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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里,文旭已经九岁了,因为犯了错,垂着小脑袋背着手站在甘芙面前。
“文旭,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一国储君,将来要继承皇位,你看看你,已经气走了三十位太傅了,你是准备做个大字不识的纨绔子弟是不是?”甘芙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不见岁月痕迹的面容上满是疲惫和失望。
“娘娘,太子还小,不喜欢拘束很正常!再说,太子聪慧过人,学东西很快的,人家花十天才能记住的东西他一天就记住了!”锦衣作为太子东宫掌事,从小看着文旭长大,将文旭视为己出,见甘芙要打文旭,心疼的不得了。
“锦衣你闭嘴,就是你和义勇两人将他宠得无法无天!”甘芙瞪了一眼锦衣,几年的皇后生活让她的身上自然透出一股威严,吓得锦衣急忙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母后,那些太傅教的东西我都会了!”文旭见锦衣都被自己母后的威仪吓得不敢说话了,不满的抬起头,“他们都是些酸朽的老顽固,我不喜欢!”
“你?你还敢狡辩?”甘芙作势要打文旭,锦衣一把将文旭抱在怀里,甘芙气得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锦衣,你给本宫让开!”
“娘娘,小心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怀上,别动了胎气!”素衣急忙扶着甘芙,顺便安抚甘芙的情绪。
“我怎么不气,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就废了!”甘芙也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九年了,好不容易才怀上了第二胎,如今宫里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会惹到她肚子里这个金疙瘩。可是,面对这个她和文斐倾注了所有心血和希望的儿子,她如何不气。
“娘娘,哪有那么严重,小孩子嘛,难免会调皮淘气,你看公主家的大公子,今年八岁,如今被称为京城小霸王,忠义侯府的二公子,今年九岁,只差杀人越货了,还有镇南将军府的大公子,今年才七岁,被誉为南疆一霸。奴婢家乡有句俗语,叫八九岁的孩子人嫌狗厌,过了这个年龄就好了!”素衣如今是三品尚宫,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越发的稳重内敛。
听了素衣的话,甘芙也明白自己太着急了,八九岁的孩子都是最调皮的时候,她必须想个好办法,否则一味的打骂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想了想,“不错,忠义侯府的大公子最是稳重懂事,听说那位二公子谁都不怕,就怕大公子,素衣,你去将忠义侯夫人请进宫,本宫要给太子找几个伴读!”
“是!”素衣小心的扶着甘芙坐下,朝锦衣和文旭使了个眼色,两人知道危机过了,松了一口气。
“母后,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文旭别人的话都不听,却只听素衣的,因为他知道,只有素衣能劝动自己的母后。见素衣朝他使眼色,立刻认错,态度诚恳。没办法,自己父皇对母后珍爱如宝,要是被父皇知道自己惹母后不高兴了,他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改过,母后会重新为你找一个太傅,但是,有错不能不罚。罚你一个月不能出宫,好好反省!”甘芙看儿子认错了,欣慰的点点头。
“啊?一个月?”文旭皱着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正太脸,朝素衣求救。却见素衣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闹,文旭只得忍下了心中的不悦。
“你若嫌一个月太少,朕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文斐一身明黄色蟒袍走进了凤仪宫,看得出刚下朝。只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文斐的目光就全部集中了甘芙身上,续了小胡子的面容依然俊朗非凡,“芙儿,我们的女儿今天还好吗?”
“孩子很听话,先去换身衣服吧!”甘芙看到文斐,之前的怒气全部消散,立刻换上了温暖柔和的笑容。
“好!”文斐看到甘芙的笑容,顿觉一切烦恼都没了,进了内室去换衣服。
文旭看到自己父皇和母后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而且对自己苛责打骂,对母后肚子里的那个却那么期待和温柔,顿觉心中愤懑,嘟着嘴垂着头。
“锦衣,带太子去换身衣服,然后一起过来用午膳!”素衣看出文旭的敏感,于是朝锦衣吩咐道。
“好!”锦衣听了素衣的话,知道今天文旭算是逃过一劫,拉着文旭便离开了。
文斐换了衣衫,走到甘芙身边,轻轻的将甘芙拥在怀里,“以后就不要操心文旭的事了,安辽说你的身体太弱,怀这一胎很凶险,马虎不得。放心,我会好好管家文旭的!”
