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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翎夜坐在单座沙发上,倾着身子在茶几上画着什么,而欧玄冽坐在长沙发上手中拿着她的工作资料低着头和飞扬说着什么,右边是安琪儿,她趴在希翎夜的手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希翎夜笔下的画纸,时不时发出惊呼的声音。
秦筱安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坐在孩子身边的会是希翎夜呢,毕竟希翎夜的性子比起欧玄冽更容易融进孩子们的心,可是事实却是相反。
秦筱安一出厨房欧玄冽便感觉到了,翻着资料的手顿了顿,复而继续和飞扬说着话。
秦筱安太腿走了上前,在飞扬的身边站停,轻声地对飞扬说到,“飞扬,午睡的时间到了,你应该要休息了!”
飞扬惊讶地抬了抬头,客厅上的大时钟告诉他不能再腻在欧玄冽的身边学习着商业上的知识,对着秦筱安伸了伸胳膊,秦筱安俯身将飞扬抱在怀中,拍了拍他的背部,看象欧玄冽的时候,眼神不复之前的温柔,冰冷地就好像陌生人一般,让欧玄冽心中一阵一阵不舒服。
“欧先生,午餐也用了,息也休了,你可以离开了吧。”秦筱安抱着精神有些迷离的飞扬居高临下地看着欧玄冽,口气不是那么友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劲,差点没用扫把将人扫出去。
欧玄冽将手中的工作资料放在茶几上,身子舒服地倒躺着沙发背,双腿自然地交叠着,整个人犹如君王一般,嘴角下拉着,眼神冰冷,“我想走自然会走。”
“你……”秦筱安一窒,咬着忍住火气,抱着飞扬的手不断地收紧,可是,她对欧玄冽无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任由自己的冲动拿着扫把将这个无赖的男人给扫地出门。
好,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他不走,她走!
“飞扬,我们找你爹地去。”转头,秦筱安的声音又柔了下来,狠狠瞪了一眼欧玄冽,转身抱着飞扬离开。
在一旁交头接耳的希翎夜和安琪儿轻声嘀咕了几声,希翎夜拍拍安琪儿的脑袋,安琪儿点点头,贼贼一笑,爬起跑向秦筱安,“妈咪,我也要和飞扬一起休息,等等安琪儿!”
秦筱安一边放慢速度一边等待着安琪儿跑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出别墅,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两个男人。
走带去往冷绝的别墅路上,安琪儿牵着秦筱安的手蹦蹦跳跳地数着地上的方格,转过头苦了苦小脸蛋,“妈咪,我不喜欢欧叔叔,可不可以不要让欧叔叔来我们的别墅?”
“不喜欢他?”秦筱安的脚步顿了一下,放慢了速速,低头摸了摸安琪儿的脑袋,“安琪儿,你很少讨厌一个人,为什么?”
飞扬突然抱住秦筱安的脖子,疑惑地皱皱眉头,“秦阿姨,可是飞扬好像很喜欢那个欧叔叔,很亲切,和欧叔叔在一起,就像爹地的味道。”
秦筱安身子震了震,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抿着唇没有说一句话。
倒是蹦蹦跳跳的安琪儿不高兴地抗议着,嘟着小嘴巴,“欧叔叔才不是爹地,爹地才不会让妈咪伤心难过,才不会让妈咪受伤呢!要说谁最像爹地,除了冷绝叔叔就只有夜叔叔了!安琪儿不喜欢欧叔叔,飞扬也不准喜欢欧叔叔!”
“可是我看到的欧叔叔对秦阿姨很好,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欧叔叔很厉害。”飞扬着急了,红着脸颊反驳着安琪儿的话,因为着急而气息不稳。
秦筱安一惊,松开安琪儿的手,着急又轻柔地拍着飞扬的背部,“飞扬不急,安琪儿来玩笑呢,不急,吸气……呼气……缓缓。”
飞扬顺着秦筱安的节奏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很快地就平复了下来,只是脸色比原来白了一分,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秦筱安紧张和不悦吓到了安琪儿,安琪儿后退两步,怯怯地低下头,“对不起妈咪,对不起飞扬,是安琪儿不好。”
“安琪儿不必担心,飞扬没事。”看着飞扬稳住了气息,秦筱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走一安慰着身后“安琪儿,你不喜欢欧叔叔。是因为你冷绝叔叔和希翎夜的原因,还是因为真的不喜欢?”
