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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告急的讯号?!
所有护法的长老修为都在分神初期以上,位列前五十更有不少已至分神中期,君逸炀手中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手,可以同时让数十奉职的长老告急求支援?
江烬雪腾身飞上了半空,忽然瞪大了眼睛。
方才还宁静的山林,此刻已是漫山遍野的灰衣人,多得数不胜数,如灰色的人潮,甚至淹没了山林翠绿的本色,淹没了奉职长老们奋力搏杀的剑光。
殷旧溟的……灰衣死士!
江烬雪突然看向下方,大喊一声,“沉玉!擒王!!”
她的本意是指拿下殷旧溟,可沉玉执着剑,听到喊话,身形一闪向着君逸炀攻去。
君逸炀飞身掠向后方,身边还有十几个护卫挡在他前面,天罗宫留守的妖修弩箭四射,却被护卫们挥剑挑开,而只要没有伤及君逸炀,那些护卫并不主动出击。
下方随着长老们的攻击,一道道灰烟四起,长老们修为不低,那些灰衣人成片被斩杀,可又能迅速重新将长老们的身影淹没。
他们可以拖时间,既然有备而来,那些灰衣人可以连绵不绝……阵法未必拦得住灰衣人,殷旧溟也熟通阵法之道!
而殷旧溟玩过的招数,江烬雪是见识过的,她曾在殷旧溟身边学过毒术,那些灰色的烟尘中可以参杂很多毒药,包括……龙血兰香!
绝不能让灰衣人靠近九幽崖!
江烬雪祭出无音莲华,融白的光芒徐徐洒落,梵音低唱,自莲心升腾一缕血红的火苗,刹然崩散坠&落半空,一时间,天地之间犹如火雨降临,细如牛毛般的火苗一缕缕落在那些灰衣死士身上,沾之即穿,灰衣死士顷刻化为飞灰。
火苗并不密集,速度也不快,下方众人纷纷闪避,地上荡起层层灰色的烟尘,如浓稠的雾气,风一吹,缓缓向着九幽崖涌去。
廉孟抬起头,顿时骇然,“律宗……佛修?!!”
地上的人纷纷腾空而起,沉玉回头看向江烬雪,眼眸中已说不出的激动,却还没说话,突然头一低,一口血莫名涌出,身一偏就要坠下去。
白宴离得最近,先拽了沉玉挂在身上,退到了江烬雪身后。
“沉玉,你的阵法……”江烬雪一回头,只见沉玉已有些奄奄一息,他自罚的伤刚刚好转不久,龙血兰香……君鸾辰的旧伤……
沉玉勉力睁开眼,也知道下方滚滚烟尘非同小可,艰难抬手,数道精光落在了九幽崖下,却仍旧艰难喘息道:“想办法,别让毒雾靠近!”
他的阵法可谓精妙,可以挡得住众人闯阵,一时半刻谁也接近不了九幽崖,但是,却挡不住无处不在的空气。
江烬雪将无音莲华抛向空中,晶莹剔透的花瓣在半空中片片飘开,化作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屏障扎在九幽崖下。
可紧接着,屏障之下就传来了剑气的轰击声,江烬雪不过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屏障破裂几乎近在眼前。
“席凛,找机会……”江烬雪话说一半就停住了,现在……杀了谁都没用。
以她的修为,就算没有人攻击,屏障也坚持不了多久。
奉职的长老们各各被灰衣人围攻得颇显狼狈,纷纷站在了江烬雪身后,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改风向!”江烬雪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动了,虽然这是最被动的办法,但能守多长时间……人,很难真正战胜万物自然。
而就在这时,殷旧溟停在半空中,身形一闪,与江烬雪只有几步之遥。
梵迦一闪身护在了江烬雪身前,看着那张从宽阔罩帽下显露出的脸,也一阵愕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旧溟没理会他,只淡淡看向江烬雪,忽然一笑,苍白的脸颊犹如薄冰,“你如今气运已逆天,我……送你个机缘。”
江烬雪面容冰冷,“殷旧溟,我以为我们不会是敌人。”
“我也希望不是。”殷旧溟的目光幽然恍惚,“但宿命难为,你的……我的……我能给你的……”
“我要的不是你给我什么,我要的是君鸾辰安然无恙!!”江烬雪咬着牙愤然道。
“但是……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恨他么?”殷旧溟说着,忽然莫名笑得阴冷,“别说什么澄清误会便能破镜重圆,破镜终该有裂痕,有些恨……也是该扎根在心里,与神魂相融的。”
江烬雪微微皱眉,莫名觉得心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那似乎好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存在里面无端的怨念,甚至……不太像是属于她的。
如果说她现在与君鸾辰是澄清了误会,但曾经在某个时刻,她到底有没有怨恨过君鸾辰,人非圣贤,偶有怨念却不至于耿耿于怀,怨过了也就忘了,人不都是如此么?
可那心境中……
殷旧溟似乎笑得很愉悦,但衬着苍白的脸,又显得鬼气森森,忽然缓缓出声,犹如咒语一般,“恩恩怨怨总有泾渭分明,恩是恩,怨是怨,岂能如过眼云烟?当怨得报,恩已偿,缘分才能终了……”
“住口!”江烬雪看了看脚下众人逆风之势,“你我之间斩不断的恩怨,不要牵连任何人,我江烬雪愿意偿还这份恩怨,你放过他,我求你一次,不惜任何代价。”
“我没说让你偿还恩怨,也没要你付出代价。”殷旧溟似乎被逗笑了,“我说了,送你个机缘而已。”
“我……”
话刚开口,只见殷旧溟毫无预兆的突然挥手,一道劲风就把挡在旁边的梵迦推了出去,虽下手并不重,也抓了一线机会,眨眼闪身到了江烬雪身旁,冷不丁摘走了她腰间的凤鸾轻羽。
“这东西我先替你保存。”殷旧溟一手捞住向下坠的江烬雪,凌空以利气割破了手指,刚要在江烬雪额头上画符,就被她一掌险些拍断了手臂。
“放开我。”
“放开你就掉下去了。”殷旧溟笑着,挥手又弹飞了数道孔雀翎,指尖的血在半空滴滴洒落,“别浪费了,我又不害你。”
“但你敢害君鸾辰……”
殷旧溟忽然贴了她的耳边,“害不害他皆由你,我送你去见他,他能不能走出九幽崖,全凭你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