“你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国家大事,我怎么能再将孩子的事交给你!”甘芙真的很心疼文斐,如今天下一统,百废待举,有时候忙到深夜都不得空,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点小事我还能应付,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其它都不要管!”文斐原本的打算是不准备再生孩子,谁知甘芙会意外怀孕,鉴于甘芙的坚持,他只得让甘芙留下了这个孩子。
“我准备给文旭找几个伴读,忠义侯的大公子不错,你看还要不要再找几个?”甘芙窝在文斐怀里,安静而祥和,这种静谧的美好让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不错,沈嘉虽然才十二岁,已经是举人,他父亲准备让他出去历练,不如,让文旭也跟着去!”文斐眼眸中闪烁出一种算计的亮光,唇畔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出去历练?文旭才九岁!”甘芙一听,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舍得孩子出去吃苦。
“放心,我会让沈聪派人跟着,不是还有暗二吗?不会有事的!”文斐深知男人不去历练是长不大的,对于这个他们夫妻寄予厚望的儿子,他必须让文旭懂得,什么是百姓疾苦,什么是人心险恶。
“可是?”甘芙还是不放心,但也明白文斐的担忧,文旭从小没经历过困难和挫折,将来想要顺利的继承皇位,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刚才才说了,孩子的事交给我,你只管养胎,好好照顾自己!”文斐宠溺的在甘芙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后起身抱着甘芙来到了餐桌前。
文旭换了衣服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凤仪宫,见自己父皇和母后都不生气了,心里紧绷的弦才松懈了下来。
“文旭,过几日沈嘉要外出游历,我和你母后商量,准备让你跟着一起去!”文斐看到对面自己的缩小版,绷着脸,做足了严父的派头。
“外出游历?好啊!”文旭一听可以出去,挎着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但是,你必须答应父皇,出去后,不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他人,也不得让沈嘉帮你做任何事!出去后,你一切都必须听从沈嘉的!”文斐见儿子上钩了,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我保证听沈嘉的话!”文旭根本没有意识到文斐的话是个多大的坑,只觉得能逃出这个牢笼,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那好,父皇待会儿就安排你们出行的事情!”文斐贼贼的盯着自己儿子,看得一旁的甘芙都开始为自己儿子担忧了。
夜晚,忠义侯府的书房里,半大小子沈嘉负手立于书桌前,已经续了小胡子的沈杰坐在椅子上,蹙着眉,长叹一声。今天下午他得到懿旨,让沈嘉带太子出去游历,当场就腿软了。沈嘉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皇上也真放心,让两个孩子出去游历。最大的问题在于,那是太子啊,当今皇上唯一的儿子,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要是有个好歹,他们沈家一个都活不了。
“父亲,您叫孩儿过来有何事?”沈嘉继承了沈杰的优良基因,连沈杰稳重内敛的性子也继承了,见自己父亲眉头深锁,担忧的盯着自己父亲。
“沈嘉,皇上让你带太子一起出去游历!”圣旨都下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多叮嘱自己儿子几句。
沈嘉剑眉微蹙,眼眸微转,很快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父亲,太子性子过于跳脱,出去后肯定不会安宁,要是惹了事怎么办?”
“这也是我担心的!”太子什么样,如今朝堂上下没人不知道,气走了三十位太傅,将宫里扰得鸡犬不宁,要是出去了,好不定惹出多大的麻烦呢!
“父亲,太子出去是以什么身份?”沈嘉比沈杰镇定,反正已事成定局,他和父亲都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只能尽量做好防范措施。
“皇上说让太子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出去,还说,太子要是犯了错,任由你处置!”沈杰觉得皇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明明闪过一丝狡黠。
“孩儿明白了!”沈嘉点点头,不再多问,“父亲,放心吧,皇上一定会派人暗中保护太子的,孩儿也会小心的!”
“好吧,一切小心!”沈杰轻叹一声,无奈的站起身,“沈嘉,你是沈家的未来,这次的事情你若处理好了,你就是太子继位后的心腹,若处理不好,沈家就得隐退!但父亲要告诉你的是,沈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你只要遵照自己的意愿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就行!”