安琪儿的眼神暗了下来,低着头跟在秦筱安的身后,脚步踩着地上的影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希翎夜给供出来,“虽然安琪儿不喜欢欧叔叔惹妈咪哭,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夜叔叔说,如果能在妈咪面前将欧叔叔贬地一文不值,夜叔叔每次回来都会给安琪儿带各国明星的签名照。”
只是妈咪太厉害了,一眼就看破自己的小把戏,为了以后的安全着想,夜叔叔,安琪儿只能对不起你了,谁叫安琪儿虽然很喜欢大明星大影星大歌星们的靓照,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妈咪呢!
秦筱安无奈地摇摇头,这倒向希翎夜会做的事情,没有责怪安琪儿,秦筱安的视线又落在飞扬的身上,“飞扬,你喜欢欧叔叔?”
一提到欧玄冽,飞扬的精神立刻充足了不少,睁着大眼睛不住地点头,“飞扬喜欢欧叔叔,欧叔叔好厉害的,懂得东西很多,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欧叔叔不懂的,而且,欧叔叔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就像爹地一样。”
“珂瑞,不是你的亲生爹地?”秦筱安强压着心中的震撼与惊讶,小声地问着怀中的珂瑞,虽然心中明白,珂瑞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而飞扬确是纯种华裔,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从飞扬口中再次证实。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执意证实。
飞扬肯定地点点头,失落地趴在秦筱安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苍白的脸蛋深深埋了进去,似乎遮掩才能掩饰自己快要死的事实,“怎么可能不知道?医院中的叔叔阿姨们在背后都说,爹地对我这个捡来的孩子太好了,比亲身儿子还要好。”
“那……”
“Ma,jes,ty~!”秦筱安还想说什么,耳边传来一身阴测测的声音,吓地她的话戛然而止,停住脚步,眼前的珂瑞让她再次愣了愣,低头掩去爬上嘴角的笑容。
“珂瑞叔叔?哈哈哈~!哈哈,珂瑞叔叔,你的嘴巴怎么了?好像腊肠,不对,好像被炸过头的热狗,哈哈哈!”安琪儿可没有秦筱安这个好的忍耐性,当场笑了出来,差点没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The.letter.does.not.believe.me.to.explode.you.the.hot.dog!”珂瑞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怒火腾腾地瞪着快要滚到地上去的安琪儿,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威胁地对着安琪儿挥了挥。
安琪儿一骨碌躲到秦筱安的身后,睁着大眼睛看着珂瑞,“珂瑞叔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飞扬的嘴角扬了扬,很不给老爹面子地笑出声,“爹地的意思是,信不信我将你炸成热狗。”
“不信,我才不信呢!”安琪儿摇着头,对着珂瑞吐吐小舌头,捂着嘴巴光明正大地偷笑。
“好了,飞扬也困了,珂瑞,你先送飞扬上去休息吧。”秦筱安点了点安琪儿的脑袋,将怀中的飞扬递给珂瑞,瞥了一眼那两根“炸过头”热狗,低头,很艰难地忍住到嘴的笑声。
珂瑞将飞扬小心地抱在怀中,狠狠地瞪着秦筱安,“It's.all.your.fault, you.still.have.face.to.laugh.at.me?”
“是是是,都是我害的,我不笑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把蓝若依在别墅的事情让欧玄冽知道,现在的依依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以前的人。”秦筱安牵着安琪儿手跟在珂瑞的身后,无奈地解释着。
蓝若依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整天都呆在房间中,不是睡觉就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要一说起过去的事情,她的情绪就异常的激动,既然蓝若依还没有准备好,她就不会让端木肆他们知道蓝若依已经回来了。
珂瑞的脚步呆滞了一下,推开飞扬的房间,将不断打呵欠的飞扬放在小床上,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等待他入睡后才起身。
“珂瑞叔叔,我可不可以和飞扬一起睡?”不舍地看着床上已经睡下的飞扬,安琪儿咬着下唇期待地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让珂瑞想要拒绝都说不出口,手指点点她的额头,“Little.girls,You.sleep.more.careful!”
