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金山

玉秋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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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生抱着匣子,乌呆呆的问,“您不分给陛下跟黎王一点啊?”

    太后被她逗的笑不可抑。

    她就喜欢怎生这一点,整个人都傻透了,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看看,这一点贪婪的小心思都不加掩饰。不,掩饰了,只是没掩饰住。就像胖老鼠偷了蛋糕,只管藏头,不顾露在外头的大屁股。

    宋太后自己喜欢直来直去,是因为女人活到她这份上,已经有恣意的本钱了,可不是因为她傻。

    两个儿子大的大的四十五六,小的二十八 九,放到外头也是成家立业各自过活的时候了,所以她连管都不想管,随便他们怎么作。

    只有这个小闺女,欠了她爹的一世情,又是老来女,虽然狠心放到宫外,却是还得管上一管的。

    “眼皮子浅成这样,你是多么缺钱啊?”太后笑了一场,拿过怎生嘟嘴递过来的帕子擦眼泪,又开口喊王嬷嬷,“我就不去了,你带她去我的私库见识见识……”

    又扭过头去对怎生道,“将来这些也都是你的。”

    怎生这一日,竟觉得自己跟个气球一样飘飘悠悠的,脚不沾地。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追求应该不同了呢。

    怎么形容呢?

    就譬如一个普通人随便买了注彩票,一下子中了五个亿。

    那么,之前的工作还能算工作吗?之前的梦想还能算梦想吗?

    就算爱情不能一时半刻的寻找到,可房子呢,车子呢,舒适的生活呢?用钱能不能解决?

    能。

    钱,有时候比人可靠。

    有了钱,就有了安全感了。

    她再也不担心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是个私生子了。

    私生子又如何?

    有个这么壕的外祖母,有个能够继承外祖母财富的亲娘,谁来当这个私生子不会笑醒?

    “郡主?郡主?”王嬷嬷在一旁使劲扯了扯她的袖子。

    怎生虽然扭过了头也看着她,大脑里头却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块,她可算是见识过什么叫金山银山了。

    王嬷嬷又使劲扯了扯,差点就把她的衣袖给扯烂了,怎生才迟疑的问,“有事儿么?”她好像把床搬到这金库里头来!要不在她床下藏上一床金子也好!

    “太后让奴婢问,您还喜欢聂墨吗?”

    怎生依旧呆,“啊?聂墨是谁?是块绝世好墨吗?很值钱?”完全不假思索。

    王嬷嬷噗嗤一笑,哄了她道,“郡主累了吧?外头准备了步辇,奴婢伺候着郡主回去吧。”

    怎生点点头,由王嬷嬷牵着出了太后的私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怎生都有点呆,偶尔会傻笑,要不就是埋头写写画画,弄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不过这寿安宫里头太后最大,她老二,太后都不嫌弃,旁人更没话说。

    对于这种效果,太后十分满意。

    总算能好好养胎了。

    即便没把聂墨忘到犄角旮旯里头,可也不会再整日里头光知道惦记个男人了。

    虹生若是自己一心盼望的闺女整日里头想着嫁人的事,估计能憋屈的活过来!

    真是这辈子欠了他们父女的啊!

    对于宫里这一套,聂墨全然不知。

    宋太后是谁,她想松松手露出点什么,那就露出点什么,可若是握紧了拳头,是谁也肖想不了的。

    外头的人随便折腾,寿安宫里头的母女俩正在肯北边送来的甜瓜。

    “这甜瓜好甜,就是皮厚难啃,快赶上丝瓜皮了。”宋太后一边吃一边抱怨。

    都怪怎生,说直接拿着啃才好,母女俩现在的模样简直不堪入目,嘴角都有甜瓜种子。

    怎生点头,“是啊,不过怎么这么晚了还有甜瓜啊,我还以为甜瓜是四五月里头吃的呢。”

    “这是北方那边进贡上来的,你没见皮厚么,估计是怕冷!”

    怎生吧唧又啃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块皮,眨了眨眼睛,“要是有个削皮刀就好了……”

    削皮刀的样子她还记得呢。

    “呶,就是这个样子!”画出来给宋太后看。

    宋太后看了一眼,“纸上谈兵,行不行啊?”扭头喊许太监,“去工部召个善于锻造的匠人过来。”

    匠人很快就来了,看了图纸眉头及不可察的一州:这是要打一口铡刀?听了永宁郡主的解释,整个人都不好了,“削……削皮刀?”郡主这么凶残啊?难怪太后不敢把她嫁出去,他在外头都听说许多世家为了争娶郡主都打起来了,可是太后愣是不松口。原来真相在这儿啊!太后

    这是怕把永宁郡主放出去成了祸害啊!(不能怪他,作为一个设计师,想象力是要丰富些。)

    怎生点头,玉白的小手托了一个甜瓜,对了他解释道,“对啊,你看,这刀子这样落在这瓜上,不用手按着刀刃,就能把皮削的厚薄适中……”

    感情还要厚薄适中?郡主您准备拿了这人皮干啥用啊!

