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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阴谋论笼罩的徐哲有点不好。
他感觉他可能要得病了,这种病名为被害妄想症。
徐哲或许猜到了,紫七与绿四两人是一伙的。
但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两个神助攻的小伙伴到底是哪里来的。
好吧,从此刻起,他不是现代的小画手徐哲,他只是那个背负了一组命运的少主。
少主,自然要有少主的气度。
徐哲做好心理建设,拍拍陆小凤与花满楼两人的肩,示意两人不用再护着他了。
陆小凤皱眉道:“徐哲,对方不一定……”
花满楼并未说话,但他的脸上也满是忧色。
徐哲勉强一笑:“不,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我必定是要试试的,我身为一族少主,哪怕现在族中的成年男子与妇女都被屠戮殆尽,只剩下即将入土为安的老人,与牙牙学语的孩童,我也……”徐哲从陆花两人的中间走出,走到两人身前,他并不会武功,他的身形消瘦单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毅然的走了出来,将陆小凤与花满楼两人牢牢的护在身后。
他的侧脸,是落寞的。
他的眼睛,却是锐利的。
陆小凤心想。
徐哲低喃着:“……但就算如此,我也仍是我父亲的儿子,是下一代的族长,而你们…”徐哲抬高了音量,主动迈了两步,距离绿四更近。
他紧紧的盯着绿四,这话,却是对陆小凤还有花满楼说的。
“我已说过,你们二人本就是被我连累,这些天来,我不会武功,被花满楼你护着,被陆小凤你救着,我的心中是愧疚的,难受的。难得此刻来人似乎有了和解的意思,既然对方指明要与我谈判,这难得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徐哲回头爽朗一笑,这一笑间竟然不见这几日不去的阴霾,仿佛是想通了什么,澄澈安详。
陆小凤仿佛又感觉到了,那一笑带来的不经世事的稚嫩执拗感。
徐哲指了指陆小凤,又指了指花满楼,最后又指了指对面的绿四。
“若是真的能通过谈判便能解决,今晚你和花满楼可是都能睡上一个好觉啦!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我早就听闻,陆小凤爱美酒,爱美人,还喜欢赌,如今我这个不会武功之人都敢用自己的性命赌一赌,你又有何不敢?”
花满楼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几日前才想,很难有人拒绝一个这样自信满满的陆小凤。
但他此刻又想,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徐哲,也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他能理解这种感觉。
不愿意当做累赘,心中的抑郁只能在暗中积攒。
就如他的双眼刚刚看不见时一般。
正因为不想拖累他人,所以才狠得下心,哪怕让自己处处受伤,哪怕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也要让那长处变得更长,将短处彻底填平。
于是花满楼拍了拍陆小凤的肩,感到陆小凤偏头朝他看了过来,花满楼微笑着摇了摇头。
陆小凤最终也叹了口气,朝徐哲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绿四在一旁看的有点无聊。
他又没说要私下谈,怎么这三人就跟要生死离别似的。
肉麻死了,看不下去了。
他冷声开口:“若你想站在那两人身边与我交谈,也无妨。”
耍帅失败的徐哲:“……”
绿四不禁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私下谈了?”
陆小凤&花满楼:“……”
“……咳,你方才说你的祖上,与我的祖上,是有关系的?”徐哲一本正经。
绿四本身就是一本正经的:“正是。”
徐哲皱眉道:“前些日子,将我绑了的那个黑衣人,与你可是一道的?”
绿四道:“那是家弟调皮。”
徐陆花三人:……有这样调皮的吗!
徐哲不信:“那你可知道你弟弟对我说了什么?他用那般嘲讽戏谑的口气评判我的族人,且说……”徐哲一顿,突然面上一喜,“慢着!若那人是你弟弟,那么他口中说的,我族壮年男子及女子被全部屠杀的消息也……”
绿四冷声打断他:“不,那是真的。”
绿四继续道:“那只是为了验证你是否真是那少主罢了。”
绿四有模有样的看了徐哲两眼,最终定格在徐哲的短发上:“从你的反应来看,你确实是真的。”
这还有真的假的?!