“这句话我知道,我睡觉很安静的!不会吵到飞扬!”安琪儿惊呼一声,脱下小拖鞋钻进飞扬的被窝中,闭上眼睛和飞扬并排躺着。
“我们出去说吧。”秦筱安退出飞扬的房间走到大厅中的沙发上坐下,珂瑞也不客气地坐在秦筱安的对面,以医生专业的知识劝说秦筱安,“蓝若依的情况我也了解几分,依我看,想让她早点走出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接触以前的世界,你这样任由她自闭在自己的空间中,只会让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且,你也说过,蓝若依以前,患有精神疾病。”
秦筱安摇头拒绝珂瑞的提议,坚定地看着珂瑞的眼睛,“我相信握得姐妹,我相信她会走出那个黑暗的世界,这是我给她的信任,我不会逼她,更不会以一切为她好的理由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我了解她,所以我才会纵容她,她会走出阴影的。”
“筱安,你也知道,这样对蓝若依不是最好的选择!”珂瑞不赞同地紧皱着眉头,对秦筱安的股指很不高兴,他是医生,对痛恨的就是所有的相信,给个期限,如果这些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每天都死那么多人了。
秦筱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了转视线,“说说飞扬吧,他的病,真的不能治好了吗?”
“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等于没有办法,因为我找不到适合的培养皿。”
“培养皿?”什么培养皿,为什么说找不到适合的?难道不是医学上培养用的器皿?
珂瑞颓然地将自己的身子躺倒在沙发上,身后疲惫地揉着眼睛,嘴角的苦涩那么浓,那么绝望,“是以一个人的身体作为培养皿,培养飞扬所需要的器官,而飞扬全身上下,除了那颗心脏,全部都在衰竭的状态,不,那颗心脏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负担,迟早也会衰竭。”
“全部的,器官?都在衰竭?”秦筱安的心顿时像别螺丝钉紧紧地拧着,痛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是,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太虚弱了,甚至被打了毒剂,那种毒剂我没有办法清楚干净,也没有办法让他的器官停止衰竭,只能,做器官移植手术,但是他的身体很特殊,承受不了一般的器官……”珂瑞越说越哽咽,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Majesty,你知道吗?当初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小的好像只要是一用力就会消失,我几乎都探测不到他的心跳了,可是,当我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的小手,就这样动了一下,拉住了我的手指,很轻,很轻……”
说到以前的事情,珂瑞的嘴角浮起幸福的微笑,对着秦筱安比划着着“小小的”,“轻轻的”手势,想将自己当时的感觉告诉秦筱安。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每次的化疗,血疗都一一挺了过来,那种折磨,连一个大男人都挺不过来,他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却坚持下来了,每次从机器上下来,他都笑着对我说,爹地,飞扬不痛,爹地不要担心。”
“不痛,怎么可能不痛?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痛而选择自杀,或者选择安乐死,怎么可能不痛?”