    怎生见匠人一脸呆气,发愁的对了宋太后道,“母后,您能听明白吗?”我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匠人十分不靠谱啊?

    宋太后瞄了一眼,“没事,做不出来,换个能做出来的就好。”

    大热的天,工部的匠人愣是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叩首不迭。

    怎生忙叫他起来,伸出食指跟拇指在甜瓜上比量了一个距离,对那匠人道,“对了,刀片就做的这么大就好了,不要太大了,那样削皮的时候不趁手……”

    匠人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就是要做个削皮刀啊!

    艾玛,差点吓死。

    “小的明白,后日,不明日就能给郡主送来!”

    “唔!”怎生点点头,又想起一出,“对了,最好用精钢做,要是用铁片的话,好像会生锈吧?”

    工匠几乎要哭,谁敢把献给太后的东西随便用烂铁片子糊弄糊弄啊。

    怎生在宫里悠哉度日,聂墨却忙了焦头烂额。

    容郡王的能用得着的人手实在太少,容郡王妃都得算一个主力。

    聂墨想到这里就要叹气,妇人就该躲到男人后头,天塌下来男人顶着,风雨来了,男人扛着,像郡王妃这种的,容郡王这是把她当臂膀用了啊!

    不用还不行,聂墨已经做了容郡王的腿,就不能再做容郡王的手,否则,他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有什么区别?

    聂墨虽然有点不喜欢曹操,不过关于他的品行,有一点聂墨还是很佩服的。

    曹操的继室卞夫人就是出身娼家,世操卑贱,以色谋生,曹操娶了她为妾,后来曹操离婚,卞夫人成了正室,直至母仪天下……

    从卞夫人令人诟病的出身上说起来,聂墨觉得曹操的这种“不以出身论英雄”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要知道,古今中外不知多少人,受限于门第出身眼界狭窄,不知变通,顽固不冥……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聂润的声音忽然拔高!

    聂墨憋着一口气,正眼看了自家这顽固的大哥一眼,突然好想把他踹飞。

    聂润本就怒火中烧,再加上聂墨刚才看过来的那一眼,恰如火上浇油,顿时脸红筋涨,也不继续维持一贯的淡定高雅了,粗鲁的说道,“总之你不要跟容郡王走的太近!”

    “大哥有空不如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弟弟我上头有爹有娘的,还不劳大哥操心。虽然弟弟没多大出息,可也没把大哥送牢里不是?”

    一旁的聂江恨不能死上一死。

    自家二爷最近各种事情不顺,偏大爷出去一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进了书房就对二爷一通训斥,这不,遭了二爷的毒舌了吧?

    要说聂墨的不顺,得从庄子上余家大爷送来的那俩女人说起。她们本身的名字太土,底下人又不敢做主乱取名,这事就落到聂墨这里,聂墨估计也没怎么上心,随口来了个“甲乙丙丁”,因为只有两人,所以她们赚了大便宜,年纪大的就叫“佳佳”,小了一岁的那个叫“

    依依”,艾玛,听说是庄子的男主人取的名,这两人那叫一个小得瑟。

    佳佳规矩没学全乎,心眼全用到勾搭二爷上头了。

    聂墨是谁,随便看两眼就发现了端倪。

    可这时候,换人来不及了。

    但也绝对不能就这样将人送给容郡王,他脑子又不是被驴子踢了。

    聂墨喊了庆阳跟庆利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

    庆阳跟庆利年纪小,单瞅着佳佳姑娘经过的时候说了一番话,“……你听说了没有,府里的如云姑娘被夫人拖出去嫁人了呢……”

    “不是吧,这才小产没三天啊?”

    “可不是么,二爷也不管,还不是夫人说了算?夫人那醋劲上来,就是二爷也只有挨揍的份!听说如云姑娘再不能生了呢!”

    “是呀,算了,不说了,说这个没意思,不过夫人上两日还问起庄子里头的两个姑娘,要我说,这两个姑娘得亏不是给咱们爷预备的,否则……若是叫夫人以为二爷金屋藏娇……”

    “妥妥的变成金屋藏尸啊!”两人异口同声的没心肝嘿笑。

    佳佳姑娘吓的差点尿了。

    她是被请来生孩子的,可不是来送命的!麻溜的把对聂墨的那点小火苗给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