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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咆哮出来:“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为了你这么个婊/子不要命地赶到医院来!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他妈就是个没有心的,不要脸的sao货,贱人!”
我心中一阵剧痛!面对他这样的冷嘲热讽,我还是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可缓了缓,我又觉得可笑,竟然都知道我是个婊/子了,他干嘛还要过来?还要来跟一个没心的贱人讨价还价?他这不也是犯贱吗?
“是,我贱,我不要脸。”已经不想再跟他争执,我直接放话赶人,“竟然这样,那就请你麻溜点滚蛋,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放听了我的话,阴沉地、狠狠地瞪着我,目光在我和陈秉阳之间盘旋,他瞪视了几秒,咬着牙什么也没说,跟阵风似的暴躁地摔门而去。
等他离开,我整个的恍恍惚惚,突然就多出了几分沮丧失落,一种烦闷的情绪深切地堵在心头……我在想为什么每次我们好不过几分钟就会变成争吵?然后每次看着就要大团圆了,结果弄来弄去却又是失败告终,好像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定律,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下去。
打发走了陆放,我也没啥心情再应付陈秉阳,倦怠地闭眼躺在床上,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在这陪你。”他把刚才打碎的杯子收拾好扔进垃圾桶里,在我床前坐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我在的话你还可以跟我说说话,解解闷。”
我简直想一个白眼翻死他,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现在我是完全连一秒钟都不想再见他,因为把我推向如今这种尴尬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我现在也不想看见你,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再说了,如果你消失太久姚美丽找不到你,到时候又该着急了。”
“你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提姚美丽吗?”
“不然我应该说什么?”我有点烦了,睁开眼不耐烦地看着他,“现在我还能理你,还能算心平气和地跟你讲话完全是因为姚美丽,因为你是姚美丽的男朋友,所以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好好对待姚美丽,她是真的爱你,爱到可以为了你去死的那种,所以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吧。”
“可我爱你,爱到也可以为了你去死!”他急切地吼了出来。
“爱?”我受不了他这种强词夺理,“你那不是爱,是占有!很自私的占有,希望我能回到你身边再继续供你玩.乐,供你消遣!”
是的,他们都一样,陈秉阳也好,陆放也罢,甚至是林宏伟……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打着正义的旗号,成天吹嘘着真爱无敌,真情无价,然后净干那些没道德没底线的恶心事的人渣!我受够了这种不实际的道德绑架,也没精力再去跟他们角逐。
“你误会我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玩.弄你。”他继续解释,想说什么,结果手机就响了。
扫了眼屏幕,陈秉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很快,我就听见姚美丽激动又带着点期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漫开。
不知道她在那边说了什么,总之陈秉阳在这头各种忽悠她,向她隐瞒了我的存在,就好像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特别忌讳。
我索性翻身不再搭理这些,重新闭上眼,我脑子里面就是各种混沌,一会儿想到陆放,一会儿是陈秉阳,一会儿又是姚美丽,然后反反复复的就都是我们之间的这种窘迫尴尬,脑子快要炸裂……我为何总要把自己绕进这种死胡同里,让自己永无天日纠结要死?
几分钟后,陈秉阳挂掉电话,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也能感受到有道热切却无奈的视线紧紧锁定着我。
最后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放弃道:“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你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呵,我他妈巴不得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牵扯!
之后,他的脚步一步步踏在地上发出阵阵声响,我明明听到房门打开,可却一直听不见房门关上,也没有陈秉阳往外走的声音,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担心他又突然发神经反悔了,不想走了。
于是我故作生气,回头嚷了声:“你怎么还不滚啊!”
结果我就望见陈秉阳直愣愣地定在门口,而他对面站着曹慧云。
他们互相对视着。
不知道那一下是不是我看岔了眼,我竟发现陈秉阳的肩膀在不停地发抖,就跟当初我被他折磨后再见他时一样,是害怕和忌惮。
可再看曹慧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脸上风平浪静,很慈霭地和陈秉阳打招呼:“原来秉阳也在这啊,你现在是准备走了吗?”
陈秉阳并没有理她,似乎有些不敢看她,他立马就转头望向我,神情复杂,和我说了句‘以后再来看你’然后就直接走了。
我怕曹慧云尴尬,也不好意思让她一直在门口站着,才主动开口叫了她:“妈,你来了,快进来吧,别管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我没事。”曹慧云说,“就是挺久没看到秉阳了,现在再见,变化还挺大的,有男子气概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总喜欢哭鼻子求饶的男孩子了…”
陈秉阳这种变.态人渣还会哭鼻子求饶?
我不禁问曹慧云:“他哭过鼻子求过绕?”
曹慧云点头:“是啊,哭得还挺凶的,而且求饶的方式也很新颖。”
我觉得我快要晕了,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而且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我就突然感觉背脊那一凉,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况且陈秉阳的事跟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去关心一个与我无关的人?
后来我暂时忘记了这个小插曲,跟曹慧云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我发现她虽然年纪比我大上好几轮,可思维方式还有那些想法都跟我十分契合,特别是在谈到女人就职这方面,我们格外有默契,所以之后我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开始跟她一股脑地说着我的那些伟大蓝图和抱负。
当然我不可能什么都和她说,我自行滤过掉对林氏的打算,以及跟陆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和她讨论些工作上光鲜的一面。
结束时,曹慧云向我感叹:“阿九,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多独特的想法跟见解,难怪国忠会让你当副总,和陆放一起管理集美大大小小的事。”
“替公司效力是我应该做的。”我谦虚道,“毕竟如果没有您跟爸的精心培养,可能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捡东西,过着流离失所的落魄生活呢。”
尤其是陆国忠,如果没有他在当时那么绝望的情况下把我从林宏伟的毒手里解救出来,还资助我读书,让我依旧保持原本的生活质量,兴许如今我就真的会跟那些流浪汉,那些街头乞丐一样,没有一个安定的居所,成天为了生计发愁。
所以每每想到这,我都是无比感激他们,然后对林宏伟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家庭也很重要,我听说冯秋莹回来了,是吗?”我没想到曹慧云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我有些尴尬,头皮一阵酸麻,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我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曹慧云笑了笑,拉着我打了石膏的手语重心长:“你别担心,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说你跟陆放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孩子?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僵,但好歹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总归是要翻篇了……而且有个孩子,你们之间就有了个别人无法打破的桥梁,到时候感情这种事久了就自然会来了。”
我算是听懂她的意思了,她是想让我用孩子来留住陆放。
可结婚前我跟陆放就说好,不会拿孩子当筹码相要挟,再说了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做出卖孩子这样无耻的事…更何况要真想留住陆放,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所以这个提议我完全不用考虑。
“妈,我们现在的重心都在工作上,孩子的事再缓几年吧。”
后来曹慧云还坚持不懈地想用各种理由说服我,但我态度十分坚决,她也不好再说下去,道了几句关心的话,也走了。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都是晕乎乎的,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明明应该是个格外平静的傍晚,但此时我的内心始终无法平复,被陆放、冯秋莹各种充斥着。
在病房里躺了一星期,我终于能够勉强下床,本来我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这几天枯燥乏味的生活也早就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厌倦,我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好好转转。
那次吵架后,陆放再也没来看过我,听徐亮说他去伦敦出差了几天,把那次我们落下的工作都补了回去;而陈秉阳,还是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来我这报道,不过我每次对他也都是拒之门外,毕竟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还是一次性快刀斩乱麻吧。
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这让我的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我就跟瘸子一样跛着脚走下去,来到了一个花园里,我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看花赏心悦目一下,结果迎面撞过来一个小孩。
而看到那个孩子的脸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