珂瑞吸了吸鼻子,手背狠狠地抹着眼睛,“我都……我都恨不得自己代替他承受那些痛苦的。”
隔壁的别墅中,秦筱安带着飞扬和安琪儿出了门,大厅中就只剩下希翎夜和欧玄冽,希翎夜收敛了脸上嬉笑的表情,眼中的温度冷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和欧玄冽对峙着,“我要你离开秦筱安,越远越好。”
欧玄冽交换了下交叠的双腿,手臂搭在扶手上,缓慢地间视线落在希翎夜的身上,“你认为有可能吗?该远离的人应该是你吧,身为国际巨星,世界公众人物,你的存在,只能给秦筱安带来无数的麻烦。”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希翎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俯视着指着欧玄冽的鼻子质问,“欧玄冽,你带给秦筱安的伤害还不够吗?当初不想要就丢弃,现在发现自己是喜欢秦筱安,挥挥手,秦筱安就必须回到你的身边吗?秦筱安没有你想的那么廉价。”
“你是事我不会管,那我的事需要你来管吗?”欧玄冽的脸上并没有希翎夜想象中的愧疚,反而更加的冰冷,更加的冷酷,眼神犀利地眯了眯,打掉指着自己鼻子的手,秦筱安她会是我的妻子,我警告你离秦筱安远一点。”
希翎夜的嘴角勾起浓浓的嘲讽之意,“妻子,欧先生,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妻子是俞贝儿,你还有一个儿子欧飞衡,难道你要秦筱安当你的二婚妻,当你孩子的后妈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秦筱安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欧玄冽冷了冷眸子,声音带着黑暗的危险,如待猎德豹子般充满着野兽的气息。
希翎夜的眼神不怕死地回瞪着欧玄冽,无情地指出事实,一字一句地戳中欧玄冽心中最痛的那个地方,“她是你的前妻,是谁都不知道的前妻。”
欧玄冽心中一窒,瞳孔猛地缩了缩,希翎夜说中了他心中最大的伤,他欧玄冽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对于秦筱安,他总是在不断得后悔。
后悔当初和她登记结婚却没有好好待她,后悔在她受伤的时候再次狠狠地让她伤上加伤,后悔没有相信她的话,后悔……后悔对她做的所有错事。
但是后悔又能怎么样?过去的终将会过去,未来,他会给秦筱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会千倍百倍,甚至万倍地宠她爱她,这不是补偿,也不是赎罪,更不是愧疚,他欧玄冽从来都不需要这些!
欧玄冽的眼神一敛,松开紧得发白的手指站起身,随意地将手掌放入口袋中,面色无风无雨,似乎希翎夜所说的那些不是他,“该如何选择在于秦筱安,我不会让秦筱安有其他的选择,她,只能是我的!”
“欧玄冽,你没有资格,你以为秦筱安还会留在你的身边吗?你别做梦了!”希翎夜狠狠地眯着眼睛,抬腿上前两步靠近欧玄冽,双眼平视着他的眸子,眼中的怒火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欧玄冽眸子一转,越过希翎夜的身边朝着大门口走去,他知道,今天秦筱安氏不会回来了,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他踏进了秦筱安的地盘,以后,也会是他的地盘。
“飞扬,很辛苦。”秦筱安将双脚缩在沙发上,手臂抱着双腿,将下巴顶在膝盖上,声音沉闷了许多,“你有没有想到,放弃?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一想到珂瑞可能会放弃治疗飞扬,秦筱安的心再次纠疼了一起,一股难言的不舍涌上心头。
珂瑞双掌握拳狠狠记载面前的茶几上,茶几上的摆设震了震,茶几中间的花瓶装饰倒了下去,“放弃?就在飞扬的手握住我的手指的那一刻,我就从来没有想要放弃过,哪怕看着他再痛,再难受,我的心再怎么舍不得,我都狠心坚持。”
“如果被我发现是谁害得飞扬变成这样,我会让她下辈子过的生不如死,地狱会是她最奢侈的地方!”珂瑞的眼睛爆红得可怕,眯着眼,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秦筱安难过地闭上眼睛,掩去眼角悄然落下的眼泪。
飞扬~!
宝宝~!
如果她的宝宝还能活得下去的话,是不是比飞扬过的还要难过?
秦筱安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别墅中,欧玄冽已经离开了,秦筱安的眼中迸发着骇人的精光,每了解一分飞扬的情况,她对欧玄冽的恨就多一分,多少,恨不得让他代替飞扬,代替那个才出世就离开的宝宝所受的一切痛苦。
躺在沙发上的希翎夜猛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门口犹如行尸走肉般的秦筱安,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将眼看就要摔倒的秦筱安扶到沙发上坐下,从厨房中倒了一杯放到她冰冷的手中,“筱安,你怎么了?”
