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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个答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傅容止的世界因为薄凉的存在,开满了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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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凉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身侧,空荡荡的,可是她为什么觉得他一直都在?
她忍不住把手伸过去,被窝里似乎还有一点余温,但又似乎是她的错觉。
不,她已经说了那么残忍的话,他怎么可能还在。
他应该已经对她彻底的失望,早就走了吧。
这样也好。
她虽然无法拉妈妈回头了,但是起码,她不想做那个伤害傅容止的刀。
没有弱点的傅容止,是不会被打倒的。
“姐姐…”
门被推开,薄晓的脑袋先伸进来,见薄凉醒了,她才蹦蹦哒哒的跑进来,趴在病床边上,大眼睛扑扇扑扇,“姐姐,你有没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薄晓马上去叫护士姐姐。”
“姐姐没事。”
“容止哥受伤了,姐姐知道吗?”
薄晓到底心思单纯,所以她还没有察觉到薄凉和傅容止之间的不对劲,只是本能的想要告诉薄凉。
薄凉急忙追问,“受伤?怎么回事?”
“不知道,额头这里,流了好多的血。”薄晓指向自己的额头,像薄凉描述傅容止受伤的摸样,“薄晓看着都疼。”
“有让护士帮他包扎吗?”
“有,本来容止哥不去的,但是薄晓把他拉去了!”说完,薄晓的脸上还有着小小的骄傲。
薄凉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摸薄晓的头顶,“谢谢。”
薄晓嘻嘻一笑,显得特别的开心,然后像是又想到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丝毫都不隐瞒。
“对了对了,容止哥好像很喜欢布丁,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布丁,薄晓都看见好几次了。”
听见薄晓特别天真的说出来,薄凉却觉得那个画面特别心酸。
他是以什么心境去看那个孩子的?
“薄晓去看看容止哥在那里,要是容止哥知道姐姐醒了,一定特别开心!”
薄凉想要拦着薄晓,但是薄晓麻溜的就跑出房间了。
他会来吗?
薄凉下意识的看向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害怕,眉宇间都是纠结。
明明说好了,不要跟他再有牵扯,可为什么内心还是忍不住藏着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她呼吸一窒,手猛的攥紧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里。
当门缓缓的打开,进来的不是傅容止,而是薄晓的时候,她一愣,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薄晓抓抓脑袋,一脸疑惑,“唔,容止哥好像走了,薄晓没找到他!”
“哦。”
她浅浅应了一声,仿若并不关心这个答案。
“没关系,容止哥肯定会再来看姐姐的。”
薄凉睫毛一颤,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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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凉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傅容止没有再出现过,薄晓每天都在念叨,“容止哥很忙吗?怎么还不来啊?”
“天都黑了容止哥也没来?姐姐,你说容止哥现在在干嘛?”
“不知道。”
“姐姐,薄晓可以给容止哥打个电话吗?”
她眼眸一紧,憋了一口气才开口,“薄晓,以后我们尽量不要打扰他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以后你也不许再说他的名字。”
薄晓更疑惑了,“为什么?”
薄凉被问得有些心烦意乱,语气有点重,“不要再问为什么,你只要听话就是!”
薄晓缩了一下脖子,眼眸怯怯的看着她。
薄凉意识到自己的失控,闭了一下眼睛调整了情绪,然后将薄晓拉到身边,轻轻抱着她,“薄晓,我们跟傅容止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薄晓似乎明白了什么,靠在薄凉的肩膀上,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呜咽的哭泣。
薄凉听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她只能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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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城尧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透过虚掩的门,听见她们全部的对话。
当四年前,薄凉毅然决然选择离开叶城的那一晚,他就知道薄凉心里有结,但是具体这个结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薄凉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无忧无虑和快乐。
她的眼底最深处有着脆弱,可是她总是将这抹脆弱掩藏起来,将乐观和积极展现出来,一般不易察觉。
她想离开,自己帮她,便以为这是为她好。
可是现在听见她对薄晓说‘以后不会再见面的时候’他却恍然察觉到,这声音的背后其实是说不尽的心酸和难受。
她似乎在逼自己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就像一个原本生活在城堡里的小女孩,没有经历过痛苦,可是当有一天城堡坍塌了,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社会的现实和肮脏的时候,她只能逼自己瞬间成长起来。
厉城尧站直身体,直径往外面走去。
他随意的倚靠在路边的路上,嘴里叼着一支烟,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直接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响了几声就接起来了。
厉城尧直截了当的说道,“出来聊一下!”
