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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两点的时候,阳光可以通过对面楼上的玻璃窗反射到亚力森办公室的沙发上。
沙发上坐着艾则孜。虽然被亚力森劝导得不再大喊大叫,但脸上海啸后的潮水还没有消退。把这样一只发怒的老虎变成了一只猫,我可以想象出亚力森厚着脸皮费了多大的牛力气。
我直接在亚力森对面坐了下来。铺开笔录纸,等待着亚力森对他的询问。
亚力森却没有很快开始。和他又聊了一会儿家里的情况后才向我示了一个眼色,我知道,到我记录的时间了。
对他的询问并不复杂,二十分钟我就结束了记录。亚力森宽慰他几句,最后问他:“你愿意接受调解处理吗?”
“不可能!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接受!”艾则孜坚定得像极地的一块冰。
“那好吧,我们按法律程序处理,你放心回去吧。等事情有结果我通知你。”
艾则孜黑着脸,“如果你们不给我满意的结果,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走出门的时候,撇开的嘴巴还在身后抖动。
我拿起他留下的伤情鉴定看了一遍,“轻微伤?”我有些意外。
“你以为会很严重吗?”亚力森轻笑着说,“别说重伤,就是轻伤,他早就跳起来了,还能自己又找来做笔录吗?”
“你答应给人家一个结果。可是,人我们都放回去了,怎么办?”
“跑不了,别担心。饿了吧?”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突然间明白了赵铁树说的那句警察的一天一夜不是二十四小时的含义。
“等秦晋警官一起吃吧。”我说,“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
“他,我们就不用费心了。”亚力森站起来准备朝外走,“有人比我们会关照他。”
正说着,秦晋到了门口,“还没吃饭吧?”
“估计你是不饿肚子了。”亚力森笑着,“我们肚子里的的娃娃闹着吃奶呢。”
“她等一下送给我。你们也先去吃饭吧。等一下回来我和浩然去传唤周治。”
“传唤周治?”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样可以吗?”
“在发现新的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对嫌疑人进行传唤。”亚力森边走边说,“但,没有新的证据,不得实施连续传唤。”
派出所门口缓缓开过来一辆白色凯美瑞。“来了。”亚力森刚说完,车门打开,我看到了秦晋桌子上相框里的那位画中人:白色印花连衣裙,柠檬色高腰凉鞋。石榴发髻,淡妆,佩戴细细的一条银色项链。
看到我们,馥郁地一笑,“亚警官,出去办案吗?”
“办什么案。”亚力森愁着脸,“准备去给秦晋买些饭回来。忙得顾不上吃饭,都快晕倒了。”
“哦,不用呀。”她喊着,“我给他带饭来了。”一边提着饭盒朝楼上跑去。
亚力森馋猫的样子,“浩然,看到了吗?多幸福。你还愣着干吗?该出手时就出手,赶紧扒拉一个。但一定别那么早结婚噢。”
“为什么?”我故意问他。
“结婚后你不但像我一样没人送饭,还得给她送饭了。哈哈。”
吃完饭我和秦晋到了景志虎的公司。周治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你们这些警察全是骗子!全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说吧。我们怎么骗你了?”秦晋平静地望着他。
“上午你为什么说我们景总向你承认了?”周治怒视着秦晋。
秦晋奇怪的样子,“我说了吗?”
“你难道没说吗?你不是说我们景总和你们领导都说好了吗?”
“是呀。”秦晋说,“不然怎么会有领导找到我让我关照你,放了你?”
“可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做笔录?”
秦晋讥讽地笑一下,“看上去你也是这么大一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竟然连一点法律常识都不懂。处理案件哪能不做询问笔录的?把你白白放走了,受害人我们怎么交代?这是法律程序,一般的程序。还有什么骗了你?”
周治像哑巴喝了一口毒药,肚子里挣扎,嘴上却叫不出苦。但他认定了一个选择,坚决不去派出所接受询问。
“没关系,”秦晋说,“在有效时间内你不到,我们有权采取强制传唤。如果你能抵抗过法律的话,就不用去了。”
说完,把传唤证扔在他的桌子上,“浩然,我们走!”
身后,传来周治狂妄的声音,“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坐到车上的时候,我问秦晋,“他会来吗?”