“孩儿明白!”沈嘉微微颔首,一双漆黑的眼眸如沉静的湖水,平静无波。
五天后,沈嘉和文旭一人背了一个包袱走出了京城城门,身旁连一个随从都没哟。
文旭完全沉浸在得到自由的喜悦中,走路时还一蹦一跳,沈嘉却担忧的盯着前面兴奋得到处乱看的文旭。这个太子还真是不知道生活不易,他们出门,沈杰只给了他一百两散碎银子,而那位太子包袱里除了两套换洗的衣物什么都没有。沈杰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看来,皇上是真的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太子。
“大哥,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文旭跑了一截,发现沈嘉还慢吞吞的走在后面,于是回头朝沈嘉不耐烦的呼喊。
“太?二弟,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慢走,到下一个城镇歇息!”沈嘉差点喊错。沈杰交代了,出门在外,文旭是他的二弟,叫沈旭。
文旭听了沈嘉的话,不那么赞同,左看看右看看,打发无聊的时间。
中午,两人在路边一个小摊上吃饭。
“两位小公子吃点什么?”店小二见两人穿戴不俗,殷勤的上来招呼。
“来两碗小面!”沈嘉朝小二颔首示意。
“好好,就来两碗小面!”文旭根本不知道小面长什么样,对于这种新奇的体验很兴奋。
“好勒!”小二还以为来了大客户,谁知只点了两碗面,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转身走了。
很快,两碗小面上来了,沈嘉拿起筷子优雅的吃面,文旭看见连一片肉都没有的面,眉头蹙在了一起,“怎么都没有肉?”
“小二,再来半斤牛肉!”沈嘉看文旭不喜欢,不得不再点了半斤牛肉。
“好勒!”小二殷勤的切了半斤牛肉过来,文旭一看到肉,双眼放光,筷子就没停过。
不一会儿,半斤牛肉见底,文旭意犹未尽,可怜巴巴的盯着沈嘉。
“我们出门只带了基本的生活费,所以不能浪费!”沈嘉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毫无商量的余地,“把面吃了,我们该出发了!”
文旭还想说什么,一想到出门时文斐跟他约法三章,为了自由,少吃点肉也没事,于是埋头三两下将一碗面吃光了。
两人傍晚时分到了京城后的第一个小镇,宏远镇。找了一间普通的客栈,要了两间普通的房间,沈嘉领着文旭上了楼。
刚准备开门,楼下门口进来了一个嚣张的小公子,“大哥!”
沈嘉回过头,当看到门口那个圆滚滚的小身子时,眉头纠结在一起,“沈锐,你怎么在这里?”
沈锐圆圆的身体异常灵活,三两下爬上了楼梯,跑到沈嘉身边,一把扯住沈嘉的袖子,“大哥,我来找你啊!”
“父亲知道吗?”沈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弟弟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
果然,沈锐心虚的垂着头,不敢看沈嘉洞察一切的眼睛,“大哥,你也知道,要是你不在家里,我肯定每天都要挨打。大哥,你忍心你这么可爱的弟弟每天遭受暴力的摧残吗?”
要说沈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原本,按照他的聪慧在别人家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偏偏他有个很优秀的哥哥,将他一切的努力都轻而易举的比了下去。而且,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调皮?偏偏他们家出了个怪胎,你想啊,三岁的沈嘉在行刑台上都可以镇定冷静,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失了分寸?所以,沈嘉不但不调皮,而且比任何孩子都稳重内敛,相比之下,有点调皮捣蛋的沈锐就显得特别的凸出,自然也就成了沈家头疼的问题孩子。
沈杰教育小孩的手段和沈浩差不多,沈锐要是犯了事,沈杰基本都是一顿毒打,而只要沈嘉为沈锐说情,沈杰必定会放过沈锐。长此以往,沈锐对沈嘉言听计从,特别依赖,沈嘉这么一走,沈锐就觉得自己命运堪忧,所以趁乳母和家丁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来。
沈嘉也清楚沈锐的性子,要是没有他在家看着,沈锐不定会闹出什么事,于是轻叹一声,在沈锐头上摸了摸,“行了,明天就回去,只要你乖乖的不惹事,父亲不会打你的!”
“不要啊,大哥!”沈锐一把抱住沈嘉,嚎啕大叫,“大哥,你带着我吧,要是我回去了,你回家的时候,就看不到我了!”
