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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赌一赌
顾若晨消失得N+1天的晚上，眼看着年关将近，我终于交出了我的阶段性报告。说不上多专业，但也是我认认真真写得，没有丝毫敷衍。
第二个病人是秦朗，但资料全是关于秦朗妈妈王念真的资料，这要怎么偷天换日，还真是一个摆在我面前的难题。
我用书房的时候，秦朗已经习惯性地先去床上等我了。
看着身下的抽屉，我心跳忽然加快，要不……要不我现在先偷一片，去查一查这药里的成分？
夜深人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为了防范秦朗忽然杀进来，我假装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顺势锁上了书房的门。
砰、砰、砰……
平时做这些事情到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做这件事情让我格外担惊受怕。
做贼心虚的我，尝试了好几次才哆哆嗦嗦地把药倒进手掌心里。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到底是要把这药放在哪里才不会被秦朗察觉呢？
猛然间，娇兰的散粉让我豁然开朗。
塞进我的化妆品里，秦朗一定不会发现。
揣着“赃物”回到房间，秦朗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回到他身边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好了。我傻傻地盯着他望了一段时间，最后小心翼翼地把药塞进了化妆品盒子里。
嗯，万事大吉。
第二天一早，按照我的计划，我一大早就去研究所里，以顾若晨的名义把从秦朗那里拿到的安眠药拿去检查。
心里五味杂陈，多希望这颗药就是徐珊给秦朗的药，这样我就不用冒险了。但要真的是徐珊给秦朗的药，秦朗要是吃了的话，那么他现在还有救吗？
顾若晨突然消失这件事唯一让我感觉难堪的就是对付美国那群人，我心里始终相信他肯定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自信源于我对他的了解，遗憾的是，把一个人的思绪掌握在股掌之中并非是爱。我和顾若晨大概就是比真爱还难遇上的知己吧。
所以，当我把从秦朗那里偷来的药送去化验后不久，那个消失已久的人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并不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意料之中的得意。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把东西送去检查，徐珊肯定会知道的，为什么之前不和我商量？”
还是第一次见顾若晨这般着急，可我真的一点都不急。
“知道又能怎么样？我死不承认不就完了，反正你都交给我全权处理了，要不你现在回来？”
“Mandy，你变坏了。”
停顿了半晌，顾若晨说出来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你跟着秦朗学坏了，你知道我离开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却还是要逼我出来。”
“我承认我把药送去检查有一小部分是为了把你逼出来，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因为……”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秦家的家事告诉顾若晨，那边倒是先开了口：“因为秦朗失眠的事情吗？你以为我在美国给他找安眠药的时候没有调查过吗？”
顾若晨的话让我醍醐灌顶，我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啊，那样我就不用再去冒这个险了。”
“呵呵，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什么？我是说在秦朗眼皮子地下偷东西，真是太折寿了！”
“……”
顾若晨被我哽得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会儿说：“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秦家把消息封锁得太厉害，我找了很多人都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知道我的背景的，我的意思是说但凡秦家或者是秦朗有一方想让外人知道实情的话，我就一定查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秦朗也不愿意让外人插手？”
我热血沸腾的心一下子凉下去了一大半。
“可以这么说。毕竟，男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是秦朗那样的人。”
顾若晨的话字字诛心，我理解那种被自己心爱的人看见自己最狼狈模样时的尴尬和难受，所以我现在才更加摇摆不定。
是啊，为了秦朗的自尊，我可以放弃调查，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确定：“你知道他有没有吃过徐珊给他的药？”
“据我所知，应该是吃过。”
顾若晨说这话的语气也是相当沉重：“徐珊和秦家哪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人，秦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秦朗夹在里面挺难受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管比较好，我已经叫人私下进行检查，检查的结果你也别往外公布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的。”
我摇摇头，心却无比地坚定：“我不可能放弃调查的。”
徐珊给的那些药，鬼知道会带来什么副作用。秦朗既然作为这药的受害者之一，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放弃。
顾若晨说秦家的事情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我看了看镜子里脖子上深红色的印记，勉强地笑了笑：陆曼，你不是外人，对不对？
“你以为你现在是徐珊的对手吗？”顾若晨见我一意孤行，不听劝阻也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秦朗打电话，把你做的一切都告诉他。”
“随便你，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心里莫名赌了一口气，当初我不想做吧，赶鸭子上架的人是他顾若晨，现在我撸起袖子想施展拳脚的时候，泼冷水的人也是他。
其实我心里更气的是那一句，我不是徐珊的对手。
我怎么不是徐珊的对手了？
也对，毕竟在秦朗面前，她是我的手下败将。
“Mandy！”顾若晨隐忍着怒气，好言相劝：“如果你实在想调查清楚，能不能等我回来？”
“那你告诉我你还要多久回来？”
“三个月。”
“不可能！”
我气急败坏地挂掉了电话，像一只没头苍蝇在研究所里到处乱窜。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除了秦朗的妈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阻止我继续调查这件事？
可顾若晨偏偏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没两秒，我的电话又响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说：“如果还想劝我放手的话，我劝你就免开尊口了。你知道此事牵扯秦朗生命安全，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吃了徐珊药的人是你，我也会奋不顾身地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你和我不一样，我能够自保，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我有些好奇。
“我万一出事了，还有顾家可以出面保我，你呢？”
顾若晨的话让我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如果我出事了，秦朗肯定会二话不说来保我，但他要是牵扯其中自顾不暇呢？那只有陈倩和莎莎了，但要是这件事会对她们的人生造成不良影响的话，我也不会向她们求助，思前想后，只有和我打电话的这个人，才是我最后一根稻草。
“你啊。”我语气故作轻松，“如果我出事了，谁来当你的小助理啊？”
“Mandy，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听我的话，不要管秦朗这一家子的事情，美国那边我自然会说明情况，你先开开心心过一个年，年后回来我们一起去走访第三个患者，怎么样？”
顾若晨循序渐进，我要不是已经做了充足的打算，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他说动了。
“顾若晨，第几个病患对我来说其实都没有意义你知道吗？我只想确保秦朗的安全，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不用再苦口婆心的劝我了，我们都是一类人，只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轻易放手。”
我望着屋外寂寥的街道，接近年关，不少大学生回家过年，街道一下子冷清了不少。是啊，年关将至，秋名山上还有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我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放弃？
不就是赌一赌运气吗？
还好我一辈子运气都不太好，正好为这次攒下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