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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凤鸾春恩车从华阳宫门前扎扎而过,姚姝姝倚在宫门口,脸上尽是失落与不甘。
“你给我回你的琦雨轩去,大半夜的杵在这儿叫人看笑话!”
毓妃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姝姝是家里最小的嫡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毓妃见妹妹这样,又心疼又生气。
今夜皇上翻的是婧美人的牌子。她虽不及姚家姐妹妩媚,但气质清雅,端庄大方,饱读诗书,在京城早就美名远扬。皇上中意与她是意料之中,毓妃觉得这次输给皇后一点也不冤。但再看姝姝,才华性情都不占优势,心机就更别提了。空有美貌没有智慧的女子能走多远?毓妃心里十分担忧,琢磨着定要好好提点妹妹。
第二日,婧美人就被晋为贵人。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乾清宫龙吟殿呆了整整一晚上。要知道,除皇后外,嫔妃侍寝时只有特别受宠的才有此待遇。一时间,婧贵人彻底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后面几日,郑昀睿每日都招幸不同的新人。但只有冯雅萱得到了晋封,成为了冯才人,另有瑶仪得了“纯”字封号。其余仅得了些珠宝赏赐。众人这才明白,晋封也不是容易的事。
华阳宫内
“啪!”姚贵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一宫装女子脸上。女子跪在院内的青石砖上,捂着脸浑身瑟瑟发抖,正是江心月。
“毓妃娘娘和本贵人近日心中总是不顺气,定是受了你的病气玷污。娘娘玉体有恙,你说你该当何罪!”
“嫔妾该死,无论小主如何罚,嫔妾都不敢有怨!”江心月显然被吓坏了,伏在地上抽泣请罪,样子甚是可怜。
这几日皇上轮流宠幸新妃,但位分最高的姚贵人始终没有被翻牌子。她和毓妃心里可不是一般的气不顺。
江心月也已经是第三天跪在这里了。
“哼,本贵人在你这呆久了就会更不舒心。今日,你就暂且跪到五更吧。”姚贵人愤愤地带着人离去。毓妃早告诫过她,出出气也就完了,做得太过分传出去就不好了。
江心月心里却苦不堪言。五更啊,这是要跪一晚上了。前两日都让她跪了三个时辰,今日则变本加厉。不知明日又会如何罚。
她轻轻地挪动了下酸痛的膝盖,又用手按在了肚子上。姚贵人根本没准她吃晚饭,这还得饿着肚子挺一夜,实在难熬得紧。
突然,一袭青葱翠衣出现在江心月面前。她疲惫地抬起头,竟是梁采女。
梁采女是上届选秀进宫的,她不出众,家里又没落了,仅得了一次临幸就被皇帝抛之脑后。三年来,她都幽居在华阳宫偏殿守着活寡。
梁采女望了望四周,方才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包着糕点的手帕,塞在江心月手中:“嫔妾也只偷偷来这里的,妹妹快吃了吧。”
说完不等心月答话,就提着裙子匆匆离去了。江心月望着她消失在朦胧月色中的背影,又急忙抓了一块糕点嚼在嘴里。说实话,梁采女的日子不好过,这食物的工艺自然很差。然而江心月吃着却像是在品味珍馐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