“我已经走了。”
厉城尧怒了,“傅容止,你TMD当我是傻子吗?这一个星期,你每天都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戳穿你而已,赶紧麻溜的,我等你。”
说完,这边就把电话挂了。
厉城尧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路灯下,那些烟雾显得特别的迷蒙和好看。
不多时,瞧见一抹修长的身影从黑暗当中,不疾不徐的走来,厉城尧勾唇一笑,“什么时候,傅少爷也要说谎了!”
傅容止脸上一点都没心虚,或者是被拆穿谎言的尴尬,格外的平静,“找我什么事?”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要放弃?”
厉城尧吊儿郎当的靠在那儿,到跟他认真的语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儿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傅容止慢条斯理的睇了厉城尧一眼,眯眼,“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我喜欢薄凉,就算布丁不是我的,我也能拿他当亲生的对待。”
“厉城尧,你是在帮我找寻灭了厉家的理由吗?”
“哼!”厉城尧毫不客气的嘲笑,“既然不愿意把她交给别人,那就不要故作大方的放手,你以为你是在演韩国偶像剧,当悲情男主角吗?”
傅容止扬了扬眉尾。
厉城尧将手中的烟蒂扔在脚边,轻轻的踩灭,垂下的眸子里有着复杂的情愫,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才不经意的开口,“虽然很不想告诉你,但是薄凉心里有你,这是事实。”
“然后呢?”
原本淡定的厉城尧,一听这话,毛了,转身瞪着他,“靠,然后你不会自己想啊,难道要我给自己的情敌制作详细的战斗攻略吗?我还没伟大到那种地步!”
说完,厉城尧更烦躁了,又忍不住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以为帮她走,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帮她走,治标不治本,根源没有解决,虽然我不知道薄凉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苦衷,让她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而且她傻到想独自承担!”
傅容止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厉城尧本以为自己说完,他就算不为自己的深明大义,舍生取义痛哭流涕,表情至少也该波动一下,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似乎懒得搭理他。
“喂,你到是发表一下意见啊!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闻言,傅容止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出声道,“现在才看透,智商真是让人捉急。”
厉城尧审视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要没看明白,他早回叶城了。
厉城尧一副撩起袖子想打架的摸样,“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那之前你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了?”
“不是!”傅容止漆黑的眼眸微微沉了沉,难得开始解释,“最开始我的确打算从此不再踏入这里一步,所以一个星期前的那一晚,我告诉自己,最后再看她一眼,然后就走,绝不回头,如果这是她最终想要的,我成全就是了,可也就在那一晚我发现……”
薄凉心中是有他的。
不然不会连续在梦里叫喊他的名字。
甚至,哽咽的道歉。
每一晚他都会搂着她哄好久好久,她才会平复下来,但是小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像怕他跑了。
这都是一个人的本能和潜意识。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伪装自己爱他真的很痛苦的话,她不可能会有这种表现。
那样即使在梦里,她也应该是抗拒他的,甚至会产生戒备。
但是这一个星期,他夜夜拥她入眠,她却是全然的放松和信赖。
他勾唇一笑,点了支烟抽了两口,眼眸里透露着绝对的霸道和蓄势待发。
虽然傅容止最后的话没说完,但是厉城尧心里清楚,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这大概是他最佩服傅容止的地方吧。
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拼命的抓住,从不轻言放弃。
“你要没什么其他的废话,走了!”
傅容止捻灭了烟头,正欲离开,却突然听见厉城尧问了一句,“那个拿着一百万逼迫薄凉订婚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他步伐一顿,语气很淡,“你查到什么了?”