秦筱安呆呆地接过希翎夜帝过来的水杯,任由温热不断熨暖着她的手掌,机械地转动着脖子,僵硬地扯着嘴角,“希翎夜,我没事。”
“秦筱安,你的脸上明明写着‘有事,天大的事’!是不是又想到了欧玄冽?秦筱安,你不要傻了,欧玄冽他不适合你,你还想着那个那个混蛋做什么?”希翎夜不接受秦筱安的说辞,比上眼睛不忍再看她,他怕会冲出去将欧玄冽暴打一顿。
秦筱安摇摇头,低头啐着杯中的温水,无力地解释,“我没有想他,我在想飞扬。”
“飞扬?”希翎夜怒火腾腾的脸色顿时平静了下来,“担心飞扬的身体吗?”
“嗯。”秦筱安点点头,看着杯中的温水,眼神陷入了沉思,“飞扬的身体,珂瑞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培养皿,飞扬活不到今年过年。”
“培养皿?什么东西?”希翎夜惊愕。
秦筱安江珂瑞的话解释给希翎夜听,希翎夜心中猛得一震,瞪大了眼睛戒备地看着秦筱安的眼睛,“筱安,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做这个培养皿?”
秦筱安抬了抬头,又重新低下头,望着水杯说不话。
希翎夜跳了起来,紧张地抓住秦筱安的手腕,慌张地扯了扯嘴角,“筱安,你不要做傻事,这种事情光是听起来就很危险,珂瑞不是说了吗,这东西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而且最终更要的并不是谁都可以做这个培养皿的,要不然他早就安排了。”
见秦筱安没有说话,希翎夜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再说了,飞扬又不是你的谁,你忘记了你的女儿了安琪儿了吗?难道你想让你的女儿成为孤儿吗?”
“安琪儿?”秦筱安垂着头,轻声呢喃着安琪儿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决然和不舍,虽然安琪儿不是她轻声的,但是她也爱她疼她五年,她忍心养了她五年最后再次狠狠抛弃她吗?
“对,你想想你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她离不开你!”希翎夜蹲下身,小声地劝说着,生怕秦筱安一个闹热就跑去做什么培养皿。
他说家里有个医生也很恐怖,动不动就危言耸听,谁知道这个培养皿安不安全,能不能成功?万一这纯粹只是他的猜想呢?难道真要配上秦筱安的生命?
“筱安,我来做这个培养皿。”二楼的楼梯口,蓝若依一身火红的紧身服,妖娆的长发温顺地垂在身后,单臂靠在扶拦上,嘴角的笑容张扬而肆意,秦筱安抬起头眯了眯眼睛,她怀疑是不是回到了六年前,看到了那个张扬洒脱的蓝若依了。
秦筱安放下手中的水杯,惊喜地朝着缓慢走下楼的蓝若依飞奔而去,忍住喷涌而出的热泪将蓝若依紧紧抱在怀中,“依依,欢迎回来。”
蓝若依的身子僵了僵,低头,将脑袋埋在秦筱安的肩膀处,声音轻的似乎要随风飘散了,“筱安,我回来了。”
“依依。”秦筱安哽咽地抱紧了蓝若依的身子,好像在害怕她会凭空消失一般。
希翎夜整整胸前的衣襟,懊恼了一下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重新抬起头,对着蓝若依抛了一个自认为电力十足的眉眼,“嗨,美女,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筱安,我来做这个培养皿吧,你还有你的家庭,而我,可真的孑然一身了。”蓝若依没有理会希翎夜的自我介绍,推开秦筱安的身子,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提议,“至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是没用的人……”
“谁说的?你说话我女儿的干妈,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你会养这个孩子一辈子,然后等她懂事了告诉她,你是她亲妈,而我才是她的后妈!”蓝若依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秦筱安打断了,怒着眼瞪着她,“你食言一次,难道还想再食言一次吗?”
