放回完整的夔燮术里,施法毁了夔燮术取回玦光石。
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办法。
还有另一个办法,在得不到完整的夔燮术时,仍能取回玦光石。
当年,灵鹫山的主人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一件东西,是他七万年前的遗留之物,能助他夺回玦光石。
然是什么东西,却没有说。
这千年来,除了设法夺取另外半部夔燮术,就是寻找那个可以助他在没有夔燮术的情况下都能夺回玦光石。
直到前不久,阎七闯入蛊牢,让他突然有了感应,在她与“墨之阙”逃走之后,他进入蛊牢查探。
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寻找了千年的东西,就是这蛊牢!
只要将河东妖的白骨置于摄魂珠内,就是可以重炼玦光石,当然,也可以毁了它。
在“墨之阙”进去之前,他已经在里边动了手脚,只要“墨之阙”将河东妖的白骨放到摄魂珠里,摄魂珠的结界即刻启动,让“墨之阙”没有摧毁他的机会。
如今摄魂珠有了异动,估计是“墨之阙”已经将河东妖的白骨放到了摄魂珠里头。
修驰狱冷冷低笑,旋即化作一团黑气潜入蛊牢里,一袭黑袍的他横空出现在丛里中,脚跟着地的同时汇聚魔气注入剧烈闪烁的摄魂珠。
陌祁煊冷冷瞧了他一眼,旋即增加仙气往摄魂珠输入仙气。
“呵呵……”修驰狱阴险冷笑两声,揶揄道,“墨之阙,你也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时候了。给本尊送来这么大的厚礼,本尊该如何感激?”
陌祁煊脸上的表情不咸也不淡,应声道:“本尊也谢谢你,鼎力相助。”
闻言,修驰狱忽然察觉到端倪,这摄魂珠里竟察觉不到半点夔燮术的气息,按理说,河东妖的白骨蕴藏着玦光石的力量,夔燮术的气息极盛才对。
“河东妖的白骨并不在此珠内。”陌祁煊随后应了声。
修驰狱紧皱眉头睨向他,并未收回注入摄魂珠的法术。
陌祁煊看了眼他复杂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表情,解释道:“放到珠子里的,只不过是本尊的一道仙气。”
事实上,一开始他的确打算直接将河东妖的白骨置于摄魂珠内,将它彻底毁灭。
然而,刚进入蛊牢的时候,就察觉了端倪。
他记得自己曾经进入过蛊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进来,但映象还颇为深刻,映像中的蛊牢并非一片绿野,而是铜墙铁壁、机关处处。
之前自己并不受这蛊牢的影响,如今却进入了幻境,证明摄魂珠的力量加重了,换句话说,域魔的转世,修驰狱已经发现它的存在,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局。
所以,后来他并没有将河东妖的白骨置于摄魂珠之内。
只是,他将自己幻化的白骨推送到摄魂珠之时,忽然感应到摄魂珠内有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
如今施法,他就是想探查究竟是哪位故人,被投进了蛊牢,葬身于摄魂珠里。
“看来,本尊还是小瞧你了。”修驰狱轻沉眸色,旋即收回法术,脸色并没有过多的失策之色,别有意味诡秘道,“只是,既然你来了,本尊岂能怠慢。”
话音刚落,蔚蓝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丛林中刮起骇人的凛风,“刷刷”树上绿叶成片扫落随凛风形成逆流漩涡。
陌祁煊眸色微紧,迅速收回法术,汇聚仙气抵御扑袭而来的煞气。
夔燮术的气息,前所未有的猛烈!
竟忘了这蛊牢还是域魔的驱动器,它可以增强夔燮术的十倍功力,而且,他身为仙家,法术在这里会受到大大的抑制,相当于修驰狱增强了百倍的功力。
修驰狱阴翳的眸子里折射志在必得的锋芒,冷声道:“本尊就赌,此刻,河东妖的白骨就在你身上。”
萦绕着夔燮术的狂风如翻腾的海浪,拍打在陌祁煊的身上,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旋即触发了他体内的魔气。
坞渝载着阎七来到了蛊牢上方,蛊牢外的魔兵看见这只火光灼灼火凤凰,迅速提起法器。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阎七凌厉拂袖,将他们扫倒在地上。
“你切莫进去。”她留下一句话,轻展臂跃腾空而起,继而俯身飞入蛊牢里。
在她进入蛊牢的一瞬间,她、陌祁煊、修驰狱三者体内气息顷刻间像被雷击一般错乱。
轰然闪过一道白光,他们仨不约而同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顿时昏阙过去。
另一边,昆桐六仙兵分两路,毕寒、华跌与竹星子前往骨宫营救阎七,御长兴和断手、冥蛊前往魔宫,对付“五皇子”。
御长兴他们来到魔界阳城上空时,忽然被白衣老者拦截了去路,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老尊圣君身边的东邑君。
他们下意识警惕起来,难道是老尊圣君知道他们要私自对付“五皇子”,特意排他来阻挠?
御长兴轻摇折扇,看向前方的东邑君,莞尔笑问:“东邑君,为何到这来了?”
东邑君打量了两眼御长兴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略添了半分疑惑,经过上次桑歌一事,他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对着自己,要么是演技太好了,要么就是毕寒和阎七没有将事情转告他。
顿了会,东邑君才一脸诚恳的说:“本仙此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冥蛊轻敛眸色,试探问道。
东邑君先后扫视他和断手,最终把目光定格在御长兴身上,略带抱歉道:“前段时间,因为私念,与娥清仙子联合,将摄魂术施加在格桑城城主桑歌身上。”
闻言,冥蛊和断手骤怒,浑身煞气涌现,不约而同指向他叱喝:“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害长兴和桑歌差点丧命!”
桑歌一事不久后,毕寒曾提醒过他们要谨慎老尊圣君身边的东邑君,说他心怀叵测,但并未说与此事有关。
估计是毕寒担心他们知道原委后会直接杀到九重天,找东邑君算账,才刻意隐瞒了。
御长兴浑身的气场也跟着变化,但相对于他俩而言,体内的杀气沉敛了些许,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此刻他突然坦白,绝非偶然,必有后续。
东邑君看了两眼神色并无太大变化的御长兴,紧接着说:“其实,此事本仙是受少尊引导而为。
“你胡说什么?”冥蛊睨向他,冷声责备。
“胡说?”东邑君侧头看向他,不以为然冷哼道,“若非少尊透露,本仙如何知晓御长兴与格桑城城主受鬼海经纶诅咒一事?”
他虽身为老尊圣君的护法,但一般老尊圣君跟陌祁煊谈论事情的时候,他都不允许在场,除非有事吩咐去办,才会被召见。
然而,那一次,他俩谈论御长兴跟桑歌之事的时候,却没有让他退下。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御长兴和桑歌受鬼海经纶诅咒一事。
他认为是他俩暗地授意,于是才放胆去对付桑歌和御长兴。
然,上次被毕寒抓到九重天的时候,老尊圣君表面上护了他,待毕寒离开后,却将他囚禁了遽峰的地牢,进到那里,一般就是待死的命运,估计是老尊圣君怕昆桐七仙知道此事,才想杀人灭口。
趁老尊圣君离开遽峰,他逃了出来,但心里噎不下这口恶气,特意来揭发真相。
沉默了片刻,东邑君目露被利用的恨意,紧接着说:“兴许你们还不知道,少尊渡劫的任务,就是杀了你们!若是少尊要娶阎七,你们昆桐七仙是不允许存在。少尊为了迎娶阎七,才借我的手铲除你们!”
“……”闻言,他们仨不由得心下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