文旭无语望天,看着这个胖包子,鄙视的摇摇头,真是幼稚。
“好了,先睡吧,明天再说!”沈嘉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而且,如今已经天黑了,真把这小子逼急了,万一他又偷偷跑了,他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正准备上路,门外冒出来一个小脑袋,待发现三人的行踪时,一下子窜了出来,蹦到文旭身边,“太子哥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安逸,你怎么来了?”文旭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表弟很头疼,要说他在宫里是小霸王,这个表弟就是全京城的小霸王。
“太子哥哥,我爹送我来的!”安逸和沈锐不同,沈锐调皮必定挨打,安逸就算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也有他娘安平公主给他摆平。偏偏驸马安辽怕老婆,在管教子女上面更是说不上话,所以,安逸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这一次,安辽听说皇帝将太子送出来历练,觉得是个好机会,所以偷偷的将安逸给送了出来。没办法,在京城,有文丹这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娘亲,还有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安逸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他只能背着文丹将安逸送了过来,希望通过此次历练,让安逸懂事。
“你爹?”沈嘉的眉头越发的纠结,有一个沈锐已经头疼了,再多一个安逸,他此次游历就变成带孩子春游了。
人已经送来了,沈嘉除了接受没有其它的办法,于是,原本两个人的游历变成了一群孩子的集体春游。
最悲催的要数沈嘉了,沈锐他还降得住,文旭和安逸他刚开始还能用送他们回去吓吓两人,慢慢的,距离京城越来越远,两人越发的不听招呼,吃的挑剔,住的要挑剔,还逼着他买了辆马车,一路游山玩水。
当到了暖城后,他们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也被偷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没有银子,又不会赚银子,饿得一个个的双眼放光。
“大哥,我好饿!”沈锐捂着空空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盯着对面的酒楼,他好想吃饭啊。
“没出息!”文旭鄙视的瞪了一眼沈锐,昂着头朝前走。
“二哥,我也好饿!”安逸胖嘟嘟的圆脸皱在了一起,因为要隐藏身份,他们几个按照岁数重新排辈,文旭是老二,他是老三。
“让开,让开!”突然,前方飞奔过来一匹马儿,马背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扬鞭狂奔,根本没有减速的打算。
文旭一把将沈锐和安逸拉到旁边,却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马儿给撞了。不过,好在他从小跟着暗二习武,身手敏捷,灵巧的一个旋身,稳稳的站在了街边。
“太过分了,你给我下来!”安逸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从来只有他撞别人,就没人敢撞他,于是捡起旁边小摊子上的一个瓷瓶朝马背上的少年扔过去。
安逸也是从小习武,这点准头还是有的,所以,只听见“嘭”的一声,马背上的少年头被瓷瓶击中,摇摇晃晃的从马背上落了下去,双眼一闭,人事不省了。
“少爷?”跟在后面跑的家丁看少年从马背上摔下来,吓得脸都白了。
五个家丁跑到少年身边,其中一个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脸色瞬间僵住,“少,少爷他死了!”
“死了?”其它四个家丁原本苍白的脸也都跟着僵硬了,之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文旭四人,“是他们杀了少爷,抓住他们!”
“快跑!”文旭率先拉着安逸朝街道的一个小巷子跑去,之后,沈嘉也拉着沈锐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跟着他们,你们两个去衙门带人来!”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看少年死了,若不抓住凶手,他们几个都得陪葬,于是指着逃跑的四人吩咐。
四人刚到暖城,对这里不熟悉,钻进了小巷子便找不到路了,很快,就被家丁带来的捕快给抓住了。
公堂上,四人被捕快按在地上,旁边站着几个几个家丁还有那位少年的家人。
“我的儿啊!”一穿金戴银的妇人扑在少年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安静!”官老爷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一脸的肥肉,说话时,脸上的肉好像都在抖,“你们四个,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大人,我们是出来游学的学生,今日在街上碰到这位公子策马狂奔,差点撞到我的弟弟,我气不过,随手扔了一个瓷瓶,谁知瓷瓶打中了这位公子,误伤这位公子,我很抱歉!”沈嘉笔直的跪在下面,本来,他已经是举人,见到这种县官可以不跪,但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只得跪了。
“你个小流氓,打死了我儿子,还敢说是误伤?”少年的爹指着沈嘉几人怒吼,“大人,我儿子就躺在这里,他们杀了人,就得偿命!”
“大人,《开明刑律》第一百三十八条,误伤人性命者,可视情况减免死刑。《开明刑律》第二百六十七条,未满十四岁者不执行死刑!”沈嘉条陈清晰,镇定自若,“大人,杀人者是我,跟其他三人没关系!”
“呵!”胖官没想到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竟然能有这份稳重的气度, 而且熟读刑律,冷哼一声,“敢在本官面前抖刑律,告诉你,你们杀了人,就得偿命,这是暖城的规定。”
少年敢在大街上策马狂奔,多半是当地的一霸,沈嘉看了一眼县官,又看了一眼少年的夫妻,估计两人事先已经通了气。于是不卑不亢的道:“大人,按照刑律规定,死刑犯必须上报刑部,刑部批准方可执行,而我所犯之罪不属于死刑一类,您就算报上去了,也不会批下来的!”
