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真相?还是愧疚?

九月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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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怎么说?”徐可可疑惑的看着沈麦麦。

    沈麦麦点了点头:“是啊,听听我怎么说。”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沈麦麦朝着轮椅上的女人走了过去,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鱼鱼妈妈,是我对她经常使用的一个称呼,因为她做鱼很好吃,她总是做给我吃,我本来不喜欢吃鱼的,很小的时候,我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据说我吃鱼被刺卡住了,所以之后,我每一次吃鱼,都会本能的排斥。”

    沈麦麦开始回忆起了小时候:“可是鱼鱼妈妈不一样,她很细心,做的鱼花样特别多,一个月都可以不重复,而且她给我夹得鱼,特别的不一样,每一块都饱含了爱和细心,因为我吃的都是鱼肉,一根鱼刺都没有。”

    “难怪,我长大之后,妈妈也总是给我做鱼吃,原来是因为你。”徐可可看着沈麦麦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是吗?她也做鱼给你吃?那么她一定也亲自守着你做作业,亲自给你缝补书包,对不对?”沈麦麦看着鱼鱼妈妈,话却是对着徐可可说的。

    “不!她从来不对我做什么,除了让我吃鱼。”徐可可神色黯淡了下来,嘲讽一笑:“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很疼我,爷爷奶奶也很疼我,但是妈妈,我却是看不懂的,你说她不疼我,可是她有的时候对我是真的无微不至,可是你说她疼我,可是……很多时候,她对我完全是漠视!”

    徐可可忽的低低的笑了:“我记得有一次爸爸和爷爷奶奶回老家了,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妈妈一定要记得去给我开家长会,可是你知道吗,一下课,我就在门口等着,盼啊盼啊,所有的家长都来了,所有的家长都走了,她还是没有来,你猜怎么了?”

    沈麦麦看着徐可可,本不想要开口的,可是还是张口道:“怎么了?”

    “她在家里做鱼吃。”徐可可苦涩一笑,声音不由开始拔高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变得不怎么好了:“谁喜欢吃她做的鱼,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的吃,我质问她,对她发脾气,结果,你猜她怎么了?”

    “呵……讽刺的是,她告诉我,麦麦喜欢吃,怕她吃不到!”徐可可拔高了音量,一边说,眼睛一边直直的盯着沈麦麦。

    沈麦麦猛然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了轮椅上的女人:“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你觉得我会那么在意?”徐可可明显不相信。

    “可是,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那么当初,她为什么要扔下我,为什么都不给我一个道别的机会。”沈麦麦无助的摇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往下掉,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她在黑夜中不断找妈***情景。

    “扔下?”徐可可紧皱着眉头,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沈麦麦的嘴里听到扔下这个词了,难道是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可是不对……爸爸,爷爷奶奶都说了,是她吃不了苦,自己要求回的福利院。

    沈麦麦抬眼看着徐可可沉思的样子,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你今天带着她来,是不是想要解决宁浩的事情。”

    徐可可还在沉思中,乍然听到了沈麦麦的话,张了张口,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想了想道:“麦麦姐,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是宁浩不对,也知道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并且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

    “姐夫已经切断了他们的资金链条,意味着什么呢?宁氏集团即将破产,许多赖以生存的工人即将失业,而宁浩的父亲,一个无辜的老者,堪堪不能接受这个打击,现在已经被送进了医院,就像是宁浩他自己说的,起码这件事情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要承担也应该他一个人承担。”徐可可苍凉一笑,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生气的破布娃娃。

    沈麦麦睁开了眼睛,不想却看见徐可可正在低头轻轻地抚摸她的肚子,那种神情她记得,很久以前,她对着镜子,抚摸还在肚子里的薄月亮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徐可可缓缓一笑,看向沈麦麦:“我们本来就打算好了过一段时间结婚。”

    “可是我记得,宁浩上次拦着我,对我说……他在意的人可不是你。”沈麦麦心里仍旧有一丝疑虑,狐疑的看着徐可可,忍不住开口道:“一个男人,心意变化的这么快,你小心别上当了。”

    “为什么会上当!”徐可可直直的看着沈麦麦,松开了轮椅,安置了好了轮椅上的女人之后,才开口道:“你知道吗?自从爸爸去世之后,我就辍学了,不是我不想读书,而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你也看到了,妈妈已经这样了,如果我不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徐可可强忍住心底的酸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尽量的不让她的眼泪流出来道:“妈妈一个月的治疗费,营养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曾经试着正常的打工,可是那微薄的工资,还不够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无奈之下……呵呵……麦麦姐,你知道我交往了多少个男朋友吗?”

    心猛然的一窒,沈麦麦仓惶的看着徐可可,心中有一种想法正在不断的升腾,让她本能的握紧了手心:“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徐可可无助的笑了,走到了沈麦麦的身边,跌坐在了她的旁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衣服:“我不是真的向往这种华丽的生活,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真实,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我的定位在哪里,不管我以前如何,这一次,只要我能够帮助他们宁家度过难关,我嫁过去,他们待我会好很多,没准儿我的妈妈,也能跟着我一起住进去,后半辈子,我就再也不需要这样了,简简单单的,多好?”

    徐可可的声音越说越轻,静默的靠在沈麦麦的腿上:“麦麦姐,帮帮我,哪怕是看在妈***份上好不好。”

    沈麦麦陷入了沉默,看着徐可可,大半天挪不开视线,心中的思绪繁乱,各种声音互相的碰撞,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背脊,可是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也放不下去。

    许久

    久到,徐可可以为沈麦麦都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响起了。

    “我帮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原本已经快要陷入了绝望深渊的徐可可,瞬间看到了希望,不可置信的抬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你说什么?”

    沈麦麦将视线放到了轮椅上那个依旧一脸呆滞的女人身上:“我帮你,不过并不是看在她的份上,而是看在你的份上。”

    沈麦麦看着徐可可脸上那抹似乎是喜极而泣的笑容,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许久……才轻声的开口道:“我很感激鱼鱼妈妈,因为是她让我尝到了家的味道,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一个妈***爱,可是我也不能够原谅她,在我得到了母爱,家的温暖的时候,因为你的出世,却把我强行的丢弃,这种丢弃,比我之前任何被遗弃的时候,都要难受。”

    沈麦麦专注的看着徐可可,一字一句说的极慢:“我以为我放下了,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想,我就不会难受,但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尤其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才明白,这件事情,我没有放下。”

    沈麦麦松开了徐可可,站了起来,朝着轮椅上的女人走去,只是尽管看起来步伐轻盈,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里面的沉重和难受:“鱼鱼妈妈……”

    “麦麦姐!”徐可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沈麦麦靠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害怕,慌忙的出声。

    沈麦麦缓缓一笑,微微的侧头,并没有完全的看向徐可可,而是蹲下身子,和她齐平:“鱼鱼妈妈……好久不见……你是真的想我了,还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觉得愧对一个被你丢弃的孩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麦麦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手动了一下,仔细的看着她,看着她依旧呆滞的模样,心里摇了摇头,话却是对着徐可可说的:“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五年,整整五年。”

    “五年啊……”沈麦麦缓缓地站了起来,不再看她,脸上也没有了表情,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姐姐……”

    脚步一听,沈麦麦并没有回头,心中的酸楚像是要把她吞噬了一般:“你回去吧,今天,事情就会解决。”

    徐可可张大了眼睛,看着沈麦麦一步一步的上楼,直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才跌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连她自己都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因为喜悦而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