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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冥币
外面一个小丫头匆匆跑进来，云锦绣识得她，正是上一次叫嚷着祠堂内闹鬼的小槐。
“老夫人不好了，星露院出了事！”
几乎每一次只要这个叫小槐的丫头出来，就准没好事。
云锦绣把她当成了晴雨表，如今一看到她来，便知道一定有事。不知这个丫头是寒氏的人还是怎的，不过以后必定能瞧出来。暂且先放她一马。
“哦出了何事？”云老夫人沉得住气，甚至慢悠悠地夹了口菜，这才转抬声问道。
“死了人。”小槐目光闪闪烁烁地看了眼云锦绣，这才回禀道。
上次是出鬼，这次是死人。
果真是没好事呀。
云锦绣勾唇一笑，对上小槐再次送来的目光，深问，“谁死了？何时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似乎没想到四小姐会突然问这么多。
小槐有些无措，但还是慢悠悠地把事情说出来。
云锦绣内心的疑惑简直消失怠尽。
小槐能够如此清楚星露院的事情，这个小丫头真正的主人，已经不需要再去思考。
不过星露院死的那个丫头，实在是匪夷所思，连老夫人都皱起了眉头呢。
“祖母，用罢了饭要不去看看？”云锦绣正愁着找不着茬，这不，寒氏就送上了门。
星露院一个小丫鬟死，实在不值得一提。
但是寒氏却为此而吃不下饭，老夫人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用罢了饭去瞧瞧她，倒也是一种仁义。
慕铭院内掌着灯笼，幽幽的光照亮了眼前的这块小小的空地。
前面有丫头执着灯笼，朝着星露院赶去，云锦绣扶着老夫人跟在后面。
不一会看到阴森雾绕的星露院，老夫人止住了步伐，拿手一掩鼻子，“这是什么，弄得烟薰火绕的。莫非还要给那个丫头给烧纸不成！”
“许是寒夫人对丫头有了感情，所以才会如此。”青莲在旁边小声地回道。
“哼。真是不像话！”
堂堂相府怎么能给一个低贱的丫头给烧纸，莫不是接下来还要把那丫头送到祠堂供着去？
老夫人跟着进去，进了星露院才发现这里面还真是热闹，自己的儿子云修庸早已经到了。
原来他在，还纵容寒氏烧什么纸，真是晦气也太放肆。
“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走上前，云修庸看到行了一礼，把事情说清楚。
“让人把这火灭掉！”
寒氏坐到一旁，烧纸的是一个嬷嬷，嘴里面念念有词。
云修庸为难地阻止道，“寒氏吃饭不行，睡眠不好。许是因为这个丫头的死在缠绕着。母亲，便让她把纸都烧完罢！”
他们说的那个丫头，自然是指墨儿。
只不过墨儿是云荣萱的丫头，现在却克到了寒氏，这还真是稀奇。
放眼看去，这整个院子里面没有云荣萱，而云锋霖也不离开。只有寒氏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跟在云修庸身边的人，除了余夫人之外还有几位姨娘，每一个人脸上神色各异，但在被烧着的冥币火光之下，跳跃出一种格外的晦暗不明之色。
“四小姐，您也过来给墨儿烧一顿纸吧。她死得好惨啊！”那齐嬷嬷泪涟涟的一张脸，若是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是她女儿死了。
云锦绣闻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火盆，转而朝青莲看去。
“哪有丫头死后，要小姐们烧纸的。齐嬷嬷你是过浑了吧！”青莲胆大，当着老爷和老夫人的面，她也敢骂。
只不过齐嬷嬷给墨儿烧纸，那是应了老爷允许，现在被骂。自然也是在打老爷的脸。
云修庸听了这话，当场就不高兴了，冷冷地瞧过青莲，转而落到云锦绣脸上，“虽是嫡小姐，但这是府内的家事。死者为大，烧一两张纸，如何不可！”
哪怕是死掉的丫鬟，也是死者为大。
这在云修庸看来没有半点问题，相反寒氏那副可怜相，倒使得云修庸心头大为怜惜。
近日来他已经极少去如意院，而是常往星露院来。因着浩然侯在朝堂常常走动，而寒氏也比以前懂事得多。这两相交加之下，云修庸便决定不再过于冷落寒氏。
而如今寒氏被魂鬼缠身，他自是要前来。
所以云锦绣的丫头说出这番话，云修庸不会怪那丫头，而只是会把账算到云锦绣头上。
青莲听了这话，不敢再多说，不由地退下去。
云锦绣看了眼老夫人，却见她沉着神色，并没有打算训斥云修庸之意。
轻轻吸息一声，云锦绣无奈，只好盈盈上前，边说道，“好吧。既然父亲让我拜祭个丫鬟，那我也只好从命。”
云锦绣走到火盆前，院子内的烟火越发的滚滚起来。
她朝着云修庸看去，却转而说道，“不知父亲可为墨儿烧纸了？”
若是堂堂一朝丞相，竟为府内一个丫鬟烧纸，呵呵传出去，不定多精彩绝伦。尤其是在朝堂之上，估计云修庸想要再坐稳相爷之位，都难。
这般想法，身为丞相的云修庸焉能不知？
他怒形于色地盯了眼云锦绣，紧抿着唇，却没有说话。
瞧得出来，他生气了，并且故意表露出自己生气的事实。
“好吧好吧，父亲之命不可违。锦绣今日便烧这个纸。”云锦绣耸耸肩一副无所谓样子，也不再去追究云修庸的答案。
走到火盆之前，齐嬷嬷还在低泣，好像死得真是她女儿一样。
“嫡小姐，这是您的纸，请填进火盆。”齐嬷嬷一边哭还一边把另一边摆放着的未动过的冥币，递到云锦绣的手中，“请用。”
看了一眼那冥币，与齐嬷嬷烧的一模一样。
云锦绣伸手，指尖轻轻触一下，却突然收手，目光紧盯着齐嬷嬷，“这是什么？”
“冥币呀！”齐嬷嬷见问，连忙转过脸来，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曝露在云锦绣的面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云锦绣，“四小姐连这个都不识得吗？”
有一种撒谎是目光闪烁，当对方心中有鬼时，她会不敢看你的眼睛。
但还有一种撒谎是对方直视你的眼睛，并且紧紧地盯着看。这表示她心中有鬼，但却想通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示自己没有说谎，同时观察你的表情，然后再加以进行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