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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莫娅诗从梦中惊醒,看看床头的钟表,凌晨三点。
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给顾卓宇打电话。
“怎么了?又失眠?”他的声音总是让她安心很多。
“嗯……”她吸一口气回答。
“我过去陪你。”他挂了电话,下床。
莫娅诗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不一会,她就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带了酒……”你要不要喝?”顾卓宇径直走到莫娅诗的房间。
“那个,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没事,你也麻烦了三年。”
“知道你是活雷锋。”
……
四年了,离开上海四年了。
她有了新的生活。
四年前,她想寻短见,在上海出差的叶氏夫妇救了她。给了她新的生活,新的自己,甚至说新的生命。
她现在是一名夜间播音员,兼职是一家酒吧的驻唱歌手。而顾卓宇便是那家酒吧的老板和自己的房东,她不敢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过得很满足。
经常问自己,四年前的那场自己走出来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会回想起左言,回想起莫夫莫母,回想起江沐晴,莫萧堇,洛云继,洛云笙。
已经四年没有和他们联系了,不止一次想知道,他们,过得还好吗?答案却是无尽的沉默。
离开上海那会生了一场大病,她得了肺炎,连续高烧一个多星期,病好后她又得了抑郁症,有一刻她还相信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因为当初救下她的那个孕妇叶子欣是个心理医生,当初开导她也很不容易。
她读完了大学,她没有选择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而是继续修读金融,没有犹豫,也不知道为什么。夜间播音员,这个工作是顾卓宇帮她找的,理由很简单她一到晚上会失眠,索性就让他帮忙找了这封工作。
认识顾卓宇大四那年,面临毕业她和所有的毕业生一样,也忙着找工作,正当自己感觉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走进一家酒吧,男生在吧台唱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她看着他,泪流满面。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莫娅诗看到的每一个人就连背影都像左言,而这个男生她可以说和左言的相识度高达60%。
男生一步一步走下来,拥住她。
之后,莫娅诗开始在酒吧驻唱,身为主唱的她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自然赢得很多顾客的喜欢。理所当然也有很多人都想揩她的油水,男生总会帮他,对那些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叫顾卓宇,他们是朋友,但比朋友多了暧昧,他们不是情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一句肯定在一起的话语。
……
翌晨。
莫娅诗睁开眼就感觉到头的眩晕,昨晚喝酒过量了,喉咙也干的要命。
看着窗外,下雪了,来这里四年她第一次看到南方的雪。
顶着眩晕莫娅诗兴奋的跑到窗台,在玻璃窗上呼出一口气,画出一颗心,接着她打了个喷嚏,小脸只好沮丧的回房添衣,等到再次回到阳台的时候,窗上的痕迹早已经没了踪影。她轻笑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不是吗?在美好的东西都会瞬间即逝,不会有谁都会在你身边一直等着你。
客厅里,有顾卓宇留的字条:
“醒了吃点解酒药,头就不疼了
子欣姐打过电话来,今晚除夕,去她那跨年
醒了给我打电话,接你去吃饭。”
她回房给他打电话,洗漱换好衣服出门,刚开门便看到顾卓宇在门口边上打量着她。然后走进门回房,不一会拨弄出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娴熟的为她围上,“今天天气有点冷。”
她微微一笑,“第一次看到南方的雪,想必真的很冷。”
他不作声,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快要将她灼伤。但是又很快的收回自己的情绪,关上门,牵起她的手出门。
吃完饭,顾卓宇看着她问:“下午打算去哪?”
莫娅诗吃着最后一块牛排,含含糊糊的说:“有什么好去的,回家睡觉。”
“你不是说没有看过南方的雪吗?吃完饭我带你去广场看雪景。”
莫娅诗双眼放光:“你下午有空?”
“今天一整天都有空,过年放假。”
莫娅诗点点头,她好像忘记了明天就是初一了,今晚是除夕夜“呵呵……忘记了,我们今天好像也放假了。”
顾卓宇不做声。
他没有食言,带她来了广场。
看雪景的人很多,准确的来说,来广场上打闹的人很多。莫娅诗兴奋的在雪地里扑腾,和小学生玩得不亦乐乎。顾卓宇坐在一旁长椅上看着她,时不时的勾起嘴角。
她摔了一跤,回忆顿时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顾卓宇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焦急的问有没有伤到哪里,莫娅诗摇摇头,眼神里是迷离,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继续闹腾。
等她玩厌了玩累了,乖乖的回到顾卓宇。“不玩了?”他递给她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保温水瓶给她暖手。
她摇摇头笑嘻嘻的对他说:“顾大神的水简直是温暖了我整个冬日的心……阿湫……”
见她打喷嚏,顾卓宇憋足了眉心,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别着凉了,我们回去吧。”
“嗯。”
顾卓宇走在前面,莫娅诗在后面想一只松鼠隔着他的脚印跳。
很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