秦晋两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思忖一会儿,“他来不来我们都要把他请到。”说着,发动着车开回了派出所。
大门两边的灯亮起来的时候,远远望去,派出所像盘踞在和平路上的一只猛虎,长着大大的嘴巴,睁着圆圆的眼睛,耽耽地守护着这一方街区。
整个下午的轻松都是伪装出来的。这种伪装在秦晋收到周治要来派出所接受询问的电话后暴露无遗。那一刻,我发现,男人在真正的喜悦时都是孩提。
我们很快对周治展开了询问。
“周治,姬淑贞你认识吗?”秦晋的简单直接简直是一把刀子直入心脏,周治反应了半天,眼珠子还在打禅。
“东航F117航班空中乘务员,26岁,未婚,家住盛昌花园6号楼1单元108室,对吗?”
周治低下了头,“她与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情原因是不是由她被碰到引起的呢?你应该知道,我们在无法获得你们真实口供的时候是会向你们的家属提供咨询的,包括景志虎。”
周治猛抬起头,“这件事情真的与我们景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给你说过,任何犯罪行为最终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继续抵抗下去。后果你们自己担待着。”
周治疲软下来,“让我想想。”说话的时候用力捏着自己的鼻尖。人在无助的时候是很跌眼镜的,他已经开始变成了一只病猫。“我说吧,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打架的人是我叫来的。”
“叫什么名字?”秦晋问。
“我可以不说他的名字吗?我承担一切后果。”
“法律没有这项规定。”
“他叫何杰。是我的高中同学。其他几个是他带来的,我都不认识。”
“何杰是干什么的?”
“以前在一家电脑公司,现在自己做计算机软件。”
“你在什么地方给他打的电话?”
“车上。景总因为有别的事情不想和艾则孜纠缠,但他却拦住车不让走。我就在车上打电话给何杰。然后下车等着他们,景总就开车走了。”
“是景志虎让你这样做的吗?”
“不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秦晋讽喻地冷笑,“好,你愿意替你老板担承全部责任,算条汉子。我也给你个机会,你愿意接受调解处理吗?”
“愿意。但是,我可以给我们景总打个电话吗?”
秦晋把电话递给他。在电话里,我能清楚地听到景志虎疯狂地怒吼。挂上电话,周治哭丧着脸,“我们景总说不接受调解。”
“那好吧,你在审讯室等候处理。”
把周治带走后,我们马上去抓来了何杰。询问刚开始,秦晋和亚力森的电话便发出不停的叫喊。两个人几乎同时把手机关掉。
但询问却并不顺利。嫌疑人何杰像一座攻不破的堡垒,始终不承认自己动手打了人,也不肯供出其他几个嫌疑人。
“不怕你嘴巴硬,”秦晋说,“我们会让事实说话。”
说着取出U盘,递给我,“让他看看他的光辉形象。”
我刚把U盘插上,孔梦龙缩头缩脑进来,向秦晋使了个眼色。
秦晋不淡他,“对不起老孔,我正忙着,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
孔梦龙走近秦晋跟前,挤着眼睛,“余威叫你。你看你去不去?”
“没时间。告诉他等我做完这个笔录。”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去告诉他你现在脱不开身就行了。”说完识趣地走开了。
我打开那段复制的监控视频,“何杰,你过来!”
遗憾的是,打架现场的视频显示并不是很清楚,出现何杰的镜头时也看不清楚他有打人的动作。
何杰有些洋洋得意,“还看吗?”他斜歪着脸嘲弄地说。
“不要着急,”秦晋说,“还有内容读给你。浩然,把我下载的那个给他看,让他认清楚他自己。”
我调出那段视频,刚看没多久,突然听到秦晋说:“何杰,你怎么了?”
我转过脸,看到何杰那双恐怖的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突然间发出疯狂的怒吼。
“你们他妈的都是混蛋!我没有打人!放我回去!”说着,已经举起拳头向电脑砸过来。
秦晋和亚力森早站在了他身边,迅速将他控制在椅子上。何杰仍像癫痫病发作一样,拼命反抗着。但始终没有逃脱秦晋和亚力森那两双铁钳一样的大手。
“给他点支烟。”秦晋对我说。
我迅速从亚力森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后送到何杰嘴唇上。他像闹奶的孩子吮吸到了妈妈的乳头,贪婪地吞了几口,一阵剧烈咳嗽。
“慢些,”亚力森笑着说,“烟的质量差了些,但比毒品好多了。”
何杰慢慢平静下来后,秦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吸过毒是吗?”他问何杰。
何杰只顾吸着还剩下的最后一点烟屁股,不带理他。
等到何杰把最后一口吸完,秦晋又问:“你是不是吸毒?”