“还需要查吗?以你的风格,这神秘人要是别人,你能如此云淡风轻吗?除非,这人就是你自己。”
厉城尧的语气里有着笃定。
傅容止既没承认也没反驳,扬长而去。
厉城尧愤愤的道,“本来还想说诈一下,没想到还真是!靠,掩藏的也太深了吧!果然,歼商就是歼商!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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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病房的门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只手悄悄掀开被子,他刚准备上去,原本应该熟睡的薄凉却突然睁开眼睛。
借着窗外的月光,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傅容止的眼眸幽深了一些。
薄凉撑起身体,直直的看着他,“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之前的夜晚里,她昏昏沉沉之间,总能听见那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又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学聪明了,知道守株待兔了。”
被当场逮住,傅容止没有否认,反而笑了笑,顺势在床边坐下。
“你赶紧走!”
傅容止的深眸锁定着她,“来都来了,怎么可能有折回去的道理。”
薄凉撇开头,躲避他的目光,“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天,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
“你……”薄凉不敢置信,他竟敢睁眼说瞎话。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傅容止直径掀开被子,然后躺上来,一副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你下去!”
薄凉秀眉轻拧,双手试图将他推下去,但是穿着衣服看似精瘦的男人,这一刻偏偏重的要命,无论她使了多大的力气,他都纹丝不动。
下一秒,手腕被傅容止攥住,微微一用力,她就趴在了他的怀里,长臂一撩,被子盖住两人。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充足的睡眠,乖,把眼睛闭上。”
大手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像在哄小婴儿一样。
“傅容止!”
薄凉恼怒,想要撑起身体,但是揽着她的手臂跟钢筋一样,掰都掰不开。
她越是想要挣脱开,反而被他压得越紧。
隔着薄薄的布料,身体之间产生了摩擦,也令他闷哼了一声,不得不出声提醒。
“别再动了,不然我就让你用手给我解决了。”
薄凉身体一僵。
傅容止微微侧身,让两人面对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响起,似有些懊恼和失望。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偏偏这么听话呢?不听话多好,我就可以有借口跟你玩点新花样。”
薄凉推了他一把,“休想!”
傅容止垂眸看着她娇嗔又不满的表情,忍不住低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欺身上去。
“唔唔…”
薄凉被他紧紧按在病床上,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使出浑身力气想要闪躲他的吻,但是这一刻,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昭然若揭。
他吻得很深情却也霸道,几乎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但只要她一张嘴,必定要接受他的全盘侵入。
“傅…唔唔…容止…”
傅容止宽厚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湿热的吻在她唇边流连不舍,可隐约也有失控的趋势。
“手你要是不愿意,嘴也可以!”
在被子里纠缠的两人此刻都有些大汗淋漓,傅容止的眼眸黑得发亮,薄唇靠近她的耳朵,给她提供了第二个选择。
薄凉被困在他与床铺之间,强压下心里的躁动,但却掩盖不了那颤抖的声线。
“不可能!”
傅容止埋首在她的肩窝处,薄唇沿着那完美的曲线轻轻磨蹭,刻意用那里顶了她一下,让她明白他的急迫。
“手不愿意,嘴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你把我撩起来了,总该给我想个解决的办法才是。”
薄凉整个人颤抖的厉害,心跳如鼓,全身发烫。
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见她视线撇开,修长的手指伸出来,温柔却也强势的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跟他对视。
“说话!”
薄凉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谁撩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乱来,关我什么事。”
他闷笑一声,似无赖的凑近她,“可我偏要你给我解决!”
一句话,令原本就发烫的身体此刻变得更炙热了。
薄凉僵硬的躺在那儿,脑袋发懵。
见她不知所措,傅容止却心情大好,用沙哑的声音诱|惑她,“我这样肯定是没办法自己消下来的,要不,你心一横,眼睛一闭,薄凉,别怕,凡事总有第一次…”
“不!”
