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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风是特殊学校里唯一一个有手机的学生,第一次看到他玩手机时,几个老师都震惊了,学校里连聋哑学生都不会带手机,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老师还是决定把他的手机收走,只允许在每天晚饭后玩半个小时。收走手机前,老师给宋小月打了电话,这事是校方没考虑到,校规里也就没提到不能带通讯工具的事项,算是校方的失责。
大学是从小就对老师带着崇敬,宋小月很能理解校方,毕竟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有智力障碍的小孩会配备手机,还主动劝说宋小风把手机交上去
宋小风已经习惯有事没事就用飞书和秦牧聊天,用软件学认字,偶尔还会玩玩儿童游戏,手机被收走时生气了半天,但哥哥说过要听老师的话,他便只敢默默的坐在角落生闷气。
不过第二节课就是搭积木,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五颜六色的积木拉走了,等晚上拿回手机,秦牧在飞书上发了好多条消息他,还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宋小风先一条一条听了留言,才反应过来,以后不能时时跟木木聊天了。他委委屈屈给秦牧发了个语音申请,秦牧立刻就接了起来。
知道是老师收走手机后秦牧才放下心来,不过每天有半个小时的使用时间,这段时间极有可能一大半甚至全部会被宋小月占用,秦牧只好叮嘱宋小风以后每天和哥哥的电话一结束,不管还剩多少时间都要给他打电话。
果然两人没说多久话,宋小月就打电话过来了,宋小风直接接了电话,秦牧这边的语音就被自然切断了。
秦牧看着电话发了半天呆,第二天就拖了车玩具去了特殊学校,又以个人名义向学校捐了一笔钱。
这所学校虽然是公立的,但特殊教育学校的运营不能跟一般学校比,要收支平衡基本不可能,虽然这几年政府加大了扶持,但能有如今这般的教学环境大半都是靠学生家长的支助,秦牧来捐款也很正常,不仅捐款,他还提出来学校做义工,协助生活老师照顾孩子们。
宋小风看到秦牧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秦牧帮他把小巴拉上去,宋小风就抱着他嗷嗷得叫了:“木木,你来啦!”
秦牧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笑着点头,“以后每天都来陪小风玩,好不好?”
宋小风猛的点头,拉着秦牧不肯撒手。
秦牧在上课的时候也会跟着,晚上等宋小风睡了才离开,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宋小风不觉得有哪不妥,老师却觉得有问题。
宋小风是通过纪霄霆的关系进来的,学校的老师几乎都知道,秦牧和纪霄霆是发小,老师们一阵脑补之后以为是家长担心孩子,才以做义工为借口来陪孩子。他们普遍觉得这样对小风的学习和自理能力不好,便硬着头皮找秦牧谈了谈。
秦牧很矛盾,一方面他也希望小风能在学校里好好成长,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他在,一定会让小风一生无忧,所以就算他学不好,自理能力不行也不碍事。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先不说他提醒宋小月送小风上学原本就是为了让他享受教育,就说他每天泡在特殊学校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平时也挺忙的,在学校能办公的时间毕竟不多,冷静下来便将时间改成了每天半天时间。
因为早上没去学校,中午见到小风的时候,小风还有些不高兴,问秦牧说好了要每天陪他的,怎么没来。
秦牧哄了好半天,才让他接受以后每天只来半天的事。不过秦牧觉得挺开心的,如果不是因为小风生气,他也不会知道,在小风心里他有这么重要,和宋小月和魏洲他们都不一样。
这天是周五,周五下午一般没课,午休过后家长就能来接学生放学,所以周五下午没课,一般都是老师带着学生们自由活动。
宋小月周五下午要去猫爪兼职,上班时还一直在担心,别人家孩子要是都被接走了,那小风一个人在班上会不会难过,他甚至都想让纪霄霆先去接小风回学校,又不放心纪霄霆一人去接他。
也是纪霄霆了解他,三点多时纪霄霆就找了个借口把宋小月带走了,宋小月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宋小月在猫爪的实习期快要到了,他要留在猫爪不是难事,但是最近学校项目的研究越来越吃紧,同组的都是师兄师姐,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完全不够用,正正考虑要不要放弃猫爪的工作。
