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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川睨了黄森一眼，道：“你知道吗？你的这些话并没什么依据。”
黄森握了握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无力的垂着头，欢欢松开手指。
“是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像看到他这样继续下去了。”
陆霆川看向窗外，那里并没有值得欣赏的景致。
黄森看着陆霆川，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我会帮你。”
黄森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然而陆霆川紧接着的话又把他打入了地狱。
“但我不会帮你隐瞒黄乐做过的那些事。”
黄森看着陆霆川，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帮他隐瞒了。沉沉的吐了口气，他苦笑道：“这是黄乐的命，该如此，该如此的……”
一时间，无人再说一句话。
飞机抵达桐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天气渐渐转凉，一出机场，一阵冷意便让人瑟缩了下。
黄森跟着陆霆川上了前来接应人的车，除了紧紧跟在陆霆川身后，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黄乐做的那些事无法被抹去，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已经彻底的变了摸样，他仿佛就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情形如何了？”
“已经确定了，开车的人正是黄乐。他们去了星星游乐场，我们的人就守在外面。”
星星游乐场……
黄森听到这个名字恍惚了下，一抬头便对上了陆霆川的眼睛。那双暗沉沉的双眸，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
他吞了吞口水，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
“我……”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的。”黄森陷入了回忆中：“那曾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有许多美好幸福的回忆。”
陆霆川掀了掀眼皮，淡淡看着他说：“我对你追忆过去没兴趣。”
“抱，抱歉。”黄森有些手忙脚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我们全家人曾经来过桐城旅游，那时候星星游乐场刚开业不久。那时候，哥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除了比普通的孩子聪明一些，并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我的父母已经给他做过智商测试，他是一个天才。”
黄森的眼底有不掩饰的崇拜，在提到黄乐的时候，脸上也带着怀念的笑。
“那时候他还是很喜欢游乐场这种地方的，所以爸爸才会带我们来。对了，那一天是哥哥是生日。”
黄森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到处都是欢笑声，孩子们手中挥舞着彩色的气球。
哦，对了。那一天，还是游乐场的纪念日。
他和哥哥穿着新买的衣服，走入了这个童话世界的时候，激动坏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有穿着玩偶服的兔子，鸭子和猫。
他还跑过去和猫先生合影，还买了星星游乐园最特别的星星冰激凌。
他和哥哥吃的很开心，后来哥哥说要去坐过山车，他们就在外面排队。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爸爸妈妈也很开心。因为哥哥这次参加数学比赛，取得了全市第一名，这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虽然那个时候，黄森不知道什么是面子。
然而，就在快要排到他们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高速行驶的过山车，突然冲出了跑道，车毁人亡。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过山车在他们眼前坠落，轰的一声，车头歪掉，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惨叫声。
爸爸和妈妈被人群冲散了，他紧紧拉着哥哥的手不知所措。
“哥哥，我怕。”
可是哥哥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过山车，眼中有疑惑，有不解，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狂热。
黄森不愿意相信哥哥变了，可是从天起，他变得古怪起来。
他总说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人类，这个人不会有着最优秀的大脑，最强壮的体魄，拥有着最强的免疫力，不会生病，也不会受伤，甚至连寿命也普通人类长。
这是一个超级人类，将是划时代的发明。
“我的哥哥……”黄森舔了舔唇，想要替黄乐辩解。“他只是害怕死亡，不希望有人死亡。他真的没有恶意，请你……”
“不用说了。”陆霆川打断他的话：“我对那些无意义的解释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作什么，又为什么带走她。”
陆霆川对黄乐的理解很有限，对方是一个很疯狂的人。即使他的医术很高明，被称作神之手也不为过。但这个人的想法太疯狂了，疯狂到令人战栗的地步。
他抓走芷瑶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还是芷瑶身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陆霆川的脑海中闪过黄森刚刚说过的：“……他想要一个完美人类。”
难道真的是这样？他替芷瑶做手术，帮助她一点点恢复，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芷瑶是一个很合适的实验对象。
陆霆川不敢想象，此刻的白芷瑶心里究竟会有多害怕。黄乐这个疯子，要是被他抓到……
“他除了想要一个完美人类，还说过什么？”
黄森猛然从回忆中惊醒，慢慢抬起头：“他，他还说……”他从记忆中努力的去思索，可是那些回忆就像被拨乱的丝线，已经绕成了一团。他想要抽丝剥茧，太难了。
陆霆川不吭声，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黄森的额角开始冒汗，他的手慢慢哆嗦着。
“我，我想不起来。”
陆霆川一点点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
黄森吞了吞口水，下意识道：“抱歉，真的很抱歉。”
“你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做了这种事的人是黄乐，不是你。”
“可是……”黄森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闭了闭眼睛，难过的说：“他毕竟是我的哥哥。”
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
即使在别人看来那个人是恶魔，却始终是他的哥哥。
陆霆川觉得，或许带黄森来是一个根本的错误。这个人除了给他添堵，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有些疲累的慢慢闭上眼睛，然而那些纷乱的思绪一直侵扰着他的思维，让他无法真正的休息。
白芷瑶，你要活着，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