希翎夜无谓地耸耸肩膀走向秦筱安和蓝若依,站在他们两人旁边,脸上勾起充满魅力的微笑,“蓝若依吗?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恶性的一面……”
“筱安,你是知道我的,你以为你可以阻挡得了我的脚步吗?”蓝若依转身,缓步走向撒谎发,将自己狠狠摔进沙发中双腿翘在茶几上,伸手向口袋习惯性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有掏出来,怅然所失地拉下嘴角,昂头靠在扶手上,“我这几年存的钱足够安琪儿挥霍一辈子了。”
希翎夜无限郁闷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知道蓝若依陶口袋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优雅地走了过去,“美女……”
可是,他的动作再次被秦筱安打断了,还不等他靠近蓝若依,身子被身后飞奔过来的秦筱安推到一旁,手中的盒子差点甩到地上,双手抓着蓝若依的已经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蓝若依,你这么懦夫,不就是一年的折磨吗?不就是五年残忍的任务吗?你受的能有飞扬受得苦多吗?你想死,你知不知道飞扬即使承受再多苦承受再多的折磨,他还是坚持地想要活下来!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希翎夜垂下眸子,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香烟盒子,“喂,秦筱安,难道你让我回国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吗?”
“所以我为了飞扬能够活下来,这有什么错?”蓝若依的心猛地一缩,看着秦筱安怒火滔天的眼睛,轻声地说道。
秦筱安的手指抓得发白,指甲陷入肌肤中,青筋凸起,“因为,你没有资格!”
“秦筱安,我叫希翎夜!”
“全世界,我最有资格了。”蓝若依微笑地抬起头。
希翎夜顿时石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呜呼一声顿在沙发旁边垂着脑袋,手指不断地画着圈圈,“秦筱安,可恶的秦筱安,你居然联合外人欺负我,我不要再理你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大厅中顿时陷入一片静谧,静的远远地都能听到秦筱安沉重的呼吸和蓝若依带着绝望的叹息,在静谧的气氛中,希翎夜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刺耳,秦筱安和蓝若依的脑袋上顿时冒出数条瀑布汗,嘴角抽了再抽。
啊啊啊,希翎夜,你还能在幼稚一点吗?你难道没有看出,她和蓝若依之间的气氛在僵持着吗?理你也不是在这种时候!
秦筱安还不知道,原来希翎夜还有这种逗比的一面,简直,让人无语。
蓝若依轻声一笑,本来冷凝的气氛被希翎夜这么一搅和,似乎玩笑的成分居多,伸手包住秦筱安的双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筱安,我们不闹了。”
秦筱安叹了叹口气,松开蓝若依的衣襟坐回到沙发上,“我不想闹,我只是不想让我自己后悔而已。”
“为你,我永不后悔。”
希翎夜顿时跳了起来,将打算递出去的香烟和打火机重新递到蓝若依面前,不断地打着哈哈,“这样就对了,自己姐妹,不要搞得好像是敌人一样,蓝小姐,需要吗?”
“谢谢!”蓝若依从香烟盒中抽出一根,拿着打火机刚要点燃,却想到什么又熄了火,两指就这样夹着不动,“筱安,我没有说笑,我郑重考虑过了的。”
“不行,你的身体不适合做飞扬的培养皿!”大门被外面开启,冷绝一身黑色西装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脸色冷沉,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进。
“为什么?”蓝若依的瞳孔一缩,失声问出口,双唇紧抿着,似乎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个之前她想要杀的任务。
“为什么?”冷绝走到秦筱安和蓝若依面前,垂着眸子瞥了一眼蓝若依,然后将手中的文件袋交给秦筱安,“因为你身上的毒素,飞扬的身体需要的培养皿条件十分的苛刻,就凭着你身上毒素你就没有资格做培养皿。”
冷绝的话可以说无情的,冷漠的,深深打击在蓝若依的心上,蓝若依的双手握了握,嘴角怔然地扯了一下,“筱安,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秦筱安没有说话,打开冷绝交给她的文件袋,将其中的文件拿了出来,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冷绝,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东西我查了好久都没有查到呢!”
冷绝转身坐在沙发上,将身边的希翎夜挤到一旁,占据了秦筱安身边的位置,无视着希翎夜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你想要的,只要我有,便无条件给你。”
秦筱安拿着文件激动得颤抖的手猛得僵住,嘴角的笑容也苦涩了不少。
这句话,好熟悉啊,以前,她也是这样傻傻地对欧玄冽,只要他想要的,只要她有,便无条件地付出。
现在想来,才发现,真的很可笑。
将文件放在双膝上,秦筱安的手轻轻地护在上面,“冷绝,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真的不值得。”
“你值得更好的,我只恨自己不够好。”冷绝的眼神柔了下来,伸手想要抚摸秦筱安的脸颊,但是手指伸到一般又转个弯按在太阳穴上,心中自嘲一声,的确是自己不够好呢,要不然,六年的时间,他这么可能打动不了秦筱安那颗受伤的心?