“哈哈哈……”少年的父亲突然大笑一声,“杀你们几个小子,还需要通过刑部,笑话!大人,决断吧!”
“嘭!”胖官将惊堂木一拍,开口道:“你们几个小子,杀了本县百姓,本县现在宣判,处以死刑,即刻执行!”
“放肆!”文旭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县官怒斥,“你这个狗官,草菅人命,不分黑白,还敢杀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二弟!”沈嘉突然凝眉低吼,“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文旭不笨,知道沈嘉是在提醒自己不能透露真实身份,于是住了嘴。
“大人,你们这样做叫草菅人命,被上面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沈嘉也站了起来,昂首立于公堂之上,自有一股威严和内敛的霸气。
“来人,拉下去砍了!”县官根本不理会沈嘉和文旭的文旭的威胁,冷哼一声。
身边的捕快立刻上前,想要抓住四人。
安逸和沈锐哪里是任人宰割的,从小到大,都是横着走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受了冤枉气,于是起身朝身旁的捕快反抗。
“还敢拒捕,所有人都给我上!”县官没想到几个小屁孩竟然敢大闹公堂。
“对,他们几个袭击县太爷,格杀勿论!”中年男人看到了机会,眸中一抹精光闪过,挥手示意县太爷下杀手。
“对,他们袭击本官,这是谋杀朝廷命官,格杀勿论!”县太爷得到提醒,立刻发了命令。
沈嘉四人都是习过武的,而且均出自名家高手,这些普通捕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已经躺了一地。
“二弟,不能恋战,跑!”沈嘉看文旭等人打得酣畅淋漓,怕几人真的惹祸,拉着沈锐率先跑出了衙门。
文旭和安逸也不敢真的再闹事,也跟着且战且退,出了衙门。
四人出了衙门,便径直朝城门跑去,还好衙门的人没有追上,所以很顺利的出了城门。
为了躲避追捕,四人挑了一条小路,谁知,竟然迷失在一片密林中。
“大哥,我好饿啊!”沈锐坐在山洞里,饥寒交迫下,往日的嚣张和跋扈都没有了,缩在沈嘉怀里。
“你们等着,我去找点吃的!”沈嘉拍了拍沈锐的头,朝文旭投去安慰的眼神,“二弟,你好好照顾他们两个,我很快就回来!”
“我陪你去吧!”文旭不放心沈嘉一个人,再说,安逸和沈锐都有自保的能力,只要不遇上真正的高手,应该不会出问题。
“好!”沈嘉点了点头,和文旭一起出了山洞。
此时是冬季,林子里的野物很少,两人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小动物,就在准备继续扩大搜索面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不好,文旭,快跑!”沈嘉以前也出来游历过,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可惜,为时已晚,只见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将两人瞬间覆盖。
“哈哈哈……”之前在衙门见到的少年的父亲走了出来,张狂的大笑,“你们杀了我儿子,大闹公堂,还想跑,看我不折磨死你们!”
沈嘉和文旭都试着想要挣脱,奈何撒网的侍卫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大网越收越紧,将两人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带走!”中年男人一扬手,率先离开了树林。
当沈嘉和文旭被中年人扔进阴冷潮湿的大牢里时,看到受惊的沈锐和安逸,顿时明白,原来,他们四个一个都没跑掉。
“大哥!”沈锐哭着鼻子扑进沈嘉的怀里,他毕竟还小,以前在京城横行霸道,那是因为有父母撑腰,如今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危险。
“太子哥哥!”安逸也垂着头磨蹭到文旭身边,好像在寻求安慰。
“都别哭,我来想办法!”沈嘉作为最年长的一个,担负起了安慰几个小的责任,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狱卒,“几位大哥,我们还没吃饭,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们弄点吃的?”
“哟?你们还想要吃的?”三个狱卒冷笑着走到牢房门口,“行啊,我们这里的牢饭可是要给钱的,让你们家人送钱来,我们就给你们饭吃!”
“好!”沈嘉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牢房外的狱卒,“这是我家传的传家宝,你们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任何一家当铺,都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钱财!”
狱卒接过玉佩,互相投去得意的眼神,然后其中一个狱卒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食盒,将里面的几碗稀饭丢给四人,“吃吧!”