可是下一秒,他已经抓住她反抗的右手,往被子里伸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往下,她觉得温度越是烫得吓人,她脸颊涨红,脑袋嗡嗡的响,她不知道等下会摸到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
低哑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她耳畔,像洗|脑一样。
薄凉深知这次他是铁了心的,无法挣脱,只能认命,她闭上眼睛,皓齿紧紧咬着红唇。
要说不怕是假的。
虽然他们早已经赤身相见过,但是他向来没有让她帮他这样过,以往,她根本就不敢多看他那儿一眼,就算不经意看到了,都赶紧挪开,生怕第二天眼睛长针眼。
更别提这样结结实实的握上去。
原本就高温的被子里,因为这一动作,更是烫到令人无法呼吸。
男性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的脸庞紧紧的贴在她的脖颈处,急促喘息,从他薄唇里喷出的呼吸像要把人灼伤似的。
薄凉觉得那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手。
后面大概是要到达顶峰了,她能感觉到他握住她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也将她压得越来越近,身体绷得厉害,似一把已经在弦上的弓箭一样,随时都会发泄出去。
“嗯…”
一记由高往下的闷哼声从他嘴里一下子吐出来,带着很明显的舒爽感。
而他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眉宇间有着说不尽的情|欲和慵懒,见她羞得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了,忍不住又刺激了她一下,用满足的声音低沉的告诉她。
“真的很爽!”
这下子,她的睫毛都狠狠的颤抖了几下。
稍作休息之后,傅容止掀开被子,将她抱起来,她惊呼道,“你又想干嘛?”
“难道你想这样睡?”
她当然不想,也不可能睡着!
医院里,当然不会像家里那样舒适,不过条件勉强还过得去。
浴室里有凳子,傅容止将她抱来坐下,拿了盆子接了热水,然后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的手轻轻放在盆里,那上面隐约还有一些残留物,他一点一点的搓洗。
那认真的摸样本来格外养眼的,但因为他拿她的手做了那个事情之后,薄凉简直无法直视这个画面。
他拧了毛巾,想要帮她擦拭脸颊,但是薄凉立刻往后躲,“水…”
洗过手的,又来洗脸,那不是间接…
傅容止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已经换了一盆了,干净的!”
薄凉快速拿走他手上的毛巾,随便抹了几下脸,然后就打算起身出去,可是手腕被拉住,她回头就对上傅容止的目光。
“刚才出了那么多的汗,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一遍!”
薄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不用了!”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擦一下你等下舒服点儿。”
傅容止又拧了帕子,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等待着她。
薄凉是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点难受,但让她在灯光下赤着身体站在他的面前,她实在做不到,咬了咬唇,有些恼怒的说道,“我自己来,你出去!”
傅容止将她的羞涩尽收眼底,将帕子都给她,“我就在门口,想要帮忙随时叫我。”
薄凉心想,才不用呢。
傅容止走出浴室,将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疑惑的去打开门,发现是薄晓站在门外,穿着一件黑色小恶魔的外套,帽子上还有尖尖的两个角,配着薄晓懵懂纯真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丝逗趣,但更多的是可爱。
“容止哥,你来看姐姐了吗?”
他垂眸,“薄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城尧哥说姐姐还没睡,所以薄晓就来找姐姐了,城尧哥真聪明,竟然知道姐姐有没有睡,唔,容止哥,薄晓想要进去!”
原来是有小人作祟。
傅容止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之后,原本堵在门口的身体只能往旁边挪了一下。
薄晓咧嘴一笑,兴奋的跑进去,“容止哥,姐姐呢?”
“在洗澡!”
“那我坐着等姐姐。”薄晓坐在床边,小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显得精力充沛。
傅容止一边倒水一边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薄晓不困?”
薄晓夸张的摇了摇头,“不困,薄晓下午睡了好久好久。”
傅容止垂下眼眸,里面若有所思。
薄凉听见薄晓的声音,本来想开口,外面却先传来薄晓问傅容止——
“容止哥,之前姐姐说你有事,不跟我们过来了,薄晓还以为真的看不到容止哥了呢,害薄晓伤心了好一会儿!”