他可以霸道地乘虚而入,却,不敢。
是不敢啊,秦筱安那么美好,美好到任何霸道的手段都是亵渎她。
秦筱安摇摇头不在执着于纠结这件事情,抬起头将冷绝交给她的文件递给希翎夜,“明天的记者招待会需要的材料。”
希翎夜懒懒地瞥了一眼秦筱安递过来的文件,傲娇地撇过头不看,“现在才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想要我出面帮你平息留言,没门!”
秦筱安忽然矛头黑线,阴测测地眯起眼睛,“希翎夜,你看是不看?”
“不!看!”希翎夜双手抱胸,鼻孔朝天地刁着嘴巴,“你让我看我就看,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看就是不看!”
“那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
“那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
“那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
三人,三个声音,三句一摸一样的话直接将希翎夜打击得内流满面,恨不得将自己拆了塞回老娘的肚子重生一会。
冷绝的冰冷他也就无话可说了,这人就这样,除了秦筱那,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秦筱安的生气,咬牙切齿他也能理解,谁让他是秦筱安一手捧上神坛的?拒绝了秦筱安的安排,他也能预料到秦筱安的不高兴,但是蓝若依她凭什么?
她又是他的谁?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二选一的口气对他说?他好歹还是好莱坞国际巨星吧?他是有地位有尊严滴!
希翎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盯着秦筱安手中的文件全身发抖,眼色通红,不是被吓得,而是被气的,呀的,他这么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弱了的说。
“看不看?”
“看不看?”
“看不看?”
三人的声音再次钻进希翎夜的耳中,一个比一个温柔,一声比一声轻缓,怎么让他感觉到背后冷汗淋漓了他?
“不看,男子汉说不看就不看!打死都不看!”可惜,他是有骨气的,说不看就不看!
希翎夜鼓着气昂着头,表示自己威武不能屈,眼睛咕噜噜直转,心里测算着,现在从这里逃出去,可能的机会有多大?
“啊~!”不等希翎夜行动,身旁的冷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一推身子,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希翎夜的脑袋顿时被埋在沙发中,憋的差点窒息过去。
“啊~!”希翎夜昂头长啸,恶狠狠瞪着身后压着他的手腕,差点没将他的手腕卸下来的冷绝,语气坚决,“不——看——!”
“呀哟,冷当家,温柔一点,可别真的将他的手腕给卸下来哦,人家好歹还是国际巨星呐~!”希翎夜听到身后一声不赞同的声音,顿时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那谁,蓝若依是吧,感动!
但是下来蓝若依的话直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对待这种不听话的小白,就应该拿点厉害的!”
接着就是一双“温暖”的小手,顺着脑袋后面滑向脖子下,希翎夜顿时铃声大作,“蓝若依,你想要……啊~!”
一手抓着他的脖子和下巴,一手从另一侧绕过,“咔嚓”一声,下巴被狠狠半卸了下来,这比全部卸下来还要痛,全部卸下来至少只是一瞬间的痛,半卸,那是折磨。
“啊啊~!”蓝若依的身子向后一探,抓起希翎夜的双脚轻轻一掰,两条脚的脚腕也测地地卸了下来。
“噗……滩……”蓝若依,算你狠!
“咦?希翎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坐在原位玩转着手中文件的秦筱安疑惑地歪着头,眨眨眼睛。
蓝若依从希翎夜的身上下来,拍拍自己的手掌,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他说不看,估计下巴被卸了,话都说不清楚。”
冷绝也松开了反剪的手,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很不小心地一扯他的手腕,将希翎夜双手的腕骨很不小心地给移了位。
“啊——啊——”希翎夜痛哭的尖叫,但是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吸干净了似的,叫出的声音比猫咪大不了多少,全身无力地扑在沙发上,眼泪鼻涕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