安逸等人看到这样的饭菜,纷纷嫌恶的别过头,“我才不要吃这种东西呢!”
“三弟,吃吧!”沈嘉朝安逸一瞪,安逸就不敢再开口,但还是不愿意去吃那碗还飘着酸臭的稀饭。
“走,哥们几个快活去!”几个狱卒拿着玉佩走出了牢房,看得出,对于沈嘉给的贿赂很满意。
夜晚,四个人抱在一起,但还是冷得发抖,牢房里没有棉被,只有凌乱的稻草,除了沈嘉和文旭,安逸和沈锐怎么不愿意吃那晚饭,所以,饥寒交迫下,两个孩子开始发起了烧。
“沈嘉,安逸身上好烫?”文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少爷,相反,他从小就看着安辽给甘芙治病,多少学了些处理简单疾病和伤痛的方法。
“沈锐也发烧了!”沈嘉蹙着眉,对于这样糟糕的情况很不耐烦。两个孩子毕竟还小,一天没吃东西,又冻了这么久,撑不住也很正常。
“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们两个不赶快用药,会死的!”文旭记得安辽说过,可以物理降温,于是动手将安逸的衣服扒开,露出手脚。然后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突然,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个窗户,窗户是用铁棍做的,虽然他们是小孩子,但是,中间的缝隙也不能容下他们。
“沈嘉,你过来!”文旭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朝沈嘉招了招手。
沈嘉不知道文旭要干什么,但是,还是放下沈锐,走到文旭身边。
“我踩着你的肩膀才能够到那扇窗户,你蹲下!”文旭指了指接近房顶的窗户,他已经想到了逃跑的方法了。
沈嘉蹲在墙角,文旭爬上沈嘉的肩膀,“站起来!”
沈嘉慢慢扶着墙站起来,还好平时他父亲一定让他文武兼修,所以,承受文旭的重量不是很吃力。
文旭将衣服捆在两根铁棍上,然后用力将衣服扭在铁棍上,衣服就像一根绳子缠绕在铁棍上,随着绳子越来越紧,坚硬的铁棍慢慢的变了形,最后,铁棍中间的空隙越来越大。
“好了!”文旭比了比,确定铁棍之间的空隙足够容纳沈嘉的身体后,跳下了沈嘉的肩膀。
沈嘉抬头看到头顶的铁窗,惊讶的看向文旭,“你怎么做到的?”
“这叫借力,呵呵,别管了,你先出去,然后我来将他们丢给你!”文旭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沈嘉解释这种知识,这是文家书库里的秘籍上写的知识,讲了很多种借力用力的方法,还有滑轮、杠杆,很神奇,却也很普通,即使只是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做到。
就这样,四个半大的孩子逃出了还算坚固的县大牢。
隐在暗处的暗二和沈聪看到四个孩子就这么容易的逃了出来,侧目而视。
“你说,京城的天牢能不能关住太子?”暗二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所认识到的文旭好像太狭隘了,那么粗的铁棍,就是他和沈聪也要费点劲才能掰弯,可文旭好像很轻松就做到了。
“估计难!”沈聪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件衣服,就能将铁棍掰弯,这是什么借力的方式?
“先跟着吧,两个小爷都发烧了,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又会怎么做?”暗二很期待四个小东西的表现,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啊!
四人出了大牢,刚好就是一条小巷子,因为还带着两个重病的孩子,所以,文旭和沈嘉走得很慢。不过,这一次,两人没有再被追上,因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些阻碍已经被清楚调了。
早上的时候,四人终于出了暖城,找了一处河流边,文旭将安逸丢到沈嘉身边,“沈嘉,你看着他们两个,我去找点草药!”
转了一圈,文旭将几味治疗风寒和退烧的草药挤兑碎了,嚼吧嚼吧然后喂给沈锐和安逸。
“我去河里弄点吃的吧!”沈嘉也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位太子爷并不像之前在京城里看到那么弱,从昨夜越狱,到今天找草药,文旭良好的教养都显示出异于常人的能力。
“恩!”文旭是真的饿了,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又背着安逸这个小胖子走了一夜,要不是还有一股意念在,他估计早就放弃了。
沈嘉要大的多,以前也出来过,所以很快就抓到了几条大鱼,然后找来一些柴火烤上了。
沈锐和安逸被一阵香味弄醒了,虚弱的躺在地上。
“来,起来吃点东西!”文旭和沈嘉给两人喂了点东西,没盐也没香料,烤鱼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味。不过,饿了两天的两个孩子还是觉得很美味,一会儿就解决了两条大鱼。
吃过东西,文旭和沈嘉又背着两人朝前方走去,傍晚时分到了一个小镇。
沈嘉进了一家当铺,将头上的玉簪当了,当铺老板看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且穿的不差,估计是遇到苦难的富家公子,所以将价钱压得很低,“破簪子一个,十文钱!”