“那你姐姐伤心吗?”
薄晓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特别认真的开口,“唔,肯定比薄晓更伤心。”
“为什么?”
薄晓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因为姐姐很喜欢容止哥啊,所以要是再也看不到容止哥了,姐姐肯定特别伤心!说不定还会偷偷的哭!”
“薄晓,少说两句。”薄凉黑着脸拉开浴室的门。
“薄晓说错了什么吗?”
傅容止走过去,轻拍了几下她的脑袋,“薄晓没说错,是你姐姐被人戳破了心思,不好意思了。”
“谁被戳破心思了,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难受。”
傅容止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薄凉的视线恰好撞进他的目光里,下意识的匆忙别开头去。
“容止哥,这里还疼吗?”
薄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里颇为关心。
薄凉听见,抬眸看向他的额头,因为一些碎发遮挡的关系,只隐约能看到一些痕迹。
谁伤的他?
“早就不疼了。”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能换得她平安,他觉得很值得。
薄凉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直接下着逐客令,“傅少爷,我们要睡觉了,你可以回去了!”
傅容止却看向薄晓,“你姐姐该休息了,薄晓也回去睡觉了!”
薄晓本来要滑下床去,却被薄凉立刻拉住手,“今晚你跟姐姐一起睡。”
然后还特意看了他一眼,但对傅容止来说,那眼神算得上是挑衅。
拉薄晓当挡箭牌?
“嗯,好。”薄晓自然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波澜,乖巧的脱掉鞋子,钻进被窝里。
薄凉替薄晓拉好被子,略微撑起身体对傅容止说道,“麻烦出去的时候帮忙关一下灯,谢谢!”
傅容止站在那儿,别有深意的看了薄凉一眼,竟什么都没多说,替她们关了灯,然后转身离开。
看见他真的走了,薄凉偷偷松了一口气。
幸好薄晓来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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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产,身体过于虚弱,布丁还不能从保温箱里抱出来,每天薄凉只能透过玻璃看一看布丁,有时候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笑了。
薄晓则是整个脸都贴在玻璃上,喷出的热气将玻璃雾化掉了,她用抬起袖子擦掉,继而又贴上去,如此反复。
厉城尧看不下去了,无奈一笑,将她略微拉了两步,“笨蛋,干嘛非要贴着玻璃!”
薄晓眼眸里充满了好奇,“城尧哥,布丁好小好小啊,薄晓的脸都比布丁大耶。”
听见她毫不客气的自黑,厉城尧差点憋不住笑,颇为赞同的点头,“嗯。”
大概看了有半个小时,厉城尧见薄凉还舍不得走,不得不提醒道,“薄凉,你不能久站,回去吧!”
薄凉的眼睛还舍不得从布丁的身上挪开半分,“我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厉城尧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见她痴痴的看着布丁,眉宇间全都是母性的温柔,不忍再催促。
这时,薄晓抬起头,有点可怜兮兮的说道,“薄晓肚子饿了!”
厉城尧看向薄凉,“那我带薄晓去买东西,你再看一下就要回去休息。”
“恩”
薄凉虽然回了一句,但是厉城尧想,她大概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吧。
“走吧,薄晓,城尧哥带你去买好吃的。”
厉城尧伸出手,薄晓自然的一把抓住,两人身高本来就有些差距,再加上薄晓喜欢蹦蹦跳跳的,从背影乍一看,真像一对父女。
薄凉站在那儿,直到觉得腰有些酸疼,她才察觉自己站久了。
“布丁,妈妈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她依依不舍的转身,却被不知道何时站在后面的傅容止吓了一跳,她眼眸一闪,“你怎么来了?”
傅容止凝视着她,“你该回去休息了。”
薄凉想要绕过他,却在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被他霸道的揽入怀里。
“放开我!”
她挣扎了一下,试图脱离他的束缚,但发现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他稍稍一用力自己就难以挣脱。
他就非要这么霸道吗?
