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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慕郗城全身淋雨的缘故,不得不将时光的轴转到今天下午。
下午,高层会议间歇,慕郗城给时汕打电话。
她在,故意给他挂电话。
外加上,后来那条孩子气的简讯。
让慕郗城后半场会议,啼笑皆非。
董事会的高管看上司心情好,对企划案畅所欲言,会议顺利地很。
田间种庄稼,农民要看天,因为看天吃饭;
慕威森工作,高层要看老板脸色,因为看脸色吃饭。
都是人生,都是生计。
难得,慕郗城今天的情绪不错。
大的会议结束的早,哪一个部门也没有接到继续到董事长办公室进行‘小会’的通知。
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者,罕见,今天大发慈悲。
知道时汕今天放学早,慕郗城给Jan打了通电话,询问。
Jan说,打不通她的电话,不知道该不该去接。
慕郗城轻笑了一下,薄唇微扬,只吐出一个字,“接。”
不过,不是Jan去接,是他亲自去接。
小公主闹别扭,他不去看看怎么安心?
下午,会议一结束,也没休息,慕郗城将车钥匙给了章远。
他说,“去F大吧。”
章远没问他到F大去要做什么,上司脸上的浅笑足以说明一切。
一边乘电梯向下走,章远一边想:姜家二小姐,已经彻底被老板接纳了。
不论,是因为和陈渔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因为两个人之间诡异的相通处。
只要能让慕郗城挂念,终归了不得。
可,当幻影驶到F大校门口,慕郗城在车上先等了一会儿,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就继续拨了个电话。
这次,不是挂断,是彻底没人接。
火气这么大?
他无奈。
再打,继续没人接。
不接就不接吧。
慕郗城不怒反笑,只因为对方这任性的脾气。
简直和陈渔一模一样。
人长大了,心性还是一样,孩子气的不行。
最终,慕郗城只好让章远到医学系去问。
回来才知道,时汕早已经在他上半场会议后就放学了。
没接到人,扑了个空。
既然这样,那就打道回府吧。
不论她怎么回事,回家问过了再哄。
可,没想到学校门口的地铁站旁,一众人议论纷纷。
说是刚才有豪车,撞到学生了。
这个社会,不得不说仇富的人还是不少。
一听豪车迈巴赫下午撞人,就开始议论个没完没了,尤其是撞得是F大的医学院的风云人物。
半降的车窗,当从别人嘴里听到‘姜时汕’这三个字的时候。
章远还没反应过来,慕郗城当即就不平静了。
他只知道:阿汕被车撞了。
脸瞬间垮了下来,情绪极度阴郁。
章远急忙往邹家拨了一通电话,接通后,管家说姜小姐还没回来。
得知这些,这下,慕郗城彻底阴沉了脸。
联系不上人,又出了交通事故。
再着急也没有办法,那就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去找吧。
作为相当富饶的城市,海城市,大型医院,少说近似百家。
大型医院靠得是医生医术高超闻名,可不是做买卖,靠市中心地段闻名。
所以,这些医院绝对不可能方便地扎堆建在一起。
那近百家大型医院,遍布海城市的各个角落。
就算章远开车,一家一家找地来来回回路上,简直是折磨人的要命。
慕郗城坐在车上,烟都没抽,缄默着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找过了几家主要医院的急诊室,会诊室,都没有看到时汕。
简直,急疯了他。
为了方便快捷,章远给Jan打电话,让他给各大医院会诊部打电话,询问今天下午有没有接到一个出了车祸名叫姜时汕的病患。
最终,还是没有结果。
前两天时汕因为有人跟着不乐意,慕郗城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撤了眼线。
他想:放学有人接她,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今天,现在,找不见她,他别提有多后悔。
就这么找,折腾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找到,眼见变天快要下雨。
从医院出来的慕郗城心里急躁,连车也不坐了,就那么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章远看他这状态,简直和陈渔死了的那天从警局回来,没什么区别。