“老板,我这是上佳的和田白玉,价值千金的!”沈嘉知道老板是想欺负他,所以怒目沉声道;“既然老板不识货,我不当了!”
沈嘉想要从老板手中抢过玉簪,却被老板抢先,“小伙子,进了当铺就得依当铺的规矩,你这货我们已经登记了,你就必须当!”
“老板是想抢吗?”沈嘉沉着脸低声询问,全身散发出一股怒气。
“抢?小伙子,你是来当东西,我们明买明卖,就是上了县衙,我也不怕!”老板料定沈嘉没有靠山,说起话来吊得很。
“还给我!”沈嘉是真的生气了,之前他们的确杀了人,所以,县太爷徇私他还能理解,可现在这个小小的当铺老板也敢这么欺行霸市,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将这个来闹事的小子给我赶出去!”当铺老板说完,从两侧出来两个大汉,牛高马大的,有点骇人。
沈嘉冷哼一声,突然抓住老板的手,用力一掰,只听见咔擦一声,老板的手臂断了,手中的玉簪掉落,沈嘉顺手接住玉簪,然后丢开老板,大踏步想要离开。
“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这年头,敢开当铺的都是黑白通杀的人,看到这么一个落难的富家公子,根本没放在眼里,所以,捂着吃痛的手臂恶狠狠的命令。
沈嘉根本不怕那两个大汉,径直朝外面走,看见旁边放了两个凳子,一脚一个,将凳子踢飞,撞上了两个大汉,两个大汉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沈嘉走出了当铺,没有理会身后叫嚣的当铺老板,眉间一抹沉重的担忧始终没有消散。没有钱他就没办法给沈锐和安逸治病,也没有吃的,晚上连睡的地方都找不到。
回到破庙,沈嘉朝文旭投去挫败的眼神。
两个孩子的烧一直不退,沈嘉和文旭只能找来水,不断的给两人擦拭。
“沈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两个会死的!”文旭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起身看着沈嘉,“我去联系官府的人,将他们两个送回京城!”
“好!”沈嘉看着怀里已经烧糊涂的弟弟,剑眉紧蹙。
“今晚的夜色真好啊!”此时,一个白衣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四个孩子,目光里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们也在这里赏月?”男人大概三十来岁,五官精致,身上的衣服也是很好的布料,应该是有钱人。
沈嘉和文旭戒备的盯着那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只是,已经被邪恶的人性吓坏的两人不敢再轻易相信陌生人。
“咦,这两个孩子是生病了?”白衣男人走到四人身边,只瞧了一眼两个孩子,就看出了问题。
“你会医术?”沈嘉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希望,不管这个男人是好意还是歹意, 至少他一眼就看出两个孩子生了病,说明他的医术应该不错。
“会!让我看看!”白衣男人自动的走到沈嘉身边,探了探沈锐的额头,又探了探沈锐的脉,之后,又看了看安逸,“他们都得了风寒,很严重了,必须立刻治疗!”
“可我们没钱!”沈嘉有些不愿意相信白衣男人。
“没关系,背着他们跟我走,等你们有钱了再给我!”白衣男人蹙着眉,两个孩子的病情很严重。
“可是?”
“走吧,沈嘉,我们只能赌一赌了!”文旭胆子要大得多,白衣男人如果真有什么企图,至少可以先将两个孩子救活。
当四人跟着白衣男人走进了云城时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云城的大公子云淦。
云淦的医术很好,沈锐和安逸第二天就醒了。
“大哥!”沈锐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看着沈嘉担忧的坐在自己身边,很抱歉的眨了眨眼睛。
“醒了就好!”沈嘉此时才真正放松了。
沈锐和安逸向后醒了过来,吃了东西,精神好了许多。
“小姐,你不能进去!”一个丫鬟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进了房间。
“你们就是我舅舅带来的客人?”小女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四人,一身华贵的打扮也掩盖不住她自身的灵气。
“你是谁?”文旭对于这种娇养的小姑娘不是很喜欢,一想到家里那个还没出世就被父母当做宝贝的妹妹,心里就更加厌烦。
“我在问你!”小姑娘很好奇的盯着文旭,慢慢的走到文旭身边,“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文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不了好感。
“小姐,这位公子和你长得很像!”跟着小姑娘的丫鬟突然捂着嘴巴指着文旭惊叹,“仔细看,竟然有五分相像!”