“是。”何杰神情恍惚着,“但现在戒了。”
亚力森把剩下的烟屁股接过去溺灭。“别那么紧张,没有多大事情。我实话告诉你吧,受害者只是轻微伤,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不会对你们有很严厉的处罚。”
何杰木讷地盯着墙面半天,突然说,“我说了吧。人是我带去的,架是我打的。你们不要为难我的朋友。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他们的名字的。”
秦晋说:“何杰,即使你不说出那些人的姓名,我们也一样能查到他们,抓到他们。如果你能积极配合,我们会视情况处理。听明白了吗?”
何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参与打架的其他三个人全部供了出来。随后我们很快将那三个人带回来进行了询问。几个人全部承认了打架的事实。这个搅了我们一天一夜的案子似乎到此应该结束了吧?轻松的想法刚刚诞生,很快就被一场闹剧摧毁。
在处理之前,亚力森和秦晋分别找到艾则孜和周治,想再给双方一次调解的机会。然而,等到两个人回到办公室碰头的时候,几乎表现出了同样无奈的表情。
“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关人了。”秦晋说,“浩然,填《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等一下我去找余威批。”
“余威会给你批吗?”亚力森怀疑的目光看着秦晋,“我看,你还是直接找耿所。别节外生枝了。”
“也不一定。”秦晋说,“我刚才顺便去他办公室了。其实余威也很无奈,都是迫于某些领导的压力。现在我把责任担承过来,也算给他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
我填完表,秦晋顺手拿过去看了一遍后,便下楼去了。
不到十分钟,楼下传来秦晋和人争吵的声音。我和亚力森急忙跑下去。景志虎正带着他的几位随从和那位叫何阳的律师把秦晋堵在院子里狂吼着。远远的,我就嗅到了景志虎身上的血腥。
亚力森和从值班室出来的几位民警一起将他们分开。景志虎还在大声嚷嚷,“秦晋,你今天不把我的人全部放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晋不屑一顾,“我告诉你,这里是执法机关,如果你再在这里叫喊阻碍我们执法,我一样把你抓起来。”
“你一个小警察牛逼什么,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秦晋轻蔑地一笑,“我等着!”
说完,准备走时,又被那个律师何阳拦住,“秦警官,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反办案原则了?”
“你可以去控告我。”秦晋说,“如果有,我接受任何处罚。”
“《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对于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的违反治安管理行为,情节轻微的,可以不予处罚,而采取调解的方法。可你们一味坚持要关人,这是不是有违你们“四宜四不宜”中“宜宽不宜严”的原则呢?”
秦晋反问:“你知不知道《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条规定,当事人如果明确表示不愿意调解处理的,就不应调解。我们事先已经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双方都不肯让步。请问,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我们现在要求调解处理呢?”
“你一厢情愿。你知道受害人会同意吗?”
“要你们公安机关是干什么的!”景志虎的眼珠子像剥了皮的桂圆,“别给你们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争执不下的时候,余威和孔梦龙幽灵一样钻了出来。两个人把景志虎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孔梦龙来到秦晋跟前,“秦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再找受害人协调一次。如果不成,再关人也不迟。”
“你去,”秦晋说,“如果能说通,我就不关人。”
孔梦龙媚色一笑,“你说不通,我肯定更不行了。”
余威也走过来,“秦晋,你别生气。景志虎这家伙是昏头了些,但现在他接受了调解,也算是认错了。人性化执法嘛,我们不妨再做一次努力,成与不成让他无话可说。”
亚力森见秦晋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凑上来说:“据我看,艾则孜是不可能接受调解的。但既然余威这样说了,我们就给景志虎一次机会。我现在去找艾则孜再谈一次。但,秦晋还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我们所里不能将嫌疑人留置超过24小时。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秦晋还必须带上审批表到分局等着我的电话。如果他接受,你就回来。如果艾则孜坚决不同意,你马上找局长签掉。余威,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就这样!”余威说完,拉着景志虎进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秦晋走后,我和亚力森开车去找艾则孜。
“还有必要吗?”车上,我嘟囔一句。
亚力森转过脸看我一眼,笑笑,“肚子胀了?”
“你觉得警察应该是猫还是老虎?”
“你说呢?”他反问我。
“警察如果不是老虎,怎么对犯罪分子有一种那个威慑?现在好了,你看看一个一个都变成了猫,还病猫一样,还能有人怕我们吗?整个一个受气机器。被景志虎骂着,我们还要去给他当跑腿的。这不明摆着让人糟践吗?”
“你觉得警察是让人害怕的吗?那你就错了。其实警察本来就是猫,只抓五蠹,而不伤人。因为我们以前有些警察让自己变成了老虎,所以,才伤害了一些老百姓的感情,才会使一些老百姓对我们有一些看法。”
我不想和他理论这些道理。直到他坚持着把这碗闭门羹喝得一滴不剩,憋着一肚子胀胀的酸水回来。我才回敬他一句,“猫有时也有被老鼠咬一口的时候。”
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倒是孔梦龙识相地站在派出所的门口替我接收了一句亚力森的酸话。
“怎么样?那只苍蝇松动了没有?”
