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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块头不放心,端着枪把游艇仔细地又搜了一遍,确实没有别人了。
这是一艘比较豪华的中型游艇,驾驶舱里也有先进的导航系统、电子罗盘之类,船舱里有酒柜、吧台、组合沙发、高级音响、小型会议桌、席梦思床、厨房、卫生间,设施倒是十分齐全,货仓里也储存了不少淡水和食物。
我在驾驶舱里坐着,拿着枪看着舵手、技师和皮亚男,让飞飞、耗子、大块头先去洗澡换下潜水服。最后我在飞飞的搀扶下来到卫生间,脱了潜水服,我的右腿已经变成了一条血腿,而且还在渗血。
我洗了澡,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短裤出来,坐在沙发上。
飞飞身体仍很虚弱,脸色有点苍白,大概是刚从司命的诅咒里解脱出来的缘故。但她没闲着,已经在船上找到了药棉、消毒水、止血药、纱布、绷带等,给我处理伤口:“阿龙,你真走运,这一枪没打着骨头和动脉,要不……”
我让飞飞把子弹给取出来,她看了看,说:“不行,子弹贴着骨头,还离动脉很近,没有专业的工具不敢动,万一弄破了动脉血管就没命了。你忍忍,等靠岸去医院吧。”
我点点头。
飞飞把伤口洗净,消毒,然后敷上止血药和纱布,用绷带紧紧扎住,伤口才不流血了。处理完了,飞飞疲惫地倚在我身边休息。
但是我疼得厉害,我让耗子找找有没有吗啡之类的止疼药,没有找到,只找到了一些阿司匹林,给我四片,我一口吞了,但是效果不好。
我让耗子到酒柜那里拿来一瓶茅台打开,往嘴里狂灌了几口,过了一阵,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但我心里却堵得慌,烦闷无比。本来我找到了所有的司命符,拯救了飞飞,满心的喜悦。但是因为这一枪,成功的快乐几乎都被抵消了,我想起了皮亚男,一股热血和无名火直冲上来,伤痛、耻辱感加上酒精的力量让我有点失去理智了。
我自己站起来,又灌了两口茅台,也不要飞飞和耗子的帮助,自己一瘸一瘸地来到了驾驶舱,飞飞和耗子也跟进来,大块头怀里抱着枪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两个人和皮亚男,看见我进来他急忙站起来。
皮亚男还穿着湿漉漉的潜水服,反绑着双手,象一只受伤的动物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湿漉漉的短发盖着脸,一动不动。
飞飞看了,老大不忍,拿过一听饮料来打开,走过去蹲下,送到皮亚男面前:“亚男姐……”
皮亚男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又低下了。
飞飞低声说:“亚男姐,其实,其实阿龙他没怪你,他已经原谅你了,所以才救了你。你说句话,向大家承认下错误,阿龙会放你的。是不是,阿龙?”
飞飞看着我,似乎在祈求我原谅皮亚男。
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大块头和耗子也有点心软了,一齐凑上来:“龙哥,她毕竟和我们出生入死的,从怪物和僵尸堆里爬出来的……”
“是啊老大,你看这……”
我走到皮亚男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让她的脸对着我。
她额头上还有血迹,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汗水还是泪水,但是在我印象里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流泪。
她眼神里满是惊恐地看着我。
我说:“皮亚男,飞飞说得没错儿,我原谅了你的背叛,从你说你深爱着阿凯,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去死的话开始我就原谅了你,我觉得你还是个好女人。而且毕竟你帮郑莫非抢司命符没造成什么后果,飞飞还是得救了,从这一点上说我也该原谅你。但是说完全不怪你却没有,老子经历了这么多艰险,在新疆和那帮匪徒搏斗时的枪林弹雨里都没挨枪子儿,可是到了最后却让你这个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历尽艰险、让我深信不疑的女人打了一枪,我长了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你说该怎么办?”
皮亚男的泪水涌出来,这次我看真切了,这个女人真的流出了眼泪:“龙哥,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和飞飞,对不起大家。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会尽力补偿……”
“补偿?好啊,那现在就他妈的给我做点补偿的事情!”我说。
“做、做什么?”皮亚男惶恐起来。
“做/爱!妈的,上次你勾引我做,现在不用你勾引,我主动来和你做!”我粗暴地揪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对了,你不爱我,不叫做/爱,应该按你说的——交/配!”
我揪着皮亚男出了驾驶舱,飞飞、耗子和大块头看到我的行为如此失控,都惊慌地跟了出来。
来到船舱门口,我拉开门把皮亚男狠狠地往里一推,她双手被反绑着站不稳,一个趔趄,咕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板上,却一声没吭。
我回头对跟上来飞飞、耗子和大块头吼道:“别来打扰我!”