“真的欸?”小姑娘也好像发现了什么,在文旭身边左看看右看看,“你真的和我长得很像!”
“谁和你长得像,别乱说!”文旭很排斥小姑娘的态度,不悦的别过头。
“文旭,你们真的长得很像!”沈嘉也发现了,只是一直不敢说,这世上,能长得这么相似,除非是亲人,“难道你和她是亲戚?”
“我去问问我娘亲!”小姑娘风风火火的跑出了房间,留下四个小子纠结。
“文旭,据我所知,云城的大小姐曾经嫁给皇上!”沈嘉也是听自己父亲说过此事,不过,具体的原因不清楚,“你说,她会不会是你姐姐?”
“别乱说!我才没有姐姐呢!”文旭赌气的瞪了一眼沈嘉,便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云洛听了自己女儿的话,知道时机到了,于是将女儿抱进怀里,“忻儿,你不是一直想要见你爹吗?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真的吗?”小忻儿听说能见到自己的爹,一场的兴奋,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云洛,“娘,你带我去见爹好不好?”
“不是我带你,而是在云城的那几位公子带你去!”云洛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前方,想起那个自己爱他入骨的男人,若是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他会怎么做呢?
小忻儿似懂非懂的盯着自己的母亲,那个态度嚣张的公子和她长得很像,难道他们是兄妹?
接来来几天,小忻儿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文旭几人,越看越举得文旭和自己相像,越看越觉得开心。
沈锐和安逸两人都是半大小子,从小又锦衣玉食,身体很快就好了,于是商量着要离开。
云淦没有为难四人,直接派人将四人送出了云山。
因为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沈嘉和文旭决定现将两个托油瓶送回京城。
皇宫里,文斐刚刚批阅完今天的奏折,听到暗二传来的消息,俊眉轻蹙,“云家的人还是不死心!”
暗一一身御前侍卫的服侍立于文斐身侧,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云淦故意暗中杀了那个在街上策马的少年嫁祸给太子等人,引诱四人上云山,就是要让太子怀疑云忻的身世,若是太子问起,我们该如何回答?”
“给云渝传话,让他进宫!”文斐不想对云城赶尽杀绝,最大的原因是念及骨肉亲情,他的母亲一直在皇陵为他父亲守墓,这些年也真心忏悔,所以,他不想将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母子感情逼上绝境。可谁知,云城的人还是不知悔改,妄想用孩子来要挟他,真是可笑。
“是!”暗一跟了文斐这么多年,深知自己主子的性子,云城这是自取灭亡。
没过多久,云渝一声文官服侍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地参拜,“臣参见皇上!”
“云渝,云忻的身世朕相信你是清楚的吧?”文斐当初昏迷的时候,从云洛的嘴里得知云忻是他的女儿也很震惊。后来他特意去查证过,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不过,他不会承认,因为,那时云城的阴谋下产生的孩子,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更何况,他已经有了甘芙,他只承认他和甘芙生的孩子。
“臣惶恐!”云渝是云城为了保命送出来的牺牲品,在当初踏进京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一旦云城有事,他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祭旗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活得诚惶诚恐。
“回去告诉云淦和云洛,若是他们继续隐忍,朕可以保证云城的万世昌荣,若是他们再有任何小动作,朕绝不姑息!”文斐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让跪在下面的云渝不禁瑟缩了一下。
“臣明白!”云城最近的动作他通过自己的心腹也猜到了一些,只可惜他人微言轻,根本劝不动那些人,如今被文斐知道了,他想,云城的那些人应该会有所顾忌吧。
“下去吧!”文斐挥了挥手,不再理会云渝。
云渝退出御书房,疾步走出皇宫,然后骑上马回到府邸,迅速将消息传回到云城。
远在云城的云淦和云洛很快就收到了京城的消息,当云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觉得这么多年的等待都失去了意义,那个男人有多绝情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会有那么多期待呢?
当云淦饮下自己父亲给自己的毒酒时,内心里仍然不甘,他自认能力不输文斐,却落得这个下场,命运对他不公。
六年后,太子文旭继位,文斐带着甘芙和小公主周游各地,不再过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