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心里的风景

平安豆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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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仍然是两条永远不相交的线,既是我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既是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我不了解他的世界,不知道他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有兴趣知道我的。

    也许这种事情放在任何女人身上,她们都会选择放弃,毕竟现在是婚姻自由的年代,可是我被太多自己想像出来的美好牵制,总是想再等等,也许转折很快就到了。

    结果没有等到那个人变好的转折,反而等到了他真正的爱人。

    是心酸苦楚的,可是正如米娜所说,或许对我也是一件好事,毕竟通过这件事情我真的可以对他死心。

    他的爱情从来与我无关。

    周一他去上班前,竟然意外地拿了一些钱给我说:“你中午如果回来,就在家里休息,如果不想回,那边也有地方可去。”

    我没有伸手,上次的教训犹在耳边,他这种大方只会让我更小心翼翼。

    萧闵行也没再说话,把那沓人民币放在桌子的一角,转身开车走了。

    我是发了会儿愣的,犹豫着到底是拿还是不拿呢,这种施舍一样的行为,其实让我心里特别难受,可是现在我又真的身无分文,除了靠他,我没有别的办法,甚至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我连个工作机会都找不到。

    大概他给我这些钱,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吧,只要我不去找他,给他自由,钱他还是舍得的。

    抓住放进包里,驱车去培训班。

    比较尴尬的是里面大多数学生的年龄都不超过十五岁,而我去的时候还被小朋友们当成了老师,当他们得知我也是来学习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好像看到了来自外星的生物。

    不过,真正相处起来,还算融洽,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里面都要上课,白天在的人也是少数,而我又是整天闲出毛病的一个人,所以大多数都是自己在画室里。

    教我们漫画的老师有好几个,分别负责白天和晚上,而分给我的那个是个很潮的小帅哥,他说话也特别幽默,除了讲课上的内容,平时都是嘻皮笑脸的,如果不是他女友也在,班里的小女生好多都想与他表白。

    跟我一起白天上课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他隔三差五来一次,不太爱说话,基本从早上来,就一直坐到中午,有人来接他回去,下午来了又坐到晚上。

    他很少站起来走动,也不去看别的同学,但从接他的人身上看,这个孩子应该是富有人家的公子。

    小帅老师曾暗示过我,他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人看上去很大,但智商只有几岁,家里人把他送到这里就是培养一点兴趣,或者说找个地方呆着,反正也不指望着他长大赚钱。

    因为白天人实在太少,有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在,所以有时候我坐累了,或者想站起来走动时,就很想叫他一起,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转头看他,他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手里拿着画笔,一点点在画纸上描绘,永远都目不斜视。

    时间久了,我就特别想看看他画的是什么,于是装无意地从他身边经过,眼角余光却使劲往他的画板上瞅。

    几条简单的线条,有时候交错,有时候就那么杂乱的散落在画板上,可能还会有一个个点状物,但根本看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实在是没忍住,这天下午又看到他在画板上描那几条线,就过去搭讪。

    “你好啊,我叫秋语安,我们是一个画室,我可以问问你画的这个是什么吗?”

    等了几分钟,他一句话不说,连头都没抬一下,当然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我基本不抱希望,装作没事转身走开,也许他根本不想与人沟通。

    中间去茶室的时候,看到添了新的暖茶,现在已经入秋,喝点这种东西会对身体好些,就顺手给他也拿了一杯。

    没指望他会给我面子,只是礼貌性的表示一下而已。

    结果我刚把茶水递到他面前,他竟然开口说:“是我心里的风景。”

    我去,这话吓的我差点把杯子扔了。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认为他是个哑巴,是个智障,是个永远也不会跟你正常交流的人种,但是一开口却说出一句连自己都无法很好理解的哲理。

    对,他画的是心里的风景,所以我们根本看不懂。

    而且这个问题距我问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我想了半天,才附和他说:“嗯,很漂亮。”

    他却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很认真地问:“你看得懂吗?”

    我一阵头疼,要说自己看不懂,那刚才说的漂亮不是自打嘴巴,但如果说自己看得懂,这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幸好,他也没有追着问,反而是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暖茶,接过去喝了两口,又顺手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我试着问他:“怎么了,不好喝吗?”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低头描自己手里的东西。

    见的怪人多了,也就习惯了,萧闵行是这样,这个小孩儿也是这样,我也没有太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整自己的事。

    为了不去想萧闵行的一切,我强行把自己的思想都集中到这唯一可用来忙的事情上,可是看到画纸上一笔笔关于他的点滴,还是会很难受。

    当然我的画技差到要命,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出我描的是什么,只能模糊看着像个人而已。

    这个人或动或静,或怒或喜,都与我无关,他现在只存在我的笔下而已。

    事实上自从我来这里学画开始,除第一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第二天就是萧闵行顺便捎过来的,而且他还提前下班,把我给接了回去。

    尽管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后面的日子,差不多都是这样,我早上跟他一起出门,晚上如果他下班晚,我就在画室里多等一会儿,然后再坐他的车一起回去。

    他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有时候也会耐着性子跟我说几句话,当然差不多超不过五句,就烦躁的停止话题。

    然而,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乱,我跟他的关系没变,那么使他心情愉快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