因为时不时有人走动,所以薄凉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只能任由他揽着自己。
傅容止本来长得就好看,这段时间又经常出现在医院里,这一层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知道他,看见他们过来,每个人都暧|昧一笑,眼神里颇有戏。
她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只能硬装着若无其事。
不由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突然,她的步伐一顿,目光看向右边的走廊,似不敢置信。
爷爷。
虽然只有在小时候见过一面,但是那个画面影响太深刻了,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个老人。
他的头发大部分都已经花白了,杵着手杖,但是气势不减当年,身后依旧跟着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一人快速上前护着电梯,恭敬的等他进入电梯后才从旁边进去。
见电梯关上,往下降去。
薄凉突然情绪激动的往那边跑去,傅容止有些诧异,追上去,“薄凉……”
走廊的窗户边,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下面,搭在窗框上的手慢慢的抓紧。
他在韩国,那爸爸是不是也葬在这里?
楼下马路旁,站着五六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保镖,他们在那里小范围的走动,目光看向周围,似在审查,带着戒备。
当老人从医院走出来,他们立刻站直身体,全体微微鞠躬,绝对是毕恭毕敬,那种服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老人上车后,那些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几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
跟当年一样。
傅容止站在一旁,见她眼眸里有情绪的波动,“你认识他?”
薄凉一愣,“不认识,只是看见他来医院还带着保镖,有点好奇而已,回去了!”
傅容止看着她低头远去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不由敛眉,刚才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好奇,反而像是看到认识的人,可她却矢口否认了,这点才是最奇怪的。
她跟刚才那个老人是什么关系?
他掏出手机,给殷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帮我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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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晓看见一家炸鸡店,馋得特别厉害,扯了扯厉城尧的袖子,扬起小脸,小声的开口,“城尧哥,薄晓想吃这个!”
对薄晓,厉城尧一向那是有求必应,可又想起医生的叮嘱,一时间,特别为难。
不由的抓抓脑袋,商量的问道,“要不,今天城尧哥带你去吃意大利面好不好?肉酱的,特别好吃。”
薄晓撅着嘴巴摇头,绞着手指说道,“薄晓就想吃这个!”
厉城尧看着店里挤满了人,而薄晓看见有人从里面买了炸鸡出来,更加渴望的看着自己。
“那只能吃一点点,不能多吃!”
薄晓咧嘴一笑,“嗯,好。”
“我进去排队,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薄晓一步都不走开!”
厉城尧发现里面未成年人偏多,人群拥挤,而且声音格外的嘈杂,甚至可以说是刺耳,微微皱眉,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要不是为了薄晓,他是肯定不会踏进这里的。
炸鸡有那么好吃吗?
这些人竟然不惜排这么长的队来买?
厉城尧一边排队一边注视着外面的薄晓,结果,好不容易轮到他的,炸鸡已经卖完了,需要等待十五分钟才有新的出来。
闻言,薄晓蹲在门口,手撑着下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十五分钟在这个时候显得很长,厉城尧拿到东西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薄晓,你看——”
薄晓兴奋的站起来鼓掌,“城尧哥好棒!”
厉城尧见她笑了,自己的心底也充斥着满足,像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
就在他掏钱的时候,背后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有人拍打他的肩膀,“那个,你朋友好像晕倒了!”
厉城尧蓦地看过去,当看见薄晓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掉了,惊慌失措的跑过去,“薄晓!”
他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轻轻摇晃,声音带着恐惧,“薄晓,醒醒,你别吓城尧哥,快醒醒……”
薄晓的睫毛先是颤抖了几下,然后才无力的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城尧哥,薄晓突然好累,好想睡觉。”
“城尧哥背你回去!”
厉城尧撑着她的身体,然后慢慢蹲在她的面前,等她趴上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薄晓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背上,整张脸煞白,手连搭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垂着。
突然他听见她说,“城尧哥,不要告诉姐姐。”
那一瞬间,厉城尧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切割碎,疼得撕心裂肺。
他强忍住泪水和酸胀,艰难的开口,“好,城尧哥答应薄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