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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试一试
黑道快劈雷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要是在QL楼下闹事的是刘明的家属的话,我很可能就要翘辫子了。
趁着会议室里家属不注意,我快跑溜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在下一楼等电梯。
望着显示屏上遥不可及的数字,我连忙向电话那头的人询问情况。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QL闹事啊?”
“小天使,这件事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啧啧,看着他们拿横幅写标语的架势,我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专业的群众演员了。哟嘿!”
王公子在那边一声吆喝,我这边立马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赶忙问他:“怎么了?”
“天啊!我三哥终于要上娱乐版头条了,你是不知道,就在我刚刚眨眼的一瞬间,楼下就挤满了记者。”
记者?!
我的天,也不知道这次来的记者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帮着司机那边乱写一通,我就真的彻彻底底地完了,不仅是我完了,秦朗说不定也要被我拉下水。
医院这边有这么多人,公司那边还有,这下说不是预谋的我都不相信了。
余天华,这件事情要是真是你做的,我现在就去买炸药和你同归于尽!
“秦总现在怎么样了?你只知道隔岸观火,都不晓得去救他一下的吗?”急火攻心,我才不管对面是谁。
“你就只知道说我,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翻了个白眼,刚准备走进电梯,就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狠狠扯住了头发。
我的手机,王公子的声音,下一秒全部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无数之手、无数只脚在我身上捶打、撕扯,还有他们一声声无端的咒骂——
“就是这个死不要脸的贱女人,就是她害得我儿子进医院的,兄弟姐妹们,给我狠狠地打!”
“好,我打死你这个狗日的贱人!”
“祝你下辈子当鸡都没有男人要!”
“祝你全家不得好死,你爸妈出门全部都被车撞死!”
……
疼痛和谩骂声似乎永无止境,泪水已经不是情绪的宣泄而是一种单纯的生理反应。我趴在地上,闻着厚重的灰尘味,却有种快要解脱的高兴。
宝宝,对不起,妈妈已经尽力了,还好,妈妈就要来看你了,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宝宝,宝宝——咳咳咳——”
剧烈地咳嗽声扯着胸口,撕裂般地疼痛让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当我看见秦朗家熟悉的深灰色墙纸时,心里竟然莫名地失望。活着,果然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醒了?”
秦朗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日干涩许多,我努力转过头看他,脸上已经开始有青涩的胡渣,虽然憔悴,却像是一个颓靡的艺术家,别有一番风味。
好看的人,不管是什么样,都是好看的。
有钱有势的人,不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依然逍遥快活着。
老天啊老天,你真的是公平的吗?
“秦总,我的手机呢?”
我望着他,一眨眼,脸上就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夹带着盐分的眼泪划过我脸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手机放在我这儿,你安心养伤就好。”
头顶的等倾泻下来,秦朗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防护盾,让我莫名地安心。
如果,让我在余天华之前遇见这么一个男人,我一定会死不要脸的追他一次,可惜生不逢时,现在我的,是无论如何也不配站在他身边的。
就算是有念想,也该狠狠地掐死。
秦朗,应该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秦总,谢谢你。”
原本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可最后还是算了。为什么要问呢?这也许只是人家的修养罢了。
“实在放不下孩子,为什么不把在鼎城的事情说清楚?”
秦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急,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听得出来。这是我的私事,他怎么会这么关心?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可终究还是没看出什么结果,只能自嘲地笑笑:“秦总,您不会明白,像您这样深处高位的人有很多身不由己,而像我这样的劳苦大众,除了有很多身不由己之外,还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既然明白自己是在以卵击石,为什么又要处处和林家作对?”
秦朗的话针针见血,字字诛心,可我明白,他是在为我好。
我笑笑,沉默许久,倒是眼泪先决堤:“秦总,您听过这么一句话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是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哪怕我现在是鬼,我都能让余天华和林甜甜不得安宁,可偏偏我是人,除了恨,除了怨,除了咒骂,一无是处的人。
宝宝,妈妈真的很抱歉。
“可你……”秦朗盯着我,欲言又止,转眼又是另一套说辞:“好好休息,伤好了再去上班。”
“好。”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乖乖答应。
虽然生而为人,但是人定胜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会放弃让余天华和林甜甜下地狱的心。
秦朗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我爱慕的眼光来不及隐藏,尴尬万分。
可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轻描淡写地对我说:“青城早就嚷着要来看你,现在你醒了,他明天应该就会过来了吧。”
直到秦朗走出门,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喉咙里那个“好”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些时候,人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比如说我现在。
王公子看病的架势和他的人一样浮夸,一大束香水玫瑰完全遮盖了我房间的消毒水味和乱七八糟的药水味,倒是让我清爽不少。
“小天使,看来你恢复不错。你不知道,我三哥藏你像藏什么似的,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宝贝一个人了。”
王公子的话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笑是笑不出来,只能应付着回他:“你别乱说,秦总和我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是吗?”
王公子撇了撇嘴角,指了指外面的走廊:“我这前脚进来,他后脚就来看情况了。”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这个人比我还入戏,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不相信吗?”王公子微微有些不满。
“嗯?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张猛然放大的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清楚地看清王公子的睫毛。
与此同时,房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