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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寒假结束,学校里都开课了,历史系着了忙,马教授代的文物鉴定鉴赏课没人上了,本来如果马教授不在都是丘小莉给代课,现在丘小莉也没了,就没人带这课,因为比较专业,不仅需要理论知识,更需要实践经验。这几年文物收藏热兴起,选修文物鉴定鉴赏课的学生很多,没人代课不行,胖校长只好给在杭州的马教授打电话,问怎么办。马教授连犹豫都没犹豫,推荐我去代课,并提议学校最好能把我弄进学校去任教,实在不行就聘请我为客座教授,暂时先替他代课,等他完全恢复了再说。
老头子在学校里属于最重量级的人物,身份不一般,他很少举荐人,这次他的力荐,学校里自然非常重视,胖校长派谭副校长和教务处的韩主任来做我的工作,希望我能答应到学校去任教,我死活不肯——到了大学校园里,教学繁忙,事务复杂,耽误做生意挣钱。再加上我从出了校门就自己混,一切自己说了算,在耗子他们和家人面前我是绝对的权威,自由散漫惯了,而学校里各种规章制度一大堆,可不想去受那份约束。
后来马教授亲自给我打电话,恳请我暂时替他代一个学期的文物鉴定鉴赏课,老头子的面子我实在是拒不得,好歹每周只有四节课,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再加上耗子、大块头不停地撺掇,耗子认为我要是能到大学里去教课,本身就能提升身份和知名度,对今后的生意大大有利;大块头则比较简单,认为如果自己的老大能是一位大学教授的话,出去说起来很有面子,飞飞也非常支持,想起九号也曾经说过我应该去当教授的话,我就答应了。
不过我对老头子和丘小莉那种讲课方式不满,就是说教条,对着几件古董讲来讲去,这技巧、那方法地干说理论,虽然内容货真价实,但让人听着累,没意思。
我在飞飞的帮助下认真备课,把文物分为青铜器、瓷器、漆器、玉器、金银器等等多个专题,有针对性地讲,源流分明;还让飞飞帮着制作了幻灯,让皮亚男利用带团出去的机会到全国各大博物馆去拍摄一些文物照片,配合着一些赝品对照着讲,同时加上我从书上看来的和在生意中见到的、听到的一些关于文物鉴赏方面的故事和笑话,让学生能从一些生动具体的鉴别事例中悟出一些技巧和方法,把知识性和趣味性有机地结合起来,这种讲课方法在当时算是别开生面。
我去讲课的第一天,胖校长不放心,带着两名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人坐在教室后面听讲。
我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耗子在旁边负责放幻灯片。一讲起来才发现我的口才真的很好,也比较能忽悠,成堆的书没有白读,再加上讲的都是自己所熟悉的东西,实践经验也多,开始还有点紧张,不久就完全放松,游刃有余。下面的学生都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惊讶地发出叹息,时而被逗得哈哈大笑。同时我也允许学生在课堂上随时提问,我现场解答(这在马教授的课上是不允许的,只许课下给教授留纸条提问,老头子在下次课上回答),还把自己店里的真品和赝品、仿品拿到课堂上,让学生上手,课间就和他们闲聊扯淡神侃,和同学们交流得比较好。
两节课讲完,学生们热烈鼓掌,胖校长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伸伸大拇指。
后来我每次来讲课,胖校长只要没事就打着“监督”的旗号跑来听讲,原来他也酷爱文物收藏,自己有不少藏品,偶尔还带来一些自己收藏的东西让我现场鉴定、现场讲解,引起许多老师和学生的好奇,都跑来看是怎么回事,结果都被我的讲课所吸引,站在教室里从头听到尾。当然我也明白,里面好多人不是为了学习文物鉴赏知识,而是奔着我讲的那些离奇有趣的文物故事来的。因为当时大学里的教学方法陈旧,老师们还是那种单纯的灌输式教学方法,非常沉闷,我的讲课不按套路进招,反而让他们耳目一新,立刻被吸引住。有些老师就看我不顺眼,说我是“野路子”、“不入流”、“误人子弟”,我的老师李教授就是其中之一,但后来来听讲的师生越来越多,人气鼎盛,再一个他们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各方面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弄得他们也无话可说。
这间普通教室站不下了,胖校长就下令文物鉴赏课搬到电教室去讲,后来电教室也挤不下了,胖校长咬咬牙,批准去阶梯教室讲,理由是“为了推动本校教学方法的革新和学术研究的热潮”,因为阶梯教室除了公共课上合堂,只有专家教授开专题讲座才用,普通的讲师、助教是没这资格的,结果仍然是人满为患,来听讲的人中不仅是历史系的,还有中文系的、艺术系的,后来物理系、化学系、数学系等其他系的好多学生也来听,甚至有人提议给我加课。胖校长惴惴地问我:“宇天龙,下一步你是不是考虑到校体育馆去讲呢……”
胖校长接受马教授的提议,力排众议,把一张客座教授的聘书发到我手上,并带头喊我“宇教授”,结果我就成了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后来胖校长还派我代表学校到外校去做了几次讲课交流,受到好评,有了点名气,结果真的对我的生意产生了很积极的影响:不少人来找我交易或鉴定文物,和璞轩的生意非常红火,这让我很得意。同时也很感谢马教授的举荐,耗子认为这是我们找来了神鼎水救了老头子得到的善报。
春末的时候,这天我和耗子、大块头正在店二楼办公室整理一些新收货物的清单,耗子还不住地给我嘟囔捐建学校的事情。
我家乡的那个乡镇有一所地处偏远的中学,在一个风雨之夜,一座教室倒塌了,幸亏是晚上没伤到人。飞飞他们去采访,才发现那学校都是危房;后来一调查,附近两所小学也是破烂不堪,各种建筑都岌岌可危,但是那里的乡镇偏僻穷困,财政困难得恨不能叫街要饭,没钱修建,相关领导也怕出事,急得团团乱转,飞飞要我拿出钱来去捐建学校。
耗子不同意,理由是,如果学校重建,咱们可以捐一部分钱帮忙,绝对不能全拿,虽然现在我的财力捐建个三所五所学校毫无问题,可一旦开了口子,就是个无底洞,各项募捐就会纷至沓来,让你应接不暇,不给不好,可来了就给,你的钱再多也就很快完蛋,更糟糕的是你拿出去的钱未必被用在正道上,所以得想个比较合适的方法才行。
我觉得有道理,正在盘算,四弟跑上来:“三哥,那个日本人大竹康又来了,在楼下要见你!”
我皱了眉头:“他又跑来干什么?”
“老大,不是来找茬的吧?”耗子有点心惊:“是不是他知道了大竹星浩的事儿……”
“找茬又能怎么样?”大块头搬着一只簋从仓库里出来:“咱们的地盘上,他要敢胡闹我捏死他!”
我皱了眉:“别胡说,先看看怎么回事。亢龙,去请他们上来。”
四弟跑下去,不一会儿,大竹康带着两个保镖来了,还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乌亮,满面春风的,看样子心情很不错。其中一个保镖还夹着一个用纸抱着的四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