我进了船舱,“砰”地把舱门关上,过去把皮亚男从地上拎起来,给她解开手,拽到浴室门口,拉开门把她塞进去。
皮亚男在里面洗澡,我听到她在抽泣。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身上围着一条浴巾,眼里都是恐惧。我走上去,粗暴地把她的浴巾扯掉,把她抱起来扔到了席梦思床/上。
我在皮亚男身上近乎疯狂地发泄着,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股邪火需要发泄,自己真的疯了,皮亚男的呻吟声在船舱里回荡着。半个多小时后,我筋疲力尽地看了一眼皮亚男满是泪水的眼睛和潮红的脸,心里的气怒没了踪影,情绪也平静下来,可我两眼发花发黑,支持不住,伏在她汗淋淋的身体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我就开始发高烧,脑袋发昏,视力模糊,腿又开始渗血,肿得象水桶,我知道是里面那颗子弹在作怪。
飞飞、皮亚男轮番从冰箱里拿冰敷我的额头,用温水给我擦身降温,可效果不佳。
起初我还听见飞飞的哭泣和呼唤,我含含糊糊地安慰她:“别哭,我命硬,没事。就是有事,也大不了死他妈的……”
接着就听见皮亚男带着哭腔的声音:“龙哥,是我该死……你怎么打我、骂我、折磨我都行,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我听见大块头在那里骂:“皮亚男,你个贱货,要是龙哥有什么事情,老子就把你绑起来扔到海里去喂鱼……”
我一激灵,大怒,大喊了一声:“大块头!”
大块头慌忙过来:“什么事龙哥?”
“你他妈的发什么飙?”我一把揪住他:“我已经原谅她了,你也别和她过不去。无论如何她还是我们的生死伙伴。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许为难她,你知道吗?”
大块头诚惶诚恐地点着头,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一天的清晨,我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打着吊针,浑身酸痛,软得象被抽掉了筋骨。
飞飞正趴在我病床沿上睡着,大块头在靠门的地方坐着凳子,脑袋歪在墙上打着呼噜。却不见耗子和皮亚男。
我伸手轻轻摸摸飞飞那有些苍白的脸,飞飞哼了一声,醒了,睁开眼,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可能流了不少眼泪也熬了不少夜。
看到我醒了,飞飞高兴地大叫起来:“阿龙,你醒了,太好了!”她扑到我身上,摸摸我的额头:“你的烧也退了!”她使劲吻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叫着:“大块头,大块头,阿龙醒了!”
大块头一激灵醒了过来,急忙跑到床边,看到我醒了,他突然咧开大嘴哭起来:“龙哥,你可真的吓死我们了,呜呜……”
我问这里是哪里,飞飞告诉我,这里是厦门,是那个游艇上的舵手说的,离厦门最近,所以就赶来这里了。
我问耗子和皮亚男在哪里,飞飞说他们出去买早饭去了。
飞飞告诉我,是大块头和那舵手轮流开船,三天两夜没休息疯狂往回赶,终于靠了岸,把我送进厦门一家医院。医生连夜给我动了手术,取出了子弹,但我仍又昏迷了两天两夜。我昏迷期间都是他们四人两人一组轮流值班的。
不一会儿,耗子和皮亚男拎着饭盒进来,看见我醒了,都高兴万分。特别是皮亚男,似乎长长地松了口气,站在床尾那里手捂着嘴,眼睛里含着眼泪。
皮亚男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衬衣,下面穿着很短小的蓝色牛仔短裤和运动鞋,我一看就知道这些本来都是飞飞的行头,她穿上竟然也很俏丽。
我看着她笑笑,向她招招手,她怯怯地走到床边,我钩钩手指让她俯下身来,然后低声在她耳朵边上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粗暴地对待你……”
她连忙使劲摇摇头,眼泪留下来:“龙哥,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你该再打我一顿才好……”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结实的屁股:“好了,别在我面前流眼泪,在我心目中皮亚男是不会流眼泪的铁女人,别损坏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皮亚男“嗤”地带着眼泪笑了。
我恢复得很快,只在医院里住了十二天就伤好出院了。我们回到罗源,取回了汽车,决定开车先回浙江飞飞的家,临行前詹玉虎和陆家父子专门摆宴席给我们送行,陆大鹏告诉我,他们搞来的那批珍珠卖了大价钱。
路上还是大块头和皮亚男轮流开车。大块头开了一段后,皮亚男接过来就不再让大块头开,她几乎开了一路,也不大说话,只是不断地抽烟,我知道她有很重的心事,但我懒得劝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