原本,也没什么,找不到再耐心等等,说不定时汕就有消息了。
可慕郗城不一样,零六年开始,这个男人心底就积压了太多的东西。
听到时汕被车撞了,他会走极端是一定的。
片刻都等不了,必须亲自去找,不找,他会崩溃。
盛夏的夜晚,大雨骤降。
知道他心里窝着火,章远开着车,也不敢劝他,只能任由着他在路上走着淋雨。
直到后来,章远接到邹家打回来的一通电话。
管家回得:姜小姐没有出车祸,刚在地铁上还打了通电话给夫人,马上就能到家。
慕郗城这才从大雨里上车。
章远从车内递毛巾给他,他也不接。
任由着浑身就那么湿透,章远开车,他坐着点了支烟,抽烟。
大暴雨,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车辆也很稀疏。
经典复古黑的劳斯莱斯在雨水冲刷中显得有些孤单,驱车从市区一直返回到市郊的邹家玫瑰庄园。
玫瑰花花瓣,被雨水摧残地,一地残瓣。
下了车,慕郗城照旧不撑伞,从前庭院一直淋雨,到客厅。
满身湿寒气,浑身湿透,直到看到转身看向他的时汕。
四目相对,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眼见这么浑身湿透的他,就要在沙发上坐下,陈屹舒一边给时汕擦头发,一边将侍佣送上来的毛巾丢给沙发上的他。
斥责对象马上换了人,指着时汕,Helen.陈说,“她还小,她不懂事,你怎么比她还让人着急?这么大的大暴雨,她都知道撑一把伞,你呢?浑身淋成这样,你的助理和秘书都跑哪儿逍遥了?”
慕郗城没应声,也没擦淋了一身的雨。
缄默着,他从茶几下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用打火机,点烟。
烟雾笼罩,他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表情。
陈屹舒看出他的异样,想到管家赵谦说,下午他似乎向家里打过地电话。
那时候,她急着出门,没注意。
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今天晚上,陈屹舒本就回来晚了。
家里除了邹婷在书房,两个人过了晚上十点都没回来。
现在倒是都回来了。
一个晚回来,身上带着伤;一个淋了一身雨,回来就抽烟。
简直是要让她操碎了心。
“阿汕。”重新从侍佣手里拿了新的毛巾递给时汕,“把这个给郗城。”
“好。”
时汕应了一声。
拿着毛巾走过去,她好声好气地说,“给,擦擦吧。”
他坐着没有接她手里的毛巾,冷睨了她一眼,一边抽烟一边问,“今天,下午到哪儿去了?”
“没有去哪儿,就是下课了在学校阅览室看书。”
明摆着不想告诉他,慕郗城蹙眉,继续问,“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时汕想了想说,“手机放在手袋里了,书太多,震动没有听到。”
“那你就不知道和我打一通电话吗?”
“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挂断?”
冷言冷语,句句冰寒。
时汕看着他的脸色,被他接连不断的质问,搞得有些不耐烦。
一下午的时间:被导师训,被车撞,淋了暴雨,回家还要遭他脸色。
本来好心递给他的毛巾,见他如此,时汕收回僵持在空气里半天都没人接的毛巾。
不给了,爱擦不擦。
见她转身,慕郗城不悦,厉色道,“阿汕,我给你说话,你没听见?”
饶是别人,看慕郗城动怒,早就被吓住了。
可时汕,直接转身,瞪他一眼,用手里的毛巾一把砸了出去。
从没人敢砸慕郗城,她敢;从没有人敢对慕郗城发脾气,她也敢。
腿上的伤淋了雨,时汕回来,一直耐着性子在听他说话。
现在,完全没必要了。
她心里也有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不理他。
慕郗城看着砸到他身上的毛巾,窝了一下午的火气,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散了。
简直要被她给气笑。
挂他电话!大晚上不回家!
为了她,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去找到现在,她倒是还闹上脾气了。
掐灭了烟,叹了口气,慕郗城开始用她砸在他身上的毛巾擦雨水。
陈屹舒看着上楼的人,笑斥了句,“真是个不得了的小祖宗。”
慕郗城无奈,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