不,他本来就是个假的!从来就不存在过真的!
徐哲一噎,差点喘不上气。
他咬咬牙关,只好一叹:“好吧,那你找我又有何事?既然你祖上与我祖上有所渊源……”
绿四冷声打断他:“我来,是为了你那朋友。”
徐哲讶异开口:“你是说叶枫晚?”怎么还和他家儿砸扯上关系了?!
叶枫晚?
绿四心中一跳。
却很快了悟。
呵呵,徐晚,叶枫晚,都带着个晚字,那姓氏不过是跟着徐哲……徐晚想必是个假名。
看,一条消息就这般轻松get了。
绿四尝到了甜头,于是继续一本正着经,变本加厉的胡说八着道:“正是,你可曾感到奇怪,为何叶枫晚这般一看就不像西域的武林中人,却与你这他乡外族的少主结识?”
陆小凤双眼一亮,这也正是他想问的。
徐哲张张嘴,说不出话。
还好,绿四替他回答了:“那是因为,这叶枫晚本来就是我族中人。”
闻言,徐哲的双眼失去了光彩,俗称,眼神死。
……呵呵,原来他儿砸不是剑三的,不是大唐的,是陆小凤世界的原住民啊。
长见识了,真是长见识了。
绿四继续胡说八道:“你族迁移隐居,而我族则仍在中原。我族正是得到了有人要利用你族,且得到那秘密的消息,才早早就派出族中武功高强的叶枫晚去与你结识,若相安无事自是好事,但若真的发生意外,至少要将你这个少主救出来才是。”
陆小凤暗中不断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而徐哲真的觉得他病了,还病的不轻。
天啦撸,系统你出来,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啊,他真的已经傻傻分不清了……
徐哲面无表情:“………哦,谢谢你们哦。”
绿四这才道:“但——”
陆小凤听故事听上了瘾,一听来人竟然语气一沉,急忙竖起了耳朵,满脸期待。
绿四没有辜负小凤凰的期望。
他沉重道:“近日,我们才有密探来报,我认识的那个叶枫晚,其实早就……被人暗算了。”
徐哲:呵呵,你编,你继续编。
绿四继续编:“徐少主,我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一是确认你是否安好,二是想来向你询问一下,你所认识的那个叶枫晚的一些讯息,无论相貌穿着,行为处事,还是武功性格都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认识的那个叶枫晚,是否便是我族的叶枫晚,若我二者言辞不一,怕那个‘叶枫晚’将你救出来的这番作为,还另有隐情。”
绿四心道:唉,总算不费一兵一马便能套点情报了。
徐哲心道……不,他已经什么都不想道了。
徐哲脑子里转了几圈,迅速有谱了。
这神助攻的小伙伴多半是他家儿砸给整出来的,他家儿砸不知道在哪里惹上了什么麻烦,又不知道为何被这麻烦知道了,他家儿砸也在找他,于是那麻烦便找上了他,来问他要情报了……吧?
呵呵,只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儿砸的。
再说他儿砸还深藏功与名的给他神助攻,他怎么能坑儿砸呢。
于是徐哲一脸震惊,继而悲痛,后退两步,身形不稳,像是不敢相信,那在生死关头救他的人,竟然还别有居心。
陆小凤也没想到,让徐哲这般在乎的朋友,竟然可能是个假的。
陆小鸡顿时心中一痛,灭族之痛,朋友欺瞒,前途未卜……这重重磨难悲剧在同一时间便结合到了一起,徐哲这少主,当的也真是太可怜了。
绿四言毕,徐哲沉默半响,才面色难看的开始回忆,回忆起了他所知晓的‘叶枫晚’的所有讯息,然后艰难的全部告诉了绿四。
唉,这少主果然是个傻的,就跟紫七说的一样,太配合了。
绿四心中夸了自己一下,也想着回去之后,再想办法验证一下这些消息的真伪。
而徐哲也在哀叹,唉,告诉这人的全是错误的,让他们找吧,找到了也轻敌吧,不轻敌去攻击的话,攻击的弱点也其实全都是儿砸最擅长的啊。
坑儿砸他不会,但坑敌人他最擅长啦!
