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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长见我同意签署免责声明立马松了口:“你如果考虑成熟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他说到出意外的时候,脸上出现的表情不是担忧而是期待。
“我就一个要求,医院里的医生和看护们不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要跟个普通精神病患者一样接受治疗,你亲自给我办理入院手续还有精神鉴定。尽快办好这些,其他的事我自己负责。”我叼着烟。
“我下午就能弄好这些手续,你把身份证号给我,晚上就可以入院了。”院长扶着眼镜。
“要不明天咱们再来吧。老魏。”李倩在边上有些担忧地说。看得出她仍想劝我。
“晚上就晚上,李倩跟我回去收拾东西。院长,那些传真给来的资料你可以给我看看嘛?”我伸出手。
“这些资料都是刚传来的就这一份。”院长将公文包里的印着病人资料的A4纸递给我。
“看完了晚上我就还给你。”
又与院长商量了一些关于我住院的细节,包括我的病症,怎么引起的,病史之类的。
“那么二位再见了。”
最后拿着资料我拱拱手算是与他们告别。
与李倩转头就走,她负责驾驶,我则拿着手中的资料研究。李倩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地劝我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不要冒险。
我给她来了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要在晚上把资料还回去之前记下四十六个病人的全部信息必须集中精神。想快速记忆内容,心无杂念是第一要素。
只是一点我很奇怪,这些病人最晚入院的都在一个月之前。如此说来即使卧底在他们之中,他们入院也不是为了救出赵宝瑞?又或者帮助他逃出去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策划的?
回到家中,我捧着资料努力记忆着,而李倩则进进出出地给我收拾着东西。天空中耀眼的日光渐渐黯淡下来,一丝阴影不知何时悄悄将我笼罩了起来。
这时我已经把那些内容记得七七八八了。
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又给儿子魏森墨打了个电话,仍旧是无法接通。李倩这时已经在费力地给塞满的旅行袋里装东西。
“你在逗我吗?里面统一穿病号服的,西装西裤皮夹克有什么用,还有牙刷牙膏,精神病有几个记得刷牙的?皮带更是用不着了,我们神经病都是不系裤腰带的。”我拍拍肚皮,看着那小山似得一堆东西。
“魏西里你还真是把自己当场神经病了是吧,明明是你叫我收拾东西的,这些东西不带,药总要带一些吧。”李倩眼圈又红了,这次归来后她变得特别爱哭。
“不带,我们医院有药。你别担心,我都四十多的人了,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对了,给我多塞几包烟进去。”我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你知道照顾个屁的照顾自己,假扮疯子进神经病院是四十多岁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还抽烟,抽死你。呸呸呸,大吉大利,童言无忌,我是放屁。”李倩狠狠地掐向我的手臂,我顺势躲过。她气道:“别躲,下次再掐不知道是哪天了。”说着她又沮丧起来。
我只得任由她掐着,谁知这个嘴硬心软的女人掐着掐着自己倒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淌了我一身。
“我越来越觉得你是我的第三个孩子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也不害臊。”我刮刮她的鼻子。
“从长相上来说,你确实有那么显老。”
又嬉闹了一会儿,李倩才将大部分东西都仍了出去,只是给塞了些药和两条烟。坐在她车后座上,我仍不死心地打着儿子的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于是再三交代李倩明天一定要去那小子学校看看。
到了医院,李倩停好车。我在下车前将自己的表情调整成了刘小康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即是心因性精神障碍,一种因严重精神打击或强烈精神刺激导致的思维紊乱。
表情呆滞地跟在李倩身后,我甚至还牵着她的衣角。到了院长办公室,白发苍苍的院长见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这是病人魏西里吧,他的入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我给安排了医院最好的医生霍英兵,同时他也是负责那些新转进来的病人的。”
他指着边上一位三十多的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医生。
“那就麻烦院长和霍医生了,我家魏西里还要你们多照顾。”李倩拍拍我的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里的春天真美丽,两只辫子辫子粗又长,长的真漂亮。”我嘟囔嘴胡言乱语着。
“病人的病因是三年前失去了母亲?那他有没有攻击性的?”医生瞧着李倩例行询问。
“不会的,别看他面相凶狠,其实我丈夫出事前是个大学教授,很斯文的,犯病后他也只是整天胡言乱语。从不捣乱的,拿条板凳可以一个人坐一天,不过他身上病很多,需要按时吃药,我都带来了,麻烦医生每天帮助他喝,只要倒点水,他自己就会乖乖吃进去了。哎,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舍得把他送来这里。”不得不说李倩演技还是不错的,说着瞎话眼睛里泪光闪闪。表情逼真的像是我真是个拖累家庭的精神病人。
“老婆你别哭,你别哭。我吃糖,你给我什么糖我都吃。吃了糖我就好了。”我抚摸着李倩的脸庞,其实精神病的头脑不是所有时间都意识模糊的,他们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特别是面对自己的亲人时。这些我在来之前都有研究过。
“先带他过来换病号服吧。我已经给他找好了住的病房。你一般叫他什么,他比较反应的过来?”霍医生来到了我边上打量着我。
“我一般叫老公的。”李倩嘴角隐隐地带着笑意,想到这的医生护士追着我喊老公的样子,我也有些想笑。“不过有时候也叫他小魏魏。”
我怒视着她,想将这个调皮的女人撕成两半,然后霍医生的下一句话令我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小魏魏,你过来跟我去换新衣服。”那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医生手捧着病号服神色如常的念着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