“有呀。”亚力森说,“他说让景志虎带一百万亲自去给他赔礼道歉。”
我不知道孔梦龙是装糊涂还是真的相信了亚力森的这句连小学生都能听出来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钱要得多了些。不过景志虎就准备过去和他交涉的。”
“是吗?”亚力森怀疑地看着他,“他不是傲得像一棵松吗?怎么摇摆成一棵葱了?”
“老虎也有变病猫的时候。让他自己去吧。我先开路了,不然又要让我陪他去。”
说完,很快消失。
“要不给秦警官打个电话让他再等等?”我有些担心,“万一他们真谈成怎么办?”
“不用。”亚力森不带犹豫地说,“不会有错,艾则孜那只老虎不可能会变成病猫。我们在办公室等着关人就可以了。”
可是这次亚力森彻彻底底错了。
艾则孜突然进到办公室的时候,把我和亚力森都吓了一跳。“来监督我们吗?”亚力森冲他笑一下,“放心,我们今晚一定会把人关了。”
“不是。”艾则孜喘着粗气,“别关了。我接受调解。”
“哦?”亚力森的比我更富有吃惊的精神,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你不是坚决不接受调解吗?”
“我想通了。”艾则孜皮笑肉不笑的时候几乎是一颗长裂了的包心菜,“何必把人往死里整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亚力森鄙视地笑一下,“好了艾则孜,实话实说吧,他答应给你多少?”
艾则孜又绽开了一下“包心菜”,“也没多少,就能保住住院费。”
“多少?我们调解书也要写的。”
“10万。”
“10万?”亚力森的眼睛睁到了恐怖的位置,“确实够住院费了。”一边拿起电话拨着号码,“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财运了。喂,秦晋,有点意外情况,如果表没批的话就回来吧,艾则孜愿意接受调解处理。”
我可以想象出秦晋说了句什么话。亚力森挂上电话一瞬间流露出的遗憾的表情像毒液一样流到艾则孜的眼睛里,他马上激烈的反应着,“不行了吗?不行不行,你们一定不要关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亚力森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了。局长已经批完了。”
“你们当警察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不是说了要调解吗?你们怎么搞的!”
亚力森鄙夷地看着他,“我们怎么搞的你不知道吗?你还没有把我们折腾够吗?”
“我不管这些,今天你们不给我们调解了,我就去告你们!”
我感到自己的头发像竖起的木棍。真想冲过去再让他住次医院。
“去吧,”亚力森说,“纪检督察和检察院都可以。”
正说着,秦晋“带着”一帮人进到了办公室。景志虎和何阳一进门便摆开了拼搏的架势。
“警察同志,你们该处警的时候不处警,该帮忙的时候帮倒忙,怎么让老百姓信任你们呢?”
“你让我们怎么做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呢?”秦晋以牙还牙。
“你们警察是为老百姓解决实际困难的,所以应该是在老百姓需要的时候多为老百姓着想,这样才不辜负群众对你们的厚望。现在双方都要求调解,你们为什么还要固执己见去关人呢?”
“何律师,你是懂法律的。我们的执法程序已经走到执行阶段,你不会让我们在《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已经审批,案件已经进入处罚阶段却自毁其说吧?”
“法律是允许给错误的执行改正机会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再给双方一次机会呢?”
“你觉得我们的执行是错误的吗?我们每一个执行程序都是严格按照法律规定进行操作。《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7条规定,调解一般为一次,必要时可以增加一次。你让他们算算,我们为他们调解了多少次?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执法存在错误,我们欢迎你们监督批评。但,在没有错误的情况下,我们会坚决按照法律程序进行办案。否则,法律将成为某些人拿来做为砝码的工具。对不起,我们还有工作任务,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说着,拿起手铐站了起来。
艾则孜和景志虎的随从像三只猛虎拦在门口,“今天你们要去关人,就别想出这个门!”
秦晋走到他们跟前,“请你们尊重自己,我们现在在执法,如果你们有任何不理智行为,何律师会告诉你们后果是什么。”
说完,欲强行朝外走,却被他们剑拔弩张地死死堵在门口。亚力森见状,忙给值班室打了电话。一会儿从楼下飞跑上来几名值班的民警,强行将他们拉开。我和亚力森、秦晋才在景志虎的怒骂和威胁中突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