话毕,四人间顿时一阵沉默。
徐哲突然道,该装的还是要装的。
他带着几分犹疑,但眼底暗含期待:“既然你说你祖上与我族有旧,那你们此刻……”
绿四料到徐哲所想,只是情报都已到手,他当然是穿裤子走人——事后翻脸。
绿四分外的冷酷无情:“派去叶枫晚救你性命,已是遵循了仁义,念及了旧情。你也知你族的秘密牵扯重大,我族当年身在中原却得以延续,已是侥幸,如今……”
唉,有种你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啊你。
徐哲挥手叹道:“我懂,你不必再多说了……”他稍稍一顿,又道,“那从今以后,你们应该不会再追踪我们了?”
绿四点头:“这是自然。”
说罢,翻身上马,潇洒而去。
待绿四走后良久,陆小凤才上前一步,道:“徐哲,此人的话……”
徐哲摇头道:“我知道,他说的不可全信,并非句句属实,如果只是想围追堵截,获取消息,这五天来不至于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花满楼道:“那你那朋友……”
听到朋友二字,思及叶枫晚,徐哲却是笑了。
能不笑吗?明明没见面,都能在千里之外给他来点神助攻。
不愧是他儿砸!
只见徐哲明亮的双眸中笑意满满,耀眼夺目,连那一直阴郁的脸色,都晴朗柔和了下来:“他是我的朋友,不管那一族本身派了谁来到我的身边,与我相处四月,救我于水火之中的人,只是那个‘叶枫晚’——我相信那个叶枫晚,他当然是我信赖的朋友。”
再说万梅山庄。
一日前,也就是徐哲等人离开西湖的第六日,遇见绿四的前一日,万梅山庄收到了一封信。
六个潇洒大字上书其上——西门吹雪亲启。
这字体,是西门吹雪极为熟悉的。
他再把信封一转,背后又有五个小字。
——陆小凤亲笔。
西门吹雪下意识的看了看封口,没有被拆开的迹象。
他将信撕开,垂眸细阅。
待他读完……
西门庄主的心中有点不平静。
内书所找之人名为‘叶枫晚’,而叶枫晚对他说过,他在外报出的名号都是徐晚,知道他真名的人,除了他,便也只有他正在寻找的那个徐哲了。
再加上这些描述……简直一字不差。
更何况,寄来这封信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小凤。
而信中的那个徐哲,并非在西域,而是在西湖。
西域西湖,不过相差一字,却是天各一方,路途遥远。
庄主的心中拧了起来。
万梅山庄的情报什么时候这般差劲了!这两个地方差的未免也太远了!
想到叶枫晚对他的信任,以及共同练剑一月时,所取得的不少感悟……
西门庄主速速提笔一封,叫来福伯。
福伯不知所以,只觉得今日的庄主,脸色分外不好。
西门吹雪冷声道:“将这封信用以信鸽,速速传给徐晚。”
福伯——红一奇道:“那徐晚如今正奔往西域……”
西门吹雪的神色更冷了,红一身子一抖,那一瞬间,竟然感觉这眼神比教主的还要冰冷几分。
西门吹雪道:“他所寻之人不在西域。”西门吹雪一顿,又开口,“福伯,万梅山庄的情报,该整顿一下了。”
福伯·红一迅速反应了过来。
……慢着,少主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但他面上恭谨应道:“是,庄主。”
心里却在想,该用点什么借口,再拖延一下呢。
谁知,一个“必”字,一个“定”字,西门吹雪便堵了他所有的去路。
西门吹雪道:“最迟三日,徐晚必要得到消息。最迟再过十日,我定要他抵达杭州西湖。”
福伯·红一:“…………是,属下定会做到的,请庄主放心。”
西门吹雪面色稍霁:“下去吧。”
红一踉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