他不好意思说,倒是纪霄霆先提了。高宇为小网红开的日料店已经被纪霄霆全资买了过来,下周末就准备正式开业了,宋小月在猫爪也学不了更多东西了,就央着宋小月去帮他管店,“你再外面打散工也是打,在我这边是一样的,何况我总得有个信任的人帮着看点不是。”
宋小月忙摆手,“我那会管店啊,去店里端个盘子还差不多。”
“你是老板娘,怎么就不能管店了,人家都是老板娘管店。”
宋小月瞬间就无语了,“认真跟你说话呢。”
纪霄霆怕他不高兴,连忙改口,“我就开个玩笑,就是想说你肯定没问题,你要不乐意就不管,你想干啥就干啥。”
快到特殊学校了,宋小月不多说了,“那就去端盘子吧,不过我只能晚饭前去,白天不一定有时间。”
纪霄霆拉住他手,“这有什么问题,虽然咱不搞特殊,但这点方便还是能有的。”
宋小月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说:“工资也按正常给吧。”
纪霄霆也没意见,他店里的服务生工资不低,比宋小月兼职打工的那种小店要高出好几倍,就算按兼职来算也低不到哪去。
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宋小风去学校后宋小月就搬回了宿舍,加上学校的勤工俭学和七七八八的奖金补助之类的,他和小风的生活费用没什么问题。小风治疗费的问题,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以后慢慢还给秦牧了。
宋小月没想到的是到秦牧会在学校做义工,虽然从前听说过他经常会去一些机构做义工,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时候已经有一大半学生被节奏了,宋小风他们班只剩下五六个孩子,老师带着他们在树下画画,秦牧就坐在宋小风身边和他一起画,两人不时停下来小声讨论一会。
秦牧不怎么画画,但家族基因在,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国画,美术基础还是有一些的,宋小月和纪霄霆走过去时,却听到他拿着水彩笔问宋小风,“小风,苹果怎么画?”
宋小风竟然还似模似样的教他,甚至还在秦牧的画上画了几笔,宋小月走过去一看,差点没气消。
宋小风和秦牧竟然在绿色的苹果树上画了一个紫色的苹果,这就是老师说的很有绘画天赋?
不过老师给他解释了什么绘画的想象力啦,线条啦,色彩啦,这类宋小月完全不懂的道理,宋小月还是被说服了。
何况秦牧和纪霄霆都在夸,还说小风刚学习画画就能无意识的注意到光影变化,就算是正常智力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做到。
最后小风自己画的一副水果水彩画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既然遇上了,自然就是一起回学校,路上秦牧提议给宋小风请个画画老师,宋小月有些犹豫。宋小风的治疗费用他都拿不出来,请美术老师又是一大笔费用,他现在不可能像上学期那样为了挣钱压缩学习的时间,但他真被老师的鼓励说动了,不愿意葬送了小风的前途。
他犹豫不决,纪霄霆却指着秦牧说,“钱的事你别担心,包在他身上。”
宋小月扯扯纪霄霆的衣服,示意他别瞎说,秦牧却说:“我正准备说这句话。不过不用钱,我认识一个小有名气的儿童绘画老师,小风天赋好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免费教。”
宋小月有些心动,但又觉得不好,又担心他们是在骗他,不过秦牧信誓旦旦,纪霄霆也说那个老师是秦牧大伯的学生,因为在师门里不算突出,所以后来也没走艺术道路,最后开了个绘画工作室,专门给小孩子做绘画启蒙。他的画作虽然不出挑,但毕竟是大师的徒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给孩子启蒙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即使费用收得老高还是有一大堆人把孩子往他那送。虽然他走了商人这条路,但对美术大概也是真爱,碰到天赋好的学生就会免费教,甚至会自己贴钱让孩子学,据说是因为自己天赋只是中等偏上,所以格外希望有天赋的孩子能实现自己没完成的梦想,这也是美术圈里都能打听到到的。
秦牧也不再管他信不信,而是问宋小风,“小风想不想学画画?”
宋小风眨着满天星辰的大眼睛猛烈的点头,秦牧摸摸他的头,说:“那你去跟哥哥说。”
宋小月那有不败下阵来的。
给宋小风找老师的事星期天就落实下来了,老师见了小风后也很满意,觉得此子大有可为,不过鉴于宋小风的情况,他主动提出一对一教学。
秦牧便在自己在学校边上的公寓里专门为小风收拾了间画室出来,这事就这么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